這場鬧劇發生過後.煙翠園和駙馬府還有商青兒等人居然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起來.太子文曦匆匆回到煙翠園時.煙翠園依舊一片祥和.似乎從來就這麼安寧.
但是.始終有一個問題籠罩在這些人心頭.拿就是水榭里的那些曾經勾傷眠雪臉龐身體的保護王府安全的鐵蒺藜和勾刺哪里去了.
就是從那天開始.很多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入煙翠園所有的水榭里.但是.那些水榭水面除了各種漂亮的水禽在玩耍戲水.任然一如既往的明淨.
雲芷倒沒有什麼.莫汐卻受驚受寒.病倒了.
她發燒的厲害.而且不停的咳嗽.雲芷看著滿臉通紅的莫汐.簡直就愁死了.
文曦回來了.
他急匆匆走進煙翠園時已經是暮色時分.聖上的病情似乎稍有和緩.眾人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氣.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年老有見識的太醫懷疑這是一種回光返照.
但是.兩天過去了.皇帝似乎越來越清醒.有些人感到郁悶有些人額手稱慶.只有太子文曦覺得精疲力盡.亟待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煙翠園的小丫頭看見王爺回來.目光都是怪怪的.
這倒不是王爺突然揭下了臉上的面具.而是人人都在恐懼煙翠園上午發生的事情.
不見莫汐和雲芷前來迎接.文曦皺了一下眉頭.對伏地的曉燕問道︰「紫陌又帶人來園子里了.」
曉燕答道︰「回王爺.是的.郡主今天上午又帶著商小姐他們過來園子里玩了.」
文曦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得告訴紫陌以後不要再來煙翠園折騰了.」
曉雨急匆匆的跑到莫汐住處尋找雲芷︰「曉雲.王爺回來了.叫你快過去了.」
莫汐一陣急促的咳嗽.王爺突然回來了.她這個煙翠園大丫頭沒有去迎接.是罪該萬死的.
雲芷急忙按住她安慰道︰「姐姐不要著急.你生病了.王爺不會怪罪的.我去看看.求王爺給你叫一個太醫過來看看.」
看見雲芷.文曦疲憊的臉上全是柔情.他們一直都很克制自己心里的感情.但是.兩天不見.還是很折磨人的.他盯著雲芷的臉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叫人給我準備晚膳.叫兩個人過來伺候我洗浴.」
雲芷答應著.由不得滿臉嬌嗔.心里說不盡的相思甜蜜卻又是百感交集.
如果煙翠園的水榭里還暗藏著那些可怕的凶險.可以想象.文曦現在回到煙翠園時.會見到什麼樣可怕的自己.
曉燕曉雨帶著人從廚房提來王爺要沐浴的熱水.雲芷拿了一只金缽在香花架子上取沐浴的香料香花.忽然.她又看見當初差點砸破她腦袋的那只青銅虎耳缽.
只從那次意外之後.過了很久.雲芷才發現這只銅缽原來被王爺拿到些盛放著干花香料的瓶瓶罐罐後面藏著.平時她也沒在意.只是想著.可能這只銅缽笨重.面具王爺是怕她笨手笨腳的再出什麼意外吧.
今天.她忽然想看看著銅缽里裝的是什麼.為什麼和這些干花香料放在一起.難道是什麼她從來就沒有發現的珍奇香料.看文曦那麼疲憊的樣子.不妨掏出一些.說不定撒在熱湯里很解乏.
銅缽卻是很沉.搬開來.里面竟然是一塊潔白的絹帕.雲芷突然想到自己曾經在那些臥榻床鋪上搜獲的「意外驚喜」.不禁猶豫了一下.偷看別人的東西貌似不太妥當吧.
一陣輕輕地腳步聲差點沒有把雲芷嚇死.手忙腳亂的想把這個笨重的銅缽放回原處.但是已經來不及.準備沐浴已經月兌去外面大衣服的文曦只穿了里面白色的衣褲.正慢慢的走過來.
雲芷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看來是自己耽誤了取干花香料的時間.他等的不耐煩.親自過來看看.
「想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嗎.」
文曦的聲音讓雲芷羞愧欲死.急忙松開銅缽的虎耳.抓起已經放滿干花香料的金缽.然後拼命搖頭道︰「我不想知道.我……以為里面是干花或者什麼珍奇的香料.」
文曦笑了.走過來.把雲芷手里的金缽取下來放在架子上.然後握住她的雙手.她左手潔白的皓腕.那顆美麗的朱砂痣依然殷紅如血.這代表著這個膽大狂放的女孩子其實還是冰清玉潔的.
在那些達官貴人家里.有一個人所共知的秘密.如果這家希望自己的女兒將來能嫁入皇室.那麼就會在女兒年幼的時候.通過某種類似種痘的手段.給這個女孩種上處子砂.處子砂殷紅似血.在這個女孩為人婦之前.會一直生長在她身體的某一處.
一般情況下.這些處女砂都會生長在女孩子衣服可以遮蓋的地方.偏偏沐雲芷是個奇葩.處女砂居然從手腕冒出來了.沐家人哭笑不得.又和小女孩解釋不清楚.只好哄她是顆痣.打小就給她這只手腕上戴著一只寬寬的翡翠玉鐲.叫她遮蓋著這顆痣.畢竟這種朱砂痣在某些登徒子眼里.是一看就明了的.
沐雲芷哪里知道這些講究.她自幼被家人教導的以這顆朱砂痣為恥.便信以為真.對始終遮蓋著這顆朱砂痣的那只翡翠玉鐲看的便萬分珍貴.而這只翡翠玉鐲就在三年前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巧取豪奪去了.現在想起來.雲芷還想掬一把辛酸淚.
也就是因為這只玉鐲.沐雲芷認定了當今的太子文曦是朵爛桃花.若不是經歷了這麼多曲曲折折的事情.打死她也還是不會原諒文曦的.
文曦拉過雲芷.把她輕輕的攬在懷里.然後從她的背後伸出手揭開銅缽里的那方潔白的絹帕.赫然間.雲芷又驚又喜的看見.離開了自己三年的那只漂亮翡翠手鐲竟然好整以暇的躺在那里.
文曦取出玉鐲.細心的替雲芷戴在左手腕上.恰到好處的遮住了那顆美麗的朱砂痣.雲芷覺得自己差不多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