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圓缽,遞上去說道︰「喏,就是這個了!」
明珠哼了一聲,語氣傲慢地說道︰「就這麼個東西?是脂粉還是藥膏啊?你是沒備過禮兒還是不懂禮兒啊?你是元胤哥哥帶來的,要真一時湊不出像樣兒的,幽王府府庫里多得是呢!對吧,小姨娘?」她言下之意是把兮兮貶作了元胤身邊攀附富貴的女人。
唐宣貞一時不敢多嘴了,只能淺淺地笑了笑。昭荀接過兮兮手里圓缽,揭開嗅了嗅說道︰「好東西啊!」
明珠臉色立刻變了,忙問道︰「什麼好東西啊?瞧著不就是一盒紫乎乎的東西嗎?」
「這叫紫草膏,」翠月是識貨的,忙從昭荀手里拿過來嗅了嗅說道,「時下這季節最適合枕兒用了。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做的,可帶著枕兒又要打理鋪子,一直不得空呢!」
「一盒紫草膏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明珠不服氣地說道。
「這紫草膏里面想必只加了蜂蜜和桔花汁吧?」翠月笑問兮兮道。
兮兮點點頭說︰「是啊,只加了這兩樣兒東西。我做的時候還沒到桔花開放的時候,便了用的去年的干桔花汁兒。」
「原來是梁姑娘自己做的?」翠月滿懷感激地說道,「真是多謝你了!我啊,正為枕兒這一身被蚊蟲咬的疙瘩犯愁呢!外面倒是有賣的,可添雜的東西太多了我不敢給枕兒亂用,怕傷了他的皮膚。你倒真是雪中送炭,給了我個好東西呢!多謝了,梁姑娘!」
「不客氣!我想你家里應該有很多的金器銀器,送你這個合適了!」
「那是呢!」翠月讓女乃娘把枕兒抱了出來,撩開他那肚兜,肉嘟嘟的肚子上有好幾個紅點點。她用紫草膏涂抹了幾下,一股混雜著桔花蜂蜜和紫草的香氣就隨風散了出來。
雀靈心疼道︰「真可憐啊!被咬了又不會拍也不能喊,只能哭了!枕兒,疼不疼啊?」
枕兒雙腿兒蹦了兩下,揚了揚手,比剛才興奮多了。雀靈伸手想抱枕兒,卻被翠月攔著道︰「你還沒足三個月呢,可不能抱孩子,當心他小器了!梁姑娘,你想不想抱?」
「啊?」兮兮擺擺手道,「我不會抱,當心給你摔了。」
「不怕,」嚴琥珀笑道,「冰殘哥剛才抱了都沒見摔呢,你怕什麼啊?」
雀靈吃驚地轉頭看著冰殘問道︰「冰殘叔叔,你什麼時候會抱孩子的?」
冰殘就手彈了一顆花生米兒在雀靈腦門上,面無表情地說道︰「管好你自己的胎吧!」
一群人都竊笑了起來。翠月有些尷尬了,抱著枕兒起身道︰「寶雲樓送來的飯菜熱好了,請各位入席吧!」
這頓飯吃得很是熱鬧。有嚴琥珀和祺祥兩個人輪流暖場,氣氛總沒冷過。酒飯過半時,元胤問翠月︰「你真要回寧家灣去?」
翠月放下酒盞,點頭道︰「是,我打算帶著枕兒回虞城去,畢竟往後虞城念書要方便得多。李媽媽已經答應去虞城幫我帶著孩子,我也好騰出空閑和陌香做買賣,再怎麼樣也得把枕兒拉扯大不是?當初是你和梨花提議我來驚幽城的,現下她都去了快大半年了……罷了,這事不提也罷,橫豎我是要走的。」
「梨花?」明珠接過話問道,「就是元胤哥哥過世的那個梨花夫人嗎?」
「正是呢!」翠月淺笑道,「我跟她很是要好,她在虞城開了家花好月圓,現下是謝家的謝陌香在打理。我和她商量好了,把虞城那家花好月圓再開大些,這也是從前梨花的心願。」
「哦,」明珠故意沖兮兮擠眉弄眼地說道,「原來就是元胤哥哥愛得要死要活的那位梨花夫人啊!我們人雖不在驚幽城,也听說了,元胤哥哥對那位梨花夫人真是寵得不能再寵了,簡直就是六宮粉黛無顏色,單為梨花一支開呢!」
兮兮一直埋頭理著魚刺兒,听了明珠這話,手略停了停,卻沒答話。
「行了,明珠,」嚴琥珀起身給她斟了杯酒道,「沒瞧出你還有點文采,居然賣弄起詩文來了!來來來,廢話少說,先喝杯酒再說!」
明珠一口抿了酒,重重地擱在桌上道︰「我是羨慕呢!我要是那梨花夫人,死了也甘心了,好歹有元胤哥哥這麼長情的人惦記著!只怕元胤哥哥這輩子心里不會再擱下第二個女人了吧?我為什麼就遇不上這麼痴心的一個男人呢?」她說這話是盯著昭荀看的,昭荀低下頭去,裝著沒听見。
「夠了!」元胤輕聲喝道,「明珠,你喝多了,外面去醒醒酒吧!」
「我沒喝醉!」明珠起身繞到嚴琥珀身後奪了銀酒壺,走到翠月身邊要斟酒。翠月忙起身捧著酒盞道︰「郡主,我真不能喝酒!」
「我不管!今天是我第一回登你家這門,你好歹也得給我這郡主一點薄面吧?」明珠微有醉意地說道。
「可是郡主,我真不能喝酒,我還得給枕兒喂女乃呢!」翠月急忙解釋道。
「不行!一杯酒又不能壞了什麼事,一杯酒還能壞了你的女乃不成?你是瞧不上我這郡主,是不是?」明珠喝醉的時候更蠻狠霸道。
翠月無奈,只好點頭道︰「既然郡主美意,那這一杯我就喝了,但至此一杯。」她正要仰頭飲下時,冰殘忽然起身,長手一伸奪了她手里的酒杯,二話不說一口就喝光了,將酒杯往地上一扔,瞪著明珠問道︰「你有完沒完?」
翠月愣愣地看著冰殘,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明珠不理冰殘,又繞到了唐宣貞身邊斟了杯酒。唐宣貞忙起身道︰「郡主,晌午時我們已經喝過一回了,這一杯就不必了!」
「小姨娘,你也欺負我,是不是?」明珠撐著桌面說道,「我真沒喝醉,我就是想跟你們都喝一杯!自從元胤哥哥失蹤了之後,我和哥就很少來驚幽城了!往後我們都是一年來好幾回的。現下元胤哥哥好容易給找回來了,卻又死了心愛之人,這半年多虧了小姨娘在王府里前前後後地忙活兒,要不然王府一準亂得跟雞窩似的!乳娘寫信都跟我娘說了,你勞苦功高,人又善良能干,想讓元胤哥哥收了你做侍妾,你們什麼時候辦喜事兒啊?」
「祺祥!」元胤沉下臉來道,「帶你妹妹出去醒酒!」
祺祥忙起身過來拽明珠。明珠卻一把推開了祺祥,沖元胤跳腳道︰「元胤哥哥,你凶我做什麼?我還沒把話說完呢!小姨娘多好一個人啊!辛辛苦苦替你打理王府,總好過這個潑婦吧!」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特別是兮兮,明珠忽然端起唐宣貞剛才正在喝的雞湯朝兮兮臉上潑去!兮兮雖然及時閃開了,可雞湯仍舊潑在了她胸前,頓時沾濕了她那涼薄的夏裳。她驚叫了一聲,質問明珠道︰「你又吃哪門子醋啊?」
「我就討厭你!」明珠指著兮兮嚷道,「誰讓你說昭荀哥哥不娶我的!管你這個潑婦什麼事兒啊?你不就是給元胤哥哥暖床的嗎?還真以為能進王府了?」
兮兮那個氣啊!做郡主囂張成這樣也是常理兒,古裝片里不都演了嗎?可做梁兮兮要是窩囊成這樣,那她真是對不住自己了!
明珠話音剛落,兮兮轉身捧起剛才淨手的涼水一頭給明珠潑了下去!嘩啦一聲,明珠從頭濕到腳,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兮兮甩了手里的銅盆,氣憤道︰「我讓昭荀先生不娶你就不娶了嗎?我原本還覺著你並不是那麼討厭,好歹你一個高高在上的郡主,不嫌棄昭荀先生出身卑微,紆尊降貴地想嫁給他,說實在,除了覺著你野蠻之外還是挺佩服你的!可現下看來,昭荀先生要真娶了你,只怕往後上到九十九歲的老婆婆下到剛出生的小女嬰他都不能看一眼了!你哪兒是郡主啊?你改釀醋場的場主算了!你說得沒錯啊,我就是給你哥暖床的,不過只要他說一句放我離開驚幽城,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我掐死你……」明珠沖上來要抓兮兮,卻被祺祥攔腰抱住了。元胤已經繞到兮兮身後,拽了她到身邊低頭問道︰「燙著了嗎?」她別過臉去,語氣生冷地回了兩個字︰「沒有!」。
「嗚嗚嗚……」明珠先哭了起來。
「還不把明珠帶回去!」元胤朝祺祥喝道。
祺祥和嚴琥珀又架又拖,這才把撒潑的明珠弄出了院子。這時,翠月走到兮兮身邊說道︰「梁姑娘,我那兒有現成的衣裳,你先換一換吧!夜里天冷,當心著涼了!」
「沒事,」兮兮沖翠月勉強一笑道,「對不住了,你好心招待,我卻在這兒跟人吵架,打擾你了,改天再來跟你賠罪!我先走了!」
「梁姑娘……」
兮兮甩開了元胤的手,氣沖沖地往院外走去。一出了翠月家的大門,她眼淚就嘩嘩地掉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可能是因為明珠的話太傷人了,又可能是因為自己真是覺得很難過。無論話說得再好听,名頭再漂亮,想想其實現下自己的身份就是個暖床的!
「回來!」元胤忽然從後面把她拽住了。她想也沒想,用力一甩,回頭就朝元胤嚷道︰「行,你去殺了蒙家全家吧!我憑什麼保他們啊?這兒的人跟我到底有什麼干系啊?我就是個來錯地方的魂兒!趙元胤,我跟你說,我明天就離開驚幽城,你愛殺誰殺誰去,大不了我給他們陪葬!」
「回來!你想這樣哭著在大街上跑嗎?」元胤橫抱起她丟上了旁邊馬車,然後跟著鑽了進去。
從翠月家到兮兮住的那宅子,一路上,兮兮都背對著元胤,一句話也沒說,自顧自己哭的。到了門口,兮兮自己跳了下來,沖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櫃子里扯出一塊包袱皮就開始收拾東西。她不想在這兒待著了!就算趙元胤現成把她殺了,她也不想待在這兒了!
「梁兮兮,你想干什麼?」元胤緊跟著回了房間。
兮兮一邊收拾一邊說道︰「你沒長眼楮嗎?看不見嗎?你愛殺誰殺誰!就算你現下把我也殺了也行!我只當再死一回罷了!」
元胤一把抓起那包袱皮丟到了房間外面,然後抱起她摁在旁邊床上,喝道︰「你給我冷靜點!」
「我不想冷靜!我要那麼冷靜干什麼?」被摁在床上的兮兮眼淚模糊地沖他嚷道。
「是你自己不回王府的!」
「回不回就分別嗎?無論是你的正妃還是側妃或者侍妾,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對于你而言,不就是個暖床的嗎?沒分別!」
「閉嘴!」元胤心里一緊,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說話了!她要再嚷兩句,元胤覺著自己的心都可以碎了不要了!
明珠的發瘋是元胤沒想到的。要不是自己的親表妹,他真的會當場就掐斷明珠的脖子!
兮兮還在抽泣,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里涌了出來,很快把元胤的衣袖都打濕了一半兒。元胤抬了抬身,扯開了兮兮的腰帶。兮兮躺著沒有動,任憑元胤解了她的腰帶,月兌了她那髒了的衣裳,橫豎自己就是個暖床的,愛咋咋的!
元胤替她月兌去了髒衣裳後,抱在懷里躺下,靜靜地等她哭完了再說話。這時候,誰開口都是氣話。
兮兮以為元胤又想讓她暖床了,但沒想到元胤沒動她,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什麼也沒說。
哭了好一會兒後,兮兮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了下來。感覺懷里的人兒安靜下來後,元胤輕柔地理了理她耳際的發絲,問道︰「哭完了?」
「嗯。」兮兮懶懶地應了一聲兒。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不記得了,一句都不記得了!」兮兮賭氣道。自己又不是復讀機,為什麼要老是像背書一樣兒記住他的話?愛咋咋的!
「好,」元胤側著身子看著兮兮的眼楮說道,「你不記得了,那我再說一遍。我說過,你要是離開我,我會跟你同歸于盡,你以為我是說笑的嗎?」
兮兮怔了一下,想翻身不理他了,可卻被他抱得死死的。他眼神憂郁地看著兮兮道︰「要不跟我同歸于盡,要不就留下。」
「我不想待在這兒了!」兮兮看著他說道。
元胤輕輕地搖搖頭,目光很堅決。兮兮推了推他的胸膛說道︰「你又不喜歡我,你一個王爺,找個替身還不容易嗎?貼個招子出去,全國,不,全球的女人都會來的,到時候能找出幾千個梨花夫人呢!你放了我吧,趙元胤,我們好聚好散,行不行?」
「你是在吃醋嗎,梁兮兮?」
「我又不是你那表妹,我吃什麼醋啊?我只是……」
「只是什麼?」元胤模索著她那濕黏黏的臉問道。
兮兮眼珠子滾了兩轉說道︰「只是……只是不喜歡這兒……再說了,你不還有個唐姑娘嗎?」
「她是我乳娘收的妹妹。」
「那你就收了她唄!」
「是個女人我都收?」
「橫豎你也只是給你的梨花夫人找替身而已!」兮兮嘟著小嘴,眼珠子往上翻著,就不跟元胤對眼神兒。
「你還是吃醋。」
「不是吃醋!這不是吃醋,好不好?」兮兮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元胤說道。
「是吃醋。」元胤也很認真很認真地幫她糾正道。
「你別自作多情了!」
「那你不覺著今晚你這火發得有點過了嗎?」
「哦!」兮兮掙開元胤的胳膊,坐起來說道,「那我應該站在那兒給你表妹欺負嗎?當真欺負我是平民老百姓,還不許還手了?」
元胤也坐了起來,看著她淺淺笑道︰「可我看來,這更像是個吃醋的小媳婦在撒潑!」
她微微愣了一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不是!不是吃醋!趙元胤,我問你,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你都承認了你是給我暖床的,你是不是應該暖到底呢?」
「無恥!」
「要不要我再做點更無恥的?」元胤的身子往前傾了一點點。
兮兮立刻捂著半露的香胸,往後退了一道︰「你又干什麼?我今天沒喝醉,你別踫我!」
「下午是誰在軍帳里說晚上的?」元胤帶著殲殲的笑容問道。
「是,我是說過,下午的時候冰帥不也幫我贏了你嗎?他說可以向你提任何要求,對吧?」
「對,但你要讓我放你走,那是不可能的。」
「我就知道,賴皮!我也沒奢望你能放了我,但今晚你不能踫我!」兮兮指著他氣鼓鼓地說道,「你退後!下去,我不跟你睡一張床!」
「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就算我反悔了,你也奈我何吧?」
「你果然……」兮兮一手摟著胸一手指著元胤,氣得想一槍崩了他!
元胤身子一傾,果斷地抓著她兩只如藕的胳膊帶回了懷里,然後橫抱起走到窗戶邊,放了她下來。她正想跑,元胤卻從後面緊緊地摟住了她,吐著熱氣的嘴唇貼著她略顯冰冷的耳朵說道︰「梁兮兮,我知道你會喜歡上我的。」
「自作多……」兮兮話沒說完,渾身就顫抖了一下,因為元胤嘴里撲出的氣息灌入耳內,讓她全身都酥麻了一遍。
「我等著,等到你喜歡上我那天……你說過的,一旦喜歡上,我甩都甩不掉,我等著你黏我的那天……還有,」元胤在她肩上輕輕地啄了一下,「也許你自己並不了解你自己,往後別說什麼替身不替身的,你就是你,誰也替代不了你,你也替代不了誰。」
兮兮望著窗外,耳邊回響著元胤的話,忽然有種悸動的感覺。她問自己,這個男人對自己是真的嗎?可以喜歡嗎?
「知道這是幾樓嗎?」
「三樓……」
「如果我們跳下去會怎麼樣?」
兮兮心里震一下,在他懷里轉了身,望著他問道︰「你真要跟我同歸于盡啊?」
元胤嘴角含笑,低頭看著她說道︰「你覺著我像是在說笑嗎?要不現下就跳?」
兮兮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元胤,凝視片刻後,低下頭晃了晃說道︰「不要。」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想睡覺了。」
「好。」元胤彎腰又抱起了她。
「但是……你剛才答應過的……今晚不踫我的。」
「好。」
兮兮放心了,讓元胤放了她在床上,然後往里滾,朝牆睡了。她開始睡不著,回頭看了一眼,見元胤還在燭光下畫著什麼東西,似乎從來驚幽城的路上就一直在畫。她沒說什麼,把頭放在枕上側身睡了。
當她再次醒來時,只感覺身上有些沉重,睜開眼楮一看,發現元胤正壓在她身上。她忙撐著元胤肩頭問道︰「你……你要干什麼?一大清早的,你不會這會兒來發瘋吧?」
「我只說昨晚不踫你,沒說這會兒不踫。」
「不行不行!」兮兮忙說道,「我要去尹媽媽的茶坊了!昨天下午都沒回去!這會兒不能不去了!趙元胤,你起來,趕緊起來!」
元胤沒動,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仿佛是不打算放過她了。她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元胤說道︰「一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別這樣啊?你是人,又不是動物,怎麼能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呢?我要去上工了,好不好,趙元胤?」
「又想跟我說晚上?」
「沒有……」
「我昨晚熬了一個通宵,都沒有喊累,你嚷什麼?」
「嗚嗚嗚……」兮兮一邊假哭一邊捶著元胤道,「我不管你熬沒熬通宵,我不想一清早就干這種事,很丟人的!你快給我起來!起來!」
「梁兮兮,」元胤壓下來,用左手托著兮兮的後腦勺笑道,「你躲不過去的!」
兮兮還沒回過神來時,元胤已經低頭吻了下來。她分明能感覺到元胤不是說笑的,而是真的想辦了她。沒等她想出個對策,已經被元胤上下其手,撩撥得身上已經只剩下一件肚兜了。元胤的吻像是一種麻醉劑,給她一種很熟悉且很難抗拒的感覺。一旦吻上,她便會很快沉醉其中,甚至沒察覺到元胤已經「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