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夫貴,第三百四十六章塞上煙雨(一)
鳳娘想了想,點頭道︰「那行,掌院媽媽那邊交給我吧,我想法子跟她交代。ai緷騋」
蘭妮兒起身行禮道︰「多謝鳳娘了!」
隨後,鳳娘領著那四個家丁匆匆走了。她走之後,蘭妮兒著急地問兮兮道︰「拖到明天真的會有法子嗎?」
兮兮沖她笑了笑說道︰「你安心在這兒歇著吧,明天我再來跟你說。我既然答應了你,一準幫你這個忙。」
不多時,尹媽媽從殷府上趕回來了。兮兮把蘭妮兒交給了她後,這才離開了茶坊後院。
剛走出茶坊沒多遠,兮兮忽然覺著身後有人跟著她,轉身一看時,卻是空蕩蕩的一條街。就在她愣神時,背後傳來莊允嫻的聲音︰「看什麼呢?」
「呀!嚇死我了,莊姐姐!」兮兮轉身拍著心口大喘氣兒道。
「就這麼點膽兒?」莊允嫻抄手看著她問道,「還敢這麼晚回去?」
「有事兒唄,對了,莊姐姐,你這麼晚去哪兒?」
「你說呢?」莊允嫻偏頭看著她道,「你要能早點回王府,我也不用出來這趟了。」
「趙元胤讓你來的?」
「我要不來,他就親自來了。」
兮兮開心地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啊!誰讓他是我親親的相公呢!」
莊允嫻听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使勁地搖了搖頭問道︰「我說,你都不覺著挺惡心的?」
「惡心什麼啊?難不成冰帥就不是你親親的相公了?」
「我和他還沒成過親呢。」
「什麼都有了,連孩子……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這事兒的。橫豎你們倆該什麼的都什麼了,就差一紙婚書了,不是夫妻是什麼?我還不信,在懷安居里你們倆能老老實實地睡兩個房間。」兮兮舉起兩根手指頭笑米米地說道。
莊允嫻把頭轉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了。兮兮拍了她肩頭一下,笑道︰「行了,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大家心里都明白的!走吧,不是要回王府嗎?」
「我送你到王府巷子口,你自己回去。」莊允嫻轉身說道。
「那你去哪兒?」兮兮追上去問道。
「你別管,橫豎我知道自己回去。」
「那可不行,」兮兮叉腰說道,「連冰帥都說了,得看著你,省得你又在外面闖禍了。」
「勞您費心了,側妃娘娘,您還是回王府去吧!」
「哦,我知道了!」兮兮指著莊允嫻笑道,「什麼幫趙元胤出來接我啊?分明是自己想溜出來對吧?在王府里憋了這麼幾天,一準待不住了!那更不行了,橫豎今晚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要不然我回去也沒法跟冰帥交差啊!」
莊允嫻停下步伐,抄著手沖兮兮斜眼挑了挑眉毛道︰「我要去的地方你敢去嗎?」
「什麼地方?」
「男人的銷金窩。」
「喲,」兮兮笑得聳了聳肩道,「你還有這癖好?」
「我去找人,」莊允嫻帶點挑釁的口吻笑問道,「你敢去嗎?仔細回頭趙元胤收拾你呢!」
「冰帥就不會收拾你了嗎?好得了哪兒去?不過我啊,」兮兮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真想去逛一逛,見識見識什麼是男人的銷金窩呢!怎麼樣,莊女俠,今晚打算去哪家呢?」
「塞上煙雨。」
「有品味啊,姐姐!」兮兮拍手笑道,「我也正想去那個出了名兒的ji館走一遭呢!怎麼樣啊?我們姐倆今晚去給她們捧個人場?」
「真敢去?我倒是奇怪了,你怎麼會對那兒感興趣?趙元胤似乎不喜歡花柳之地。」
「跟他喜歡不喜歡沒什麼干系,只是我從小就很好奇……」
「從小?」
「嘿嘿……我這個人好奇心比較重,哪兒都想去瞧一眼,就這意思。」兮兮其實是從小古裝劇看多了,總想懷揣大把錢鈔,像個大爺似的去拯救那些qing樓無辜少女。
所以一听說莊允嫻要去,她立馬來了精神,連吃晚飯這等事兒都忘在腦後了。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了塞上煙雨的後門。莊允嫻站在門口,側臉看著兮兮問道︰「哎,這就是你說的堂堂正正地進去?」
兮兮笑道︰「後門也是門兒啊!我們從後門進也算堂堂正正的啊!要照你的意思偷偷溜進去,要叫人發現了,豈不是丟大了冰帥城防官的臉面?堂堂城防官的媳婦跑ji館里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冰帥在里頭風花雪月呢!」
「呵!那你呢?真不怕趙元胤收拾你?」
「誰怕啊?」兮兮說得眉飛色舞道,「我才沒怕過他呢!關起門來,他都是听我的。難不成你怕你家冰帥?」
莊允嫻扭過臉去,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怕他干什麼?」
「那不就結了?記住了,一會兒進去你該怎麼板臉就怎麼板臉,不用說話,我來應付就行了。不過,約定在先,」兮兮舉起一只手道,「打架歸你,吵架歸我,能動嘴就不動手,你的,明白?」
莊允嫻往她手掌上合了一掌道︰「行了,你比應銘行還嗦!」
「誰是應銘行?」
「你的冰帥!」
「是嗎?他……」
話剛說到這兒,後門忽然開了,一個出來倒菜渣的老婆子慢騰騰地走了出來,看了兩人一眼問道,「你們站這兒干什麼?」
兮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南仙橋那邊尹媽媽茶坊的,你們塞上煙雨的蘭妮兒姑娘正在我們那兒呢!她傷得可不輕,尹媽媽叫我來跟你們這兒的鳳娘說一聲兒,看怎麼個應對法子。」
「誰?妮兒姑娘嗎?」老婆子忙問道,「她傷了?喲,下午瞧著還是好好的呢!誰傷了她了?」
「您老人家還是先別問了,我得趕去跟你們家掌院媽媽稟了這事兒討個處置的章程,您瞧,我連診脈的大夫都帶來了,就怕你們掌院媽媽不信呢!」
那老婆子瞟了一眼旁邊站著莊允嫻,有些疑惑地問道︰「她是大夫?」
莊允嫻很配合地沉下了臉色,拂了拂袖,顯出一派絕世女聖醫的清高自鳴。兮兮忙又道︰「別瞧人家是女大夫,醫術好著呢!原本人家不肯來的,可蘭妮兒傷得實在太重了,她不來怕你們掌院媽媽不信我呢!您老人家還是別耽擱我的正事兒了,我得趕緊去稟報了。」
那老婆子半信半疑地讓她們倆進去了,嘴里還嘀咕道︰「怎麼會傷了呢?下午瞧著都還是好好的呀!怎麼回事呢?」
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了後門,繞過伙房,進了後院。莊允嫻斜瞟了兮兮一眼,抿笑道︰「你可真行啊,這樣就混進來了?」
「這ji館又不是牢房軍營,誰看守得那麼緊呢?她們巴不得白天黑夜都來客,賺得盆滿缽滿。想進來也容易,話得編好听點。對了,」兮兮停下步伐問道,「我們現下都進來了,你打算找誰啊?」
「一個小姑娘,十二三歲左右。」
「你是怕她被拐到這兒來了?」
莊允嫻略帶愁容地說道︰「我也不清楚,雖然我四處找過了,可我總覺著她就在驚幽城里。」
「你為什麼這麼著急找她?」
莊允嫻意味深長地看了兮兮一眼,嘆氣道︰「因為她最想殺的兩個人,一個是你那親親的相公,另一個就是應銘行了。」
「不會吧?」兮兮眨了眨眼楮,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問道,「你說的不會是青月堂那個小丫頭片子,青芽兒吧?」
「橫豎你先別問了,能找著她最好了。我可不想看著他們父女……」莊允嫻說到這兒忍了下去,搖頭道,「無論如何,我要先找到她才行。」
「這塞上煙雨也挺大的,你打算怎麼找啊?」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一個大院落。院落很寂靜清幽,頗有種大家閨秀的閨閣之風,隱約還能听見前堂那片的喧鬧之聲。兮兮踮起腳尖笑米米地望向燈火輝煌的前堂說道︰「唉!我最想去前面瞧一眼了,不知道哪兒是不是有傳說中的花魁跳舞,紈褲子弟競相拋纏頭的景象……」
「別說話!」莊允嫻飛快地拉著兮兮閃到了一旁的小過道里。
片刻後,只听見一個柔聲柔氣的女人聲音︰「這處該清靜了吧,公子?這可是我們塞上煙雨最安靜的地方了!原來您喜歡靜呀?奴家也好靜呢!」
「勉強湊合吧!」一個懶懶的男聲傳來,「要真論起來,也比不得汴京城里的韻筆小榭。」
「公子原來是大地方來的呀!怪不得眼光如此之高,先前連我家媽媽最心疼的姑娘都入不了您的法眼呢!公子小心腳下台階,慢慢走……」
兩人相互依偎著,一邊調笑一邊上了樓。等他們進了房間後,兮兮實在憋不住了,拍著牆面壓低了聲音笑道︰「大地方來的?哈哈哈……我只當是誰呢?不就是那祺祥小王爺嗎?他可真是好雅興呢!」
「祺祥小王爺?就是那汴京城來的?」莊允嫻沒怎麼見過祺祥。
「可不是他嗎?」兮兮好奇地往樓上瞄了一眼笑道,「听趙元胤說,他最好流連煙花之地了,王府里頭待不住呢!驚幽城里誰家來了新角兒,一問他他準知道!哎呀呀,正是好巧啊!我好想去听听他是怎麼哄人家姑娘的,嘿嘿……」
「這樣啊……」莊允嫻皺眉想了想說道,「那我真想問他一些事兒了。你想上去?」
「想!」
「跟著我,腳步放輕點!」
「像做賊似的嗎?」兮兮好不興奮,感覺像007暗闖江湖大盜私宅似的。
莊允嫻回頭瞥了她一眼,用種看菜鳥的眼神看著她說道︰「你像,我不像,趕緊上去!」
兩人賊兮兮地上了二樓,溜到那房門口。房門被閂上了,莊允嫻便推開窗戶,帶著兮兮翻了進去。兮兮又緊張又興奮,從桌上跳下來的時候差點崴了腳。莊允嫻忙扶住了她,顧不得等她站穩就拖到了一扇梅花雨屏風後面。
里面暖帳內,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楚祺祥和那姑娘到底在干些什麼,只是听見兩人在說著話兒。
「公子打哪兒來啊?」那姑娘嬌滴滴地問道。
「打哪兒來要緊嗎?你衙門里派來查戶籍的?」祺祥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
「公子別生氣呀!奴家就是順口一問,想跟公子套個近乎罷了。」
「最煩人問這些了,難不成你們待客還得看出處?」
「哎喲,公子,您哪兒來這麼大火氣呀?奴家說錯話了還不行嗎?陪您喝個對杯兒,消消氣兒好不好?」
「除了喝酒就沒點的別的?」
那姑娘的聲音立馬膩成了棉花糖,仿佛要黏住他不放似的︰「那您想要點別的什麼呀?奴家會的可多了,跳舞唱曲兒,揉肩搓背,下棋作畫,沒一樣兒不會的……」
「罷了,怎麼每個姑娘都差不多呢?揉肩搓背我找丫頭不就行了?下棋作畫?爺我天生就不好這兩樣!跳舞唱曲兒,那就更省了吧,每一處都是那麼些調子,听得我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那您說說,你想奴家陪您做些什麼呀?」
「連怎麼伺候人都要我教?我還不如回去睡我自己的被窩,滾!」
「公子……」
「滾……」
片刻後,那姑娘陰著一張臉,氣沖沖地掀開暖帳走了出來,開門出去了。
躲在屏風後的兮兮使勁咬著手指,拼命地讓自己別笑出聲兒來。莊允嫻倒很淡定,斜眯著眼,繼續用看菜鳥的眼神瞅著她,伸手指了指里頭,示意她別弄出聲兒來了。她一邊蹲在那兒啞笑一邊拼命地點了點頭,差點沒憋出內傷來!
可祺祥的警惕性很高,他還是察覺出屏風的異樣了。他從暖帳後緩步走了出來,順手握起了一張刺繡小台屏,一邊靠近屏風一邊聲音低沉地問道︰「誰?出來!」就在他想要舉起屏風砸過去時,莊允嫻從屏風後閃身走了出來,順帶把兮兮也給拽出來了。
「你……你你你們……兩個!怎麼會……」祺祥高舉著小台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人。
莊允嫻無奈地看了一眼兮兮,抄手說道︰「對不住了,小王爺,帶著她我想不打擾你都不行了。」
「我說,兩位嫂子,」祺祥哭笑不得,放下台屏問道,
「你們倆這是什麼閑情逸致啊?怎麼跑這種地方來了?」
兮兮撐著腰,咯咯咯地低笑了一通後,輕輕地拍了拍桌面問道︰「哎,怎麼了?這地方我們不能來,就你能來?哎喲,小王爺,您可真是身經百戰的花仙戰神啊!品味兒可不是一般地高呢!捏肩捶背的不要,會琴棋書畫的不要,能唱小曲兒會跳舞的不要,那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兒的?」
祺祥窘迫不已,忙岔開話題道︰「兩位,你們來這兒,那兩位哥知道嗎?」
莊允嫻氣定神閑地盯著他反問道︰「你打算讓他們知道嗎?」
「這個嘛……」
「你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倆來過這兒,」兮兮坐下後順手拈了一塊兒糕點說道,「那你剛才那出好戲用不了三天,保準滿城都能知道!取個什麼名兒好呢?對了對了,百花戰神祺祥小王爺高品位高規格高姿態……」
「得得得,梁嫂子我怕了你們了,我不說還不行嗎?」祺祥忙求饒道。
「這還差不多!」兮兮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笑問道,「哎,我問你,你真是經常來這兒?」
祺祥一臉我是忠臣我清白如玉的表情說道︰「今天是第一回來啊!」
「哄誰呢?趙元胤都跟我說了,你就喜歡逛這些地方。」
「是是是,我是愛出來溜達,不過我每到一處地方,總不愛去那名氣兒大的館,名氣兒越大,姑娘未必越好,所以我會挑揀一些僻靜的略有名氣的地方。」
兮兮抖了抖眉毛,笑道︰「原來你是喜歡暗的呀!小王爺的品味真是別具一格呢!那你今天跑這兒來干什麼?對人家姑娘挑三揀四是你另一癖好?」
祺祥好無辜好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想來這兒啊,兩位嫂子!這話你們得回去問那兩位哥,我是給他們支到這兒來的。」
「什麼意思?」莊允嫻沉下臉問道,「他們讓你來的?來干什麼?幫他們挑揀姑娘?」
「莊……莊姐姐,」祺祥一看她那臉色忙討好地笑了笑說道,「你先別誤會啊,冰殘哥絕對是正經人兒!是因為一些公事,他們幾個都不來,沒法子只好我犧牲了。」
「什麼公事需要到這兒來?」
兮兮剛問完,門外便有了動靜。莊允嫻忙拽了她回屏風後,她順手就把那一盤子糕點走了,她老人家還沒吃晚飯呢!
房門忽地就開了,一個穿著藍色碎花袍子的姑娘帶著一股子怡人的清香走了進來,款款行禮道︰「玉盞見過公子!」
祺祥往屏風後瞟了一眼,揮揮手道︰「出去吧出去吧,橫豎都差不多的,本公子要睡會兒,你們都不許來打擾,趕緊出去!」
那叫玉盞的姐兒並沒有離開,反而是關上了房門,渾身盈香地走了過來。祺祥還沒說話,玉盞便撲面而來,順勢將他推倒在了桌面上,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滑進了他的鼻腔里,令他渾身不禁打了個熱顫。
熱情如火的祺祥見多了,但沒見過這等熱情中又帶著絲絲令人無法抗拒的暖香嬌柔,更何況又是這麼地國色天香。玉盞趴在他身上,彎翹的睫毛勾魂地眨了眨,輕吐幽蘭地說道︰「公子太矯情了吧?挑揀了我們塞上煙雨三四個姑娘了,您當真是來歡度今宵的嗎?」
祺祥有點尷尬了,眼角忍不住往屏風那兒瞟了瞟說道︰「那個……玉盞姑娘,你真是挺熱情的,不過我們先起來說話吧!」
「公子又對玉盞不滿意了?」玉盞挑了挑眉眼問道。
「不是……」
「既然公子挑剔如此,那玉盞也不問公子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且等玉盞伺候完了,您再發落如何?」
「等等等等……」祺祥心里那個小蟲癮已經冒出來了!要不是那兩位嫂子在旁邊,遇著這等貨色的,他已經想撲倒啃光了!可眼下他不得不一忍再忍,忍完又忍,忍得他腦門熱汗都出來了。
「又怎麼了,公子?」玉盞撥著祺祥腰帶上的玉扣,用手腕抵著他的下巴笑問道。
「你叫玉盞?」
「嗯。」玉盞柔柔地應了一聲兒,眉眼間全是媚意。她的手沒停過,順著腰帶滑到了祺祥後背上,動作老練地準備解扣。
祺祥忙抓
住了她那柔滑的小手,笑道︰「怎麼沒听說過呢?」
「公子才來驚幽城嗎?」
「可不是嗎?要早知道塞上煙雨有你這麼一位佳人,我何必跑那些冤枉路,花那些冤枉銀子呢?」
玉盞咯咯咯地掩嘴笑道︰「您今晚都來了,那就不冤枉了,且試試我玉盞的手段,保準叫您不會再想別的人。」
「那可不成啊,」祺祥把她的手從後背處抽了回來,放在心口處說道,「我可不想在一棵樹上栓死,更何況,我也還沒遇見過能把我栓死的人。」
玉盞盈盈笑道︰「興許,玉盞就是能栓死您的人。」
「給你栓死了,我有什麼好處?你歇下別的客不接,單單招呼我一人嗎?我知道,下一句你是不是就該叫我整月養著你了?」
「瞧公子這話說的,」玉盞忽然抽了手,起身理了理雲鬢說道,「玉盞從來不跟客人提錢,客人愛怎麼給是他們的事兒。再說了,公子不願意在一棵樹上栓死,玉盞也不願意呢!」
祺祥松了一口氣,從桌面上坐了起來,順手倒了杯酒遞給她問道︰「這話怎麼說?听你的口氣,要是有個人贖你,你還不願意了?」
玉盞淺淺地抿了一口酒,上前倚在祺祥懷里,剛把酒杯送到祺祥嘴邊,祺祥卻伸手擋了一擋說道︰「我還當姑娘是個別致的,沒想到也用這麼老套的伎倆。姑娘是在試探我的水深水淺嗎?」
玉盞的眸光微微一收,笑意更濃了,仰頭將酒一口飲下,晃了晃酒杯道︰「公子果然是閱人無數呢!玉盞這點伎倆也不過是想哄您開心罷了,您要不喜歡,玉盞自己喝了,一會兒任由公子發落!」
祺祥用大拇指抹過她那櫻桃色的唇紅,低頭含笑道︰「跟本公子用下藥這招,想草草收場了事?你只當本公子這些年都白混了嗎?」說罷他將玉盞從懷里一掀,掀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