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兮兮垂下彎彎的睫毛,一臉我自作自受的表情說道,「勞煩您這腳踹得重些,直接把我踹回紫鵲村那墳堆里去好了。舒愨鵡我也不給你添麻煩了,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你把我踹了之後,氣兒也得消了,也得好好保重身子,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自己的,怎麼能把我最最最最親愛的相公氣成這樣呢?這世上哪兒有我這麼欺負相公的鬼啊?是我活該,對吧?對吧?」
她那兩個可愛又女敕氣的「對吧對吧」讓元胤徹底地憋不住了,原本就沒生她的氣,只是想擺張冷絲瓜的臉出來讓她瞧瞧,好長長她的記性。此刻看她這又委屈又可愛的「認罪」模樣,元胤哪兒還繃得住那張冷臉子呢?飛快地托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問道︰「往後還去塞上煙雨嗎?」
「要是去的話,也叫上你好不好?」
「沒個正經了?」
兮兮往他懷里蹭了兩下,摟著他的脖子嬌笑道︰「不去了不去了,我又不是個那祺祥小王爺,怎麼會老愛往那兒去呢?」
「不但如此,往後去哪兒都得跟我說一聲,不然,我真的會派兩個人一直看著你的。」
「嗯嗯嗯,」兮兮討好地點點頭道,「爺,都听您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元胤在她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笑道︰「認錯比誰都快,就是不長記性!今天自己說的話都記好了?別回頭我問你,你又說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捧著元胤的臉,送了一個甜蜜蜜暖香香的親親,撒嬌道︰「遵命,爺!我餓了,我們出去吧!」
「嗯。」元胤環著她的腰抱下了塌,一塊兒出去了。
回到飯桌後,正好听見游仙兒在說藥廬的屋樣挺別致的,不必再叫工匠修改了,直接依照原樣在擴建的地方修上就行了。明珠听了這話,一臉燦爛的笑容轉頭問身旁坐著的昭荀道︰「昭荀哥哥,你覺著呢?我也覺著藥廬挺好看的,改了多可惜啊,就照原先的樣兒再修大些,你說好不好?」
昭荀的臉色猶如一窪放置到半夜的塘水,平靜且淡涼。他連看都沒看明珠一下,垂眉盯著手里端起的酒杯道︰「隨主子安排吧。」
「元胤說了,」游仙兒笑對昭荀道,「地兒給你們擴出來,該怎麼建由你們說了算。再說了,又不是他住,是你們住呢,可不得你們自己拿主意嗎?昭荀,我知道你喜歡種些小草藥小藥藤什麼的,明珠也喜歡擺弄花草呢,回頭讓工匠給你們圈個小花園出來,讓你們夫妻慢慢打理,如何?」
昭荀敷衍地笑了笑,口氣淡如白開水似的回了一句︰「多謝夫人了!」
「謝什麼啊?往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等你和明珠有了孩子的時候,少不得還要我幫忙照管呢!我可先說好了,」游仙兒端起酒杯,滿面笑意道,「我決定不回寺里去了,你們呢,沒事就多給我生幾個孩子出來,七個八個我一點都不點嫌煩,橫豎王府大著點,沒幾個孩子鬧鬧多冷清啊?你們放心,生再多我也能照顧得過來。」
「娘,您真的不回寺里去了?」雀靈高興地問道。
游仙兒自飲了那杯酒笑道︰「不回了!我要回了,誰替你們幾個照看孩子去?往常啊,元胤和冰殘是沒半點動靜,一個成了親沒動靜,另一個是沒成親哪兒來的動靜,現下連昭荀和明珠都定下親了,我還回哪門子寺里去啊?王府里只會越來越熱鬧,我可不願意舍了這份熱鬧,還是留下來給你們看孩子吧!」
桌面上一陣歡笑,唯獨昭荀的笑容很是干澀。這時,祺祥起身給游仙兒斟酒道︰「乳娘,給您這麼一說,我都想搬到驚幽城來了!這熱鬧的地方哪兒能少了我這喜歡湊熱鬧的人兒呢?橫豎要擴王府不是?也給我添個院子,行不?」
「你啊,哪兒來的還是回哪兒去吧!」游仙兒笑道,「齊王府那麼大,往後都是你的,你還愁沒好地方住去?況且,你一來,你還能把你家那位先鋒官夫人也帶來?人家可是辦大事兒的,別弄到這小地方來糟蹋了人家。」
「哎呀,」祺祥感觸地笑了笑說道,「看樣子,我得先把她休了,這才能月兌身啊!怎麼辦呢?休是休不掉的,哥幾個,給我出出主意唄!」
嚴琥珀接過話,指了指元胤道︰「主子都還有個休不掉的,你著什麼急啊?老實養著吧,沒準回頭一上戰場,她還能給你家掙個大臉面回來呢!」
「要那麼大個臉面有個屁用?她一個女人掙回來的
,你只當我能有多喜歡啊?」祺祥連連搖頭道,「罷了吧,她再出風頭,往後在汴京城別人都不認識我了,就只認得她那巾幗女英雄了!這樣的媳婦,你娶回家試試?」
「行了,琥珀,」游仙兒笑道,「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好容易出趟京透透氣兒,就別提他的傷心事兒酸他了!」
「瞧見沒有?這才是心疼我的!乳娘,」祺祥轉頭對游仙兒說道,「可說好了,院子得給我備一處,沒準哪天我家祖墳上冒青煙了,那女先鋒官把我給休了,哎喲喂,那我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啊!」
一句話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明珠笑得前俯後仰,拍著桌面指著祺祥嚷道︰「哥,回頭我就跟嫂子告狀去!沒準她真會把你給休了呢!」說罷她轉頭笑臉盈盈地對昭荀道︰「是吧,昭荀哥哥?我哥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呢!」
昭荀沒什麼回應,臉上只劃過一絲蜻蜓點水的笑容。明珠的笑有些僵在臉上了,心想難道他就是那麼地不情願嗎?
一頓飯照舊是在祺祥嚴琥珀的插科打諢中吃完了。眾人散去後,游仙兒悄悄地叫住了明珠說道︰「剛才昭荀喝了不少酒,伙房里早備下了解酒湯,你趕緊給昭荀送去。」
明珠笑著點點頭道︰「行,我這就給昭荀哥哥送去。」
「你記住了,明珠,雖說你和昭荀要兩年後才能成親,可從今天起你和他就算是有婚約的了。你得對他好,對他溫柔點,別動不動就把你那鞭子拿出來嚇人。瞧瞧你哥和你嫂子,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先例嗎?你嫂子再能干,再能給家里掙臉面,可終究討不了丈夫歡心的。」
「知道了,乳娘,我會記著的。」
「還有,」游仙兒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不太喜歡兮兮,也不太喜歡莊允嫻,可她們倆說到底也是你嫂子,往後你想在王府里好好過日子,就得學著跟她們倆相處,不能總是見面就吵嘴,昭荀會煩你的。」
「哦,」明珠老老實實地點頭道,「我盡量吧!只要那梁兮兮不跟我抬杠,我也不想理她去。至于那莊允嫻,半天沒一句話,跟冰殘哥哥似的,我跟她也沒什麼話好說。」
「唉,你這丫頭啊,就是當郡主當習慣了,還不懂妯娌間那些相處之道。」
「什麼意思?」
「愛屋及烏,懂吧?不懂的話,好好往書里瞧瞧去,你是認字兒的,」游仙兒從素英手里接過托盤遞給明珠,叮囑道,「好好送去,也別說太多廢話了,昭荀酒量是他們幾個中最差的,一喝完酒就得睡覺,可不能吵著他了,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去了!」
明珠捧著托盤,高高興興地去了西院。走進藥廬時,她沒見著昭荀,心里有些擔心,便放下托盤往外找去了。剛走出去沒幾步,她就遇著個侍衛,便問道︰「昭荀大人呢?」
侍衛道︰「在後面屋子呢!」
明珠眉心一緊,問道︰「是關喬鳶那兒嗎?」
「對。」
明珠想也沒想,推開那個侍衛便往藥廬後面的小屋去了。屋門是關著的,明珠抬腳就想踹門兒,可又想起乳娘的叮囑,便壓下火氣側耳听了听里面的動靜。
可要命的是,里面壓根兒就沒動靜,連個說話的聲兒都沒有。明珠那急脾氣有些壓不住了,心想兩人在里面好一會兒了,怎麼連句話都沒有?難道是昭荀哥哥酒喝多了醉過去了?那喬鳶是不是得把昭荀哥哥扶*,然後再給他擦擦臉,然後再喂他口茶水什麼的,然後再……明珠越想心里越亂,疑心一濃,便一掌推開了房門!
推開門的那瞬間,她沒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些惡心的場景,只是看見昭荀呆呆地站在桌邊,正前方那張小塌上盤腿坐著喬鳶,兩人隔了有十步之遠,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听到門口響動時,昭荀轉過臉來,驚訝地看一眼明珠,問道︰「你干什麼,明珠?」
明珠有些愣住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喬鳶反問道︰「昭荀哥哥,你在這兒干什麼啊?」
「我自然有我的事兒,你先回去。」昭荀面飛酒色,口氣略顯不耐煩了。
明珠忙說道︰「我給你送了解酒湯來,今晚你喝了不少酒呢!走吧,先去把解酒湯喝了!」她說著想來攙扶昭荀,卻被昭荀後退一步躲開了。昭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扭過臉去說道︰「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兒。」
「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啊?」明珠再次上前攙住了昭荀的胳膊說道,「有什麼事兒不能等到明天再說?走吧,昭荀哥哥,你要是倒在外面,乳娘會怪我沒照顧好你的。乳娘說了,從今天開始,我和你算是有婚約了,照顧你是我份內的事兒……」
話沒說完,昭荀忽然用力地抽回了手,似有不滿。明珠後退了一步,兩臂尷尬地僵在空中,怔怔地望著他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昭荀哥哥?你是答應了和我定親呢!雖說現下不能立馬成親,可等兩年後,你就能娶我了,不是嗎?」
昭荀背對著喬鳶,呼吸有些沉重,揮揮手道︰「明珠,我真的還有事兒,你先回去吧,解救湯我會喝的!」
小塌上的喬鳶緩緩地抬起了原本垂下的眼眸,看了一眼這兩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她嘴角輕揚,gou出一絲莫名的笑意,有點像松了口氣,又有些像自嘲。
事情原本就是該這樣發展,不是嗎?昭荀和明珠成親,幽王府和齊王府聯姻,這是多麼順理成章且佳話連篇的事兒啊!自己心里不也一直這麼想著的嗎?喬鳶默默地跟自己說著這些話,像是探討,更像是安慰。
難怪不得……剛才這男人進來時,一言不發,久久無語,原來是這話有些難以出口吧!喬鳶有夜里打坐的習慣,每回昭荀夜里進屋時,她都不會主動睜開眼楮。等昭荀開始跟她說話時,她才會緩緩地睜眼回神。可今天,昭荀進來後就沒說過一句話,一個在打坐,一個在看打坐。
彼此之間隔了僅僅十來步,可仿佛已經隔得很遠很遠了……
「昭荀哥哥,」明珠並不願意離開,賴著昭荀道,「你看你臉都紅成螃蟹樣兒了,再不喝解酒湯會醉暈過去的,叫人家喬鳶姑娘看笑話呢!走吧走吧,別打擾人家喬鳶姑娘歇息了!」
「是啊,」喬鳶忽然開口道,「兩位,要互述衷腸似乎該換個地方。我雖是你們的犯人,但你們也該斟酌斟酌地方。不過,說到底,我還是該恭喜兩位了。」
昭荀緩緩轉過身,迎著喬鳶那一如既往的靜水眸子,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原本跟明珠定親的事兒,他想自己跟喬鳶說的。可站在喬鳶跟前,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被明珠說破時,他才忽然有了種惶恐感,才忽然意識到,他跟喬鳶真的什麼可能都沒有了……
「走吧,昭荀哥哥!」明珠拽著昭荀的胳膊使勁往外拖。
喬鳶沒再說話,昭荀也說不出一句話,就這樣,僵持了幾秒後,昭荀被明珠拖出了房間。明珠立刻轉身關上了房門,然後挽著昭荀的胳膊撒嬌道︰「昭荀哥哥,你累了吧?趕緊回去喝了解救湯歇著吧!明天早上,我會給你送那雜魚粥來的。乳娘說,你最喜歡喝那個粥了。」
昭荀表情有些呆滯,手一抽,身子往旁邊假山上靠去。明珠看著心里發疼,不甘心地挨過去央求道︰「昭荀哥哥,你別這樣行不行?你就那麼喜歡喬鳶嗎?興許,你只是一時迷戀她而已。等往後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我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我從來沒說過你哪兒有不好。」昭荀垂眉望著假山旁的小水窪說道。
「真的嗎?其實你也沒那麼不喜歡我,對吧?」明珠小小地興奮道。
昭荀轉過眼眸,目光黯然地看了明珠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問道︰「明珠,你真想跟我定親嗎?」
「這話還用問嗎,昭荀哥哥?我對你怎麼樣,你心里該有個數啊!難不成你想反悔了?」明珠眼巴巴地看著他說道。
昭荀苦澀地笑了笑,輕輕搖頭道︰「我答應過主子的事兒就不會反悔。」
「那好,我扶你回去歇著吧……」
「但是,」昭荀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在此之前,有幾句話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你說。」
「如果我娶了你,我不會像主子對班那鏡台那樣,我會像個丈夫似的照顧你,也會像個丈夫似的跟你過好好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明珠滿意地點頭笑道,「昭荀哥哥,這些話你不用說我也明白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雖然我不會像主子對班那鏡台那樣,但請你原諒,我也不會像主子對梁姑娘那樣,你明白嗎?」
明珠的笑容瞬間僵在
了臉上,片刻後,她晃著昭荀的胳膊說道︰「你只是暫時這樣想而已,等往後我們真成親了,你就會忘記喬鳶,跟我好好過日子的!等往後……」
「明珠,我說這些話只是想告訴你,倘若我這輩子真的沒法喜歡上你,我也會遵照承諾像個丈夫似的照顧你一輩子。但往後你若是抱怨我對你沒有真情實意的話,那請你回想一下今天我說過的話。我可以承諾照顧你一輩子,但我沒法承諾可以忘了喬鳶……」
「不會的!」明珠急急地打斷了昭荀的話爭辯道,「日子久了你就會忘記的!到時候你眼里只有我的好,不會再記著喬鳶什麼事兒的!昭荀哥哥,你別一開始就泄氣了,我相信你會忘記喬鳶的!」
昭荀垂下頭,緩緩地搖了搖道︰「多謝你的相信,可連我自己都沒法相信我自己,所以我不能承諾真的會喜歡上你。倘若往後的日子真是我們倆一起度過,我希望你別心生怨恨,也別抱怨我對你沒有真心,因為一開始你就該清楚這一點。」
「昭荀哥哥……」明珠咬了咬下嘴唇,難過地看著他道,「你非要把話說到這份上嗎?為什麼不先試著和我相處?興許,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呢?」
「我這個人,沒什麼大念想,只想平平淡淡,安安靜靜地過完這輩子。我不想往後跟你無休止地在這件事上吵下去,我不想往後你動不動就問我心里是否還有喬鳶,更不想你每天疑神疑鬼地猜我到底在想什麼,那樣的話,你累,我也累,所以我把該說的話都跟你說了,往後你要再問我這些問題,我不會再回答你的。」
「說到底,」明珠眼眶含著淚光地說道,「你就是不想娶我,對不對?」
昭荀輕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不說話了。明珠跺了跺腳,含淚問道︰「你就是想告訴我,你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喬鳶,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我,對不對?」
昭荀靠在冰冷的假山壁上,還是沒有回答。明珠輕輕抽泣了兩聲,忽然上前用力地推搡了他一把,然後轉身哭著跑走了。
昭荀沒有去追她,而是黯然地閉上眼楮,順著石壁面緩緩地坐了下去。
就這樣,昭荀在那兒坐了*。直到第二天,嚴琥珀戳醒他時,他才忽然醒過神兒來。嚴琥珀蹲在他跟前,一臉可憐他的表情問道︰「我說哥,你就在這兒待了一晚上?」
「嗯,」昭荀抓著嚴琥珀的胳膊,緩緩起身道,「納涼,不行啊?」
「行!」嚴琥珀點點頭道,「你愛怎麼納涼都行,不過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剛才我已經把喬鳶送出了王府。」
「什麼?」昭荀的瞌睡全給驚跑了,「什麼時候?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兒?」
「哥啊,長痛不如短痛啊!橫豎都要放她走的,你難道還要跟她依依惜別嗎?往後要想起,你心里豈不是更難受?」
「不用你管!」昭荀著急地問道,「人呢?走了多久了?」
「我剛送了她出王府……」
「從哪個門出去的?」
「西院後門……」
嚴琥珀話還沒說完,昭荀就推開他往西院後門跑去。嚴琥珀在他身後喊了一句︰「追什麼追啊?興許人都走遠了!昭荀哥,你別追了……咳!這叫什麼事兒啊?連昭荀哥都發瘋了,下一個該輪到誰了?」
「之前是誰發瘋了?」冰殘的聲音忽然在嚴琥珀身後響起。
嚴琥珀嚇了一跳,轉身笑道︰「沒誰沒誰,嘿嘿……冰殘哥,這麼早要和莊姐姐去哪兒啊?」
「明天就是中秋了,軍營里有些事兒我要去處置一下,你跟我一塊兒去,」冰殘說完又轉頭對莊允嫻道,「去了游夫人那兒,態度好點,知道嗎?」
「知道了,」莊允嫻松開了攙著冰殘胳膊的手道,「你都交代了五遍了,好了,我去了!」
「事兒忙完了要覺著無聊來軍營找我,別到處亂跑。」
「好!」莊允嫻說完抽身離開了。
嚴琥珀往西院後門處遠遠地瞟了一眼,問冰殘︰「昭荀哥怎麼辦?」
「之前發瘋那個都沒事兒,你還擔心現下這個?」冰殘斜眼睨著他說道。
「那個……」嚴琥珀嘿嘿笑道,「冰殘哥我真的不是說你……」
「廢什麼話,」冰殘踹了嚴琥珀一腳道,「走吧,沒你什麼事兒了,他自己知道怎麼處置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