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當真抹了衣袖想要沖上去,左禪吟忙攔下她道︰「怎麼還真動起手來了?自家人能打自家人嗎?」
明珠指著莊允嫻氣呼呼地說道︰「她這算自家人嗎?她壓根兒就沒把我當自家人呢!她就把那叫喬鳶的當自家人了!」
「那你呢?」莊允嫻也挺火的,「你當我和梁兮兮是自家人了嗎?你要真這麼想,為什麼不體諒體諒她的心情?讓她跟趙元胤分開就分開,攏共加起來不就你們兩家一句話嗎?她現下還懷著孩子呢,情緒自然不穩定了,你沒懷過孩子哪里會知道那麼多去?別說你不知道了,只怕這位成親好幾年的小王妃也不會知道!」
左禪吟接過話道︰「我沒當過娘,但也瞧見過別人當娘,梁嫂子心里不痛快,我也能明白……」
「明白?這兩字說起來可真是輕巧如燈草啊!」莊允嫻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沒做過娘的怎麼知道做娘的苦?單是嘴上說說苦楚,誰不會啊?可背地里哪里知道別人心里受的苦有多少?一群只知道說風涼話的貨!」
「喂!莊允嫻!」明珠氣得跳腳道,「你鬧清楚了!我嫂子好歹是齊王府的小王妃,你憑什麼這樣罵她?到底有規矩沒規矩啊?」
「沒听見剛才梁兮兮說的嗎?我跟她一樣兒都是草民出身,混江湖的,不懂你們那麼多規矩,得罪了就得罪了,讓你們齊王府派兵來圍剿我啊!本姑娘就在這兒不走了,快去啊!派個千軍萬馬的來啊!」
明珠也有被莊允嫻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時候!昭荀忙打圓場道︰「好了,都剛吃過飯,別太上火了,仔細待會兒肚子疼呢!小王妃不是要去藥廬嗎?走了走了,明珠,別跟莊嫂子吵了,走了!」
昭荀拉著明珠走了,左禪吟也跟著去了。舒愨鵡莊允嫻一雙怒眉地瞪著他們的背影道︰「了不得啊?齊王府的小王妃?要耍威風回齊王府去啊!跑這兒來干什麼啊?看著就叫人討厭!」
旁邊的冰殘忽然笑了起來。莊允嫻轉頭一臉納悶地看著他問道︰「笑什麼啊,應銘行?我的樣子很好笑嗎?」
「嫻兒嘴巴利索啊!」冰殘笑道。
「有嗎?」莊允嫻自己不覺著,可剛才她訓明珠那語速和氣勢那是相當有掌家夫人的風範,一點都不打結,滔滔不絕!
「看來是跟梁兮兮待久的緣故,你也學會跟人辯白了,」冰殘扣著她的腰笑道,「這是好事兒,往後出門我也不用擔心誰能把你欺負了。先禮後兵不是?」
莊允嫻開心地笑了,撲到冰殘懷里問道︰「你還怕別人把我欺負了嗎?」
「怕,誰不怕自己媳婦給人欺負了呢?別說我了,元胤也怕啊。他為什麼讓你跟著梁兮兮,不就是擔心嗎?」
「可你說,趙元胤真的會去嗎?」
「元胤自己會決定的,你別去跟他嚷嚷了,你只當他舍得嗎?」
「知道了,不過那個東郭明珠再跟我嚷嚷的話,我真對她不客氣了!」莊允嫻晃了晃拳頭道。
冰殘笑著摁下她的拳頭道︰「到底是齊王府的小郡主,要揍也別斷了人家的胳膊什麼的,你讓昭荀的日子往後怎麼過啊?」
「唉!昭荀真可憐,要是喬鳶在的話就好了。對了,應銘行,為什麼找了這麼久都還沒找到青芽兒啊?」
「一直都在派人找,興許她已經回青月堂了。你為什麼那麼想找到她?」
莊允嫻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這趟出來本來就是來找她的,雖然我已經離開青月堂了,但也想知道她人在哪兒。」
「放心,會找到的。」
兩人一邊說著元胤和兮兮的事兒一邊回了懷安堂。西院里一如既往地沉靜,而東院里也一如既往地熱鬧,只不過今晚這熱鬧不是兮兮歡鬧的聲音,而是她哭鬧的聲音。
兮兮徹底地不高興了,不肯讓元胤抱她或者踫她,一踫到就使勁推使勁掙月兌,元胤又不敢太用力了,怕傷到她。一番鬧騰下來,她自己躲到里屋去了,把元胤反鎖在外面。
元胤想過兮兮的反應,但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兮兮很少鬧脾氣,被明珠潑了雞湯那回,算是她最激烈的反應了,可今天是徹底地拿她沒轍了。踫不讓踫,說什麼都不听,元胤頗感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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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在元胤的心里,那自然也是舍不得離開兮兮的。但從長遠和大局著想,齊王府和左家的建議也是值得考慮的,因為這些年他們三家成了一個無形的同盟,彼此幫扶也是應該的,所以他需要時間好好考慮考慮這個建議。但看今天這架勢,他一出門,估模著兮兮就會玩失蹤。剛才兮兮就甩了他一句︰要是他真走了,就立馬搬出幽王府!
但他寧願相信兮兮說的是氣話,不會真的搬出幽王府的。可兮兮要真這麼強烈抗拒下去,他就有點擔心兮兮的身子受不住了。
元胤就在涼塌上一邊喝酒一邊等著兮兮消氣兒。可一個時辰過去了,兮兮壓根兒沒有開門的跡象,仿佛打算今晚就這麼把他反鎖在門外了。
不過,兮兮的盤算注定是要落空的。門進不去,就能難倒人家趙大爺了?要是這點事兒他都解決不了,那他就不是趙元胤了!于是乎,趙大爺在蕪葉等丫頭眾目睽睽之下,飛身上二樓,從背後窗戶那兒翻了進去。雖然這樣做很丟臉,很有損他王爺的英偉形象,但他也暫時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橫豎往後要讓兮兮那丫頭還回來的。
當他縱身從窗戶邊沿上跳進去時,忽然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兩秒鐘後,他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丫頭太逗了!
「笑什麼笑?幽王爺什麼時候成飛賊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讓我丟你下去!」
窗戶正對著一扇三開的美人屏風,屏風前,兩眼紅腫如鼓泡泡小金魚似的兮兮盤腿而坐,一手托著碟子,一手抓著碟子里的松茸肉絲往嘴里塞。看見元胤忽然從窗戶那兒躍進來時,她更嚇了一跳,手一抖,肉絲了撒出來,嘴角衣裳地上到處都是。那模樣像是一只剛剛傷心完的小老鼠好容易出來偷吃一回還被抓了的表情。元胤還以為她一直都在專心地哭呢,沒想到是這副情形,直接靠在窗沿邊上笑了起來,笑得腰都彎了。
兮兮瞥了他一眼,**旋轉一百八十度,面對屏風,背對他。不理,就是不理,哼哼!
「肚子餓了?剛才在翠月那兒沒吃飽吧?叫蕪葉再給你拿點來?」元胤一邊笑一邊湊近她身邊問道。
「吃東西的時候不想說話。」兮兮往旁邊挪了一點道。
「什麼時候興的規矩啊?」
「你一早不就興了嗎?我只是借用一下,」兮兮一邊吃著肉絲一邊回答道,「在紫鵲村的時候,第一回跟你吃飯,你不是特別不喜歡我說話的嗎?」
「那麼久的事兒你還記得?」
「紫鵲村的事兒我都記得。」
兮兮說完這話時,元胤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悵然。他身為王爺的身份和地位沒有給兮兮留下太多的印象或者說是回憶,以及安全感,反而當初在紫鵲村住的那段日子讓兮兮一直是記著的,並且念念不忘。他甚至偶爾會想,幸好那時自己失憶了,幸好那時自己是和兮兮在紫鵲村遇上的,才開始了這麼一段緣分。
「是不是你每回不高興的時候都會想起在紫鵲村的日子?」元胤又湊近了她一點問道。
兮兮照舊往旁邊挪了一下,保持和他三公分的距離,低頭吃著肉絲說道︰「人不高興的時候總會想最高興的事情來安慰自己,這是很正常的事兒。」
「現下的日子讓你過得很不高興嗎?」
兮兮停下手,想了想說道︰「橫豎沒從前在紫鵲村那麼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考慮,那時就只想著怎麼做點小買賣掙錢,讓日子好過一點,怎麼才能從謝家搬出去,自己修個大院子,怎麼在城里開個鋪子,做老板娘……」說著說著,她就沒說下去了。
「怎麼不說了?」
「不想說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兮兮把碟子里的肉松吃得一干二淨,往旁邊一扔,拿絹帕擦起了手。
「飽了嗎?」
「湊合。」
「呵!」元胤伸手愛憐地捏了捏她的臉笑道,「湊合?這是在挖苦你丈夫嗎?連飯都不給你吃飽,還叫你湊合?想吃什麼,我讓蕪葉弄給你吃。」
「我想吃冰帥做的面,行嗎?」兮兮轉頭看著他問道。
「兮兮……」
「不行就算了,」兮兮低下頭去玩著手里的絹帕道,「隨便吧,橫豎能填飽肚子就行,我向來不挑剔,不講究,怎麼都能湊合。」
湊合兩字像針似的扎在了元胤心里,隱隱作痛。在紫鵲村時日子並不富裕,她能湊合著過得很高興,回到驚幽城,一個側妃的身份也能讓她湊合,兩人照舊過得很開心,可現下自己有可能真的會去大營駐守,似乎她不願意湊合了。
元胤忽然有種很怕失去她的感覺,湊過去用雙臂稍微用力地擁著她,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
「不知道。」兮兮用後背拱了拱他回答道。
「怕你離開我,怕你又會像上回那樣一聲不吭地就跑了,萬一找不回來了怎麼辦?你讓我怎麼過?」元胤把臉貼在了兮兮那滿是淚痕又粘糊糊的臉上,想努力地將心里那份濃濃的擔憂和沉沉的愛意全都用溫度傳遞給兮兮。
「那你知道我最怕什麼嗎?」兮兮沒再動彈了,窩在元胤懷里說道。
「說來听听?」
「我怕日子過得太沉重太拖累,太多事情要考慮,反而忘記了最初兩人為什麼要在一起了。有人說過,原始森林里的野蠻人比現實生活里的文明人更懂堅守初衷,安于現實。」
元胤把她往上抱了抱,讓她背靠著坐在了自己腿上,伸手用大拇指擦了擦她嘴角殘留的肉絲絨,輕輕地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問道︰「所以你還是覺著這身份讓你很不適應?」
「說不上什麼適應不適應,」兮兮慵懶地靠在元胤懷里說道,「左禪吟說的那些話我都知道,在你們這兒,被派去駐守是很正常的事兒,別說一年了,三年五年不回家也常有的,我似乎真的不應該抱怨什麼。可有些事道理上能接上,但感情卻接受不了。一想到我剛剛懷上孩子,孩子的爹就要離開一年,我覺著活不下去了。」
「還是舍不得我,對吧?」元胤听得心里又酸又暖。
「你覺著我應該舍得你嗎?我應該像個胸襟寬廣似江海的賢惠女人,面帶微笑地把自己丈夫送出門口,還要強忍悲痛地跟他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家里的,別擔心啦!’這樣啊?去!」兮兮嘟嘴搖頭道,「我才不會呢!你要是真去了,我會大哭一通,然後告訴你︰‘爺,有緣江湖見,沒緣下輩子吧!’」
「死丫頭!」元胤笑著揪了揪兮兮的耳朵道,「你還真狠心呢!想丟下你丈夫一個人游山玩水去?」
「不!」兮兮舉起兩根指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是一個人,是兩個,哦……不對,或許是三個!沒你陪,我也不落單兒!」
「得意上了?」
「原本如此!」
「那我問你,」元胤捏著兮兮的下巴朝自己轉了過來問道,「我要是真去了,你是不是真的會帶著我兒子浪跡天下去?」
「你已經打算要去了嗎?」兮兮眨了眨無辜的眼楮問道。
「先回答我。」
「呃……」兮兮其實沒想好,哭是哭完了,火兒是發泄了,可往後的事兒她暫時還沒想那麼多。要是元胤真的去駐守大營了,那她該怎麼辦啊?真的收拾包袱帶球跑嗎?不跑的話,要一年不見,她想想都肝腸寸斷呢!
看著她那糾結委屈的小眼神,元胤覺著特別地逗,松開她的下巴,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說道︰「別說一年了,就是現下你在我眼前消失一柱香的時間,我都會覺著渾身不舒服。可是,兮兮,這事兒我必須認真地考慮考慮,不單單是干系到齊王府和左家,也干系到幽王府往後。你不喜歡左禪吟說的話,那我的話你能不能好好想想?」
「說到底,你還是想去吧?」兮兮伸手圈著他的腰委屈地嘀咕道,「你舍得嗎?拋下你最可愛的兮兮和兒子,去那麼遠的地方,一年都見不找一面呢!」
「所以我才說需要好好考慮考慮,去與不去,我會再斟酌一番,權衡利弊再做出決定。在此之前,你別再跟我鬧了,好不好?你一鬧我的心都亂了,沒法想事情了。如果我真的決定去了,你再來找我鬧也不遲,如果我決定不去,那你不是白鬧了一場,指不定還會傷著我兒子。他也是你兒子,你不心疼嗎?橫豎再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嗯?」
「不要……」兮兮在他懷里拱來拱去地撒嬌道,「就要鬧,就要鬧,把你鬧成個白痴最好,那樣就沒人會讓你去駐守了!」
「這麼狠啊?」元胤把她固定在了懷里,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笑道,「我知道你沒那麼
狠的,我要成白痴了,往後誰來照顧你?就這麼說定了?我家兮兮最是通情達理的,對不對?」
兮兮翻了個可愛的白眼,嘴里念念有詞道︰「我是無知婦孺,無知婦孺哪里通情達理了……」
「還想著左禪吟的話?」
兮兮翹嘴道︰「人家好心教我怎麼做你的側妃,我怎麼能不銘記在心呢?」
「你剛才說左禪吟的那句話,你自己覺著合適嗎?」
「哪句?不記得了!」
「你知道是哪句的,往後別這麼說了,她好歹也是祺祥的王妃。你那麼說,讓祺祥情何以堪?」
「她壓根兒就不喜歡祺祥對吧?」兮兮伸出兩只胳膊圈住了元胤的脖子,湊近臉問道,「她喜歡的另有其人對吧?」
元胤把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抿嘴一笑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兮兮忽然張嘴咬了元胤的鼻頭一下,然後松開道︰「你情商不低啊,還跟我裝啊?瞧不出來啊,我家趙王爺不單單對金鈴兒那樣的村姑有吸引力,也能俘獲了唐宣貞那樣的清純活菩薩,現下居然連巾幗女英雄都招惹來了,這麼多桃花,我是不是可以考慮直接把你那樹樁砍了,省得冒出那麼多桃花來?」
「你這朵桃花把整棵樹都佔完了,誰還能開到我頭上來?」
「算你識相!不過——」兮兮鼓著腮幫子說道,「如果你真的去了,不能讓左禪吟跟你一塊兒去。」
「好。」
「還有,不能再跟她動手了,特別是大庭廣眾之下,瞧著像是在舞眉來眼去劍似的!」
「你這是什麼詞兒啊?行,都答應你,還有嗎,梁姑娘?」
「暫時沒有……讓我再想想……」
兮兮還沒想出下一條,元胤的唇就貼了上去。好一陣暖香四溢的擁wen之後,元胤適合而至地松開了兮兮。兮兮仰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碎碎念道︰「怎麼這麼容易困啊?難不成我睡完我那份,還得幫肚子里那個睡他的那份?可真累啊!」
元胤一陣好笑,將她抱回了*上。沒等蕪葉送來熱水,她便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兮兮是被一陣鞭炮聲驚醒的。坐起身來時,她才忽然想起,今天是唐宣貞出嫁的日子,滿城一準熱鬧得要死。她一邊下*一邊喊蕪葉,然後跟蕪葉抱怨道︰「怎麼不叫醒我啊?王爺早走了嗎?」
「王爺起*的吩咐了,不吵醒您,讓您睡醒再說。」
「剛才那鞭炮聲兒是送唐宣貞出門了嗎?」
「不是,是花轎臨門,想必這會兒正在送呢!」
「那我得去瞧瞧,趕緊給我梳頭!」
兮兮洗漱完畢,匆匆吃完早飯,剛剛跑出東院時,元胤和昭荀便回來了。她站在門檻上,雙手叉腰,沖元胤抱怨道︰「為什麼不叫醒我?是不是已經送走了?我都還沒看到熱鬧呢!」
「睡得像豬似的,誰能叫醒你?」元胤把她從門檻上抱了下來,說道,「吃過早飯了嗎?昨天哭得那麼厲害,讓昭荀給你把把脈。」
「我沒事,我要出去瞧瞧熱鬧,不是說沿途會撒喜錢和禮餅嗎?應該很多人會去搶吧,我想去瞧瞧!」兮兮興奮地說道。
「娘娘,人太多了,會撞到您的。」昭荀插話道。
「你會老老實實地在旁邊看著?」元胤輕輕地敲了她腦袋一下笑道,「你沒準也會去搶吧?哪兒都少不了你這只貓?在家待著!」
「嗚嗚嗚……」兮兮開始仰天假哭了起來,把元胤和昭荀都逗笑了。昭荀道︰「要不,讓莊嫂子和馨兒跟她一塊兒去吧。心情郁悶也是孕婦的大忌,娘娘是坐不住的人,非要憋著她,反倒不好了。」
「看吧!」兮兮指著昭荀跳起來說道,「這才是名醫!昭荀先生不愧是昭荀先生,說出來的話字字珠璣呢!」
「行行行,讓馨兒和莊允嫻跟你一塊兒去,」元胤被她逗得笑個停,「但是記住了,只能看,不能去搶,知道嗎?」
「知道了!我找莊姐姐去了!」兮兮說完叫上馨兒蕪葉,一溜煙地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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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等她們走後,元胤斜眼看著昭荀問道︰「你就不能出點讓她安分些的主意,大名醫?」
昭荀笑道︰「主子放心,等娘娘身子沉了,您讓她出門兒她沒準都懶得動呢!到那個時候,您還得著急讓她多走動走動呢!現下她那樣兒挺好的,您不用擔心了。」
元胤放心地點點頭道︰「橫豎往後你給我多盯著她點。」
「主子,你已經打算要去了嗎?」
元胤搖搖頭道︰「我還得好好想想,你覺著呢?」
「有利有弊,只是這中間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就得主子好好斟酌斟酌了。昨晚,左先鋒官在我藥廬的時候跟我提過這事兒,她似乎很想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