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夫貴,第八十八章香婚事被黑
滿庭倒一臉風輕雲淡,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自己的飯。1跟梨花相處了這段日子後,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要讓這丫頭吃虧,倒是一件難事。
果然,梨花咧嘴一笑,對閏虎說道︰「你知道四嬸為什麼要夾個翅膀嗎?」
閏虎搖著小腦袋說道︰「不——知——道!」
「那四嬸告訴你,在四嬸住在汴京城的時候,當地有個習俗,家里的翅膀都要留給最聰明最能干的人吃,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呀,四嬸?」陌香快嘴地問了一句。
「因為翅膀寓意展翅高飛,鵬程萬里,前程似錦,富貴平安。四嬸瞧著閏虎這麼乖巧,往後一定大有出息呢!」梨花心想,拼不過你們婆媳情深,姐姐我總能顯擺顯擺成語吧!
這番話听得莊氏心里那一個爽歪歪啊!哪個當娘的不想人家恭維自己的兒子是人才中的天才呢!莊氏笑得抬頭紋都出來,忙掩了掩嘴說道︰「梨花真會說話呢!一個小翅膀倒叫你把我們閏虎夸了一遍,多不好意思呀!」
「哪里是夸呢,說實話罷了!」梨花這句話又恰到好處地把閏虎連同莊氏夸了一遍,讓莊氏又開心了一番。
瞧著梨花那麼得意,金鈴兒忍不住冒了一句︰「這家里就閏虎最聰明?四弟妹,你這麼夸,當心大嫂不高興呢!我們家陌香就不聰明了嗎?」
這話帶著濃烈的挑釁意味。誰都知道,老大滿成和貞氏只有兩個女兒,沒兒子。大女兒早先嫁到外村去了,跟前就只剩下陌香一個,像兒子似的疼著。
眼瞧著貞氏的臉色暗淡了下去,金鈴兒那挑釁的目光一直盯著梨花,好像在譏笑她,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吧!
可梨花沒動怒,依舊一臉春風拂面的笑容對陌香說︰「姑娘家要那麼聰明做什麼?四嬸從前在汴京城遇著過多少聰明的女子,結果呢,沒個心愛的男人疼著,活一輩子也是枉然的。我們陌香不要那麼聰明,就求個如意郎君,管顧心疼一輩子,不好嗎?是不是,陌香?」
陌香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笑。貞氏臉上的陰雲也散開了,連連點頭道︰「說得是呢!那姑娘家又不是小郎官,要那麼聰明做什麼?有個可靠實在的男人才是福氣呢!梨花,你可真是會說話呢!」
「誰不想自家佷女兒好呢?大嫂,你說是不是?」
一句話徹底地拉攏了貞氏和梨花之間的關系。桌面上的氣氛又再次溫暖和諧了起來。可金鈴兒卻用死魚眼瞪了梨花一下,仿佛告訴她,少得意了!梨花不甘示弱地反瞪了一下,還有什麼招?姐姐候著呢!
總之這頓飯吃得相當愉快,相當和諧,相當暗涌激流。謝家大部分人已經接受了梨花進門,除了金鈴兒和謝大娘。
飯後,滿庭依舊要去莊上干活兒。這兩個月他吃住雖在家里,可活兒照舊要干的,只是梨花不用去,待在家里盡盡孝心就行了。愛夾答列滿庭走後,謝家的男人們也下地干活兒去了。謝大娘沒有給梨花派什麼事,只叫她待在小閣樓里,不許出門。言下之意是梨花出門會給她丟臉。念在滿庭臨走前有叮囑,梨花暫時忍她了,回閣樓上整理自己的東西。
沒過一會兒,陌香咚咚咚地跑了上來,笑問道︰「四嬸,要我幫忙嗎?」梨花轉頭笑道︰「不必了,都收拾完了。剛才家里來人了嗎?我听見有人進院子了。」
陌香有點不高興地坐#**小說
「怎麼了?不喜歡看見她嗎?」
「不喜歡!」
「為什麼啊?」
「她來還能為什麼呀?不就是說我的親事唄!之前給我娘說了一戶人家,隔得天遠地遠的,我往後回趟娘家都得老半天呢!我才不想嫁那麼遠,像我姐姐,都有小半年沒回來過了。」
「你到底是不想嫁得遠呢?還是不喜歡那個人呢?」梨花笑問道。
「我都沒見過他,就听吳媒婆說他長得好看,誰知道他是個葫蘆頭還是倭瓜臉啊?」陌香翹起嘴巴道,「吳媒婆的話信不得!」
「不是得相家嗎?到時候叫你娘好好去相相,不中意再說。」
「我娘一準說中意呢,恨不得我早點嫁出去!」正說著,滿祥忽然用壓抑的聲音在樓下小聲喊道︰「謝——陌——香,下來!」
陌香起身走到門邊,沖滿祥招了招手。滿祥左右盯了兩眼,賊兮兮地竄上了閣樓。陌香問他︰「什麼事啊?」他指了指樓下廳堂說︰「有個好消息,你听不?」
陌香皺起眉頭問道︰「難道是親事說定了?這算哪門子好消息啊,謝滿祥?」
「你想得美呢!」滿祥輕聲道,「人家那邊不答應了!」
「真的?」陌香居然流露出欣喜的表情。
「我剛才回來經過廳堂時,正好听見了。吳媒婆說,那家不答應跟你做親,要推了。」19say。
「為什麼?」梨花追問了一句。
滿祥有點為難地看了梨花一眼,欲言又止。梨花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指著自己問道︰「跟我有關?」
滿祥嘿嘿一笑,點了點頭說︰「吳媒婆是這麼說的,說那家覺得我們謝家認了你不太好,就不願意和陌香做親了。嫂子,你听了別不高興啊!」
梨花其實早料到了,即便是謝家人認了她,其他人還是對她有所顧忌。
這時,貞氏在下面喊陌香,語氣听上去十分不悅。陌香應了一聲,跑下了樓,被貞氏沉著臉拖著回了自己房間。滿祥不敢在閣樓上待著,連忙也跑了下去。庭若虎無為。
梨花起身走到門口時,看見謝大娘把一包東西塞給了吳媒婆。那吳媒婆假意推辭了一番,又謙讓了兩句,這才把東西收下了。
梨花覺得這事太巧合了,听陌香剛才的話,那戶人家離紫鵲村已經有一段距離,自己前腳剛進謝家,後腳就托了媒人來推親,是不是太快了點?她腦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便跑下樓叫住了正要出門的滿祥,小聲囑咐了幾句。滿祥點點頭,看了吳媒婆一眼,出門去了。
謝大娘和吳媒婆又在廳堂門口和顏悅色地嘮叨了幾句,然後送了她出門。吳媒婆打梨花身邊經過時,投來一瞥不屑的眼神,連招呼也不打,匆匆離開了。
梨花正要回閣樓去,謝大娘忽然叫住了她,她轉身問道︰「娘,有什麼事嗎?」
謝大娘一如既往地用冷沉的表情看著她說道︰「你听著,現下我給你立個規矩。往後沒我的允許,你不準出這院門一步。家里的活兒你愛干不干,橫豎給我待在那閣樓上就行了。听明白嗎?」梨花心想,您老人家是要關我緊閉嗎?她問了一句︰「娘,為什麼不讓我出門?」
「還敢讓你出門嗎?我們謝家的臉面……罷了,」謝大娘不耐煩地擺擺手道,「橫豎你依著我的規矩在家住兩月就行了。回了莊上,我也管不著你。可待在謝家,你就得听我的!」
「是因為陌香被推親的事?」梨花問道。
「噯喲!」謝大娘翻著白眼,叉著腰說道,「你還好意思提這事?我原本沒打算跟你計較的。既然你自己明白陌香為什麼被人推親,你就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家里,別上外頭去招搖,听見沒?村里再傳出個風言風語,還叫陌香怎麼嫁人吶?」「您要兩個月不放我出門,我是不是就得在閣樓上待兩個月?」
「瞧不出來你還挺嗦的!我是你婆婆,我叫你待著你就得待著。就算兩個月不出門,你也得待著,又不會憋死,還嗦什麼!」
「那跟關牢里有什麼分別呢?我又不是見不得人?」梨花又頂了一句,這跟禁錮人身自由有什麼分別嘛。「你……」謝大娘氣得翻眼皮子了,旁邊金鈴兒耐不住性子了,走過來沖梨花不客氣地說道︰「娘的話你也敢不听?你害得陌香連親事都沒了,好意思在這兒跟娘 嘴?有你在這個家,往後還有誰敢上門給陌香說親,滿祥也是,給他說媳婦只怕不容易了!」她說完扶著謝大娘,替謝大娘揉了揉心口,一臉心疼道︰「娘,您也別太生氣了,我回去跟我娘說說,到處打听打听,陌香的親事一準能有著落的。」
「還是你心疼我喲!上次金秀的事只怕把你娘都給得罪了,哪里還好意思請她幫忙呢?」
「陌香是我佷女兒,我能不幫嗎?您進去喝口水,歇歇氣兒。」金鈴兒討好地笑道。
謝大娘一臉陰沉沉地看著梨花說道︰「杵在這兒干什麼呢?還不回你的閣樓上待著去?家里當菩薩似的供著你,不讓你干活兒,你只管吃喝拉撒,夠對得起你了吧?趕緊上去,別在我跟前轉悠,我看著心煩!」
金鈴兒對梨花甩了個冷臉子附和道︰「我要是你,就躲那閣樓里不出來了,省得招人煩招人罵呢!」梨花沒有生氣,因為上一世在外企工作的經驗告訴她,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讓自己生氣的。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婆媳倆,真是一對活寶!說話一唱一和,不知道還以為是母女呢!
謝大娘見她沒動,正要再呵斥她兩句時,她開口了,問道︰「娘,勞煩您回答個問題。」
「你還有什麼破問題啊?」
「對于陌香或者滿祥,或者這個家而言,我一直給人說成是姐兒,這樣好嗎?」謝大娘惱火地迸出兩字︰「廢話!」金鈴兒插了一句道︰「你本來就是個姐兒……」
「你驗過?」梨花挑釁地抖了抖眉毛
「我……」金鈴兒無語了。
「你是不是想說村里的人都這麼說的?那我告訴你,莊上的人也跟我說你喜歡滿庭,是真的嗎?」
金鈴兒的臉霎時紅了,尷尬不已。謝大娘怒喝了一聲︰「你胡說什麼?」梨花擊了個掌,笑道︰「瞧瞧,娘您多英明,一听就知道那是胡說八道。我也這麼認為,不相信三嫂會做出這麼沒倫的事情,所以一直都沒理會過,也沒找過三嫂的麻煩,不是嗎?」
這一點謝大娘沒有反駁,畢竟梨花在這之前的確沒有提過或者鬧過。而金鈴兒卻被她那句沒倫氣得拳頭都攥緊了。
梨花繼續說道︰「莊上那些流言和村子里的流言是一樣的。都是些無聊的人沒事你添一句我添一句,蛤蟆都能說成是貔貅。區別就在于,誰家倒霉被說罷了。娘您嫌棄我,我沒話可說,但我很清楚我不是姐兒,滿庭也清楚。現下我好歹是正式進門兒了,關起門兒來我們才是一家人,家人之間也互相詆毀的話,這還算個家嗎?要想別人不誤會,要想陌香或者滿祥的親事不會受阻,一勞永逸,唯一的法子就是告訴外面那些人,我不是個姐兒!」
金鈴兒立刻哼笑道︰「你倒真會使喚人呢?明明是個姐兒,還想叫我們去給你抹白了,你享得是哪門子福氣啊?」「三嫂這口氣就是把我當外人看了。如果說我的身家清白了,對謝家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這一點,請娘您自己斟酌斟酌。您可以選擇厭惡我,甚至趕我走,但我和滿庭是不會分開。」
「你敢拿滿庭哥來威脅娘?你到底有沒有把娘放在眼里?」金鈴兒繼續煽風點火道。17129544
「滿庭哥?」梨花冷冷一笑,抄手問道,「嫂子,這稱呼是不是該在你嫁進謝家那天就改了?」
「我……我往常叫慣了,一時改不了口罷了!」
「哦,」梨花露出嘲諷的笑容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嫁進謝家幾個月了還沒改口?嫂子不必著急,我沒別的意思,就怕外面的人听了又得說三道四了,對嫂子不好呢。行了,你們慢慢在這兒生我的氣兒,罵我吧,橫豎對于我來說,沒听見就當沒發生,听見了就當耳邊風。」
「你……你臉皮真厚!」金鈴兒使勁了渾身解數想罵梨花,卻急得只吐出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