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滿庭又翻了個身,把她壓回了身下,繼續堵著她的嘴肆意了起來……
直到門外響起海堂他們路過的聲音時,滿庭才放開了梨花。梨花一張臉紅得似血,微微嬌喘,發髻早亂了,很隨意地散在床沿邊上,如一叢黑色的瀑布垂下。
滿庭爬了過來,模了模她的鼻子問道︰「在想什麼呢?」
「累……」她長長地拖著這個音,翻身朝滿庭小月復上揍了一拳,可人家連聲都沒吭一下。
滿庭捉住了她的手笑道︰「累就睡吧。」
「不行,晚上還有人請我吃飯呢!」
「誰請你吃飯?」滿庭微微顰眉問道。
「我賣脂粉的那家老板娘,人挺好的,說買賣談成了請我吃頓飯,還親手下廚喲!不過——」梨花斜眼瞟了滿庭一眼道,「我累得都不想動了。人家頭回請我,我怎麼好意思失約呢?」
「哪家?」
「叫翠月籠的那家。」
「哦,」滿庭側身躺下看著梨花說道,「那你可以不用去。」
「為什麼?」
「你去了,或許有人會不高興。」
「誰不高興?」
「橫豎你累了就睡,我讓滿祥帶個信兒給她就行了。」
「等等!」梨花坐起來摁住了滿庭,低下頭問道,「謝大俠,你好像知道些什麼對不對?誰會不高興啊?」
滿庭揉了揉她那散亂的青絲笑道︰「你好像也知道什麼,不如你先說。」
「是馬六嗎?」
「聰明。」
「哦!」梨花拍了滿庭胸口一下道,「你早就知道他和翠月籠的老板娘有殲情了,是不是?」1cjmL。
「嗯。」
「有多久了?什麼時候認識的?是馬六主動勾/引人家的嗎?呵呵呵……瞧不出來呀,馬六還是個風流痞子!」一說到這樣的事,梨花那八卦勁兒上來了。
「不知道。」滿庭三個字就把她的興頭擊碎了。
「真不知道嗎?你和馬六出山幾趟了,不可能一點情況都不知道吧?是不是你故意替他瞞著?又或者你也在這鎮上養了個小,讓馬六他們替你瞞著?」
「我把你養在鎮上怎麼樣?」
梨花噗嗤一聲笑了,又問道︰「告訴我嘛,他們這樣多久了?管家娘不知道嗎?不對不對,她一定不知道,要真知道了還能叫那老板娘活著?只怕早從紫鵲村殺到這兒來了!你們也太壞了,都替馬六瞞著?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海堂。♀」
「海堂沒在鎮上養個小吧?他敢養,我先幫紅菱收拾了!」梨花揮著她那小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別一棍子倒翻一船人。」
「謝滿庭,」梨花眯起眼楮盯著滿庭,一臉要逼供的表情說道,「你老實說,在我之前,你還有沒有其他女人?」
「記不起來了。」
「啊?怎麼能記不起來呢?」這答案真叫梨花失望的。可事實上,她家滿庭真是有些事情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記不住的都是過眼雲煙。」滿庭仰頭望著她那雙黑亮美麗的眼眸笑道。
「這解釋……算了,我不跟間歇性失憶者瞎扯,不過——」梨花指著滿庭表情嚴肅地說道,「不管你之前有沒有,橫豎往後只能有我一個,明白嗎?你要沾了別的女人,我立馬跟你翻臉,寫休書休了你!」
「是你被我休吧?」
「很得意嗎?誰說我就不能休了你?要你真還有其他女人,姐姐我立馬休了你然後消失不見,這輩子都別想找到我!」
滿庭忽然沉默了,望著梨花的眼楮仿佛陷入另一番思緒之中。梨花忙搓了搓他的臉,有點緊張地問道︰「謝滿庭,你別告訴你忽然想起什麼來了?更別告訴我你以前還有三妻四妾幾個兒女!」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滿庭一本正經地對梨花說道。
「什麼事?」
「你我都是第一次。」滿庭說起這話時,感覺就像在跟你討論是不是第一次吃榴蓮似的平淡。
梨花先愣了一下,繼而一陣狂喜,對呀,她家謝滿庭是原裝國產正品,還帶商標的!這下她放心了,撲上去吻了謝滿庭嘴唇一下說道︰「好了,姐姐高興了,起床吃晚飯去!」
「你還去?」
「去,怎麼不去吶?人家一片盛情,再說我往後還要跟她做買賣呢!馬六能跟她天長地久嗎?家里的管家娘是不打算要了?我想馬六也沒那個膽兒吧。」
「丟下你男子,跟馬六的相好吃飯?」滿庭捏著她的脖子笑問道。
梨花撥開他的手,笑道︰「你就當姐妹聯誼吧,謝大俠!橫豎還有玉桃和滿祥呢,你放心吧!」
「晚上不能出門。」
「哪兒來的規矩呀?」
「這會兒子我定的。」滿庭起了床走到木盆邊洗了洗,然後穿上衣裳對梨花說道,「太晚了,你出門我不放心。」
「有多晚啊?大不了你一會兒來接我,人家老板娘頭回請吃飯,拒絕了不好吧!」
「真是那樣的嗎?」
「行了行了,我說實話吧,我跟她真的很聊得來,我就想找個人聊聊天。你自己是個悶葫蘆你知道吧,你總不能限制我跟別人聊天吧,謝大俠?」
「請了她來不就行了?」
「啊?不是……」
滿庭沒等梨花說完就徑直開門出去了,誰知道他是不是真去請龍翠月了呢?梨花有點沮喪地坐在床上,翻了個白眼嘀咕道︰「謝滿庭有時候真有點大男子主義呢!吃個飯嘛,搞得跟要去聯合國行刺似的,講理不講理啊!」
等梨花梳完頭發時,滿庭又回來了。她忙回頭問道︰「你真去請龍翠月了?」
「是啊。」
「不是吧?謝大俠,不就吃個飯嗎?你還當真去請龍翠月了?」
「你見過你男人請過誰嗎?」
「啊?那倒是……不過你沒去,誰去請的?滿祥嗎?一準人家老板娘以為我瞧不上她的手藝呢!沒你這麼辦事兒的,謝滿庭。」梨花上前捶了滿庭幾下道。
「滿祥請不動她的,只有馬六去了。」
梨花一驚,掩嘴笑了笑,興奮地問道︰「你真讓馬六請去了?」
「嗯。」滿庭回答得很老實。
「你怎麼說的?」
「我就說龍翠月請了你去吃晚飯。」
「不止吧?就為這麼一句,他就去請龍翠月了?難道他不怕他和龍翠月的殲情被大家看出來嗎?」
「跟我沒關,那是他自己的事。」滿庭說得眼楮眨都沒眨一下。
「你到底怎麼跟他說的?」梨花還是很好奇。沒她著肆臉。
「你不用知道,洗了臉下樓吃飯吧!」
不管梨花怎麼問,滿庭都不告訴她。梳洗後,兩人去了客棧的廳堂里。掌櫃的特意在二樓安排了一個廂房。他們進去時,龍翠月已經在里面了,正和玉桃和滿祥有說有笑地討論著什麼。梨花有點吃驚了,這龍翠月還真敢來呢!
翠月見了梨花,招手讓她過去坐在了身邊。她笑了笑說道︰「真是對不住了,本說到你家去的,結果害你跑一趟。」
「沒什麼,人多一塊兒吃才熱鬧嘛!」翠月沒有半點生氣的情緒,依舊笑臉盈盈地說話。
梨花沒問是不是馬六請她來的,問了不就等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這時,馬六走進了廂房里,先瞟了翠月一眼,再看人都到齊了,便轉頭吩咐外面的小二上菜。
玉桃好奇地問︰「你們每回出山都要這麼吃一頓嗎?」馬六笑道︰「出山一趟不容易啊,可不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嗎?吃這麼一頓算不了什麼。」
「都是各人攤錢嗎?」滿祥也跟著問了一句。
「之前都是各人攤錢,不過今天算我請客。」馬六笑了笑說道。
「真的呀?」廂房里頓時沸騰了起來。能白吃一頓,誰不高興呢?
這時,東平瞟了一眼翠月,沖馬六問道︰「馬管事,今天多了個生面孔呢,也不給我們說說是誰,都不敢稱呼了!」
滿庭照舊一臉風平浪靜,海堂則嘴角一勾,流露出一絲壞笑。大家都齊齊地把馬六看著,等著他的回答。梨花斜眼瞟了瞟翠月,見她臉上照舊是光鮮的笑容,絲毫看不出半點尷尬和難堪。
沒等馬六開口,翠月倒大大方方地起身對東平笑道︰「我也不跟你比年紀了,我現下開著家鋪子,你稱呼我一聲老板娘,總不為過吧?」
東平豈是盞省油的燈,壞壞一笑道︰「原來是位老板娘呀!不知道在鎮上開了間什麼鋪子,怎麼我們都沒發現鎮上還有這麼會說話又好看的老板娘呢?」
大家一陣哄笑,馬六自己也笑了,斜瞪了東平一眼,東平只當沒看見。
「就是街西邊的翠月籠,是家脂粉鋪子。你要是有個相好的或者媳婦,上我鋪子來,我保準給你個好價錢。」翠月笑道。
「喲,」東平怪叫了一聲,轉頭又看向馬六說道,「馬管事,哪家老板娘不請,你偏偏請了這位,不是我多事,總得給個說法吧?今天是謝人家老板娘呢,還是有事托人家老板娘呢?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們替你好好招呼著。」
馬六又要說話,卻又被翠月攔了。翠月從小二手里接過了酒壺說道︰「你這小兄弟是說書的嗎?單靠嘴皮子說話?既然是上了酒桌,倒拿出點能耐來,先喝個三碗怎麼樣?」
「這話不捋清楚,酒怎麼喝啊?」東平還逮著這話茬不放。其實明眼人一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即便馬六不說,大家也很奇怪,怎麼今晚酒桌上平白無故就多一位老板娘呢?
「這話怎麼沒捋清楚呢?」翠月一邊倒酒一邊說道,「非要把七姑八爹十八代祖宗親戚都捋出來不成?年紀輕輕的別單耍嘴皮子,姑娘家最不喜歡這樣兒的,借問一句,定親了沒?」
「定了!」滿祥立刻幫東平應了一聲。東平一臉納悶地盯著滿祥問道︰「哎,謝滿祥,我定親沒定親,跟你有什麼干系?你替我答什麼答呀?」
「橫豎定了就是定了,你要不承認,人家張姑娘多傷心呀!」滿祥得意地笑了笑,心想誰讓他一路上都纏著小桃子說話,害得小桃子都不理自己。
「謝滿祥,你什麼意思啊……」
「哎哎哎,」翠月把酒碗往東平面前一推笑道,「別趁機岔開話題,酒是賴不掉的。既然要捋清楚干系,那就得喝酒,要不然空口從人家嘴里套話是那麼好套的呀?小兄弟,沒怎麼出來過吧?這外面跟人打交道,可不是翻翻嘴皮子就行了,喝吧!」
「真……真喝呀?」東平有點發 了,說實話他的酒量還真不太好。翠月一來就給他拿了個中號的碗,倒了滿滿一碗,
「哈哈哈……」大家全都看著東平大笑了起來。事實證明,套人八卦是要付出代價的!
「怎麼了?」翠月端著自己那碗沖東平笑了笑問道,「不敢喝吶?不會吧?我以為從紫鵲村出來的個個都像你們馬管事,滿庭哥,海堂哥那麼能喝呢!你要不喝,今天這閑話可就打听不到咯!」
滿祥趁機吆喝道︰「喝吧喝吧,就這麼一碗酒,你東平還喝不了嗎?那就笑話了是吧?別丟了我們紫鵲村人的臉面,一口干了吧!」
「謝滿祥,你來!」
滿祥扮了個鬼臉道︰「我又不听人閑話,話頭也不是我挑起來的,我干嘛要喝呢?你自己慢慢喝吧!」
東平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要真喝下去,只怕他今晚連根菜都撈不著吃了,還會吐個翻江倒海。
馬六瞟了一眼翠月,說道︰「他年紀小,喝不了多少酒,你就饒了他吧!」
東平反應夠快,忙拱手求饒道︰「嫂子,你一看就是氣量大的!宰相肚子那點氣量都沒你大呢!我當真是喝不了這麼多酒,你就饒了我吧!回頭你有什麼吩咐說一聲,我照辦就是了!」
「別!」翠月猛喝了一口酒,抬手笑道,「別嫂子嫂子的亂叫,我是你哪門子嫂子呀?別瞧見我是個寡婦,就胡亂給我撿男人湊合!」
馬六一听這話,臉都黑了一半。其他人倒是覺得翠月說話風趣,全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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