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宮雖不如天涯谷的山洞神秘,且除繼承血月城的嫡系子孫知曉之外,但在所有血月城子民的心目中,聖宮是異常神聖的存在。
聖宮,乃是東方氏一族歷代祖先死後下葬的地方,等同于各國皇陵,可說是一方聖地。
然而,現如今除了東方霧,只怕是無人知曉,真正葬著東方氏一族先祖尸骨的地方,壓根不是聖宮,而是位于天涯谷的那處山洞。
山洞之外,擁有純天然的保護屏障,若無血脈感應,任你有通天之能,亦是無法進入山洞的。
縱有萬分之一的機緣巧合,有人能夠走入山洞,卻也極少能有活著走出山洞的人。
聖宮之中所葬,僅僅只是東方氏一族歷代先祖的衣冠冢,尸身皆葬于山洞,也算是血月城真正的氣脈所在。
西雅女皇現世,她已然等到自己要等的人,山洞之中所存之物,也已落入伊心染之手,如此山洞也已無再存在的必要。
一旦伊心染集齊開啟傳送陣的三件東西,山洞將自動消散于這片天地之間。
換言之,山洞消失,便是徹底絕了血月城的氣脈。
氣脈絕,血月城亡。
若非卦象顯示越來越凶險,依照東方霧的性子,只怕不會如此輕易就帶夜絕塵等人前往聖宮。
要知道聖宮之中雖未真正的葬著東方氏一族的先輩,卻實實在在擁有著積累數百年的各種珍奇寶貝,乃血月城之根本。
不管任何一方勢力得到聖宮中的物品,皆可成為一方霸主,要想坐擁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然,聖宮之所以被稱之為聖宮,里面的凶險倒也並不比山洞之中遍布的機關陷阱少得了多少,一旦觸動機關,將會落得相當淒慘的下場。
歷年來,打聖宮主意的人不再少數,最後都只落得一個下場,無一例外都有去無回,尸骨無存。
隨著時間的流逝,死在聖宮中的人越來越多,便是再無人敢打聖宮的主意了。
經過兩天兩夜的趕路,在東方霧的帶領下,夜絕塵一行人總算是進入了聖宮的五百米範圍之內。
「夜深了,再穿過前面的樹林就是聖宮,咱們就在原地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前往聖宮。」接過黑衣遞到手邊的水壺,東方霧喝了幾大口,吐出幾口濁氣。
內域佔地面積極為廣袤,越往北氣候越冷,而最北邊則被稱為雪域。
聖宮,位于雪域之巔。
若是站在遠處眺望,則會看到一座仿佛位于天地之間的白色宮殿,那便是聖宮了。
與其說那是聖宮,倒不如說它是一座冰宮,更為貼切一些。
雪域是整個血月城最冷的地方,常年積雪不化,氣溫保持在零下十五二十度之間,可謂異常的寒冷。
人,極難在這樣的氣候下生存。
因此,雪域除了一望無邊無際的皚皚白雪之外,幾乎瞧不見一抹其他的顏色。
哪怕是能在雪域生存的動物,也不過區區兩種。
一種被稱之為冰蛇,是一種極其危險而凶猛的蛇類。冰蛇不但牙齒里帶著劇毒,就是它的身體都帶著劇毒,人體任何一個地方被它踫觸到,都會染上劇毒。
要是不及時解毒,唯有死路一條。
另一種動物是雪狼。
雪狼生活在雪域之巔,被譽為聖宮的守護者,它們生得極其的漂亮,並且生性極為高傲,頗有一種傲視群雄的霸氣。
但凡有雪狼活動的地方,冰蛇是不會出沒的。
「是,城主。」黑衣青衣恭敬的點了點頭,翻身下馬準備留宿。
「染兒,你還好嗎?」算算日子,伊心染已經懷孕一月有半,正是要害喜的時候,一路上來回奔波,夜絕塵很是擔心她會吃不消。
懷孕本來就很辛苦了,還沒能好好的休息到,就更讓他擔心了。
疲憊的搖了搖頭,伊心染啞著聲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司徒落瀾雖然沒有對她明說,但她不笨,也很心細,隱隱也感覺到她的胎象不是很穩,弄不好流產的可能性很大。
可她真的沒有時間好好的,安安靜靜的呆著,安安份份的養胎。
每天她都調動自己體內的靈力將月復部孕養起來,讓自己的孩子吸食她的靈力,慢慢的變得堅強,將胎牢牢的坐穩。
「真的沒事嗎?」夜絕塵隱晦的替她把了把脈,好看的眉頭似打了千千結,一個連著一個解都解不開,「你的臉色好差,我很擔心。」
他不是司徒落瀾,也不能讓司徒落瀾時時刻刻都替伊心染把脈,那樣必定會在東方霧面前露出馬腳,讓他猜到些什麼。
那樣的險,夜絕塵冒不起。
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即便東方霧現在跟他們站在同一條船上,可他畢竟不是他,又怎麼東方霧內心里是怎麼想的。
「我真的沒事,就是覺得有些累,還很想睡覺,落瀾的藥很有效,沒事的。」
「來,先喝口水,然後就靠在我懷里睡會兒,等吃的準備好了我再叫你。」
「嗯。」
乖乖的喝了幾口水,伊心染靠在夜絕塵的懷里,眼楮一閉很快就睡了過去。
她真是累壞了,也困極了。
幸好孩子沒太讓她辛苦,至少沒有孕吐,已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了。
無法想象,她要是走一路,吐一路,只怕不是個傻子,都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了。
進入雪域之後,夜絕塵才發現這個地方,遠比飄渺大陸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寒冷,倘若沒有內力護體,普通人在這個地方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厚厚的冬衣穿在身上,再加上厚厚的大氅,也僅能稍稍抵擋住撲面襲來的寒氣,讓自己的身子暖和一些。
他們根本不了解雪域的氣候,虧得東方霧提前準備了不少御寒的衣物放在馬車上,否則現在他們指不定還怎麼狼狽呢?
瞧著馬車上那些御寒的衣物,夜絕塵起先是不想用的,不過他又不忍心讓伊心染消耗更多的靈力,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用了。
只要是為了伊心染好,要他做什麼都好,哪怕是被動接受東方霧的好意。
「王爺,營帳已經搭好了,先抱王妃進去休息,等屬下準備好食物再喚王爺。」
「嗯。」
緊了緊裹在伊心染身上的大氅,夜絕塵抱著她飛身下馬,提步朝著營帳走去。
「戰王,戰王妃這是……」一路走來,東方霧是感覺伊心染有些異樣,一時卻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到底,是他太敏感,還是伊心染真的有問題。
這一路,貌似她都在……
「染兒睡著了,東方城主有事要說嗎?」經過靈力的孕養,伊心染蒼白的臉色已經漸漸恢復紅潤,絲毫瞧不出異樣。
心知東方霧已經有所懷疑,夜絕塵也只能將伊心染的嬌美的臉蛋露出一半,讓他可以清楚的瞧得見,以便打消他心底的懷疑。
該死的東方霧,你丫的千萬別落到本王的手里,否則定要你好看。
本王的女人,是你能看得起的麼?
「的確有事想跟戰王談談。」
「勞煩東方城主先坐片刻,待本王先安置好染兒再談別的。」
「請——」
夜絕塵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只見伊心染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醉人微笑,動了動身子更往他的懷里蹭了蹭,一臉滿足的熟睡著。
「良辰,孤霜。」
「王爺。」
「你們兩個什麼也不用做,就在這里守著王妃。」
「是,王爺放心。」
「嗯。」
東方霧站在營帳外,雙手負在身後,半垂著眸子走來走去,心思難測,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掀開簾子的夜絕塵冷冷的掃了他的背影,沉聲道︰「不知東方城主想談些什麼?」
前面就是聖宮了,對于今晚夜宿在此,他並沒有什麼意見,更何況伊心染也需要休息。
雪域除了天冷,會凍死人之外,還有著兩種凶猛的動物。
而前面茂密的枯樹林,則是眾多冰蛇盤踞的地點,夜間行走危險是白天的四五倍,東方霧的決定沒有絲毫的錯。
「戰王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敵意。」說是敵意還是輕的,夜絕塵給他的感覺,簡直就是恨不得他不存在,更恨不得將他給揍死。
他,真就長得那麼欠抽麼?
就算他對伊心染有心,想過要將伊心染搶到他的身邊,那也不至于讓夜絕塵仿佛天生就對他懷有敵意呀。
話說,情敵見面份外眼紅,他不曾表露過自己的心意,也算不得是夜絕塵的情敵吧,怎麼就被記恨上了呢?
「是嗎?」夜絕塵挑了挑眉,玩味的道︰「或許東方城主人品不怎麼好吧,天生討人厭。」
如若不是有那麼多的種種顧忌,他也很想放開手腳,揍得他連爹娘都認不出來。
在知道伊心染心意之後,他對東方霧的敵意也少了那麼幾分,不過還是看他不順眼。
聞言,東方霧一頭黑線,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他到底是怎麼就人品不好,天生討人厭了。
「明天一早,烏拉家族少主烏拉司瀚會跟我們一起進入聖宮。」
「那是你的事情,跟本王無關。」
「我有義務知會你一聲。」
「本王知道了。」
眼見夜絕塵一副不想多談,不時回頭看向營帳的模樣,一口氣憋在心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嘴角抽搐得越發的厲害。
他確定,他跟夜絕塵果然是天生不對盤,呆在一塊沒干架真是奇跡。
「夜里小心。」
「慢走不送。」
轉身,東方霧憋著氣大步離去,吼,他果然是自己走過來的找虐的。
「表哥。」
「思澈,怎麼樣?」
「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沒有任何問題。」
「都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表哥照顧好九兒就行,我們能顧好自己。」
「王爺,可以吃飯了。」路上條件不允許,吃的東西也很是簡陋,也只能將就著。
「端過來一些。」
「是。」
條件雖然不好,但秦風幾人還是想辦法熬了些粥,以便伊心染食用。
晚飯過後,下起了鵝毛大雪,寒風呼呼的吹著,又是一個寒冷的夜。
翌日,東方魚白肚剛剛出來,烏拉司瀚的到來,就讓他們都拔了營,帶著頗為復雜的心情朝著樹林走去。
前腳剛剛踏入樹林,他們就陷入了密密麻麻冰蛇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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