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伊心染騎坐在柳依依肚子上的身子一僵,條件反射的扭頭尋著聲音望去,四目相對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躥上腦門,凍得她一個哆嗦以一個很滑稽的姿勢滾到地上,額頭撞到一旁的花壇邊上,‘哎喲’一聲尖叫,捂著頭坐在地上連爬起來都忘了。
無比狼狽的柳依依保持著躺地的姿勢,衣衫不整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此刻的慘狀,胸前白色錦緞束胸,已經被伊心染給扒開,露出一大片春光,藍色的腰帶也被扯落隨意的丟在地上,長裙滑至跨間,兩只鞋子有一只已經不知所蹤,連子都被扯了下來,整只腳都暴露在空氣里。
最最恐怖的是柳依依那張臉,幾道鮮紅刺目的抓痕除了有血跡滲出來之外,掩映在又紅又腫的掌印下幾乎瞧不到傷口在哪里,珠釵頭飾散落一地,居然還有連帶著頭皮一起被扯落的成撮的頭發散落在柳依依的身旁。
只要一想到這些頭發是怎麼掉落的,都忍不住渾身顫抖,雞皮疙瘩掉一地,那得多疼啊。
「我知道打人不對,可是是她先動手的。」
伊心染被撞得頭昏眼花,眼前金星直冒,捂著額頭輕輕的揉,疼得她呲牙咧嘴,淚花閃爍,覺得很委屈。
如果早知道來找他會遇到他的師妹,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來。
你來就來了吧,站在那里盯著她不說話算是怎麼回事,她就算是沒有抬頭也知道他站在那里,齊刷刷跪了一地的奴才丫鬟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都能听到心跳如雷的鼓動聲。
「大師兄,嗚嗚、、、、、、」當柳依依听到夜絕塵的聲音,立馬就做出了決定,她就是要讓夜絕塵看到他的王妃是怎麼欺負她的,可是她沒有料到,看到她被打成這樣躺在地上,夜絕塵都沒有過來抱她去看大夫,于是她忍不住出了聲。
掙扎著坐起身的剎那,看到大師兄南榮陌晨她的眼里劃過一抹水光,立刻就委屈的落下淚來。
只是、、、、、她一定想不到此時的她面目有多麼的恐怖,尤其是哭起來,真就跟看恐怖片似的,想笑又笑不出來,想哭又哭不出來,不知道什麼樣的表情才是最合適的。「二師兄,依依渾身都好疼、、、、嗚嗚、、、、、」
「你疼,本王妃還疼呢?」丫的,本想自己承擔下過錯的伊心染一听這話,滿心的不樂意了,「夜絕塵你丫的就一混蛋,她是你師妹了不起啊,仗著是你師妹她就能差點兒把我撞進湖里,不知道我不會水會淹死啊。」
手腳利落的撐著花壇站起來,盈盈水眸掃過夜絕塵身後的兩個男人,狠狠的瞪著夜絕塵,在一片抽氣聲中繼續張口就罵,「這個女人口口聲聲罵我的丫頭賤婢,不懂規規,她要是規矩學得好怎麼著撞到我之後也該道個歉,不行禮也就算了,不道歉我說她沒家教怎麼了,居然還敢揚手打我。」
從小到大,別說是煽巴掌,連重話她都沒有听過一句,「你柳依依算什麼東西,我長這麼大沒有人打過我,你敢打麼?」
氣得不輕的伊心染喘著粗氣,美景眼見她站不穩,立馬就站起來小跑到她的身邊扶著她站好,重重的跪到地上,朝著夜絕塵說道︰「王爺,都是奴婢該死沒有照顧好王妃,王妃受了傷請讓她回萱月閣休息,奴婢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美景,我是怎麼教你的,起來。」
「王妃、、、、」
「起來,別再讓我再說第二遍。」對,她是打了柳依依,那是她該打,反正她沒錯。
美景看了看伊心染,咬著唇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師妹,如果她揚手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頂多我就還她一巴掌,可是誰讓美景推開我替我挨了那一巴掌,那就是她該打,十倍百倍的償還都不夠。」
她伊心染別的本事沒有,可她承諾過別人的事情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她說過只要有她在,那就誰也別想動她身邊的人。
「王妃,美景不值得你如此維護的。」
她不過只是一個奴婢,怎能讓伊心染如此維護她,甚至不惜向個瘋子一樣跟柳依依扭打在一起。
伊心染的話,讓在場所有的奴才丫鬟渾身一顫,換句話說,王妃的意思可不就是,動她沒關系,可是誰敢動她的人,下場絕對比動了她還嚴重。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對我好我知道。」
「王妃你的額頭流血了,美景扶你回去上藥,萬一留下傷疤可就糟了。」女子最為愛惜容貌,傷了臉一輩子可就都完了。
「別人對我好一分,我會十分相還以命相護,誰若是欺我一分,我定百倍償還于他親手送他下地獄。」說著,伊心染推開美景的手,一步步走到夜絕塵的眼前,站定,仰頭望著他。
很仔細很仔細的看他,忽然垂下晶亮的眸子,甜糯的嗓音自她的紅唇里溢出,仿如天上的雲彩,餈餈的引人入勝,「他們不過是听到殺豬聲跑過來看熱鬧,誰沒有好奇心了,算不得什麼重罪,讓他們都散了吧,至于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
「王爺求你不要懲罰王妃,都是奴婢的錯,要罰就罰奴婢吧。」美景記著冷梓玥的交待,沒有再對夜絕塵下跪,而是目光懇求的望著他,「王妃身體痊愈之後一直都乖乖的呆在萱月閣里,連門都沒有踏出過一步,王妃心里記掛著皇上跟皇後娘娘,說是那日拜堂成親在殿中昏倒之後,不曾進宮去謝過恩很是不禮貌,才會問了管家得知王爺今日在書房,王妃是特意前來請示王爺,是否能帶她進宮謝恩的。」
「嗚嗚、、、、、」
「爹爹、、、女兒好想你、、、、嗚嗚、、、、、」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