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點可憐這個家伙了。嗯,是的,稍微有一點。
這個家伙啊,這個叫做鷲峰雪緒的家伙,竟然什麼準備都沒有,就這麼一下子被逼迫著接管了一個風雨飄搖的黑社會組織。從溫暖的白色的世界中,一下子墮落到了這一邊的黑暗之中。不但要面對那些敵對勢力的強大對手,還要面對自己內部的各種不安定因素……
「天可憐見,她可才只有十八歲而已啊,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我一邊好像是表演歌劇一樣,用略顯夸張的詠嘆調這樣說著,一邊對著鷲峰雪緒,雪緒大姐姐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完全無視了對面——你這個小鬼還沒有她大吧?的奇怪目光。
只有萊薇多少猜出了我的想法,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小聲嘀咕著︰「想要體現出自己的強大,就要用差不多的人來作對比啊……用這個家伙的失敗來襯托自己的成功。用感慨對方、同情對方的方式來贊嘆自己的偉大。萊特.鮑德溫。這個小鬼越來越自以為是了。真想要好好地敲一敲他那個滿是虛榮的腦袋瓜……」
嘀咕到這一會兒,萊薇就做出了決定,今天晚上喝個半醉,然後裝成耍酒瘋的樣子,A我一腦袋啤酒瓶。
不過理所當然的,在萊薇做出這些事情之前,就會被我理所當然的丟到床上去啪啪啪掉吧。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為什麼要用那種目光看著自己?」
一瞬間,我對面的鷲峰雪緒大姐姐感覺這個世界整個的調轉過來了。原本應該是這樣的才對,是作為和平生活中的一般人,對于在野蠻地區靠自己一個人艱難度日的小弟弟抱有同情才對,然而在這里卻完全反過來了,本來想象中「靠自己一個人艱難度日的小弟弟」變成了麾下實力強勁的黑道大佬,而自己則變成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沒有任何用處的小幫派的末代頭目。
這樣的身份轉變,讓鷲峰雪緒無可避免的產生了強烈的挫敗感。
「受不了,好想死。」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實際上在這一刻鷲峰雪緒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死成。是的,一般來說說是要死的人通常都不會死的。而唯一一個外力方面能夠導致她死亡的家伙,那個穿著花西裝,染了黃毛腦袋的小混混查卡,一下子——就掛掉了。
在對方扣動扳機之前,我手中的軟劍已經甩了出去,在第一時間斬斷了他持槍的手腕,然後又纏住了他的脖子,再一拉……
就好像無數次上演過的一樣,那家伙就這樣,一下子——就死掉了,腦袋被切了下來,在地上 轆 轆的滾過去。
「沒事了哦,雪緒姐姐。」擦掉了不慎濺到自己臉上的血跡之後,我露出了笑容,對鷲峰雪緒這樣說道。原本曾經讓鷲峰雪緒砰然心動的笑容,這一會兒卻讓她覺得無比的恐懼。
再之後,兵士們迅速離開了這里。順便再放了一把火,把這個保齡球館整個燒著了。在返回所駐賓館的路上,我和鷲峰雪緒同坐在一輛車上。靠在一起,坐在後面的一排。她的身上蓋著我用來裝逼,特地改裝的,上面寫著繁體字「正義」字樣的軍大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之所以她的身上蓋著這個的緣故,是好像被緊插樹樹突擊查崗之後的娛樂場所服務人員一樣——話說啊,那些娛樂場所服務人員,在沒事兒的時候可以毫無顧忌的穿著齊嗶小短褲和抹胸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但是一旦東窗事發,被緊插樹樹們發現之後,就要裹上棉被卷才能走路,這個究竟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啊拉。
果然是因為,是婊子對吧。
是婊子沒錯吧?
嗯嗯嗯,因為是婊子,所以就沒辦法了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上面屬于情感宣泄,大家可以無視的說。關鍵是鷲峰雪緒現在也是這個狀態——我不是說她好像某些娛樂場所的服務人員那樣,可以穿著齊嗶小短褲若無其事的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她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主要還是拜某個人渣所賜。
——不對,不是說我是查卡,是查卡那個家伙。似乎在玩一種月兌衣游戲來著。只要擊倒幾個保齡球,就月兌掉一件衣服的游戲。當然參賽方絕對的不公平,因為只有查卡能去擊倒球,雪緒姐姐只是負責月兌衣服而已。
在我過去那兒的時候,外套還有裙子都已經被扒掉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就要輪到和內褲了。嗯嗯嗯,如果這兩個也扒掉了的話,那麼說不定——不,應該說是肯定,雪緒姐姐肯定會被那些流氓這樣那樣吧?
「所以說真是幸運呢,你這個家伙。」我目視前方,趴著車窗看向外面,同時說出了這樣的話出來。
「……」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雪緒姐姐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麼,不過到底還是有所回應︰
「萊特先生,看起來是很有權利的人呢……在這件事情中,你究竟參與了多少呢?」
「竟然是這樣的問題啊。」我稍微有點兒意外︰「本來,我還以為你會問出︰你要怎麼對待我?或者你要把我帶去哪里?這樣的問題呢。這麼一听,你好像對于自己的生命和漠不關心。又或者說,你對我已經信任到了這種程度?認為我絕對不會害你?啊呀……這還真是讓人頭痛呢。」
听我說完之後,雪緒姐姐搖了搖頭︰
「不對。既不是不擔心自己的性命,也不是非常信任萊特先生。只是因為無論如何,這些東西我都無法掌控。所以想要特意回避,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這些罷了。」
「這樣啊,听上去真是可悲。」我一邊這麼說,一邊稍顯惡劣的笑了起來。
于是鷲峰雪緒沉默了。
「好吧,回答你的問題好了。」笑過一陣之後,我便停了下來︰「在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的確稍微隱瞞了一點事情。我不單單是‘商會’的翻譯,還是商會雇佣的佣兵公司的首領。嗯,可以說是董事長這樣的偉大的人物。我的萊特.鮑德溫的後宮佣兵團是活躍在東南亞,南美洲,非洲與中東地區的精明強干的部隊,現在的規模雖然不是太大,但是也有一定規模了。相信在我的英明領導下,我的萊特.鮑德溫的後宮佣兵團會成為這個亂七八糟的混蛋世界中最強的一群混蛋。就是這樣。」
「職業佣兵麼——那麼說——」
「——不對,只是一半而已。那些俄羅斯人的前身是前蘇聯地種兵,素質並不比我們要差。除此之外,佣兵的身份和使命,你也應該明白才對。我也不求你能理解我們,也不求你能原諒我們。不過無論如何,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不會改變。」
我提前在對方問出問題之前,就回答了她。這讓她一時間有些失神。然後,就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是啊……」
也不知道她「是啊」個什麼勁。不過總之,敵意應該消散了一些吧。
在這個時候,轎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你剛剛說,因為無法選擇,所以不去問,對不對?」我這樣對鷲峰雪緒說︰
「那麼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我一邊這麼說,一邊將旁邊的那一箱,鷲峰雪緒的「家底」給提了起來,然後說道︰
「向左,是通往碼頭的路,可以從那里通往日本的任何一個地方。如果你想要去國外的話,也可以最快的聯絡到偷渡的船只,想要去什麼地方都可以。這個箱子,還有里面的東西都還給你。這樣一來,生活也就沒有問題了吧。等到風聲過了,你回來日本也可以,再繼續在其他地方生活也可以,隱姓埋名。鷲峰組啊,香砂會啊,俄國黑幫啊什麼的,以後就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很輕松不是麼?」
「那麼向右呢?」鷲峰雪緒幾乎沒有猶豫的向我問道。
「是鷲峰組的據點,根據我的情報,松崎銀次先生,還有鷲峰組的骨干成員以及大量的軍火都存放在那個地方。我也可以送你過去。」我說。
「請,向右開吧。」
仍舊沒有怎麼猶豫,鷲峰雪緒就做出了選擇。
「不再考慮一下嗎?」我稍顯驚訝的問道。
「……萊特,你是為什麼成為這個佣兵團的首領的呢?」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這樣向我提問。
「是因為力量,權利,還有狡猾的手腕。」我略顯自豪的說︰「我與你不一樣啊,鷲峰雪緒小姐。我並不是有個混黑社會的長輩,不干了之後就把家業傳給我。我是白手起家,一步步的建立了這個組織的!這個東西,是完全屬于我的!」
「不,完——全不是這個意思。」鷲峰雪緒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笑一樣,微笑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說,萊特你明明是個這麼優秀的人,如果做別的事情也會獲得很大的成功吧。那麼為什麼非要選擇這條道路呢?」
……
我盯著她看,盯著她看,盯著她看。到最後終于理所當然的將鷲峰雪緒給看得毛了。
在這之後我笑了起來,非常暢快的笑了起來,然後說出了對于鷲峰雪緒而言,略顯得有些殘忍的話︰
「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完完全全的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鷲峰雪緒,與你所想的不一樣。
我並不是迫不得已,並不是被逼迫了,並沒有什麼責任感,使命感或者類似的東西驅策著我,讓我走上了這條道路。
——與你,與你們,與那個火疤臉,那個墨鏡男,那些懦弱無能的家伙完全不同!我是自願走上這條道路的!是憑借我自己的意志!是我自己的選擇!而原因,理所當然的是因為這樣的生活刺激而有趣!讓人熱血沸騰!!
你想要听到我說出那樣的回答對吧?想要听我說︰
‘其實我是有苦衷的‘,或者‘你以為我想要這麼做嗎’這樣的話,再以一個‘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只能這樣做了’做結尾。
——這樣一來,就會與你,你這個被迫的,被責任感和使命感,並非憑借自己的意志,並不是自願走上這條道路的人產生共鳴?!
這樣一來,你就會覺得心里面好受一點?!
卑鄙——卑鄙卑鄙卑鄙卑鄙卑鄙!卑鄙無恥的女人!想要看別人和你一樣受苦,來尋找安慰的混蛋!——你失望了吧?失望了吧失望了吧失望了吧失望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我的惡意再無法掩飾,完完全全的四溢出來。緊接著就是歇斯底里的,幸災樂禍的狂笑。作者誒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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