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猶豫
白曉靜離開死牢,還沒有走出大門便看到了倚在出口處沉思的慕容謙,他看上去心事重重,一見到白曉靜立刻迎了上來。
「白姑娘,你是不是有辦法救汐兒。」如此開門見山的談話讓個性直爽的白曉靜也不由一愣。
原本她還很猶豫究竟該不該按照歐陽于馨的計劃,用羽國的兵符去換沈家人活命,這一下倒是慕容謙自己送上了門。
在牢中,尹清風同她分析了利害關系,有一句話讓白曉靜印象深刻,為了沈汐,慕容謙會不顧一切地去做,他就是這麼傻,這麼痴情的一個人。
「慕容殿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為了她,你願意做到什麼地步,你是一國太子,將來就是名正言順的一國之君,萬里江山都在你手,如果要你放棄這大好河山,你可願意。」白曉靜的這個問題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癥結所在,以目前的形勢,如果慕容謙真的為沈汐交出兵符,他這太子的名位定然不保,別說榮華富貴會離他而去,恐怕他那個野心勃勃的弟弟慕容楠還會趁此機會大做文章,將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慕容謙雖然沒有很深的心機城府,可他一點也不笨,一下子就听出了白曉靜話里的意思。
他要沈汐,就必須付出代價,而那個代價很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只要有辦法能救她,我什麼都願意。」慕容謙雙拳緊握,直接發白。
「那麼,交出羽國的兵符如何。」女子勾唇一笑,半真半假地提出了要求。
那一刻,她看得出,慕容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她心想,男人這種動物,終歸還是說的比唱的好听,慕容謙喜歡沈汐是真,想要救她也是真,可當真的要用江山社稷去換,他還是猶豫了。
正當白曉靜心中誹月復時,慕容謙卻語出驚人。
「兵符一直都在我父王的寢宮密室里收著,在我離開昆國回羽國的這段時間里,你能幫我好好守著沈汐,等我回來嗎?」
「你難道都不想知道我要了羽國的兵符是要做什麼?你就這樣相信我?」白曉靜自問,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樣簡單而美好的男人,原來他的猶豫不是因為交出兵符或是不交,他在害怕,他會來不及趕回來救沈汐。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可現在除了信你,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也要去試。現下父王正在昆國,我暗中回羽國去偷兵符相信他沒那麼快發現。」
慕容謙把這些話說得順理成章,好像他們口中談論的兵符,這是一件尋常不過的小玩意兒。
原先只是想要試探他的真心,現在倒是變得騎虎難下,白曉靜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了一樁大大的傻事。
「如果你父王發現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那可是不亞于盜國的罪行啊。
就連局外人的白曉靜都覺得心驚,可慕容謙卻只是淡然的笑著轉頭看向死牢的方向。
他的眼中,只有足以將人溺斃的柔情,仿佛他深愛的姑娘就站在他的眼前。
「我知道父王是不會原諒做如此行徑的兒子,可是如果她死了,我還活著,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你就不怕,你犧牲一切去救她,換來的卻只是她的背叛嗎。」白曉靜不由月兌口而出,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會有這樣荒誕的念頭。
「那就當我老天爺打了個賭,我唯一的賭注就是她對我的感情。」
白曉靜原本想了許多的話想同慕容謙說,可這一刻,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沈汐何其有幸,有一個男人這樣全心全意地待她,如果她足夠聰明,就該放下一切的仇恨,遠離齊恪,遠離那個三番四次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師父大人。
可是白曉靜知道,不論慕容謙如何的好,沈汐此生都注定要辜負他,因為她的選擇的道路上,沒有慕容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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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國
「參見國主,國主萬歲萬歲,萬萬歲。」美如神祗的青年跪拜在地,富麗堂皇的宮殿正中央,劍眉星目的王者抬手示意青年起身。
「恪兒,希望你給孤帶來的是好消息。」那名高坐帝位的王者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洪國的國主,焯迅,也就是尹清風的生父,或者說,是焯靜瀾的生父。
「回稟國主,昆國現已落入歐陽洵手中,姜維中毒神志不清,看來已是回天乏術,我洪國將士業已整裝待發,定能一舉將昆國收于囊下。」
「好!不愧是我洪**師,齊恪,這次的事你辦的極好,想要什麼獎賞,你說便是,孤定然滿足你。」焯迅喜上眉梢,滿心昆國將落入己手的歡喜之情,以至于齊恪提出自己的請求時,他竟然沒有听清。
「請國主賜婚。」齊恪朗聲說出自己的請求,焯迅上身微微前傾,以為自己听錯了。
「臣懇請國主賜婚。」他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請求,這一次,焯迅可算是听清了,他哈哈大笑,不再年輕卻依舊俊逸的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笑容。
「恪兒,你總算是開了竅,孤在你這個年紀早就有了三妻四妾,你卻到現在還沒有成家,放眼整個洪國,有哪家的名門閨秀不想嫁你齊恪為妻?是哪家的姑娘有這樣的福氣,讓你這一塊頑石點了頭?」焯迅心中實在好奇,帶著玩味的語氣詢問道。
當齊恪堅定不移的說出自己想娶的姓甚名誰,焯迅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散,轉而成了風雨欲來的陰沉。
「我要娶沈汐為妻。」
「混賬!」毫無預兆的,焯迅抓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向齊恪,他不躲不閃,被滾燙的茶水淋了個正著。
「先前孤就听歐陽洵說過,你幾次三番放過沈汐,孤只當你是有大局要籌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得寸進尺,竟然要娶那個禍頭子,說,你是不是真的與她有了私情!」龍顏大怒之下,周圍的宮人都退避三舍生怕自己會被波及,焯迅一向喜怒無常,尤其是容不得他人對自己半點忤逆不敬,所有人都心想,這軍師大人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
「國主,請听臣一言。」齊恪面色不變,緩緩開口。
「哼,孤就再听听,你還有什麼好說。」
齊恪抱拳作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現在沈汐恨姜維和歐陽洵入骨,她除了報仇已經不作他想,不論怎樣,她始終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好徒弟,殺神沈汐之名並非虛得,如果我們能將她留在洪國,對于國主您將來的統一大業,有利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