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首都,都伯林的傍晚時分,又是斜風細雨的天氣。
市中心的街邊,一名高大挺拔俊美逼人的東方男子穿著深色的西服,邁動著健碩的長腿,正從國家油畫廳大門內走出。
他的俊臉駭人的繃著。劍眉緊擰,深邃的眸子透著冷意,倨傲的下巴布滿胡渣。他看上去相當疲倦。
他的身邊跟著兩名穿黑衣的男子,在他出大門的瞬間,其中一個已恭敬的為他撐起一把黑色大傘。
「謝少,回去休息吧!這樣下去,你會累病的!」
這位高大挺拔,看上去極累的東方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詩雨的丈夫謝豪鋒。而跟在他身邊的這兩名男子全是他的保鏢。幫會的成員。
謝豪鋒來到都伯林已經第三天。他在尋找他的妻子。詩雨已經整整失蹤了三個月。
在這三個月內,他來了愛爾蘭已達六次。
每一次過來愛爾蘭,他都會呆足三四天。他不放過市區內任何的展廳,就算是都伯林附近的郊區或小鎮,只要有油畫展廳或者文化館,他也都親自去追查線索。
可是,他一無所獲。
無論他怎麼找,或者,向那些展廳的工作人員打听消息。每一次听到的都是同樣的回復。這三個月內,從來沒有見到有東方少女前來參觀。
當他為了工作,每一次不得不回國時,他委托當地的私家偵探社繼續幫他查找詩雨的下落。但依舊一無所獲。
詩雨就在愛爾蘭憑空消失了。
他還記得那天,他打電話給詩雨。因為推算時間,他知道,再過幾個小時,詩雨就要上飛機回國。
雖然,他們幾乎三天兩頭通話。但他還是想在電話里再告訴她,他會提早去接機,會提早等在機場。因為,太想見她了。他們又整整一個星期沒見面了。
但那天,他打不通她的手機。她竟然關機。
對此,他暗自搖頭。這傻丫頭一定是手機沒電了。又忘記充電了。好在他知道她的回程時間。不能和她通上電話也無所謂。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于是,他提早去了機場。
他等啊等,等那些乘客已然全部走出。他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原來,那天的登記名單上根本沒有她。她並沒有回到N市。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沒有登記?
他再次撥打她的電話,可她依然沒有開機。這讓他深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于是,那天,他打電話至全國畫協辦事處。
他詢問有關愛爾蘭油畫廳的地址以及聯系電話。得到這些信息之後,他便撥打了對方的號碼。竟然是空號。
這一刻,他已經清楚的確定,事情很有蹊蹺。他很擔心沒有回國的詩雨,所以,用最快的速度來了這個陌生的國度愛爾蘭。
從那次開始,這三個月內,他經常往返于愛爾蘭和N市之間,已長達六次之久。除了他自己和保鏢一直在努力尋找詩雨之外,還有私家偵探的努力。但卻依然一無所獲。
不管是都伯林市區或者是附近的城鎮,每一家展館從始至終給他的答案三個月來永遠是同一個,那就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那位東方少女出現。
他並不是簡單的詢問而已,他拿著詩雨的近照。
如果詩雨曾經出現,那麼,在金發碧眼的人堆里,象她這樣亮眼的黑頭發黑眼鏡的東方少女,一定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卻沒有一個人對他說出能安慰他的話。他們全都一個個搖頭。就好象詩雨從來沒有出現在愛爾蘭的都伯林。
但這是不可能的。
先不提詩雨的確來到了愛爾蘭的境內,就憑詩雨在這里的那幾天,他們之間時常手機通話。他听她說起過,她去了好多的展廳,而且,有那位所謂的廳長陪同。
提起這位廳長以及那個所謂的愛爾蘭油畫廳,讓謝豪鋒郁結著的怒火無處發泄。
因為,留在全國畫協辦事處的那個油畫廳的地址以及電話全是假的。
他頭一次到都伯林時,就想要找到那個油畫廳的地址。但出租車把他和保鏢帶到了那條街,卻發現,根本沒那個門牌號。
而那個顯示空號的電話,他也去查過。那個號碼根本就不存在。
顯然,這一切是場騙局。是有人存心想把詩雨騙來愛爾蘭,才會想出這一招。
而詩雨在那幾天和他的手機通話中,完全沒察覺到這是場騙局。還興奮的告訴他,她去了那麼多的地方參觀。
他相信,詩雨說的這一切全是真的。
那為什麼附近所有展廳的工作人員看到他手中攥著的詩雨照片後,全都一個個的說從沒有見過詩雨呢?!連當地有名的私家偵探也查不到任何線索,這是怎麼一回事?!
當頭一次來到這里,找了詩雨三四天,他不得不回國之後。他特意抽空去了B市的全國畫協辦事處。
在他透露詩雨失蹤之後,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很是意外,願意積極配合提供線索。
他們說,當時,愛爾蘭油畫廳的兩名負責人主動找上畫協辦公室。他們說,詩雨的畫作讓他們特別欣賞。
又因為愛爾蘭首都都伯林正在舉行規模相當龐大的油畫展。有很多名師的作品。所以,他們提供一個名額給他們欣賞的Z國畫家前去愛爾蘭欣賞畫展,而且也可以領略愛爾蘭的文化藝術。相信對詩雨是一次不小的鼓勵。
那兩個負責人都是金發碧眼的高大男人,他們都帶著身份證明和蓋著油畫廳公章的邀請函,能完全證明他們是愛爾蘭油畫廳的負責人。他們願意提供詩雨來往愛爾蘭的來回機票和她在都伯林的一切費用。
因此,當時,畫協辦事處的負責人完全深信不疑惑。以為這事,對詩雨就是一件好事,能讓她拓展視野,以便今後能創作出更好的畫作。
在這樣的情況下,謝豪鋒沒有辦法責怪全國畫協辦事處的成員。畢竟,這樣的騙局實在是太特殊。
而當他隔些天,又來了愛爾蘭時,他去了警局。
除了把詩雨失蹤的事報案之外,並從衣袋里掏出了當時那兩名油畫廳負責人留在全國畫協辦事處的,能證明他們身份的的復印件。
他和保鏢只要來了愛爾蘭,每天都在見縫插針般的,一點也不放松的尋找詩雨,而他又長期雇著私家偵探,直到找到詩雨為止。可就算是那樣,詩雨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此,他不得不依靠警方的力量。
雖然,他早知道那個蓋著油畫廳公章的邀請函一定是假的,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地址門牌。但他還是把復印件交給了警方,還有那兩個人的身份證明復印件。
雖然最後被警方證實連身份證明上的名字和編號也全是假的。但至少全國畫協的工作人員曾經對照身份證明和那兩個人真實的臉龐。
當時,畫協的工作人員告訴他,那兩個男人和身份證明上一寸照片里顯示的五官和臉部輪廓很相似。因此,他們當時才會沒有懷疑什麼。
把這些復印件交給警方的那一刻起,那兩個騙子的照片就登上了網絡。警方想通過眾多網友的人肉搜索,以便找到那兩個男人。
但依然毫無頭緒。
不但是找不到詩雨,連這兩個騙子也變得好象並不是愛爾蘭人似的。
三個月來,他已筋疲力盡。
只要有時間,他必來這里呆上幾天,只為尋找她。而不得不為了工作回到N市的那些天,他也不輕松,每天都要打國際長途,詢問警局和私家偵探的具體查尋情況。除了工作之外,他所有的時間,全在為詩雨擔心。真怕她出了什麼事。
找不到她,他寢食難安。不修邊幅。連胡子都經常提不勁刮干淨。
這次,已是他在這三個月中,第六次來愛爾蘭。
連接三天,從早找到晚,每個展廳,每條街道,每個路人,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探消息的人或機會。哪怕那些展廳他已經去了無數次,但依然不放棄。
此刻,已近傍晚。
清晨從酒店出來一直到現在,已整整一天。他累,他的兩名保鏢也累了。
「你們累了。回酒店的餐廳用餐後,就直接上樓休息。不用管我,我還不想回去。想一個人靜靜,到時我自己會回酒店。」
他打算,在都伯林繼續逗留一到兩天。再找找詩雨。然後,只能暫時回國。過些天,再過來這里。
但這麼久,一直找不到詩雨,他的心,擔心焦急的無以復加。
三個月了,並不是只有三天!詩雨到底去哪了?!他擔心的快要發瘋了!
「謝少,我們陪你。我們不累。」
兩名保鏢雖然腳在打顫,真的累到了。但嘴巴卻不承認。
「回去,听話。我心悶,只想一個人靜靜。」
從保鏢的手中攥過那頂黑傘撐在頭頂。他的態度和語氣非常堅決。
「是,謝少。」
畢竟他是老大,他需要靜靜,不想被他們打擾,他們只能听命。
……
在下著細雨的傍晚。謝豪鋒悶悶不樂著。他獨自撐著黑傘,沿著路邊,慢慢走著。
馬路上車來車往,而邊上是長長的街景公園。
沿路,都是草地,矮樹,不知名的野花,還有,一排排的靠背石椅,面對著潺潺的河流。
他下意識的轉頭瞥了一眼。
在前方不遠處的某個靠背石凳上,謝豪鋒看到一個沒有撐傘正淋著雨坐在那里的背影悄然的倒下。
而這一幕,正讓他看的一清二楚。
老實講,此刻的他,完全沒有想管別人事情的心思。他自己正煩到極點呢。于是,他把頭轉過來,又直視前方,繼續走著。
只一會兒,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略微遲疑之後,一個轉身,大步朝著那個倒在長長靠背石凳上的身影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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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天一下子冷了,感冒了,眼楮發酸,頭暈。本想多傳點。實在有心無力。明天,一定會多傳!傳一萬多字。今天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