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華沒再看新衣一眼,而是直接出了書房朝娘親的小院走去,她有事要跟娘親商量,這關系到她們母女的一生。
天氣有些陰沉,路邊,枝條上,覆蓋著前幾天的大雪,這幾天並沒有太陽,因此雪融化得頗慢。
路上很干淨,甚至比以往還要干淨,這自然是來了貴客的原因。
「娘--」木華一進小院就朝娘親的小樓奔去,然而,進了寢室卻發現娘親並不在,連蘇姆姆也不在,只有一個小丫頭在做著清掃工作,一見到木華,她趕緊施禮︰「二小姐,二夫人一早就領著表小姐出去了。」
「表小姐這幾天住在這里嗎?」方杏兒住在揚家是常有的事,木華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是。」
「娘親她們去哪了?」
「似乎朝後院去了。」
木華點點頭,朝後院跑去。後院是一個大花園,說是花園,其實是個人工假山園子,都是假山和青柏,以八角亭和小橋貫穿了假山,那假山洞夏天清涼,冬天溫暖,小時,她就和下人們常在那捉迷藏,累了還會躺在假山內的干草上休息睡覺。以往父親的朋友們來了,嫡母和娘親就會帶著內眷們去後院逛逛。
因有事,木華跑得快,進了園子,她就往園中最大風景最好的亭子找去,走的也不是碎石平坦小路,而是假山連通的小道,身形一閃一閃的頗為敏捷,因太過熟悉,也認為不可能有人從小路中出來,木華可說是跑得飛快,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從另一個假山洞跑了出來。
‘砰--’一聲,二人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啊--」對方慘叫聲響起。
木華練過些功夫,又眼快,撞上反彈回來時,一手承重了反彈的力道,穩穩的站落,那人卻沒這般幸運了,人撞到了假山上,只听得‘喀嚓’一聲,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當看清來人時,木華驚呼︰「方杏兒?」趕緊上前要扶起她︰「你沒事吧。」
「我的腳,我的腳……」方杏兒滿臉痛苦,一手指著自個的左腿,身子想動一下,哪知一動左腿就傳來嘶心裂肺的痛楚,痛得流出了眼淚︰「我的腳,好痛啊。你怎麼走路的啊。」
木華趕緊上前察看她的腳,哪知她剛一踫,方杏兒就慘叫一聲。
「你的腳似乎骨裂了。」木華趕緊收回手,略有些歉意的道。
「骨,骨裂?我的腳斷了?」方杏兒瞪大眼,淚珠撲撲往下掉。
「那倒沒有,可能是骨頭有小塊碎了,暫時走不了路。」只是撞了一下,若不是她的腿撞上的假山剛好是凸出石尖部分,也不會撞碎了骨。
「都是你,你怎麼走路的啊?長不長眼晴的?」一听自己腳並沒有斷,方杏兒松了口氣,想站起,卻痛得根本使不上力。
「你別動啊。」木華按住她的肩,擰眉道︰「你現在根本不能走路,勉強走的話,會變得更嚴重的。」
方杏兒沒理木華,拼命想起身,想到方才姨娘對自己說的話,加上時間也不多了,若自己不按時到那里……想到此,方杏兒更是心急的想起身,哪知才站起,又跌倒在地,疼痛也比方才更為劇烈。
「你再動,腳有可能會廢了。」木華這話可不是恐嚇,骨碎最忌的便是動作,動作幅度一大,小事也變大事了。
方杏兒猛然抬頭,恨恨的盯著木華,哭道︰「楊木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木華愣了下,雖然她從小與方杏兒二人並不交好,但也不至于交惡,更別說恨了,就撞了一下,雖然骨碎了,但養幾個月也會好的,也不至于用到‘恨’這個字眼吧?再說,這事也不能全怪到自己頭上,她跑得快,方杏兒也不慢。
不過這麼一愣,木華發現今個方杏兒的穿著頗為奇怪,不,不是奇怪,而是頗為luo露,這樣的大冷天,她竟然只著了件薄薄的艷紅紗衣,透得里面的褻衣若隱若現,紗衣也只是套著,輕輕一扯即能扯下,還有她的妝,也是精心描畫過的,比起平常來艷了幾分︰「你怎麼穿成這樣?」
「要你管?」站不起來,坐在地上是又不濕又冷,精心安排的一切都被這個揚木華給搞砸了,方杏兒心中的恨可想而知,更懊惱,早知道不選這條小路了。
「我娘在哪?」
「為什麼要告訴你?」方杏兒恨瞪著木華。
「我有急事找娘。」
「那你自己去找啊。」
雖然沒覺得全是自己的錯,但方杏兒畢竟受了傷,而自己卻完好無損,因此木華耐著性子道︰「你先坐在這里別動,我先去找娘,再叫下人來抬你。」不等方杏兒說什麼,木華就朝左側小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