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頊抿緊了唇,這個庶女的眼底明顯的寫著對他的厭惡,她討厭他?從小到大,沒有人敢討厭他的,更沒人敢拿這樣的眼神望他,心里有些難受,卻又不知道難受什麼。這幾天在宮里,也不知道為什麼時不時會想起這個庶女,特別是晚上,每當想起她時,身體總有種燥熱感,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泄。直到那天母妃突然告訴他,把這個庶女指婚給了三哥,他沒由來的暴怒,生平第一次將寢宮所有的東西都摔了。
那天,嚇壞了父皇和母妃,可當他們問他原因時,他也說不出為什麼,只是很想見到這個庶女。
終于放開了她,木華松了口氣,漠然道︰「王爺既然那麼喜歡看花燈,就繼續看吧,我先回去了。」說完,再也沒有看封頊一眼,消失在幕色之下。
隨行的太監望著寒沉著一張俊臉,握手成拳,卻一言不發,只是冷望著揚家二小姐遠去的自家主子,心中驚訝主子對她特別的同時也若有所思,要知道這楊家二小姐在不久後可是謹王妃啊。
繁星點點,夜風徐徐,頭頂的月光又是那是明亮。
木華駐足,凝視天空良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邊走邊喃喃︰就這樣認命了嗎?不認命難道抗旨嗎?
周家是小戶,她逃出來自然容易,可皇宮,皇子,那代表的是天,就像那繁星,她只能仰望,摘不得。
身邊的行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擁擠,前面不遠就是護城河了。
實在沒心情去看什麼花燈啊,木華正準備往另一條比較清靜的路走回揚家時,有一道熟悉的聲音焦急的傳來︰「揚二小姐。」
木華轉身,就見方才封頊身邊的太監匆匆的朝她跑了過來,方才她全力注意力都在封頊身上,並沒看清這太監長什麼樣,這會注意力落在他身上,忽然發覺這太監長得蠻奇怪的,整張臉並沒有什麼表情,仿佛只套著張皮似的,唯有一雙眼晴透著焦急與不安。
「二小姐,縝王不見了。」太監急道。
「哎?什麼?」
「這里人太多,小的與縝王走散了。」他空有一身功夫,但在人多的燈花大會上,只不過轉了眼回過頭便不見了縝王人影。
「或許縝王自己回府了。」那縝王那般大了,還會不認得回宮的路嗎?
「姑娘有所不知,縝王對宮外的路並不熟。」
「不熟可以向路人打听啊。」她實在不想與那縝王扯上關系。
「這,二姑娘,我們分頭找一下縝王吧,畢竟縝王可是和你一塊出來的,要是縝王出了事,你也會受到牽累的。」他的這個主子向來被驕縱慣了,就算問人,也是命令人的語氣,這在民間可是會得罪人的。
怎麼成和她一起出來了?她可是被打暈綁出來的,木華忍下又蹭冒出的怒火,現在不是動怒的時候,這個太監說得沒錯,縝王若出事,她也會受到牽連,只好點頭,指了指北方︰「你往這找,我往那邊找,一個時辰後不管有沒有找到,都在方才的小樹林集合說下彼此找過哪些地方,再進行尋找。」
太監目光一動,沒想到這個揚家庶女會這般有主見,一般的女子只會怕急著問怎麼辦吧,她甚至想到先集合一下再進行尋找,逐點點頭離開尋人。
木華認命的往東南找去,看天色,他們出來也應該有近一個時辰了吧?這會吉時已過,想必縝王府也在鬧騰了,只怕也派了人出來尋人,希望他們能先她一步找到,這樣就沒她什麼事情了。
越往東南走,人越少,畢竟今晚是放花燈的日子,人都往護城河跑去了,其它道路肯定人非常少,那縝王這般喜歡看花燈,應該不會朝這邊來的,正當木華要返回時,幾道悶哼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說話的聲音也隱隱的傳來。
「這小子可真狂啊。」
「是啊,打到他求饒為止。」
尋著聲音走去,就見在一條死胡洞里,二三個男子圍著一個身影在手腳並用打著,地上的身影一直在掙扎,但沒什麼用,很快便被按回。
「求饒我們就放過你。」一男子說道。
「求啊,求啊。」
可地上的身影就是不吭一聲。
「真 啊,再打。」
木華看了有些不忍,自己雖然會點功夫,可對方是三個大男人,怕也對付不了,再者,還是找縝王的事最為重要,正要轉身離開時,其中一個男子的道︰「別打了吧,再打下去會打死人的。」
「他活該,這麼狂的小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還說什麼自己是縝王,堂堂王爺會穿了一身的平民衣裳,沒帶侍衛到底處跑?」
木華心中一驚,再細看那身影,果然跟縝王有些相似,心下不禁急了起來,眼珠一轉,朝四周大聲喊道︰「有人打人吶,快來人啊,有人打人啊,快來人啊」
喊完,木華迅速的藏于陰暗處。很快,那幾個男子慌張跑了出來朝另一側的小路跑離。木華趕緊跑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身影。
才踫上,那半高的身影就喊了聲︰「疼!」
不是縝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