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安祿年紀輕輕便位居丞相高位又娶了蘇老太傅的二千金為妻,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一時傳為佳話。蘇二千金蘇寧兒極喜歡蘭花,安祿便令人在相府中最好的院子里種了不少新奇品種以搏佳人一笑,而這院子亦因此得名蘭園。
「三位姨娘怎麼來娘親這里了?」踏進正廳的安悅挑著眉掃過坐著的衛姨娘、趙姨娘和蔡姨娘,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大夫人身上。看她來了,大夫人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忙把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身邊,解釋道︰「你三位姨娘來娘這里串串門,我剛才听說你一回來就去了熹閣,這是怎麼回事?」
「听說六妹死而復生,做姐姐的自然要去看看。」她笑了笑,一貫的溫婉。
「哼,那賤人太狠毒了竟然將晴兒給弄傷,不教訓教訓她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一想到安晴昏迷的樣子,蔡姨娘心中就有一把怒火噌噌地往上竄,精致的妝容也因為面部的扭曲而漸生一種猙獰。
安悅一听頓時明白了她們來的意圖了,心中免不得不屑起來。一想到方才在熹閣所見,她面色微沉道︰「悅兒回來時听說了今早的事,也給各位姨娘提個醒兒。或許是經過了一場生死大劫,六妹的性情已經有所轉變。因為十三年前的那件事,謝姨娘她們母女就失寵了,也被大家欺負了多年。這些都不提了,可連十皇子都知道了六妹所遭遇的事,不管是為了什麼爹爹一定不希望再傳出六妹在相府中過得不好的傳言。否則那什麼湯藥,還有大夫胡亂看診玷污六妹名譽之類的事被查出來,姨娘們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悅兒剛才已經問過那些丫鬟婆子,四妹沉穩不夠指使婆子動手打六妹,而六妹雖然動了手卻不曾打在四妹身上。這事說起來也是四妹自己的過失,就算鬧到爹爹那兒也沒用,反而會讓爹爹厭惡。蔡姨娘回去要好好開導四妹,畢竟六妹也是我們的妹妹相府的千金。」若無其事地喝著雲竹端來的香茶,水眸含笑看著她們,道︰「姨娘們也贊同悅兒的看法吧。」
「呵呵,三小姐不愧是嫡出小姐,什麼事都比我們這些俗人看得清楚。」趙姨娘一臉諂媚最先開口,衛姨娘一臉溫和點頭,蔡姨娘本想來這里找大夫人撐腰教訓魚璇璣,一听安悅這麼說自然曉得是沒戲了,只得陪著笑臉同意。話說開了,眾人又閑話了一會兒才各自散去。碧青收拾著茶點,大夫人拿起剪刀修剪著窗前半桌上一盆蘭花,端莊的臉上帶著欣慰,道︰
「悅兒雖未成婚卻是越發有當家主母的樣子了,不知哪家好兒郎有這個福氣娶了悅兒。」
安悅听聞大夫人打趣兒的話,臉頰染上一抹緋紅,嗔道︰「娘親又說笑了,悅兒的婚事又哪能隨心所欲呢。」從她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已經被父親設計好了,為了家族利益而犧牲兒女婚事的例子在這種高門大戶中是屢見不鮮。即使她從小聰慧卻也躲不開這俗套,所能做的就只是盡可能將嫁一個自己喜歡又能為家族帶來利益的人。
「悅兒放心,娘親一定不會委屈你的。」大夫人幽幽一嘆,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附屬品,大家姻親多半都是利益相關鮮有真心。
「娘親,今日進宮悅兒听賢妃娘娘說,桐封王還有些日子便回京了,因為桐封王已經及冠府中卻連一個侍妾都沒有,皇上準備下旨讓大臣們帶著家眷參加御宴,從炎京的名門閨秀中選賢淑者為王爺賜婚……」說到後面,安悅的聲音越來越小,臉頰紅透得跟隻果似得。
大夫人眸光一亮,轉頭看著愛女那羞澀的模樣,頓時明白起來。她放下剪刀,笑呵呵地道︰「悅兒放心,娘親知道怎麼做。」
熹閣,拒霜端著茶進來,敲了敲書案告訴她茶已經送來了。魚璇璣從她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中回神來,抬頭望了眼跟著自己回來的少女。
來相府已經好些日子了,拒霜的表現還不錯。若她跟著自己卻一直不能說話倒是個麻煩的問題,魚璇璣當即一思量抓起她的手腕。拒霜不知她為何會這樣,想抽手魚璇璣就已經放開了她。執筆在紙上寫了些藥名,遞給她道︰「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一日三服,三個月後就能開口說話了。」
拒霜愣愣地看著手上的藥方,鼻子一酸眼中水跡彌漫模糊了視線。魚璇璣淡然不語,她不是個良善之人,所做一切不過是為自己著想,那個丫頭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想法或許就不會覺得她是好人想感激她了。
「小姐,奴婢方才整理夫人的舊物,發生這個盒子打不開。」門開處,小丫鬟便捧著一個滿是灰塵污垢的的木盒進來,雙手遞上東西給她。
旁邊的拒霜則利索地遞上一張帕子,她接過來擦了下,這個木盒材質一般,就連盒子上面的雕花都極其普通。她挑眉,手指一扯盒子上的小鎖,啪一聲脆響,月兌離銅鎖束縛的盒子竟自動彈開盒蓋。
拒霜和小丫鬟被這突然一驚,魚璇璣不為所動,朝盒中物件一看,瞳孔驀然放大,竟然是醉伶仃的九幽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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