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下的那三人男的俊,女的美,風姿各異,不乏權貴名人。百姓們霎時覺得今年的花間燈會別特熱鬧,令人興奮。
「我們宜兒和兩位美人今夜都是奔著華家今年所出的仙華琉璃盞而來,卻不知這燈盞最後悔花落誰家?」司空久微微一嘆朝司空書道︰「七皇弟,听說今年的出的乃是文辭方面的題,你可是讀萬卷書的人,這些題應該難不倒你。」
「學無止境,況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書不敢狂妄居大。」司空書儒雅而笑,對司空久的話不甚贊同。
「哎呀,七皇兄你就別妄自菲薄了。」司空宜听到司空久說的話,心中有了主意,望了望清荷和安悅,又把目光轉向一直淡淡若無人的司空玨,道︰「我們三個都想要仙華琉璃盞,你們也正好三個人。那麼就由你們代勞去答題,誰得了仙華琉璃盞就送給心中相送的那人,如何?」
「本王……」
「玨哥哥!」司空宜飛快地打斷司空玨想要拒絕的話,眨眼淚欲垂,委屈道︰「玨哥哥,你這次回來都沒有送我禮物,所以你要贏了四皇兄和七皇兄,把仙華琉璃盞送給我。」末了,朝很少說話的她們道︰「你們兩個對本公主剛才說的事沒什麼意見吧?」
安悅垂頭眸色閃了閃,搖頭。清荷咬著唇偷偷地朝司空玨看了眼,也跟著搖了頭。司空宜連本公主這個壓人的稱號都抬出來了,她們縱然心里不想也必須這樣了。司空久和司空書對視一眼,默契地微微將頭往下埋了個淺淺的深度。
「王爺和兩位皇子要為三大美人奪燈啊!」人群里小聲地議論開去,司空玨耳目何其敏銳,聞之想要拒絕似乎也沒機會了。
巽風擔憂地朝他投來一瞥,司空玨眸光微閃,輕輕頷首。
「太好了,玨哥哥,你一定要打敗他們!」司空有高興壞了,若非為了儀態她真想圍著司空玨跳起來。
人流稀落的這邊,拒霜一臉艷羨地看著司空玨他們那方,好奇道︰「小姐,你說到底誰能拿到仙華琉璃盞呢?」
「我想要。」面色淡淡的魚璇璣忽然無故地吐出這句話來,卷長眼睫遮擋下的墨玉眸泛著森森冷意,嘴角掛上一抹不知意味的輕笑。
拒霜愣住,眉頭擰著想問她之前不是好像是不要這個燈的,怎麼突然又要了?她來沒來得及張口,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的司空凌微垂著眸子,道︰「若我送你,你會不會拒絕?」
「……」拒霜瞪圓了眼吃驚地看著司空凌,想不到這位時常看著有些面癱的爺對她主子說出了這樣的話,隨即又想可能十皇子對魚璇璣有意,心里頓時替她歡喜起來。雲姑也跟她說過蔡姨娘佷子的事,想著小姐怎麼能嫁那種沒地位的病癆子,要嫁也是嫁司空凌這樣高大英俊的真男子。
呵呵,若是小姐也對十皇子有心思,那麼他以後就是自己的半個主子了……
拒霜在腦海中想了長長一通,魚璇璣一瞧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卻也沒斥責什麼,只是道︰「等殿下拿到了再說吧。」
「好,你且等著。」魚璇璣的話與其說是答應不如說是拖延,那三個人不容小覷,他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得到仙華琉璃盞。只是他為何要執意送她東西?莫非是因為那半卷江山堪輿圖?五百年的時間不算太長,一些地貌應該也是有變化的,只要大體的沒有變化,日後司空凌發現端倪她自有應對之策。
這些日子他應該已經模清了那圖的真偽,想來對她已經到了試探的階段。魚璇璣笑而不語,眸光悠長地朝那邊看去。
司空凌的突然出現自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司空久打量著他,笑道︰「十皇弟,別告訴我你這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人也愛上了那種女兒家喜歡的東西?說,是不是為別人而來的?」
「十皇兄你怎麼來了?咦,你身邊怎麼沒人呢?」司空宜眼楮一亮,笑眯眯地道︰「說說啊,十皇兄是為哪家閨秀來的?宜兒認識麼?」
司空凌干咳了一聲,在他們的逼問中微微露出窘色,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哎呀,你還賣關子呢……」
「咚——」司空宜撒嬌的話還沒說完,空無一人的高台上突然傳來一聲震天鑼響。人頭攢動的高台下頓時有一會兒的安靜,個子矮的紛紛踮起腳尖朝上看去。只見穿著藏青色長袍的老者從高台一側走上正中央,朝台下的人拱拱手,笑道︰「一年一度又相逢,感謝各位來捧場。」
啪啪啪——台下掌聲突起,混雜著人們的叫好聲,氣氛火熱。
老者微笑著擺手,示意人群安靜,繼續道︰「想必大家都听說了,今年為燈會特制的燈盞名為仙華琉璃盞,至于是什麼模樣,請允許老夫賣個關子。老規矩,只要能答出華家所出三題者就能取得仙華琉璃盞,現在請準備奪燈的人上來答題。」
老者的話說完便向台下掃了去,第一眼就瞧見了那群風姿逼人的年輕人,模模下頜的胡須,笑得格外溫和。
以司空久為首,四人緩緩步上高台,那俊美的面容尊貴非凡的氣質頓時博得台下一陣喝彩。司空宜雙手交叉握著放在胸前,緊張又忐忑地朝司空玨看去,心里默念著一定要贏一定要贏。安悅端麗如舊,心思卻已彎彎曲曲繞了幾回。
皇後定下安陵為司空凌的側妃,他很有可能是為了安陵來的,雖然沒瞧見安陵的人但她知道今夜安陵也是出府了的。司空久和司空書都想要拉攏丞相,若得了仙華琉璃盞很有可能會送給她,可她心里喜歡的人是司空玨,他似乎根本不想為司空宜奪燈,可若他贏了燈會送給誰呢?而司空久他們若是送燈給她,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真是愁死人了。現在能期盼的就是他們兩個輸了,哪怕司空玨不是送燈給她也好。
相對她的糾結,清荷則坦然得多,她也好奇著若是司空玨贏了,他真會把燈送給司空宜麼?
因為他們的身份,一些權貴子弟本來有心上台的都打消了念頭,尋常百姓更是不敢登台半步,偌大的高台上就有他們四人參賽。老者吩咐小廝搬來桌案取來筆墨紙硯,手一抬咚又是一聲鑼響,高台左側立馬滾下一條長幅,上面寫著幾個字︰山竹無心,空生幾對枝節。
四人看了看,很快便提筆寫出下聯,馬上便有丫鬟上前來將其收走。很快,第二道鑼聲又起,右側滾下的長幅上的字落入眾人眼中︰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司空書眉頭微緊,須臾嘴角勾起,率先在紙上刷刷落字,其他三人也沒有遲疑太久跟著動筆,似乎沒被難到。台下的人看得緊張不已,眼巴巴地瞧著上面。第三道鑼響後,高台正面的長幅也被打開了,那就是今夜的最後一題︰一十一天七殺七滅。
奇怪,這是什麼對子啊,感覺怪怪的!很多人模不著頭腦,台上的人也紛紛站著看向那八個字。
半晌沉默,沒有人提筆寫字。司空宜焦急地張望著,難道這個對子真的很難麼?為什麼他們四個人都沒有寫呢?跟她一樣著急的還有安悅和清荷,她們也是讀過詩書的,但想要對這個對子卻發現怎麼都對不好。
「第一聯︰‘山竹無心,空生幾對枝節’對‘河藕有眼,不沾半點污泥’。第二聯︰‘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對‘鸞九聲,鳳九聲,九九八十一聲,聲聲鸞鳳和鳴。’」台上台下靜默無聲之時,一道褐色的影子從台下眾人頭頂上飛落,穩穩地落在台上。那人看起來不過雙十之年的女子,容貌清秀身著褐色勁裝。她神情冷淡,徑直踱步過四人,繼續道︰「第三聯︰‘一十一天七殺七滅’對‘三十三招九生九死’。」
她微有冷意的聲音落下,場上再次靜了。老者遲鈍了半刻,忽然跑到她跟前,激動道︰「姑娘,你……你怎麼對的出來的?」
「我家夫人想要仙華琉璃盞,我是奉命對題取燈的。」女子眼皮都沒有抬起,「現在題對上了,把燈拿來。」
「姑娘……」
老者似乎還想問什麼,那女子卻出手阻斷,冷眼道︰「請把仙華琉璃盞拿出來。」
那冷硬的神情里容不得半分質疑,老者被噎,輕嘆一聲揚了揚手,吩咐道︰「把仙華琉璃盞取來。」
司空久故意地嘆息了幾聲,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站得筆直的女子,也不知是說給誰听,道︰「這位姑娘的主子定是位高才,不然怎麼能對的上那刁鑽的對子?」
聞言,司空玨和司空凌悄然地對視一眼,司空書則一臉惋惜的樣子。倒是那女子,從頭到尾都是同樣的神情,仿佛不曾听到司空久的話語。
一個容貌清麗的少女端著放著被白色的絲絹蓋著的托盤走出來在老者身邊停下,老者看了眼女子,伸手挑開蓋著的絲絹,一盞形若碩大的辛夷盛開以琉璃為底,用各色水晶瓖嵌著花瓣枝葉的燈盞出現在視野里。
燈未點上,被周邊的光火照著,整個燈盞頓時流溢著閃閃光彩,柔和而不刺眼。搖曳的燈火偏移時候,那燈盞似乎跟著移形換影……
然,未等人看清楚,女子已經把絲絹一覆將仙華琉璃盞一裹往懷中塞去,腳尖一點飛下高台消失在人群中。這一系列動作干脆利落,顯然是個訓練有素的人。
仙華琉璃盞被奪走,眾人興致缺缺也各自散開。司空久等人下來後,司空宜掩不住失落地道︰「那盞燈真是漂亮呢,可是被人拿走了。」
「宜兒若是喜歡,皇兄回去讓人給你做一盞一模一樣的。」司空書淡笑著安慰她。
司空宜直搖頭,忽而咧嘴笑道︰「玨哥哥,沒有拿到仙華琉璃盞,你就陪宜兒逛逛燈會好不好?」其他人見她這般,都扯唇笑了。
司空玨退開一步,淡淡中帶著疏離,道︰「本王還有事,兩位殿下陪公主吧,告辭。」說完,轉身去飄逸的袍子飛起一角,眨眼間人就走了很遠。司空宜回神來時,他人已經快速消失在眼中,氣得她咬著唇憋著眼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司空凌和安悅、清荷他們也找個借口離開,司空書看著她站著不動的樣子,嘆氣道︰「宜兒,有種人看起來溫和易近,實則是最無情的人!」
------題外話------
司空玨作為主要僅次于男主的人,親們會不會感覺他跟女主目前的對手戲份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