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你不要這樣說,你能救我……我已經是萬分感激了……」菁菁輕聲說,他已救她至此,她還能怪他照顧不周嗎?
如今這樣,她都怕自己還不起他的恩情,她現在心里有些擔心,她害怕自己克死異國它鄉,死在了他的家里,會給他帶來麻煩!
「顧少,我想求你件事!」
「什麼事?」
「能不能送我回國,我不想死在這里!」菁菁有些悲淒的說。
顧元尚听到她的話,心里一陣觸動,難道他只是一個無心的利用,就讓她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嗎?
「你別說傻話,你很快會好起來的……」
菁菁的眼神沒什麼焦距,內心對生活找不到任何的意義。
兩人都沉默著,房間內一片寂靜尷尬!
這時菁菁的手機響起,是言小蘭的電話,這幾天菁菁跟她很少聯系,都以短信抱平安,可能越是這樣,她的心里就越不安吧。
「你怎麼不接?」顧元尚問
「我怕她听出我在生病,會擔心我……」
「沒事,你先接,我有辦法……」他說。
菁菁疑惑的看著他,結果顧元尚直接幫她接通了電話。菁菁慌忙接過電話。
「喂……」菁菁干啞的聲音傳到電話那邊。
「喂,菁菁啊,怎麼都不接媽媽的電話啊?」
「媽……」菁菁听到言小蘭熟悉溫柔的聲音,喉間一度哽咽的說不下去。
「啊,菁菁你怎麼了?你的聲音不對啊,你快跟媽媽說怎麼回事?」
「媽,你別著急,我,我沒事……」
「菁菁別騙媽媽,你到底怎麼了?孩子你在哪里?要不要媽媽過來……」
菁菁听到小蘭如此著急,這麼遠,竟然說要過來,菁菁感動的眼淚撲簌撲簌的直往下掉,不管什麼時候,家人才是你最終的依靠,她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
「媽,我……」菁菁委屈感動的越是著急,越是難以讓言小蘭放心。
顧元尚直接接過了菁菁手中的手機,菁菁詫異的看著他,還未回過神,他已經開口說話了。
「喂?是言阿姨嗎?」
「呃,你,你是?」言小蘭接著電話,菁菁的聲音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男生。
「你好,我是菁菁的好朋友顧元尚,我們在國內時見過面的。不過沒有正式跟您打過招呼,您可能不太認識我……」顧元尚有禮貌的解釋著。
「哦……」言小蘭,努力在腦海里尋找著這個名字的面容。
「事情是這樣的,菁菁在A國啊,有些水土不服,得了點輕微的感冒,不過您放心,她現在正在恢復中,現在除了嗓子有些啞外,其它都很好……」
「……」電話那邊一翻詢問。
「嗯,對對對,您放心,您放心,正好我也在這邊旅行,到時我一定給您帶回一個活潑亂跳的菁菁,嗯嗯,阿姨您說哪的話,我們本來就是朋友,而且菁菁平日里還幫了我很多的忙呢……」
菁菁看著打電話的顧元尚,心里有些詫異,她什麼時候幫過他的忙了?他跟平時沉靜內斂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電話放回到菁菁手中後,言小蘭只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她的身體情況,菁菁毫不費力的將以往那些感冒橋段說給言小蘭听,讓她費力的是,言小蘭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顧元尚這個朋友身上,問東問西的,沒完沒了。
菁菁有些尷尬的看了眼顧元尚,就算只听著菁菁的回答都能猜出她母親問的是什麼,顧元尚知趣的向菁菁示意自己出去一下。
菁菁感激的向他點了點頭。
顧元尚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給菁菁治病的醫生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然後又換了一批一醫生。
至那天後,顧元尚便對菁菁細心照料。
讓菁菁覺得顧元尚身上總是流露著一股神秘,讓人琢磨不透,對你忽好忽壞,忽近忽遠。
雖然顧元尚對菁菁照顧細致,可是她還是吃不下東西,精神萎靡不振。
端木楠殺害穆鐵軍的事對她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並不是那麼好容易接受!
而且這個秘密她又無法向任何人訴說,只能郁結在自己的心頭。
「菁菁再吃點吧!」顧元尚拿著手里的食物喂她。這讓她又感動又覺承受不起。
「顧少,您放著就好了……」
「菁菁,是要我喂你嗎?」他開玩笑說!
「顧少,您別這樣,我承受不起,您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償還了……」
「菁菁我可是在你母親面前答應過她,要還給她一個健健康康的你,再說,這次也是我,也是讓你出來了,沒想到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甚至差點……應該說我現在是在替自己贖罪……菁菁你可以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嗎?」
菁菁沒想到顧元尚幾句話就可以將事情反轉過來,讓她有這麼一個理由可以享受他的照顧。
「顧少,謝謝你!」
「盡快康復好嗎?為了我不用每天背負著罪惡感,最重要的是為了你的母親,她需要你……」
一句為了母親,讓菁菁瀕臨死亡的心又掙扎著生的念想,她不能讓她的母親為她而悲傷,就讓所有的不幸,所以的悲傷都止于此吧!
「嗯。」菁菁點了點頭。
又過了一個星期,菁菁的病情總算是有了些起色,基本已經能進食了。
顧元尚總在一邊安慰她,鼓勵她,讓她盡可能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菁菁的視力逐漸恢復,耳朵也做了耳膜修復手術,顧元尚還特地為她安排了心理醫生,那晚的強暴給她帶來不少的陰影。
半個月後,菁菁基本恢復的差不多了,這天顧元尚決定帶菁菁到外面去透透氣。
由于耳膜手術還未拆線,菁菁的耳道里塞滿了棉花,耳朵邊還包著些紗布。顧元尚將車子開的很慢,怕顛簸到她的傷口。
「知不知道,你今天很像一個人?」由于她听力不好,顧元尚靠近她身邊說。對于顧元尚靠近自己身邊說話,這一個月來,菁菁似乎都有些習慣了。
因為她實在是听不見,而今剛做了手術,耳道內塞滿棉花,听力更加困難!
「像誰?」她問
「那位大藝術家啊!」顧元尚笑著說。
菁菁很快明白了他說的是梵高,梵高曾將自己的耳朵割下送給女人。
「你在嘲笑我!」菁菁淺淡的笑著說,她的笑容引起傷口微痛。
顧元尚看著她突然說︰「你終于笑了!」
「我笑的很少嗎?」
「這是那晚之後,我第一次看見你笑!」他看著她說。
那晚!這兩個字就像一個鐵錘,重重的將菁菁的笑容擊沉!她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菁菁,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顧無尚停下車子,認真的看著她說。
菁菁看到他黝黑深沉的眼眸,如海洋的潮水一般,清洗著她的心靈,她本想說,她遇到的悲劇,並不是可以用不開心這樣的字眼,就可以輕淡的描述,可是她沉重的心卻在他溫柔的眼神里慢慢浮起。
也許是車外的太陽太過明媚,也或許是車內的暖氣讓人溫暖,總之菁菁這一刻心里有一個念頭升起,她似乎應該來一場告別,告別這五年來的所有痛苦了……
「讓我試試吧!」她笑的有些微弱的說。
听到她這樣說,顧元尚卻笑的很燦爛!
「走,帶你下去看看!」他很自的為她打開車門,拉起了她的手,朝步行街走去!
到了一家甜品屋,顧元尚為她買了一杯很美的冰激凌!
菁菁沒想到顧元尚這樣的人竟然會買這麼女生的東西,她看著手中精美可愛的冰激凌,淡淡說︰「很美!」
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手里拿著如此可愛的甜點,因為過去的五年,總是被傷心苦楚填滿,所以從不敢去甜品屋!
「店里的小姑娘告訴我,這個叫做幸福的味道,你嘗嘗看,是不是這個味道,不然我得叫她換一個……」顧元尚附在她耳邊說。
菁菁听了,看著手中的冰激凌,唇角不由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他真是什麼都能編。
步行街上人來人往,顧元尚細心的護在菁菁身旁,怕有人踫到她的耳邊的傷口!
這些舉動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一對親昵的情侶,男朋友對女朋友體貼入微,然而這些畫面在某個人的眼里,就如在受傷的傷口上撒了把鹽一般,揪心的痛。
一輛加長的林肯轎車內,端木楠望著菁菁與顧元尚兩人之間親蜜的舉動,拽緊了拳頭,青筋爆起,全身籠起的冰霜,仿佛能馬上將車里的水杯凍裂。
「停車!成,你怎麼了?」坐在他對面的娜拉,看到他的神色不對勁,立刻讓司機停了車,關心的問。「是不是踫到傷口了?」娜拉又問。
端木楠沒有回答,低沉著頭,將心中的不適拼命的按壓下去,才繼續緩緩抬頭。重新去看那對刺眼親蜜的人影!
可是等他再次抬頭人,菁菁與顧元尚兩人已經消失了。他心里蔓延著一陣痛楚與酸澀。
她與他才分開多久?
她就可以那麼快的對另一個男人笑了嗎?
他整日整夜的為她擔心,自己給了她,一個這樣殘酷的答案,會將她殘忍的打入地獄,可是她卻可以這麼快就接受另一個男人,親密的附在她耳邊說情話。
端木楠滿腦子里都是她對顧元尚的笑,她笑的那麼美麗,那麼溫柔,那麼的甜蜜……
難道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嗎?她對自己到低愛過多少?在乎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