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愛的女人一次次的陷入危險,卻都是因為他的母親,這種認知讓他很痛恨,卻又無可奈何,他不是冷擎,做不到弒母這樣的事情,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強大,再強大,強大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走出機場,冷天宇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問站在身邊的人︰「她現在在哪里?」
「在李煜先生家。」
李煜?
冷天宇清冷的眸子暗了暗,情緒不明的冷冷的嗯了一聲,轉身上了一邊的車子。
艾寶兒給馮花季打了那個電話以後,就沒有再打電話過去,因為那個男人的聲音,太滲人了。
晚飯時間,李煜打來電話,說不回來吃飯,艾寶兒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輕柔的應了一聲,囑咐他要小心一點,那邊傳來李煜的笑聲,好像她只是這樣一句簡單的關心,也能讓他很開心。
掛了電話,艾寶兒看著眼前精致的飯菜,一點也沒有胃口,低頭扒了幾口,就上樓了,打開電腦上了會網,網上是鋪天蓋地的新聞,基本上都是關于齊康凱那樁命案的。
犯罪嫌疑人鎖定是她,甚至連她以前在京都的事情都一件件挖了出來。
艾寶兒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鬧的這麼大,她轉身打開電視,現在正是整點新聞的時候,果然,新聞上也在大肆的報道。
艾寶兒捏著遙控器看著電視里的新聞,秀氣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沒道理的,就算齊康凱的名氣再大,可是這樣一樁命案不可能鬧得這樣全世界都知道,明顯是有人刻意的渲染。
難道真的有人陷害她?
如果說是馮花季,她是怎麼也難以相信的。
艾寶兒想的有些出神,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拿出手機,顯示又是書君情,艾寶兒不太想接,可是鈴聲不歇氣的響,她只能皺著眉接起來。
面對那邊男人的急切的詢問聲,艾寶兒只是淡聲的回應,不時的嗯一聲,幾句後,書君情似乎感覺到了艾寶兒的冷淡,聲音有些低落下來,但還是關心的囑咐著。
晚上九點多,李煜還沒有回來,艾寶兒也睡不著,起身走到外面的陽台,手扶在欄桿上,看著大門的外面,怔怔的有些出神。
而在大門的外面,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大門十米外的大樹下。
車子停了幾分鐘,車門才慢慢的打開,男人一身風塵僕僕的走下里,仰著頭看著里面,俊朗的面容上是滿滿的思戀念與深情。
「少爺,為什麼不打電話給艾小姐?」站在旁邊的人,看著男人只是一直看著別墅里面,隔著那麼的遠的距離看著那一抹模糊的影子,忍不住問道。
冷天宇笑,好看的眸子舍不得離開那抹身影一秒鐘,打電話,他何嘗不想,可是他……不敢啊。
當初在書君豪的墓前,她請求他們給她一年的時間,可是現在才過了三個月,他去找她,她肯定會不高興,就算這三個多月來,他每天讓思念啃噬著自己的心髒,也還是沒有去找她,因為他想讓她知道,他愛她,一年的時間,他願意給她。
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的愛,讓她覺得窒息。
以往的時候,冷天宇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就好象被誰拖住了時鐘的指針一樣,可是現在,時間卻不知不覺的到了十點。
陽台上的那抹身影早已經消失了,甚至連房間里的燈都關了,他還是不想走,這是三個月來他離她最近的一次。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喚,寶寶,寶寶,你感覺到了嗎?我來了。
……
凌晨五點。
艾寶兒被一陣鈴聲吵醒,閉著眼楮伸出手臂在桌子上模索了一下,突然的光亮讓她的眼楮有些不能適應,只能微微眯著眼楮去看來電顯示。
花季。
這兩個字讓艾寶兒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手撐著床坐起來,按下接听鍵,那邊就傳來馮花季焦急的呼聲︰「寶兒,寶兒,你有在听嗎?」
「我在。」
馮花季的聲音很喘︰「寶兒,我在學校後門的花園等你,你快點來……嘟嘟……」
艾寶兒放下電話,看著外面漆黑的天色,抿著唇想了想,趕緊起身穿好衣服,披了一件比較大的外套,頭上帶著一個鴨舌帽。
這個時段,已經有佣人起床了,正在樓下收拾,看到艾寶兒下來,驚訝的看著她︰「艾小姐,您要出去?」
艾寶兒點點頭,說道︰「我出去一趟,不用給我做早餐了。」走到門口,又轉身︰「你家先生還沒有回來?」
「是啊。」
「如果你家先生問起,就說我去學校了。」
初春的清晨還很冷,艾寶兒打開門,就感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她緊了緊衣服,身邊的佣人給她出去開外面的鐵門,艾寶兒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低著頭走出來。
李煜的住處離學校很近,艾寶兒沿著路燈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學校的後門。
暈黃的燈光下,艾寶兒遠遠的就看看了馮花季,連忙跑上來,喊道︰「花季。」
馮花季轉頭,艾寶兒走近她才發現,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上,那青紫的淤痕看得人觸目驚心。
「花季,你手上這些傷是怎麼回事?」看著那些恐怖的淤痕,艾寶兒狠狠的抽了一口氣。
「沒事。」馮花季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另外一只手摩擦了一下,不在意的說道。
怎麼會沒事了。
艾寶兒皺著眉頭,在她全身打量了一圈,卻發現她身上不止這一處傷,褲子上也沾了很多灰塵,有些地方摩擦的破了一個洞,頭上的碎發也快被汗水打濕了,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皺著眉頭扶著她的手臂,艾寶兒拉著她往外走︰「不行,我們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馮花季拉回艾寶兒往外走的身體,反而扯著她往另外一邊的木椅上走去。
木椅上還有些清晨的水汽,馮花季扯著自己破碎的袖子,隨意的擦了一下,就坐了下來,艾寶兒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破破碎碎的上衣,準備月兌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卻被馮花季阻止了。
馮花季搖頭道︰「不用了,我不冷。」
暗嘆了一口氣,艾寶兒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馮花季沒說話,艾寶兒也不說話,因為她在等,等她說。
馮花季又何嘗不知道艾寶兒的沉默代表著什麼意思,她轉頭看著她,撐在木椅上的手,握著邊沿緊了又緊,終于,她啞著嗓音說道︰「寶兒,那天你看到了,是嗎?」
艾寶兒不張嘴,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馮花季收回目光,手掌握成一個拳頭,她說︰「人是我殺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為什麼?」看著馮花季,艾寶兒問。
馮花季低下頭,苦笑,這個世界上不是做什麼都有為什麼的,就像她殺人一樣,別人給了她錢,她就得去完成任務,或者通俗一點來說,這叫殺手。
三個月的時間,她從馮花季的大小姐,變成了世界上最骯髒的人,手上的鮮血讓她自己聞著都覺得惡心,她也想問為什麼,可是誰又能回答她。
從木椅上站起來,馮花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看著艾寶兒精致的小臉,扯出一抹笑容來,輕聲道︰「寶兒,這幾日你不要出來,任何采訪也不要接受,幾天後,就會沒事了的。」
「你要做什麼?」看著馮花季一臉決然的樣子,艾寶兒擔心的問道。
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艾寶兒走到她面前,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自己︰「花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做什麼,那天宴會上,那個男人是誰?那個人我感覺不是什麼好人,你能不能別和他在一起了,我擔心你。」
看著艾寶兒急得一張小臉通紅,馮花季心里很感動,可是面上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推開她,故意冷著聲音說道︰「寶兒,就像你說的,他是一個危險的人,而我同樣也是,你看你才和我相遇幾天,你就背上了這樣的罪名,所以,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聯系了。」
說完話,馮花季在艾寶兒還沒有說話前,又說道︰「天快亮了,你現在是要回哪里?我送你。」
艾寶兒看著她,滿肚子的疑惑,對于馮花季說的這些話,她自然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也沒有計較,而且天確實快亮了,如果被記者圍堵了就麻煩了,也只能先回去。
兩人走到校門口,意外的看到一個人影。
看到兩人,書君情連忙走上來。
「你怎麼在這里?」艾寶兒皺眉,看著書君情。
書君情看了一眼馮花季,然後又收回視線,看向艾寶兒,有些心虛的說道︰「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在李家門外等你。」
書君情昨天給她打完電話後,還是覺得不放心,所以就開著車去了李家外面等著,可是那時候外面有很多蹲守的記者,他不好叫她出來,就在車里等著,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直到今天早上李家大門打開,看到她出來,他就在後面跟著一路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這守了一夜,還守到了一個意外,他竟然看見冷天宇了。
雖然不喜歡書君情跟蹤自己,可是看著他一臉歉意的樣子,艾寶兒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而且,她現在是真的該回去了。
馮花季看書君情在,就先走了,要書君情先送艾寶兒,兩人看著馮花季的身影消失了,才轉身走回去。
兩人並沒有走多遠,突然前方冒出一堆的記者,艾寶兒看著沖上來的人群,看得目瞪口呆,書君情也有些呆住了,反應過來就扯著艾寶兒轉身跑。
不過,兩人轉身才發現,身後也是一群記者。
隨後,人聲嘈雜,記者全部涌上來,都把鏡頭對著艾寶兒,閃光燈刺眼,艾寶兒用手捂著眼楮,卻沒有地方可以躲。
書君情推開一個記者,扯著艾寶兒的手,把她拉進懷里,護在自己的懷里,手遮在她的頭上,幫她擋了一部分鏡頭。
閃光燈頻率更高的閃動,同時還有記者尖銳的嗓音,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
「艾寶兒小姐,你昨天去了警察局,請問,有什麼結果嗎?」
「艾小姐,你今天這麼早出來,是見什麼人嗎?」
「艾小姐,齊康凱先生是你殺的嗎?你能說句話嗎?」
「……」
面對七嘴八舌的問題,艾寶兒只覺得腦袋疼,閃光燈不停的閃,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更有些記者,在詢問的同時,伸手扯著她的衣服,往外拽,書君情一個人抵不住那麼多雙手,眼睜睜的看著艾寶兒被拉開,艾寶兒的腳不知道踩在什麼東西上,身子不穩,又被人推搡著,摔到了地上。
頓時,燈光對著地上狼狽的艾寶兒閃的更加厲害了,書君情氣得臉色通紅,怒吼著。
艾寶兒伏在地上,用手擋著臉,只覺得難堪之極。
突然,人群里爆出一陣尖叫聲,原來有記者的相機被砸了,在人群的另外一邊,一個男人一身戾氣的走上來,俊美的臉上全是嗜血的怒氣,一腳踢開身前的記者,記者人摔了,手上的相機也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艾寶兒抬起頭,看著那邊走來,氣勢如王者般的男人,整個人呆坐在地上,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