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隼翊見過他幾次,這沐靳是沐家的獨子,家里都是做官的,就惟獨他一人從商,「旭日耀陽」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就在此時,白大褂湊熱鬧般走了過來,一手搭在了沐靳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很奇怪他會出現在這里對不對?其實一點都不奇怪!說來也巧,慕沁是童夕的好友,難道你們不知道童夕是這家伙的老婆嗎?」
瞧見祁隼翊瞪大了眼,他似乎很愉悅。
「不過啊,唉,這小倆口在耍花槍呢!不對,也不算是耍花槍,畢竟童大小姐現在在跟他鬧離婚,而且是鐵了心!童夕不待見他,他卻處處糾纏人家,這不,收到慕沁的消息就驅使我這個兄弟過來主診,幸好我跟這醫院的院長熟啊,不然的話真怕會被當作精神病捉起來關!嘿!童夕方才眼都不瞅一下就走了,沐靳的樣子多吃癟啊!整一個透明人!爽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韓宇,閉嘴!」
被搭肩膀的男人臉已經全黑了,白大褂仍笑得是一個歡快。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損友。」
丟下這麼的兩個字,沐大某人轉身離開,雖然是向著醫院出口的方向,但在白大褂的眼里,卻有幾分想去偷窺童大小姐的嫌疑。
男人啊,向來都是口是心非的。明明很享受被追逐的感覺,一旦被徹底忽視,心里又不舒坦了,糾結來糾結去的結果,就是一個「悔不當初」。
不該放手的時候放手,該放手的時候不肯放手。
白大褂收回目光,看著杵在一旁沒有說話的蘇南易,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節哀,節哀。」想了想似乎用詞不當,連忙補救。「勿傷,勿傷。」
話到最後,好像說什麼都不對,白大褂惟有收回八卦精神,故作老成地離開——其實他是想去再損一下某一個別扭男!
白大褂走後,偌大的醫院走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祁隼翊雖然來得有些遲,但見他這模樣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本來是在跟蘇南易在辦公室里談事的,沒想到卻接到了夏子顏的電話,這才知道慕沁的事。
「別想太多。」
再多的安慰,到嘴邊也只剩下這麼的一句,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站在他旁邊陪著他,這就是兄弟。
蘇南易的臉埋在了黑暗里,他感覺全身都在痛,但又說不清究竟是哪里痛。自從他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這種痛就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又或者是,在更早之前?
祁隼翊看了他好一會兒,倏然開口說了那麼的一句。
「這孩子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但並非壞事。反正,你已經決定跟她離婚了。」
離婚……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疲憊地闔上眼。
對啊,他今天早上把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給了她,既然已經決定要離婚了,他的心為什麼還要這麼難受?
就像是被針扎到了一樣。
孩子……他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懷了孩子。
如果他早就知道,或許……或許……
只是,真的會有或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