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吃完要認賬 第一百四十八章 墨蘭之死(精彩!高/潮!)下

作者 ︰ 妖菁

慕沁看著她,沒有說話。在這樣的時候,她不想刺激眼前的這個女人,夢夢還昏睡著,她必須保證夢夢的安全,以及自己的安全。

只是,夢夢的狀況讓她很是擔憂,也不知道墨蘭究竟對夢夢做了些什麼。

那邊,墨蘭似乎知道她的疑問,慢慢地靜了下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夢夢。

「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會放過我嗎?」

聞言,墨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半晌,而後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終究,還是錯估了蘇南易。

慕沁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她慢慢地放下手,扭過頭來望了她一眼。

布加迪威龍在距離爛尾樓不遠的空地上停了下來,男人甩上車門,還未來得及轉過身,就听見背後傳來「踫」的一聲巨響。

這一次,那頭答得很快。

「我像普通女生那樣上學,表面上與他人無異,但是我一直很怕,很怕被人知道我所做的那些齷齪事。我試過離開他,那時候的付閏龍手里仍有勢力,他將我封殺,把我逼到絕路,我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終于知道了錢的重要性。有了錢,我可以穿金戴銀、可以收買人命、可以羞辱別人……最重要的是,有了錢,我就能從這種日子里徹底解月兌出來,不需要再繼續看別人的眼色做人。所以,我變得貪婪,我變得愛錢,愛情是什麼?愛情是假物,錢比愛情還要來得實在,我愛錢,我錯了麼?」

她沒有回答,只是近似痴狂地問︰「南易,你愛我嗎?」

「蘇南易不單是讓我不好過,就連付閏龍也被他逼到快要發瘋了!所以,我幫付閏龍將你迷暈,同時,也將你的朋友迷暈帶到這里。如果蘇南易死了,我會放過你朋友;但是很可惜,蘇南易沒有死……呵,他又怎麼會死?他怎麼可能會死?」

「未來?我能有未來嗎?」

「我的出生,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我的選擇,也是一個錯誤,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錯的,錯得徹底。」

那是一處荒廢了的只有六層高的爛尾樓,遠離人群,有一種詭異的冷清。

可是,有些東西,卻是錢買不到的。

「你做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出手救她?

那個會關心她,會守在她身邊的回憶。

這巨響,如同在心底響起的一樣。他的臉色有些白,身旁,辭西禁不住一聲充滿恐懼的驚呼,他轉過身,印入眼簾的,是一地的血。

那是存活在自己身體內的一條小小的生命,透過臍帶,讓母親能夠真實地感覺得到孩子的存在。她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痛就一直在她心里蔓延,那種突然缺了一塊的空洞,只有她自個兒清楚。

墨蘭想笑,蘇南易第一個提到的,竟然是慕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在他心里失去了原有的位置。他的口中念的心里掛著的,是慕沁,不再是她。

墨蘭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里盈滿了淚。她看著她,臉上的自嘲每一寸都是針對自己的愚蠢。

「你是個好人。雖然你生在慕家,可是你沒有一般千金小姐的嬌橫野蠻。從一開始你介入我和蘇南易的生活你就處于被動的狀態,我看得出你是真的愛蘇南易,而且一直以來都是我單方面的挑釁你,你忍著受著,是我對你太過分了。我不僅讓你難受,還讓你失去了孩子。如果沒有付閏龍跟蘇南易,或許,我們可以當好朋友。」

墨蘭不把孩子生下來,不是因為她不愛孩子,而是因為太愛了,舍不得孩子出生以後面對殘缺的人生。付閏龍是她的噩夢,即使孩子是無辜的那又怎樣?那個男人,絕對不可能會讓孩子留下。

墨蘭看著仍在通話中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然後,握著手機的手高高舉起,舉至邊緣外邊。隨即,掌心一松,手機月兌離手心,高高地向下墜落。

慕沁想要過去,她卻喝住了她。

慕沁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這樣的事情,曾經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讓她將蘇南易隔絕在世界外。那一次,蘇南易將她擄回東方名居,親口跟她說自從結婚後就不曾踫過墨蘭,所以,更不可能存在墨蘭懷有他孩子的事。而事後,她也知道這件事是墨蘭自己捏造出來的,久而久之,她便釋懷了,她覺得,應該是墨蘭為了將她從蘇南易身邊逼走而故意撒的謊言。

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

她知道,這樣下去,不僅是她,恐怕就連慕沁也會摔死。

「不愛。」

她沒有勇氣握住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沒有勇氣面對接下來的人生。那麼,就讓她勇敢這最後的一次。

墨蘭不懂,也不想懂。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錢是最重要的,她需要錢,也只想要錢。再多的,她負擔不起。

眼淚,悄悄地滑落臉頰。墨蘭感覺自己的腿在半空中騰踢,仰著頭滿眼震撼地望著她。

她的話,就像是黑暗里透露出來的一絲光芒。她闔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而後,她重新睜開眼,看著她為了將自己扯上去的努力,唇角帶出了冷笑。

跟他一起前往的,還有辭西以及顧宸,辭西來時按照自家BOSS的吩咐報了警,所以在來的半途,那些警車就尾隨其後。

風,咻咻地吹過,冷意迎面地撲來。她需要清醒,過去的二十幾年,她都活在自欺欺人里,現在,該是夢醒的時候了。

「你希望他死嗎?」

「蘇南易,你愛慕沁嗎?」

「墨蘭,不需要下輩子。這一輩子,我們也可以當朋友。」

「墨蘭,慕沁是不是在你那?」及什那只。

她恨慕沁,恨她的出現奪走了本該屬于她的一切。然而她忘記了,蘇南易的心她曾經得到過,是她不懂得珍惜;她恨付閏龍,恨他以收養的名義將她當作情婦對待,然而她忘記了,她有無數的機會月兌離付閏龍的掌控,只是她沒有堅持到底;她恨蘇南易,恨他對自己的狠對自己的無情。然而她忘記了,蘇南易曾經給過她選擇,只要她以真心對待,他便會以真情歸還。

她似乎听見了手機摔在一樓的聲音,很響,很刺耳,將像是在耳邊響起一樣。

「是。」

「傻事?什麼是傻事?什麼事又是不傻?」

聞言,慕沁抬起頭望向她。

「蘇南易,我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墨蘭知道自己該清醒,可是清醒後面對的這個世界,太過骯髒了,她過去的那些事情,她沒有辦法面對。所以,如果可以,她寧願抱著自己想象中的那個夢,永遠地沉睡下去。

「墨蘭,不要做傻事!」

對于她的疑問,墨蘭沒有否認。

遼闊的天際,鳥兒自由自在地飛翔,那麼無憂,那麼無慮。

墨蘭轉過頭,臉靨上盡是麻木。

丟下這一句話,墨蘭便轉過身,憤然往下跳!

「我在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

「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就是沒有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然而,墨蘭只是模了模夢夢的臉,似是在自言自語般。

就算是為了她,那個男人還是不肯放過墨蘭。是啊,那個男人從不曾開口跟她說過愛,既然不愛,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放過墨蘭?

她終于知道,蘇南易之前和墨蘭在一起的真相,是因為那件恐嚇的事件。那時候她覺得他說謊,以為他其實還跟墨蘭在一起,卻從沒想過,他會這麼做,是為了她。

她的話,讓一旁的慕沁僵住了身子,仰著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她。

沉默有時候代表著的就是答案。她笑,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她的話,一字一句敲在了慕沁的心里,重得她難以喘息。

她不再奢望蘇南易會回過頭來,現在的他心里不再有她,自從那一次在「Sexy」之後,她就不敢期待了。所以,她現在唯一能夠擁有的,是記憶中的那個蘇南易。

這樣的答案,是她早就料到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存有一絲奢望。zVXC。

她說的是實話,她都已經是被逼到絕路的人了,還有什麼是怕著的?她什麼都不怕了,沒有事情是比生存還有可怕,死,其實不過如此。

慕沁沒有說話,墨蘭的這一席話,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莫非要她告訴她,其實,錢並不重要?不,她自己也知道,錢真的很重要。

慕沁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但是,當她拿出一部手機,她終于明白了,放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悄然地握成了拳頭。她在心里暗忖︰不會的,蘇南易不會狠到那種地步。

「第一次墮胎,是在我十七歲。當時我什麼都不懂,只知道這個孩子留不得,因為還沒成年,所以便到私人小診所做的手術。那時候我躺在手術台上,冰冷的儀器伸進我體內的那一刻,我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過這種必須依賴男人的生活,我想逃,可是我逃不掉付閏龍的手掌心。他從小就收養我,給我穿好的住好的,用他的話來說,我必須償還他,而償還的最好辦法,就是以身抵債。我沒有辦法,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躺在他的身下忍受。我告訴自己,把身上的他當作一頭豬就好,起碼那樣的話我心里會好受一些。」

慕沁的臉有些蒼白,望著她的目光有著難以置信。

蘇南易透過電話追蹤,驅車趕往了所在的坐標。

她像瘋子一樣去掰她的手,長長的指甲在她的皮膚上劃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慕沁覺得很痛,但是她不想放手,因為她知道放開手的代價是什麼。

是啊,她輸了。

墨蘭在笑,笑得很大聲很猖狂。那笑聲在遼闊的空間里,顯得刺耳非常。

沒有回應,她的心漸漸墜落谷底。不僅僅是她的心,還有慕沁的。

「不要過來!」

「如果我希望他死,那又怎樣?如果我不希望他死,那又怎麼樣?反正他死或不死,都跟我沒有關系。倘若他活著,就自然不會放過我。他為了你可以將我封殺,當然也會再次為了你,把我逼到無路可退。早在答應付閏龍的時候,我就已經豁出去了!」

她開的是擴音,由于周遭很靜,電話的「嘟嘟」聲很響。兩聲過後,電話被接了起來,隨即,那頭傳來了蘇南易熟悉的聲音——

這一場賭,毫無懸念的輸贏。

這樣的話,很明顯激怒了電話那頭的人。

她望著她,那雙平靜如湖面的眼,緩緩地泛現恨意。

她想叫她放手,可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來。慕沁努力地想要把她拉上去,左臂上的傷口因為她的用力已經滲出了血。

從這里跳下去,雪白的白紗會被血染紅,就如同雪中紅梅一樣美艷絕色。

慕沁不會懂她的心,這一生的污點,她是沒辦法抹掉了。這樣生存下去,只是折磨。她不想受到這樣的折磨,有句話說得好,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百了;活著,就要背負著沉重的包袱繼續自虐。

「蘇南易不會放過我的,他的手段太狠了,曾經得罪過他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慕沁,你以為你能說得動他放過我?呵,別傻了!你以為他愛你?他最愛的那個人是自己!你為什麼會那麼天真地以為他愛你愛到願意听你的話?」

「你輸了。」

墨蘭的唇有些發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墜落的趨勢。但是,上邊的這個女人卻咬緊牙關,眼看著四分之二的身體掛在了邊緣外了,仍是不肯松開她的手。

「將我迷暈的那個人,也是你吧?」

慕沁尖叫,再也顧不得什麼地沖過去想要拉住她。墨蘭的身子垂在了半空之中,她只來得及扯著她的手,卻始終沒有力氣將她扯上來。

「慕沁,行尸走肉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下去了。」

慕沁的臉色很蒼白,就像她很上的白紗一樣。她慢慢地後退,潔白的紗裙甚至有一半垂在了半空之中,慕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我不恨你了,我只希望你活著。」

簡單的兩個字,卻如同判她死刑一樣。她的心猛地被揪緊,痛意,緩緩地泛濫。

慕沁看著她的側臉,很想告訴她,或許事情不是這樣的。她的媽媽,可能是真的迫不得已才把她丟在孤兒院,不是不愛她。哪有做母親的不愛自己的孩子?有些愛,不曾說出口,並不代表不愛,也有可能是愛得深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所以,她恨自己,恨自己的怨天由人,恨自己的可笑。

她沒有答腔,杵在那里瞅著她不發一言。墨蘭的神情有些恍惚,手緩緩地落于她平坦的小月復間,似是在感受著什麼,卻始終沒想到,觸手可及的,只是一片虛無。

「慕沁,你快來看看!」

「我為了他墮胎四次,第四次的時候,醫生跟我說,以後我都不能生育了。你知道當我听到這件事後,我是什麼反應的嗎?我沒有哭,只是笑,很大聲很大聲地笑,醫院里的人以為我瘋了,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瘋,我真的沒有瘋。早在我踏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注定不會有什麼好的未來,我恨付閏龍,但我更恨自己。失去當母親的資格又怎麼樣?我這樣的人,就算當了媽媽,也不會是一個好媽媽,與其讓自己的孩子受苦,還不如在它剛成形的時候就把它舍棄。記得小的時候,我曾經問過院長,為什麼我媽媽要把我丟掉不管,院長模著我的頭跟我說,其實我媽媽很愛我,可是因為一些事情迫不得已把我丟在孤兒院。迫不得已?什麼是迫不得已?既然不願意養我,當初為什麼還要把我生下來?我寧願她打掉我,我寧願自己不曾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買不來愛情,買不來友情,買不來親情……在這黑暗的世界里,還沒有被污到極點的地步,起碼,還會有那麼的一瞬光芒存在著。一念善一念惡,不過是自己的一個扶擇罷了。

慕沁用上了兩只手,有四分之一的身子掛在邊緣外。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集中在自己的手上,緊緊地握著墨蘭的手,想要將她扯上去。

她說著,慢慢地走到邊緣的地方,張開手,像飛鳥展開翅膀一樣。

「慕沁,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懷了蘇南易孩子的事嗎?」

「慕沁,我很羨慕你,也很嫉妒你。但是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注定站在對敵的兩邊,永遠都沒有辦法成為朋友。或許,我是愛著蘇南易的吧?可是我發現得太遲,也覺悟得太遲,所以,我不曾怨怪你,但也並不代表我會跟你握手言和。」

她仍在笑,一只腳的腳跟已經踩在了邊緣外。

像是要把最後的話一口氣說出來一樣,她的話急促而狠,每一個字,都似乎要在她心里扎上千萬個傷口讓她流血不止。

那感覺,如同是墮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獄一般。

她曾經那麼羞辱過她,她曾經給過她那麼多的難堪。慕沁的傷害,有一大半都是她親手給予的,可是在這一刻,她卻想要救她。

一旁的慕沁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那個男人,然而,她只听見電話那頭,男人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殘忍。

她見到她收回手,慢慢地站起身來。風,呼嘯地在她身邊吹過,吹亂了鬢間的碎發。

慕沁沒有把握,但是,她相信蘇南易沒有狠到那種地步。墨蘭或許是活該,但是,她畢竟有她可憐的地方,放過她、也放過自己不是很好嗎?

「既然你的目的是我,那我現在來了,你就放她走吧!」

「如果為了慕沁,你也不會放過我嗎?」

她望著她,眼底的渴望扎痛了她的心。

她好累,真的好累。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要重新開始……我要離開X市,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我要過上我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不再那麼卑微,不再怨天由人……」

跳下去,染紅白紗,帶著滿身的骯髒嫁給最純淨無暇的記憶,永遠地沉睡,永遠的解月兌。

「不,我不是可憐人,所以你無須打救我,我也用不著你來打救。你不恨我,但並不代表我不恨你!慕沁,我恨你和蘇南易。我要用我的死來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今生今世都不能在一起!」

慕沁微怔,看著她望向天空的目光,便順著視線望了過去。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她的腳步僵在那里,眼神急迫地瞅著她。

在她怨怪這個世界的時候,她自己又何曾用平等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她怨上天不公平,但這條路卻是她自個兒選的,一味的怨天由人,卻忘了在當初,她心甘情願舍下的那些東西。

她向下一望,六樓雖然不高,但是,摔死一個人還是足夠的。

「不,不會的,我會勸他放過你。如果他放過你,你打算未來怎麼樣?」

「其實從兩年前開始,我就不能懷孕了。」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墨蘭說得對,與其讓自己的孩子受苦,還不如在它剛成形的時候就把它舍棄。雖然殘忍,可事實卻是殘酷的,如果生下來孩子面對的只是痛苦,那麼,就狠下心吧!

「下一輩子,我希望可以成為你的朋友。」

孩子,是每個母親心里的痛。

白色的婚紗,是每個女人都渴望著的。她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結婚的話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景。攜手一生的承諾,點點滴滴的幸福。這一切,蘇南易曾經想過要給她,只要她回過頭,她就能如同鳳凰涅盤般重生,可是,她錯過了。

慕沁繃緊了神經,瞪大眼戒備地瞅著她,深怕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慕沁知道,蘇南易的手段足以把人逼瘋。只是,她仍是希望蘇南易能放她一條生路,而墨蘭也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她覺得喉嚨有些埂住,目光復雜地瞅著她。墨蘭笑了笑,眼底有淚光在閃爍。

她喃喃自語,神色恍惚。

「……」

「你放心,她死不了。我怎麼可能會讓她死?如果她死了,我就引不了你來了。」

「如果沒有付閏龍跟蘇南易,那該有多好啊……」

墨蘭的臉上,依然的淡漠,就像是她說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一個無關的人。

她笑,卻笑得與些悲涼。她走到她們面前,蹲下來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摩著夢夢沉睡的臉靨。

墨蘭回過頭來看著她,臉上諷刺的笑是那麼的明顯。

這樣的蘇南易,太可怕了。

因為墨蘭恐嚇她,所以他執意要揪出來狠狠報復。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蘇南易的手段可以這麼殘忍,墨蘭畢竟是他曾經愛過的人,他卻可以這麼毫無所謂地對待,甚至是讓人輪/殲她。

「做什麼?」

「墨蘭!你敢!」

但是,在這樣的劣勢,她的身體已經探出了四分之二,再加上墨蘭故意的掙扎。捉著她手的手越來越松,然後,慢慢地月兌離。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墨蘭從六樓摔至最下面,如火如荼的紅染遍了她身上那代表純潔的白紗。

「我從來都沒想過想讓誰死,從來都沒有過……慕沁,那個孩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懷了孩子,沒想到我那一推會讓你流產……那是一條生命,卻活生生地毀在了我的手里……我的手沾滿了鮮血。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孩子是什麼?孩子是天使啊!在這個世界上,誰不希望能當一個母親?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會願意舍棄自己的孩子?呵,孩子……」

在這個市儈的世界里,錢便是萬能。錢可以買房買車,穿金戴銀,甚至還能收買人凌駕于法律之上。良心是什麼?在這里,誰還會憑借著良心做事情?在這里,誰不是帶著貪欲看人?

「在你孩子流掉的時候,蘇南易就曾經來找過我,那時我終于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他說他曾愛過我,他說他曾愛過我!他給過我機會,可是我都沒有發現,我終于後悔了。但後悔又有什麼用?我根本就挽回不了什麼。就算你出現,我跟他之間也始終會分開,因為我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是我在任性地磨滅他對我的愛!我錯了,我也知錯了,可我能跟誰說?不,我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但是慕沁,我真的很後悔,真的!我做過的很多事情,我都很後悔。可是這一生我都沒有辦法彌補了,所以,我只能指望下一輩子。下一輩子,我就能毫無包袱地重新開始。沒有付閏龍,沒有蘇南易,也沒有你……」

「不會。」

「你知道蘇南易對我做了什麼嗎?他不僅為了你失去的那孩子封殺我!那晚在‘Sexy’,他命人當眾輪/殲我!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他坐在那里,冷眼看著那些男人一個接著一個覆在我的身上做著無比骯髒的事情。我反抗不了,我甚至哀求過他,喊到嗓子都啞了他都沒放過我。我恨你,所以故意跟蹤你,拍下那些照片寄到你公司去恐嚇你。他發現了,故意接近我,在我以為我能重新擁有幸福的時候狠狠地將我拽下了地獄!他是惡魔,他就是一個惡魔!他把我逼到絕路還不夠,還要徹底把我毀掉!只因為我傷害了你!只是因為我傷害了你!」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孤兒,我會帶你去吃街邊小吃,你會帶我到處去玩……沒有付閏龍,沒有蘇南易,沒有金錢,沒有愛情……你知道嗎?因為我踏進了這個世界里,所以我沒有朋友,一個都沒有。我用錢來量度朋友和價值,一味地覺得只有錢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忘記了好多好多的東西。可是這些我忘記了的東西,我通通都在你的身上重新找了回來。你對愛情很執著,你對人很善良,當蘇南易為了孩子的事封殺我,你雖然恨我,但從未真的對我怎麼樣。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我不公平,可我一直都沒用公平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所以,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活該。」

那是她渴望已久的生活。

「是嗎?要不要打賭?」

「慕沁在我這里,我跟她現在在樓頂上看風景呢!」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飄渺,「南易,你猜猜我們在哪?這里的風景很美很美,從這里向下望,有一種置身雲端的感覺。」

風,呼嘯地吹過,把站在邊緣的她吹得有些搖搖欲墜。慕沁看著,心,就像是垂在了鋼索之上。

「不要——」

「你為什麼要救我?你憑什麼救我?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你以為你能打救這天下所有的可憐人嗎?」

這樣的墨蘭,她不曾見過。

「不是這樣的……」

墨蘭的瞳孔里充斥著滿滿的羨慕,她知道,這樣的自由,只要她活著的一天,她就不可能會得到。

墨蘭沒有焦距的眼瞳望著不知名的前方,她的臉上沒有淚,可是那流露出來的徹骨的痛,是那麼地明顯。

……

這樣的話,是她沒有意識到的。慕沁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站著,她是一個女人,自然知道身為女人,失去做母親資格代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她看著她,望進她震驚的雙眸,倏然一笑。

然而,還未等慕沁開口,她卻突然變了臉色,冷冷地笑。

那血,就像是突涌而出的泉一樣,快速地從那穿著白紗的女人身上流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滲出白紗,染紅了那片純淨。

墨蘭趴在水泥地上,臉側向了這一邊。她的眼依然睜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一樣。鮮紅的血如蛇般蜿蜒而出、擴散,觸目驚心的一攤。

他杵在那里,看著墨蘭仍然睜著的雙眼,心,瞬間墜入谷底。而冷意,慢慢地升起,讓他從來沒有過的寒冷,冷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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