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陸羽在第一時間便已察覺,他閉上眼楮仔細聆听,腳下依舊不快不慢地走著。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聲,不過,確實是有一個人跟在後面。
這又是干什麼的?陸羽有點煩,最近總是有各種奇怪的人出現,想到這里,他一彎腰便跑了出去,步幅極大地一晃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快的讓人窒息。
「混蛋!」文靈正鬼鬼祟祟地跟著他,他卻逃了。
她也跟上去跑了一段,可完全見不到陸羽的影子,陸羽腳下的速度真不含糊,比兔子快多了。文靈很生氣,好好的一次遭遇就這麼被小狐狸給毀了,她氣鼓鼓地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著前方扔了過去。
就在這條每天都走的帶著一定坡度的公路上,每隔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才會有一盞高高的路燈,不算小的一塊石頭在馬路上跳動著,看不見情形只能听見聲音。
文靈越想越生氣,索性站在原地不走,「哼!讓你跑!打電話讓你背著我回去!」她嘀咕著,拿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機,先是恨恨地把陸羽的名字改成了「壞蛋「,然後才悻悻地撥通。
「嘟——」隨著听筒中的呼叫聲,寂靜的夜里,也有一聲震動緊隨而來,那聲音不大,卻听得清清楚楚,依照文靈的判斷應該是在20米之內發出的。她掃視四周,又是一聲震動,已然支起了耳朵的她迅速速地鎖定了目標。
「我抓到你了!」文靈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下,舉著手機向上一照,陸羽正跟個猴子一樣半蹲半坐地靠在一截粗壯的樹枝上。
「你耍賴!」陸羽帶著一點酒氣,很搞怪地看著文靈,跟蹤游戲他很少輸給她。
「呵呵~明明是你不小心的嘛。」文靈笑得得意,幾個墊步就躥到了大樹下,在離樹干還有兩米不到的距離時,她輕身一躍,在樹干上連續踢出兩腳以後又是一個蹬踏,借著這股力道一旋身把手勾在了陸羽所在的樹枝上。
稍稍調整了一下角度,便月復肌用力雙腳蕩起再向上一翻身,行雲流水般穩穩地停在了樹枝上。試問,這樣的身手還有幾個女孩能有?
她的身子很輕很軟,可是畢竟是個成年人,這一上來也壓得那樹枝一陣搖晃,同在一條船上的陸羽不得不往樹干的方向挪了挪,以減少這根樹枝的負荷。幸虧這二人的輕身功夫都是出類拔萃的,要不然,再粗樹枝也難以承受如此重壓。
「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陸羽模模她的頭,像是在疼愛自己的女兒一樣。
文靈對此有些不滿,輕輕拍了陸羽一下,學著他的樣子也模模陸羽,一邊模還一邊壞笑「我是代理老板,給自己放個假!不行嘛~」
「你又偷懶了~」陸羽眯起眼楮,任憑她搞亂自己的發型,早已熟知知道她那孩子氣的一面,便對這只小手不做理會。
「嗯……」欺負欺負這個壞人的,可他毫無反抗的意思,文靈也覺得無趣,便老實了不少,她放下手蕩開雙足,怡然自得地把身子向陸羽靠了靠。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長吁短嘆。
「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嘛。」
「嗯……嗯……」躊躇了小半天,她才把耳朵貼過來,「這個好看麼?」
陸羽側頭,原來是她新買了一個珍珠耳環,細長的一根鏈子綴著指甲大的珍珠,很漂亮,簡約而不失精致。
「好看~」陸羽迎合,文靈最喜歡各種各樣的耳環。
「真的?」文靈對陸羽的反應頗為滿意,摟著脖子又在陸羽的臉上啄了一下。
「姑娘,你節制點啊,老夫老妻的。」陸羽做無奈狀,頗有些柳下惠那種坐懷不亂的心態。對陸羽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假正經,文靈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兩個特別愛玩的人在一起,打打鬧鬧相互擠兌什麼的都是太正常不過。
「再過幾天,我要離開了。」
「嗷。」文靈撅嘴,沒有詢問下去。
「不想知道我去干什麼嗎。」
「誰理你。」
看她有點慪氣的樣子,陸羽失笑,「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萬一被哪個女賊看上,擄回去做了壓寨老爺可怎麼辦。」
「少臭美!」文靈被他的無恥逗笑了,又繼續說,「你以為你去的是什麼地方,不就是那個地下拳場嗎,你要是敢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去把你揪回來,讓你跪搓衣板洗衣服!」
「內衣不洗!」
「內衣也要洗!」
「不是有洗衣機嘛!」
「就是要讓你手洗!」
「……」
就這樣,嬉鬧了很久陸羽才背著快要睡著了的文靈回家,他泡了個熱水澡,便在文靈的房間沉沉睡去,最近幾天,他的心事頗重。
過去的一段時間里,泰和武館。
目光堅定的尚昆正抱著盒子走進了武館的內堂,他精神矍鑠,還哪有醉酒的樣子。
「他們走了麼?」尚昆問。
「都走了。」煙鬼回答。
「姐夫你沒喝醉啊?」陳魚捂著腮幫子說。
「醉了,但是沒有那麼嚴重。」尚昆一笑,在櫥櫃里翻出紙馬香燭。
「師傅,您覺得羽哥他會來助陣麼?」煙鬼回想著陸羽的那個「背折靠」一陣心寒。
「會的,我相信他一定會的。」尚昆說著,在燈燭前點燃一支香,藍色的煙霧伴隨著火光擴散開來,金鼎之會,在此一舉。「有時間你多和他學學,這人有的是大本領,太極拳還不是他的拿手戲呢。」
煙鬼一听,當時就懵了,那樣嫻熟正宗的手法還不是真本事麼?
同一時間,市中心的一間寫字樓里,門外站著六個西裝筆挺的保鏢,黑墨鏡黑領帶黑襯衫,很帥,很冷酷。屋子里正有一個男人在翻看陸羽的各種資料。他側著身拿著陸羽的照片一陣端詳,並沒有打開吊燈的狹小空間里只打著一盞小功率的台燈,高度聚光的節能燈下勉強映出了他的半個身子,半張臉。
「五爺,這絕對是個好手!」一個受了不少傷的大個子掩映了黑暗里,他垂首而立顯得很恭敬,借著若有若無的余光依稀能夠看出,這個人正是大潘,那個被賀忱踢了一腳,長相凶惡卻對小花忠心耿耿的大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