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艷蓮殺,第八十六章︰情到深處十一(5000+)
于是,他只得將她在酒樓砸碗,吐了一地的事情說出來,十五無奈,只得答應。1
可她根本不會繡骷髏,倒是蓮降想了一辦法,用朱砂畫了一個骷髏,十五照著填針就好,可這樣也用了好幾天時間。
這幾日,她就坐在窗前認真填針,他就托著腮望著她,時不時的嘰嘰咋咋補上幾句。
比如,小心手指啊。
呀啊,真是笨啊,又扎到手了,然後整個人像猴子一樣跳起來非要給十五涂藥,順帶模幾把嫜。
或者,十五我們談談你刺繡的心得吧。
在十五看來明明可以一天的事情,卻偏偏被他攪和的用了好幾天。
「不錯,十五手藝真好。」他笑嘻嘻的回答,然後從食盒里面端出陽春面,「這是我親手做的,犒勞你。拳」
「這個……大人……」十五怔怔看著那面,「今天還吃面?」
這已經是她第七天吃面了,哪怕愛吃,但是餐餐吃,也會瘋掉。
自從她說喜歡吃面之後,不……自從她醉酒醒後,他頓頓都親自下廚給她做陽春面。
「你自己說喜歡的啊?"
面紗下面的美眸愣愣的凝著十五,明明是她說喜歡吃陽春面的。
「可是大人,天天吃也會膩啊。」
「哦……」他垂下眸子,語氣有一絲失落,「那十五喜歡一個人,也有一天會膩麼?」
十五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心里卻是暗自道︰這似乎是根本不搭邊的事情。
「怎麼不說話?」
他抬起頭來,看到十五已經拿起筷子默默的吃起面來,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
還是真的盯著十五將面吃完了,他才開開心心的拿著香囊開心出門,到門口十五忍不住說了一句,「大人,我自小就喜歡劍術.可從未覺得,會膩甚至會離開它的一天。」
「一個面,你都能想到劍術?」他哼了一聲,轉身出門。
「……」
小心的將那些梅花放入香囊里,蓮降坐在走廊欄桿上,放在鼻子便聞了又聞。
梅花香氣已經不濃郁,可是,那股淡淡的香氣,卻留在了心底。
似乎又看到十五捧著落花站在他身前的樣子。
風盡從暗處走了過來,坐在蓮降身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大人,可別忘了藍禾的詛咒。」
「藍禾死前給了你什麼,讓你如此信任他有能力詛咒我。」他回眸冷冷看著風盡,然後抬起左手,漂亮白皙的五指微微曲起。
不過瞬間,他那如玉的手心里突然多了一團火焰,火紅如血,宛如盛開的紅蓮。
「紅蓮業火!」風盡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和寒意。
傳言,碧業煉火是忘川河邊的孤魂,因為無法遺忘前世,無法過奈何橋,便成日游蕩在河邊,尋尋覓覓。那樣的靈魂,一般都帶著前世的眷戀,痛苦,不舍,執念。
而,紅蓮業火則是忘川河底那些被受煎熬的惡靈所煉化出來的,那些靈魂多半帶生前作惡多端,殺戮一生,負一身血債又帶著著無法釋懷的仇恨和怨念,燃燒時如鮮血沸騰。
蓮降靠在柱子上,長發拽地姿態優雅且慵懶,清冷的雙眸在紅蓮業火的照耀下變成了詭異的深碧色,宛如夜幕中的魔鬼。
他紅唇一勾,唇上美人裂帶著奪目的媚惑,將手中的火往空中一拋,那火頓時呼嘯而去,在空中化成數百只蝙蝠,發出刺耳的尖擰牙朝風盡撲來。愛夾答列
風盡忙捂住臉,頓時跌在地上。
可片刻之後安然無恙,他緊張的放下手,發現蓮降還坐在欄桿上正低頭看著手心里的香囊.
而周圍根本沒有什麼紅蓮業火,也沒有什麼蝙蝠,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難道自己產生幻覺了?
他喘了一口氣,突听蓮降輕笑,「如今,你是信我,還是信藍禾?」
風盡如遭雷電!原來剛剛看到的是真的。
想起紅蓮業火燃燒是,蓮降那雙被魔性吞噬後的碧色雙瞳,他只感覺到絲絲縷縷涼意瞬間蔓延整個身體。
「那又如何?」
他整了面色,強作鎮定的看著蓮降,「十五不會喜歡你!」
蓮降陰森回頭,防風卻絲毫不怕,「你覺得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她會愛上你?」
縴細的手指頓時握緊手里的香囊,那風盡已坐在蓮降旁邊,「她沒有心,你早就知道了。若非這樣,你怎麼不以真實身份面對他,卻要處處假扮我。」
他的話彷如戳中了蓮降的痛處。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蓮降的性格,他太懂了。
那樣高傲的男子,如今,卻不得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若非愛得太深,怎麼會把自己看得如此卑微。
見蓮降沉默不說話,風盡唇邊勾起一絲笑,「其實,不過就是心的事情。天下事情都難不倒你,難道這個就能難道你?」
蓮降回頭看著風盡,半響道,「我不知道你和藍禾做過什麼交易,給了你什麼邪惡的玩意兒.但是,就如你剛剛那句話,這天下事難不倒我。你敢為非作歹,我就有能力將永遠關在聖湖下。」
風盡咬牙起身,狠狠的盯著蓮降,幾乎咆哮道,「我能為什麼非作什麼歹,我所有的執念,不過就是想打敗你。」
「外公一聲肆意風流,為人灑月兌崇尚自由和不羈,更無心追求權力。他畢生願望不過亦希望你快樂一生。可你,卻偏生生了執念,難道你不怕他失望?」
暮王爺老年得子,就風盡一個兒子,從某種血緣上,蓮降還需喚小他四歲的風盡一聲舅舅。
風盡聞蓮降一番話,臉色更加灰白,最終卻是轉身離開,只是丟下一句.
「她沒有心,你替她尋回來。」
尋回來?
蓮降低頭看著手心里的香囊,突然想起了長安街上,那個一身邪氣的老太婆。
十五這幾日同樣煩躁不安,因為酒醒之後就發現蓮降給她的那條絲絹竟然不在了。
她又不敢問對方,只得忍了下來,可偏生,總覺得胸口少了點什麼。
這麼多天,他只說要她繡荷包,對那絲絹的事情,又不提分毫。
有時候十五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將那絲絹丟到其他地方.可翻遍了整個寢殿,甚至問了三娘也沒有見到影子。尚秋水才開始進入刑部,一心並不害怕,因為她清楚碧蘿失利,且剛又小產,桃花門正是最需要她的時候.
可是萬萬沒想到,她進入了刑部之後,王那邊根本沒有任何消息。
反倒是,防風每天都會拖著幾個鮮血淋灕的尸體丟在她被關押的地方,已經整整十天了,十天了別說有人來看她,連吃的東西都少。
更恐怖的是,整個刑部,都傳來徹夜的慘叫和哭嚎。
身邊的尸體也越來越多,鮮血鋪在腳下,即便曾經殺人如麻,可是……在這黑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尚秋水也漸覺精神崩潰。
這里面好多背叛桃花門的人,都被剖劈掛在牆上,有些逃跑的被斬斷雙腿丟在地上,可他們卻依然活著,日日承受蝕骨之痛。
這一日,看到防風拖著兩具尸體進來時,她再也忍受不了,爬過去抓住防風的褲腿,「防風,讓我見見碧蘿……」
「你不恨碧蘿?」防風將死相猙獰的尸體丟在她旁邊,陰森森的問。
她當然恨,但是現在有比什麼更重要的,「告訴碧蘿我願意和她合作,絕對不忤逆她。」
防風眼底燃氣一絲殺意,暗自欲出手,背後卻傳來一個嫵媚到極致的聲音,「喲,秋水,你真的想通了?」
尚秋水抓住鐵欄,「碧蘿,我想清楚了,我們還按照原來的約定……我們聯合除掉胭脂濃。」
碧蘿蹲在尚秋水身邊伸手勾起她下巴,笑得極其殘忍,「對王來說,桃花門所有人都只是他殺人的工具,你尚秋水不過是其中之一。而我,是他十年的女人。」
她言下之意是警示尚秋水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高。
尚秋水沒有反駁,因為碧蘿說的沒錯,她先前太高估自己的價值了。
「放心好了,我也會替你好好照顧沐色的。」她俯身,耳語道。
尚秋水渾身顫抖,她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自己被關起來,沐色必然會落在碧蘿手里。
「知道了。」
尚秋水俯身跪在地上,碧蘿笑著將牢門打開,將她扶了起來,「我們認識多年,親如姐妹,這些客套就不用了。你隨我出來,現今,又有一個不識好歹的人企圖蹬鼻子上臉了。」
臨近除夕,桃花門任務繁多,流水任務越發漂亮,漸漸露出鋒芒。
自從受到長生樓的重創,碧蘿慘遭羞辱毀容,最後失去門主之位,桃花門的氣氛就一直處于低迷,流水成功漂亮的任務恰在此時鼓舞了桃花門人。
為拋磚引玉,秋葉一澈直接將流水提到了天剎,並且擁有了自己的別院。
而流水的躋身,第一次讓碧蘿感覺到威脅如此近.
如預料中那般,流水收到了碧蘿的傳召.
北苑涼亭,碧蘿姿容煥發全然不見當日的消瘦和枯槁,反而因重新修煉媚術,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婬-靡的氣息。
流水恭謹跪在地上,忍著自己不要抬頭被碧蘿渾身的媚氣所迷惑,「流水參見賢妃。」
「听說流水最近大放異彩呢。」
碧蘿勾人的眼眸看來,流水拼命的垂下頭.
那些被防風拖出來的尸體,流水當然是知道,死的多麼猙獰恐怖。
據說,碧蘿的媚術建立在’欲’身上,除非你無欲無望,否則一旦被她抓住一點***,就會深陷她媚術.直到死才是解月兌.
「流水絕無異心,還請賢妃明鑒.」
「那流水你如何向我證明你的心?」碧蘿涂著丹蔻的手指勾起一屢頭發,冷笑看著地上的流水.
「流水如桃花們多年,是賢妃一手扶持,甘願為賢妃赴湯蹈火。」
「听說長生樓的人,用蠱蟲控制人,因此那些人才不敢造次……
流水大驚失色,果然看到尚秋水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只盒子,里面翻滾著一只可怕的血蟲。
流水是南疆人自然懂得,這個蠱蟲的可怕。
「據說長生樓用的便是這種蠱蟲。」
碧蘿聲音陰森森傳來,流水抬起頭,看著那蠱蟲一眼,主動咬破手指伸向蠱蟲.蠱蟲見血就鑽,瞬入流水身體.
十五對她說︰忍!
因接近除夕,愛熱鬧的小魚兒也嚷著要包餃子。
三娘听了自然喜歡,干脆準備了食材,說晚上到十五寢殿包餃子,然而剛到中午十五就看到流水的煙花。
趕到相約的地點,看到流水正面色蒼白的跪在地上,渾身冰涼還不住的顫抖。
「這是怎麼回事?」
十五抬頭看著旁邊的蓮降,蓮降依舊穿著白衣帶著面紗弄著袖子站在旁邊,道,「是中了蠱毒。」
十五臉色陰沉,秋葉一澈未控制門人,給所有人都下了寒毒,若再加上一只蠱蟲,怕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碧蘿練就了極致媚術……」
流水剛說完,就疼得吐出一口黑血。
「有辦法取出來麼?」
「有……但是會很痛!」
蓮降輕聲的回答,流水身上只是常見蠱毒,三日內蠱蟲只要沒有進入心髒都可以取出來。
十五回頭看向蓮降,他聲音依舊平淡道,「你在屋子外面等我。」
十五應聲將門合上。
雕花爐子里點著燻香,流水只覺得那蠱蟲在體內四處游走,寸寸啃咬著她骨頭,疼得幾乎暈闕。
十五一走,她幾乎就要失去意識,而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一雙極其美的手。
那手指秀美干淨,帶著冰涼的溫度貼著她的脖子上的血脈,隨即那個地方傳來一陣灼熱……而且身體里游走的蠱蟲則像受到召喚一樣,往她脖子方向鑽。
「啊!」
流水發出害怕的尖叫。
「閉嘴!」
他聲音,輕而冷,帶著不可忤逆的霸氣。
流水要緊牙齒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而身前人帶著一身凌然的壓迫氣息,她害怕得垂下眼眸,可眼角余光看到如玉素手時,她又忍不住悄然抬頭想要看面紗下那神秘容顏,該是如何傾國傾城,否則……怎會生得世間難尋的柔荑。
面紗輕拂,那一瞬,流水看到一雙湛碧色的眼楮。只是一眼,卻覺得那雙眼溶溶冷冷,直教人窒息忘我。
蓮降起身,那縴白的手指上,一條紅色的蠱蟲痛苦的扭動,轉瞬又鑽入他指尖消失不見。
「你?」
流水終是反應過來,瞬間大駭。
這天下,怕只有一人有這麼一雙深碧色雙眸,如鑽石帶著耀眼光芒卻又冰冷入心,叫人畏懼忘而生寒。
南疆月重宮祭司,蓮降。
他已經轉身丟下一句,「你若讓十五失望,本宮定以勝過此番十倍的痛苦回敬于你。」
「是。」
流水垂下眉眼,听到十五擔憂的聲音。
「怎麼樣?」
「沒事了。」雖然簡單的三個字,卻飽含了滿心溫柔和篤定,似安撫她的焦慮。
這祭司……是喜歡十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