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艷蓮殺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何以歸來 三十三

作者 ︰ abbyahy

三生三世艷蓮殺,第一百八十八章︰何以歸來三十三

屋子里燈火昏暗,收好書信,她走到床邊,用力的拉開帳子上的繩索。1

雕花紅木床發嘎吱聲響,一個手掌大黑色的壇子露了出來。

壇子里傳來讓人作嘔的腥臭,艷妃蹲在壇子里,將斷手放手了壇子里,一條藍色蔓蛇,鑽了出來,然後纏上艷妃的手臂,慢慢攀上。但是很快,那蛇又縮了回去,貪婪的飲著壇中鮮血!

看著那條蛇,艷妃跪在地上,緩緩的褪去身上的衣服。

幽暗的光線中,女子的身體呈現出幽白而詭異的光芒枳。

她抓起地上那把瓖嵌著名貴寶石的刀,狠狠刺向自己的心髒。

「十五,你不是說,你還沒有遇到打不倒的敵人嗎?那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打不倒的敵人!」

「以吾之鮮血,獻吾之靈魂,求尊之力量,賜吾之長生!蒸」

咒語般的聲音從壇子里傳來,低沉,沙啞,詭異,陰森,一遍一遍的重復。

听到這來自靈魂深處的召喚聲,那條藏匿在鮮血中的蔓蛇,緩緩露出頭,爬到陶罐邊緣。

它吐著猩紅的蛇芯子,在地上游走,然後沿著女子關節的腿慢慢攀游上腰肢,爬向胸膛。

它舌忝舐著那溫暖而新鮮的血液,整個蛇身鑽入了女子的心髒。

「唔!」

女子發出一聲隱忍的申吟,整個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起來,她痛苦的捂住心髒,弓著背,試圖減輕心髒傳來的痛苦。

不多久之後,女子血淋淋的傷口,竟然亦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愈合,方才猙獰的傷口變成了光滑沒有傷痕的皮膚,直到最後完全愈合。

那心髒,沒有任何刀痕,只有一朵妖冶的藍色花朵。

全身赤-果的女子緩緩睜開眼楮,蒼白的唇揚起一抹深長的笑,旋即,她扶著旁邊的凳子,慢慢的走向鏡子。

那裂開的鏡子里,倒映出的女人,容光煥發,眉眼處,嫵媚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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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之後,火舞將身著白色衣衫的艷妃扶了出去。

兩輛黑色的馬車靜靜的停在出口,蓮絳身穿黑色大貂立在一旁,看著艷妃出來,目光落在她衣服上。

「嗯,不錯!」他點頭,聲音有著艷妃不曾見過的溫柔。

艷妃面色一紅,這是這麼多年,蓮絳第一次夸自己。

忙施施然的行了一個禮,「陛下久等了。」

「風大,上車吧。」他輕言,然後掀開了簾子。

火舞和旁邊的冷都是一愣。

蓮絳向來好靜,出行必然的單獨的馬車,從不與人同坐,更何況是艷妃。

過去三年,艷妃雖有一個名分,但其待遇和冷護衛沒有什麼不同。

可以說,其相處時間還沒有火舞和冷多,除了小魚兒和後宮必要的事務,從不召見艷妃。

正泰殿建立至今,艷妃都不曾又權力踏足過。

可此時,蓮絳的動作,明顯是要艷妃同坐一輛馬車。

艷妃呆愣了半刻,美眸閃爍,似也不敢相信蓮絳此時的變化,然而想到下午在雪林中,蓮絳說的那句︰你不會再離開我吧。

她心中頓時一暖,眼眸濕潤。

「外面風大。」蓮絳提醒。

火舞忙反應過來,將艷妃送到了第一輛馬車上,蓮絳跟著上去。

冷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然後見火舞走到自己身前,低聲,「陛下,有些不對勁?」

「是麼?」冷苦笑一聲。

火舞看著他日漸滄桑的臉,「下午,艷妃曾說,她守得雲開見月明。」見冷不說話,火舞又試探的道,「或許是陛下想通了吧。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會離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吧。」

冷神色黯然的看著,緩緩啟動的馬車。

「冷大哥,我會替你照看安藍郡主的。」火舞翻身上馬,低頭看著冷,嘆了一口氣,「陛下說,待她在月重宮修養一段時間,再送她回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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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里鋪著厚重的波斯地毯,艷妃緊張的坐在位置上,以為蓮絳要和自己說什麼。

哪知,對方卻十分疲憊的靠在臥榻上,睡了。

長發如水一般泄落在榻上,五官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瑕疵,看著眼前這張讓臉,艷妃忍不住湊過去,跪在他身前,靜靜的打量著他。

除了三年前,他犯病在她的黑屋中休息,她再也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他。

「蓮絳啊……」艷妃神色淒涼,「這天下,只有我不會拋棄你。你看,你十三歲那年,伯父伯母離你而去,至今了無音訊,而那個女人,欺騙你,利用你,離你而去。而我,永遠都不會。」

「我會陪你,到天荒地老。」她嫵媚一笑。是的,她現在能陪他地老天荒了!

馬車緩慢搖動,艷妃亦沉沉睡去,恍惚中,只覺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頭發。

她下意識的睜開眼,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然後是一股怪異的味道傳來,而自己的頭皮也一陣冰涼。

是蓮絳!

她心髒狂跳,可又不敢動。難道說蓮絳發現了什麼?

「為什麼會白發?」

沉寂而壓抑的空氣中,蓮絳沉沉的聲音傳來。喃喃語聲,是在自言自語。

頭發展開,濕漉漉的東西,刮過頭皮,像是梳子!

蓮絳在給她梳頭發?

冰涼的液體侵染了頭皮,像無數條蛇要鑽入腦顱,絲絲縷縷的恐懼包裹了她全身。愛夾答列

「嗯,應該是這個樣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放下梳子,將艷妃的發絲捧在手里,

碧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泛著妖異的光。

欣賞了一會兒,他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就是這樣的。」

說著,又從袖中模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抵在了艷妃的心口,「讓我看看,你的心是怎樣的?」

刀隔著衣服切下去,艷妃只覺得心髒處一陣冰涼,溫熱的血點點溢出。

艷妃手腳冰涼,這一瞬,她終于明白了︰蓮絳要挖開她的心!

就在要自己堅持不住要尖叫時,蓮絳卻突然收起刀,嘆道,「明兒再看看吧。」然後起身,退回到旁邊的臥榻,合衣躺下。

艷妃抬手伸入衣服,模到一手的粘稠鮮血和一寸大小的切口。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下的那傷口開始復原。

馬車一直在前行,是在連夜趕路。

車里沒有任何動靜,連他的氣息都消失了,艷妃才敢慢慢坐起來。

她頭皮發寒,頭發依然濕漉漉的搭載肩頭,下意識的看向蓮絳所在的方向,再三確認他沒有動靜之後,模索著起來,將隨身攜帶的一面銅鏡拿出來。

但馬車里漆黑,什麼也看不清楚,她只得往車簾子處悄然挪動。

車棚四個角都掛著馬燈,艷妃偷偷掀開簾子,借著外面射進來的燈一照,艷妃如五雷轟頂,大腦嗡嗡作響。

銅鏡從手里滑落,一陣寒風從車外鑽了進來,撩起一縷發絲,放好貼在艷妃手背上。

她蒼白的手背上,有著一縷比她皮膚還白的發絲。

艷妃縮在角落,身體不停的發抖,連牙齒都咯咯上下打架。

她警惕的看著熟睡的蓮絳,卻突然不敢靠近。

她內心恐怖而迷茫,半天都沒有從自己的白發中反應過來。

蓮絳染了她的頭發做什麼?

挖她的心做什麼?

她努力的想要自己恢復冷靜,試圖分析蓮絳這麼做的原因。

然就在此時,床榻上睡著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楮。

因為車簾子被她掀開了一個縫,馬燈恰好羅進來,照在了蓮絳臉上。

湛碧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卻又清冷如雪,「你坐在那兒做什麼?」

低沉冷冽的聲音。

「是臣妾吵醒陛下了?」艷妃忙放下簾子,讓兩人都漫入黑暗中。

「沒有。」他坐起來,揉了揉眉心,「方才做了一個夢而已。你怎麼不睡?要到南嶺之後,才會停車。」

「臣妾……」他此時說話的語氣,和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她渾身一個激靈,忙到,「臣妾心中掛記著安藍郡主,有些睡不著。我想去後面的馬車看看她。」

蓮絳沒有抬頭看艷妃,只是揉著眉心,似十分的疲倦,「你去吧。」

艷妃抓起馬車里的披風,將頭發裹得嚴嚴實實,待馬車一停,她飛快跳下了馬車,幾乎逃跑似的奔向了蓮絳的馬車。

上了馬車,艷妃靠在車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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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蓮絳再一次被魔性吞噬?」

艷妃捂住胸口,但很快,她否定了這個猜測。

蓮絳從十三歲時就開始學天下異能之術,以便控制自己的體內的魔性,即便是後面他出賣了人類的鮮血,只留下魔血,可他依然能完好的控制自己魔性不讓自己反噬。

而唯一一次險些被魔性反噬,是那次和沐色的沖突讓他失去理智,甚至出言處死十五。

後面失去記憶,蔓蛇從他體內引出,他性情比少年時期更為冷淡,體內的魔性完全被壓制封印住,從未蘇醒過。

更重要的是,蓮絳魔性復蘇時,有一個最大的特征就是︰他整雙眼楮都是深碧色,如暗夜幽靈!

方才在馬車里,她看到的是蓮絳正常的眼楮,只是有些恍惚而已。

「難道是夢游?」

她喘了一口氣,低頭撕開自己的衣服,胸口上除了那朵蔓蛇花,沒有任何傷口。

如果當時蓮絳真的一刀切下去……

她心有余悸的裹著衣服,模了模自己的頭發,感覺像陷入了一個噩夢。

馬車里睡著的安藍緩緩睜開眼楮,目光幽幽的盯著艷妃,突然抓起旁邊的杯子朝她頭砸去。

艷妃目光一沉,伸手一下扣住了安藍的手腕,俯身一壓,一條蔓藤從手心里涌出,纏住了安藍。

安藍被突來的蔓藤纏住,那蔓藤像蛇一樣扭動,勒緊,片刻之後,安藍呼吸困難,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艷妃松開,手中飛出一枚銀針,扎在安藍腦後,「我從未想過要真正傷你!」

看著安藍安靜的躺在榻上,艷妃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眼底涌起瘋狂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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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降一手托著眉心,一手下意識的放在心口。

方才,自己做了什麼夢?

他垂首,耳根還留著不自然的潮紅,神色依然有些恍惚,那麼瞬間,他似看到一頭白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想到那雙冷漠至極的雙眼,他心口頓時一疼,那雙無形的手再次作怪,似要將他心髒挖出來才甘心。

這種癥狀,從什麼時候開始……

似乎將凝血珠給她之後就這樣了。

「唔!」

疼痛加劇!

他難受的彎下腰,有些扭曲的臉上露出一抹譏嘲。

嘲笑自己,還是忍不住會想到那個身影。

這莫名其妙的心痛,或許是對他的懲罰吧。

懲罰他不該再去想那個女人。

蓮絳艱難的支起身子,側首看著軟榻放著的盒子。

眼神里有些許掙扎,他終究是伸出手,將盒子里的瓶子拿出來,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遲疑了一下,又倒出一粒,就著吞下。

藥滾入月復中,猶如烈酒如喉,片刻之後,渾身灼熱,大腦進入半空白狀態。

他發現,只有進入這種狀態,他才不會胡思亂想,才能避開,心髒處傳來的詭異疼痛。

藥性慢慢發作,他想起了剛才那個夢。

他在做一個人偶!當年在南疆看到的一種描繪人偶。

也不知道這一睡,是幾個時辰,車門外傳來了火舞的聲音,「陛下,到南嶺了。」

「雲來客棧。」

============女巫的貓===========

十五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正靠在沐色懷里。

沐色姿態僵硬的靠在馬車壁里,一手攬著她,一手抱著阿初。他左手受傷,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

阿初平素里就愛鬧騰,等折騰完了之後,就會呼呼大睡。

「到南嶺了。」沐色睜開眼,對十五微微一笑。

十五一怔,忙起身掀開馬車簾子,恰好看到了那華燈初上,煙花漫天的南嶺孤獨鎮。

南嶺有一個人人皆知的土豪︰孤獨鎮主,想必這漫天煙花必然是他所饋贈。

馬車已經停在了城門口,十五穿戴好披風,遮住自己一頭白發,從沐色懷里接過阿初,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

這里繁華,不輸長安。

看著記憶中的街道,十五怔怔出神。

「胭脂,你以前來過?」

「來過。」

沐色仰頭看著布滿星辰的天幕,有些驚訝,「今晚天氣很好。」

十五跟著抬頭,見一輪明月當空,滿若圓盤,「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今天是十五。」沐色溫柔的笑道,「也只有十五,才有如此好看的月亮。」

「十五……」

十五啞然出聲,抱緊懷里的阿初。

許是感受到了這個城市的熱鬧,蓮初也悠然轉醒,揉了揉漂亮的眼楮,然後驚訝的張開小嘴兒,「咦,這兒又是哪兒?」

小東西腦袋轉啊轉,一下落在了沐色身上,馬上哇哇大叫,「又一個爹爹!」

「阿初。」

沐色微微一笑,如蘭花靜開。

「又一個爹爹。」小東西很開心撲到沐色懷里,忙大聲喊。

它可喜歡這個爹爹了,又美麗,又溫柔,而且還教它玩厲鬼。

「阿初,不能亂叫。」十五沉聲,認真的道,「叫舅舅。」

「舅舅是什麼?」蓮初好奇的問道。

「就是娘親的弟弟。」

「胭脂。」沐色看著十五,清澈的眼,仿似能照進人心,「你不是我姐姐!」

他聲音很輕,卻干淨果斷。

十五呆了片刻,「那是什麼?」

沐色揚唇,笑得認真而明媚,「你是胭脂。」

胭脂,誰也不能改變的胭脂!

「去客棧吧。我記得有一家前面雲來客棧。」

南嶺獨孤鎮是離南疆最近的城鎮,與南疆只隔了一條滄瀾江。

而雲來客棧的二樓,則能看見滄瀾江橫跨其中,也或許的地理位置,滄瀾江並不像閩江那樣江水滔滔,紅水泥沙翻滾。

它反而像自己守護的南疆一樣,安靜而神秘,遠遠看去,它就如一條銀河下飄下的帶子,落在大洲天下。

清澈的水面,能倒映出天空一輪明月。

十五抱著阿初坐在樓台的椅子上,看著那寂靜的江水,江邊有人在放煙花,十分熱鬧,卻絲毫遮掩不住江中明月的光華。

「娘,江的那邊是什麼?」

「是南疆。」十五笑著道。

「南疆?」小東西眨了眨眼楮,「我們明天要去南疆嗎?」

十五眼楮微微酸澀,輕聲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就在這里看看吧……」

「娘,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里?」阿初回頭,看到屋子里沒有沐色,好奇的問,「沒有看到爹爹呢。」

「那是舅舅。」十五又小聲提醒,「他在隔壁休息呢。」

「那為什麼,我叫那個爹爹,你不說他是舅舅呢。」小蓮初認真的看著十五,憋了憋小嘴,「為什麼,那個爹爹沒有來?那個爹爹不是要陪我們去看昆侖嗎?」

「阿初!」

十五沉聲,臉色刷白。

蓮初眼中淚水滾動,瞬間明白娘生氣了。

「你忘記了,這是大洲?大洲,不屬于我們。」

蓮初垂下頭,卷長如蝴蝶斑的睫毛上綴著淚珠兒,委屈的低聲嘟嚷,「我只是想爹爹了。」

十五抱緊阿初,擠出一絲笑容,然後指著煙花中的明月道,「阿初,你看那月亮啊。娘給你唱一首歌好嗎?這是阿初爹爹以前唱過的。」

==========女巫的貓-========

臨近過年,獨孤鎮熱鬧非凡,煙花不隕,到處都是炮竹和喧鬧聲。

為了避免安靜,蓮絳特意選了靠江的房間,可沒想到,江邊竟然涌了一大群人在放煙火。

這一日,他都在一個夢!夢里,他制作的人偶,就要成功了。

奈何煙花絢麗,他再也無法入睡。

立在窗戶,看著熱鬧的江面,他微微蹙眉。

信中提到的是︰七星異動,三鏡破碎,大亂。

七星,指的是大洲天罡七星。

而三鏡,分別指的是︰昆侖冰湖!南疆聖湖,西岐大明宮鏡湖。

像鏡子一樣的湖水,在地理位置成三角,將大洲天下護在其中。大洲有任何變動,湖中都會出現鏡像,但是,幾千年來,三湖安靜。

即便是三年前,角麗姬企圖吞並大洲,但是,沒有感受危險的三湖沒有任何異象。

然,大洲明明安定,三鏡卻有了異動!

這種異動是在警示︰危機!

西岐那邊,怕也有動靜了吧。

守護三鏡,是西岐,南疆存在的意義,亦是他生下來的責任。

只是過去幾千年,大洲安寧,這個責任說起來只是一種形式,並沒有禁錮任何人。

可現在,有了鏡像,這責任就像無形的枷鎖,瞬間的形勢感迫壓而來。

他雖放蕩不羈,雖然任我妄為,卻也知道,護住大洲,是西岐和南疆傳承幾年前,幾百代的責任。

因為責任和傳承,他們才有著普通人所不具有的靈力和天賦異稟。

信,不是月重宮傳來,而是來自西岐,光明聖殿。

筆跡,出自他父親,顏緋色。

十幾年前,他們離開回樓,游歷大洲,從此了無音訊。

可,昨日,卻收到父親的親筆信函。信中警示他速度趕回南疆聖湖。

看樣子,三境異動,已驚動了父親,而父親,已經回到了西岐。

那個,二十多年前,父親說,從不踏足的地方!

想到父親催促他回南疆,蓮絳揚唇,笑得有些沒落︰原來,這麼多年來,父親和母親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抬頭,明月如玉,清清朗朗,銀色的光輝,如一層薄雪覆蓋了整個孤獨鎮。

蓮絳打開那個紅色的瓶子,沉默片刻,倒出三粒藥丸。

他凝著藥丸,一口吞下。

將窗戶推開些,任由江面上的冷風吹進來,全恰在此時,喧囂的煙花鞭炮和歡呼中,卻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歌聲。

那聲音很輕,如水波漣漪,輕輕揚揚。

他之所以在這嘈雜的聲音里听到,是因為他對曲子的旋律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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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

罩四周

天邊新月如鉤

回憶往事

恍如夢

重尋夢境

何處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

未曾遙問

心已愁

請明月

代問候

思念的人兒淚常流

月色朦朦

夜未盡

周遭寂寞寧靜

桌上寒燈

光不明伴我獨坐

……

請明月帶我問候。」

蓮絳靠在窗前,靜靜的听著女子唱完最後一句,怔怔得半天反應不過來。

待煙火響起,他方才從一陣劇痛中驚醒,而自己的手,已不知何時成落在胸口上,用力的揪著身前的衣服。

「呵呵……」他自嘲,看著紅色的瓶子。

大冥宮每月總會進宮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手里這個便是西域五十散,據說能緩解頭疼,放松神經,甚至能治愈使命。

五十散里,有著大量的曼陀鈴和罌粟,是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毒藥。

「總是藥性發作了。」

若不是要藥性發作,怎麼會在滄瀾江附近听到她聲音。

臨走時,暗人捎來消息︰那女子直接連夜奔撲昆侖。

也對,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北冥聖物!既然東西拿到,這大洲還有她什麼好逗留的!

再則,他已經丟了話︰若她二十天之內不消失在大洲,必不會手下留情!

「娘,明月千里寄相思是什麼意思呢?」

稚兒的軟糯的聲音傳來,蓮絳欲合上窗戶的手頓時怔住,忙探出身子尋那聲音看去。

雲來客棧所屬獨孤門下。

那獨孤鎮主生性風流,性格恣意,是一個很會發現商機且把握商機的人。

客棧因為靠江,為了興隆生意,將二樓設為貴賓客房。臨江這邊,幾乎都有單獨的小陽台,以便夏日涼涼坐在陽台上,感受徐徐江風,看明月照江。

而此時,那個小陽台的竹椅上坐著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袍子的人,那人看不清面容,可她懷里卻坐著一個孩子。

黑袍下,一直如玉素手伸出來,輕輕的撫模著孩子的卷發,「就是說,明月都會將我們的思念帶給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人。」

孩子似懂非懂,「那個人,是爹爹嗎?」

女子沉默,沒有再說話。

恰此時,孩子扭了扭頭,漂亮的眼楮四下一看,竟然一下看到了窗前的蓮絳。

蓮絳怔住,听孩子遠遠的朝自己揚起胖乎乎的手,「娘親,我看到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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