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霜,已經離正道很遠很遠了,若是再喝人血,只會增加她的罪孽……」余鳳站在那里,為難的看著臉色慘白的鳳棲霜。愨鵡曉
「可是她若是不喝血,根本中和不了體內的酒,就會一直醉下去,明天就要攻打神女國皇宮了,她這樣醉酒該怎麼辦?」譚暖沉聲,眉頭緊皺的看著鳳棲霜。
余鳳站在那里,眉頭緊蹙,她一步步看著白霜從天道的最底層走到現在。
雖然她不知道,白霜呆在天道究竟有何目的,但是她相信她。
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讓自己漸行漸遠燾。
怎麼辦呢?她不能看著她喝血,徹底的淪為僵尸啊。
譚暖已經走了出去,余鳳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鳳棲霜,眉頭蹙的很緊。
走了很久,譚暖才找到人血 。
那是一個柔弱的孩子,瘸著一條腿,拿著破碗,沿街乞討。
這樣的晚上,他依舊未能休息,只能站在街頭,在垃圾堆中撿一些能吃的食物。
暗夜中,譚暖緩慢靠近,他看著這個孩子,忽然有些不忍。
但是,這樣的夜晚,就算這個孩子,躲得過第一天,也躲不過後面的寒冬吧?
冬天到了之後,他身上單薄的衣衫,能夠過冬嗎?
他一樣會被凍死在街頭,然後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更不會有人知道,他曾經存在過,呆在這樣一個垃圾堆,在里面刨著食物。
譚暖定定的站著,等著這個孩子轉身。
孩子果然撿到了一塊餿掉的饅頭,轉身看著譚暖。
他蓬頭垢面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污垢,打結的頭發,亂糟糟的頂在頭頂。
「你有什麼事嗎?是不是需要短工,你看看我,很有勁兒的,做什麼都行!」孩子展示著他瘦弱的胳膊,期待的看著譚暖。
譚暖動了動嘴唇,始終沒有說話。
孩子眨巴眼楮上前,「還是你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只要你給我吃的,我什麼都肯做!」
譚暖不說話,只是從身上模出了一吊錢,然後丟在了地上。
他轉身,逃似的離開。
他有什麼資格,取這個孩子的鮮血?
每一條生命,生來平等,他確實,不應該這麼做。
可惜他作為一個借尸還魂的人,身上是沒有血液的,不然,他可以拿自己的鮮血喂白霜。
想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余鳳奇怪的眼神,然後跑著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中,余鳳臉色慘白,她捂著胳膊的手,沾染了不少鮮血。
坐在那里,她怔怔的看著門口的地方,鮮血從她指縫中不斷溢出。
「小鳳,小鳳你怎麼這麼傻?」譚暖上前,握住了余鳳的手,幫她處理傷口。
「還好,你沒有取血!」余鳳松了一口氣,臉色蒼白的靠在譚暖的懷中道。
「我下不了手!」譚暖皺眉,幫余鳳處理傷口,嘆息一聲。
「下不了手,是對的,相公,我不希望你的手上,再沾上任何罪孽!」余鳳依靠在他的懷里,眉頭緊鎖。
兩人相依偎到天亮時分,天道派人來請鳳棲霜,他們這才叫醒了她。
鳳棲霜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棺材中,大叫一聲坐起來。
她臉色蒼白,環視四周,指著旁邊那碩大的棺材蓋,「我,我怎麼睡在這里?」
余鳳無奈,翻了翻白眼,「你自己鑽進去的!」
「可是我,我……」鳳棲霜咽咽口水,小時候她見過死人,所以最害怕棺材這種東西。
鳳遠漕的東廂房,停放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她每每從那邊經過,看著這壓抑的顏色,都小跑著過去。
因為她害怕,她打心眼里害怕這種東西,可是現在,她竟然自己鑽了進去。
她是,真的染上僵尸的習性了麼?她不要啊,其實僵尸雖然刀槍不入,而且她這個僵尸還不怕陽光,但是她還是比較喜歡做人。
她倉皇的從棺材中逃了出來,模模自己的嘴巴,還好,獠牙沒有露出來。
可是嘴巴里面腥甜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她模模自己的臉頰,又看了一眼余鳳。
今天的余鳳很奇怪,臉色格外蒼白,動作僵硬,似乎手腕受過嚴重的傷一般。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余鳳的手,然後撩開余鳳的衣袖。
看著余鳳手腕上的白布,她驚叫一聲,「究竟是怎麼回事?」
余鳳搖頭,推著她,「走吧,使者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你趕緊去天道點兵,今天可是圍攻朝廷的大日子呢!」
「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鳳棲霜看著余鳳,嚴厲的道。
「你不要怪余鳳,你昨天罪的太厲害,若是不吸血,恐怕現在都無法醒來!」譚暖上前,皺著眉頭溫和的道。
他將余鳳的手從鳳棲霜的手中拿出,細心的呵護在手心。
鳳棲霜臉色一白,沉冷的看著余鳳,「你竟然給我喝血?」
余鳳搖頭,「我也是迫不得已……」
鳳棲霜臉色難看,低著頭就走了出去。外面天道的使者正在等著她,一見她出來,趕緊躬身打招呼。可是鳳棲霜恍若沒有听見一般,只是徑直朝著法王宮走去。
她竟然睡棺材,竟然喝血……
她接受不了,她不要做這樣的僵尸,不要!
氣沖沖的來到了法王宮,方黎正在擦拭長劍,他很多年不曾好好打一架了,這一回的圍攻朝廷,他可以舒展筋骨了。
剛剛抬起頭,鳳棲霜就已經站在了他的眼前,他皺眉,「你怎麼……」
話還沒有說完,鳳棲霜就揚起左手,方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嗓音冷厲,「你做什麼?」
他的話剛剛說完,鳳棲霜的右手就憤恨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在他白皙的臉頰上印下了清晰的五根手指印。
方黎一只手握著她的左手,另外一只手拿著長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冰冷的看著她,薄唇吐出的字,更是森寒無比,「你找死!」
他冷聲,手中的長劍朝著鳳棲霜刺去。
鳳棲霜的身體不住後退,他的長劍可是開過光的寶劍,萬一被刺中,就是僵尸也得倒下。
她認真的應對起來,冷聲,「你明知道僵尸喝酒,就必須用喝血來中和,竟然不告訴我,讓我喝下了那麼多的酒!」
方黎冷笑,「你已經是僵尸了,喝血睡棺材是你的天性,你以為你可以獨善其身嗎?」
他的長劍再次刺出,鳳棲霜雙手合十,夾住他的長劍。
他長劍上迸發的術法,將她的手灼燒的「嗤嗤」作響,她只是後退幾步,夾著他的長劍不肯松手。
心中的怨氣徒然而生,她的手微微用力,那長劍就在她的手中,崩然斷裂。
方黎撤回了斷掉的劍,擰眉看著鳳棲霜。
外面的使者跟著鳳棲霜一起跑了進來,看著打斗的兩人,瞠目結舌。
這圍攻還沒有開始,他們兩人就內亂了起來。
「我不明白,將我拉下地獄,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方黎,你的心里已經開始變態了!」鳳棲霜收起攻勢,朝著外面走去。
那使者愣愣的站在那里,卻被鳳棲霜吼了一句,「還不快走!」
圍攻的人選,都是方黎親自挑選。
他這個人一向很損,挑選的都是各部門的精英和諸位大人的左膀右臂。
想看熱鬧,必須得付出代價,方黎撿起地上的長劍,拼接起來。
沒有想到,鳳棲霜的實力精進至此,這把長劍跟著他多年,竟然在這一刻斷在她的手中。
鳳棲霜是圍攻朝廷的主帥,她手中一根白綾,率先朝著皇宮殺去。
後面的一百多號人,听著她的命令,各施其法的圍攻皇宮的前進門。
第一道門口很快沖破,然後是第二道宮門。
皇宮中守衛的侍衛,在他們的黑法術下,很快的化為粉塵,隨著風消失不見。
一行人勢如破竹,徑直朝著皇宮內殺去。
第三道宮門口,姬筠風靜靜的站著,手中的紅纓槍,堅定的插在地面。
他看著為首的鳳棲霜,眉頭緊皺。
鳳棲霜御風而行,手中的白綾,散發著淒冷的色彩。
她發絲在背後飛舞,整個臉龐,顯得妖治清冷。
「你不是我對手,讓開!」鳳棲霜冷聲,眸光寒冽。
「我不會讓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想要攻進朝廷,除非你先殺了我!」姬筠風冷聲,毫不退讓。
方黎站在一邊,眯起眼楮,長劍握在手中。
是他,那個曼青國權勢傾天的王爺……
他可以說是傳奇般的存在了,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姬筠風,竟然跟他這位單純到近乎可笑的師妹有舊情。
事情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那你就去死吧!」鳳棲霜咬牙,手中的白綾灌注了所有的法術,徑直往前,刺中了姬筠風的胸口。
他沒有退縮,只是皺眉看著她,緊緊的握住了刺入他胸口的白綾。
原本犀利如劍的白綾,在他手中軟了下來,他握著那柔弱的緞子,一點點纏繞在自己的手上,然後上前,最後握住了鳳棲霜的手,「放下仇恨,跟我回去……」
他皺眉,深深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鳳棲霜冷笑,仇恨?她心中還有恨嗎?她不知道,但是這條路既然走了,就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
她的手凝聚了所有的力量,然後一掌打出。
姬筠風的唇角溢出鮮血,整個身體直直的飛了出去,然後「 」一聲落在地上。
「叫你的人讓開,不然我會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鳳棲霜冷聲,白綾橫在胸前,三千青絲在眼前亂舞,恍若狂魔一般。
她站在那里,煞氣十足,身後所有天道的人,都靜靜看著這一切。
這位即將上任的法王,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氣勢,光光是這樣的氣場,已經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可是姬筠風帶來的人,雖然不懂玄術,修的卻都是陽剛正氣。
這樣的人,最為難對付。
再說,他們根本不怕,這樣神神叨叨的東西,在他們的眼里雖然敬畏,卻都是不入流的。
三百個人馬就那樣站著,注視著前方的鳳棲霜,沒有一個人的眸中露出懼色。
姬筠風已經站起身,咽下了口中的甜腥味,一步一步朝著鳳棲霜走來。
鳳棲霜眸光冷然,出手入勾,一把掐住了姬筠風的脖子,她一字一頓,「叫你的人讓開!」
姬筠風伸手,握住了鳳棲霜的手,「只要你殺了我,他們自然會讓開……」
他握著她的手,不住用力,鳳棲霜仿佛被蠱惑一般,只是看著他的眼楮,在他的被動下,手逐漸收緊。
當她看清他眸中痛苦神色的時候,驟然清醒,慌忙松開了手。
遠遠的,一個小男孩兒朝著這邊跑來,「娘親,娘親,不要殺我爹爹……」
是冬冬,冬冬。
她怎麼可能殺姬筠風?
她曾經愛過他,為了懷過三個孩子,還為他生下了冬冬。
她最愛的冬冬,那樣小,已經失去娘親了。
他不能再失去一個愛他的爹爹。
她狼狽的後退,不願意讓冬冬看見她這樣嗜殺的樣子,更不能讓冬冬看見他的娘親和爹爹正在對峙。
剛剛後退了幾步,方黎卻驟然上前,一把扶住了鳳棲霜。
他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後面的人都看著,若是你這個時候退縮,你將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天道!」
鳳棲霜心里一陣瑟縮,眸中都是淚花的看著姬筠風,她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匕首,大概是方黎剛剛放在她的手中。
她怒吼著,朝著姬筠風殺去。
姬筠風依舊沒有退縮,甚至沒有躲避,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向右從後面的隊伍中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姬筠風的身體。
「主子,主子……」他倉皇的叫著,接住了姬筠風倒下的身體。
鳳棲霜看著前面,巍然站立的三百個曼青國-軍-士,冷聲下令,「殺無赦!」
潮水般,後面的一百多人洶涌而上,冬冬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場廝殺,哭了起來。
他哭的撕心裂肺,小臉上都是淚水,茫然的看著前方的鮮血飛濺。
娘,娘親,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對爹爹?
這些年,爹爹已經很後悔,他一直在等著你回來。
娘,回來吧,娘——
冬冬哭著,脆弱的孩子,站在城牆上,聲嘶力竭的喊著娘親,淚流滿面的看著這樣血腥的場面。
風吹散了冬冬的頭發,他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淚花,嗓音嘶啞。
城牆下面的戰場上,方黎冷笑,緩慢的上前,靠近了倒在那里的姬筠風。
他蹲子,睨著臉色蒼白的姬筠風,「怎麼樣?現在的白霜,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姬筠風咬牙,憤恨的瞪著方黎。
他額頭上青筋暴出,緊握的拳頭,沾染了鮮血,捏的 嚓作響,似乎隱忍了極大的憤怒。
方黎冷魅的笑,「我告訴你,白霜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上了我的床,她的床技,真的很差,不過還好我會教——」
他的話音剛落,姬筠風已經出手,他夾雜著內力的手,猛然的擊在方黎的胸口,方黎卻倏然後退。
他冷笑,手中的長劍森然刺向姬筠風,「凡是想殺我的人,都會被我殺死,記住,我叫方黎!」
他的劍,帶著湛藍的光芒,凜然刺向姬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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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親們,其實,結局不遠了,大家摁住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