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做事,需要跟你交待嗎?」翩翩冷睨了弱柳一眼,站在鳳棲霜的身邊。愨鵡曉
弱柳訕訕的後退,攔在門口,「主子交待過,任何人都不能動這個孩子的身體!」
翩翩冷笑,揚手打了弱柳一個耳光,「放肆,竟然跟主子這麼說話!」
弱柳被打的一怔,捂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翩翩。
翩翩只是趾高氣揚的看著他,眸底是得意之色,弱柳被他這樣的神色激怒,咬牙上前想要還手,卻被鳳棲霜一把抓住恁。
她冷冷的看著他,弱柳直覺,這樣的眼神不對,二當家平日里,絕對是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們的。
可是此刻的他,哪里想到現在的二當家是假的,他也沒有膽子上去試探一番。
弱柳盈盈一拜,「主子恕罪!呆」
翩翩冷哼,隨著鳳棲霜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人看見二當家抱著這個孩子出來,全部一怔,跪下行禮。
鳳棲霜不能開口說話,一開口,勢必全部露陷。
翩翩站在一邊,揮手道,「都起來吧,主子帶著這個孩子,其實是想引蛇出洞,你們明白嗎?」
「明白!」下面的人齊齊答道,其實他們根本不明白,只是主子做事,根本不需要跟他們解釋。
鳳棲霜就抱著冬冬的身體,快步離開,翩翩跟在後面,寸步不離。
鳳棲霜知道,翩翩定然是認出了她的身份,走到很遠的地方,她才停下來回頭看著翩翩。
翩翩沒有修習術法,也沒有連武功,他這樣的男寵,原本就是靠著臉蛋吃飯。
這樣一路急沖沖的走出來,翩翩的額頭上已經有了寒意,他喘息著,「殿下,不能停,二當家的馬上就會追來!」
鳳棲霜點頭,恢復自己的身體和容貌,再次抱著冬冬往前走去。
翩翩看著鳳棲霜,幾乎被毀掉的半張臉,心疼的落淚,上前道,「殿下,你的臉……」
「沒事,只是被壽命侵蝕,然後又被佛光普照,可能以後會恢復!」鳳棲霜緩慢的道。
她抱著冬冬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準備去原安鎮的四合院,卻被翩翩阻止。
他皺眉看著她,「殿下,實不相瞞,在你上任法王宮的時候,你一舉一動已經全部被天道監視,那個四合院已經不安全了……」
「那怎麼辦?」鳳棲霜蹙起眉頭。
她必須找個地方靜下來,先恢復自己的精力,然後幫冬冬續命。
現在她體內有封存的壽命,冬冬終于可以恢復正常了。
*
法王宮中,弱柳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覺得很委屈,他捂著自己的臉,站在法王宮的門口。
不遠處,二當家幽冷著一雙毒蛇般的眼楮,走了回來。
弱柳迎上去,幽怨的看著二當家,「主子,您是不喜歡弱柳了嗎?從今以後打算寵幸翩翩了嗎?」
二當家臉色一變,「說什麼鬼話?」
「那您剛剛縱容翩翩打我!」弱柳哭了起來,原本四個人中,他最得寵,可是現在……
二當家一听,當下覺得不對,立刻進門發現冬冬的身體已經不在寒冰玉床上了。
「那個孩子呢?」二當家憤怒的道。
「剛剛不是二當家您抱著那個孩子出去了嗎?後面還跟著翩翩,他還打了我一耳光!」弱柳委屈的道。
「混賬!」二當家揚手,又給了弱柳一個耳光,「我交待過你們,任何人都不能抱走那個孩子……」
「可是……」弱柳委屈到極點,眼淚簌簌的落下。
「還不快追?」二當家揚手,守在外面的侍衛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二當家的臉色也知道,事情一定是十分緊急。
所有人頃刻出動,漫山遍野的尋找鳳棲霜。
二當家眯眼,冷聲吩咐,「去凌霄閣請冷子冽——」
「二當家!」旁邊的侍衛唯唯諾諾。
「說!」二當家冷聲。
「冷閣主,帶著凌霄閣,叛出了天道……」那侍衛低聲,怯怯的道。
二當家皺眉,帶著凌霄閣叛出天道?看來這個冷子冽,是在有預謀。
「吩咐下去,著令四海閣閣主,點兵兩萬,征討凌霄閣!」二當家揮手,怒道。
鳳棲霜在法王宮的前山上,抱著冬冬快速的走著,後面跟著翩翩。
翩翩看著前方追緝而來的天道之人,不住喘息,「殿下,他們追來了……」
「翩翩,我身受重傷,你帶著冬冬離開。我已經將壽命封存于冬冬的身體內,到時候你要是看見方黎,就告訴他,讓他幫我照顧冬冬……」鳳棲霜喘息著,打算將冬冬交付給眼前這個柔弱的少年。
「不,殿下,我帶著小主子一定跑不掉,我出去,引開他們,你帶著小主子離開!」翩翩推拒著,轉身就要去引開追兵。
鳳棲霜搖頭,一把拉住了翩翩,「不行,你出去,他們會殺了你的……」
「殿下,翩翩無父無母,孤苦無依,呆在天道更是沒有被人當做人看,只有殿下你真心疼愛翩翩,所以給翩翩這個報答你的機會吧!」翩翩說著,回頭深深的看了鳳棲霜一眼,拔腿朝著追兵的方向跑去。
他回身,風華卓越的一笑,然後決絕的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那邊,他們在那邊……」後面的追兵發現了翩翩,揮舞著兵器,朝著翩翩跑來。
「不,翩翩!」鳳棲霜搖頭,就算她被追兵發現了,他們也奈何不了她,她的靈魂是萬能的土屬性,再加上師傅的五彩魂魄,她根本就不怕他們。
可是翩翩不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若是死了,重生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鳳棲霜心念一動,將所有的靈魂之力聚集在冬冬的身上,然後細化他的身體,心里念叨著,「冬冬,委屈你了……」
冬冬從小就有入夢的能耐,土屬性的魂魄,比她更為純淨,這樣的細化,冬冬自然是受得住的。
將冬冬送到遠離這片土地的地方,鳳棲霜飛身而起,朝著翩翩掠去。
翩翩已經被追兵抓住,他胡亂的掙扎著,那些追兵的武器就凶狠的砸向他。
若不是為了跟二當家交待,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殺了眼前這個漂亮的男寵。
鳳棲霜恍若一陣旋風,一把抓起了翩翩,她回身冷眸看著眼前一個虐待翩翩的追兵,眸光充滿著攝魄之力。
眼前的追兵,明顯受不了她魂魄的壓迫,頭一歪,鼻息間流出鮮血,他的魂魄崩潰,整個人成為了活死人。
「殿下……」翩翩喘息,伸手抱住了鳳棲霜。
鳳棲霜伸手,一把擒住了其中一個追兵的脖子,狠狠用力,將他的脖子擰斷。
「為虎作倀,你們遲早會得到報應!」鳳棲霜冷聲,拼盡了自己的修為,使天空中的風起雲涌。
地上的塵土被風刮了起來,所有人都在慘叫,在這颶風之中站不穩腳,她摟著翩翩,唇角溢出帶著金色血絲的鮮血,飛奔而去。
這是一個山洞,當初她和方黎進貢朝廷,反被女帝所攻,就躲在這個山洞中,三天三夜。
沒有想到,又一次這里成了她的避風巷。
她坐在那里,唇角溢出鮮紅的血絲,只是那血絲中,隱隱的帶著金色。
她原本就是強弩之末,又拼著最後一口氣,帶著冬冬和翩翩來到這里,此刻,已經衰弱的不行。
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的要了她的性命。
她斜倚在岩壁上,緩慢的閉上自己的眼楮。
好累好累,這樣的人生,讓她覺得,實在沒有生活下去的勇氣啊。
姬筠風澆滅了她對愛情的希望。
唯一給了她親情的師傅,也死了。
冬冬昏迷不醒,她實在沒有力氣起來為他續命。
她該怎麼辦?難道會煙消雲散在這個山洞之中,最後連白骨都不剩下?
翩翩發現了鳳棲霜的虛弱,上前坐在她的身邊,撿了一些枯草放在那里,扶著她躺下。
「殿下,你休息一會兒,翩翩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傷藥!」翩翩說著,就扶著鳳棲霜躺下,然後站起身往外面走。
鳳棲霜很想阻止他,她這副身體,就算找到凡人的傷藥,也不可能起作用。
但是她實在沒有力氣開口,沒有力氣動作,只能靜靜的躺著,仿佛要煙消雲散一般。
翩翩回來的時候,拿了一些藥草,他將藥草嚼碎了覆在鳳棲霜的身上,大概是休息了一會兒,鳳棲霜有了精神,她虛弱的開口,「翩翩,我不行了,你走吧,呆在這里,只會連累你……」
「不,殿下!」翩翩低頭,將自己的頭埋在鳳棲霜的懷里,他抱著她,眼淚婆娑,「殿下要是死在這里,翩翩就陪著殿下一起死,反正翩翩生無可戀……」
鳳棲霜眼里盈滿淚花,這個可憐的少年。
他跟她認識,只不過幾天的時間,卻將性命交付于他。
為什麼在她十七歲的時候,沒有遇見翩翩這樣的少年,而是遇見了姬筠風?
她微微一笑,虛弱的閉上眼楮,翩翩抱著她,繼續說道,「殿下,你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傷,對不對?你告訴翩翩,你需要什麼藥物,翩翩就算拼盡了這草芥般的性命,也會給殿下找來……」
鳳棲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不遠的地方。
翩翩繼續道,「是不是尸油?我看法王宮有很多尸油,我出去找尸油為殿下您捏骨療傷!」
「不!」鳳棲霜一把拉住了翩翩,虛弱的恍若大海中漂浮的泡沫,「沒用,我只要是被壽命侵襲的內傷,要尸油沒用……」
「被壽命侵襲的內傷?」翩翩皺眉,思索著,「那該怎麼辦?要怎麼辦,你才能好起來?」
「好不了,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女帝要在佛身中修煉。因為一般人,若是接觸到這麼多純淨的壽命,會被壽命所傷。這些壽命,也是認主人的,我不是它們的主人,它們自然排斥我。可是在佛身中就不一樣,壽命不會排斥神佛,因為他是它們的制造者……」鳳棲霜輕聲,緩慢的道。
翩翩不明白,什麼壽命,什麼神佛,他一點也不懂。
他只是緊緊的抱著了鳳棲霜,悲戚的道,「殿下,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能救你……」
鳳棲霜微笑著,閉上眼楮,她太疲憊了,疲憊的舉起胳膊都難。
「殿下,你拿走我的壽命好不好?我的壽命不會排斥你的,因為我同意你拿走!」翩翩想起什麼一般,抱著鳳棲霜道。
鳳棲霜搖頭,「沒用……」
就算有用,她也不會這麼做。
雖然在這條修行的路上,她離正道越來越遠,但是她有她的底線。
靠在翩翩的懷中,她閉上眼楮,緩慢的熟睡,翩翩只是抱著她,一動不動。
凌霄閣中,冷子冽帶著二十多名手下心月復,叛出了天道。
他列舉了天道幾十棕罪狀,然後揭竿而起。
可是響應他的人,終究只有他的二十多名心月復而已。
剩下的人,只是默默的看著他離開天道,沒有阻止,也沒有附和。
他帶著人離開凌霄閣的時候,二當家的人沖了過來,經過一番廝殺,他帶走的二十多人,隕歿了十人。
起義還沒有開始,他的人已經折損了一半。
余鳳看著逃亡的幾人,眉頭緊蹙。
譚暖站在一邊,將自己的衣衫,系在她的肩膀。
余鳳回頭,深深的看了譚暖一眼,譚暖只是拿堅定的眼神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後悔嗎?」余鳳忽然問道。
他由死復生,跟著白霜一起顛沛流離,現在又成了天道的頭號通緝要犯,生命岌岌可危。
「我只是後悔,當年你被天道劫走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你一起……」譚暖回答,緊緊的握住了余鳳的手。
「如果有一天,我被天道的人抓住,你記住一定要在他們擄走我之前,殺了我!」余鳳看著譚暖,輕聲道。
「為什麼?」他苦笑,會有那麼一天嗎?
「因為,我若是回到天道,再也遇不見第二個白霜了!」余鳳想起白霜,傻兮兮卻又聰明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啊?
堅韌如蒲草,百折不撓,卻有的時候,脆弱無比。
她隨風逐浪,卻有自己的底線。
她愛哭,卻又不喜歡被人看見她哭。
跟著這樣的人,轟轟烈烈一生,縱使落得個橫尸街頭的下場,也完全值了。
所有人都呆在一邊,靜靜思考著未來。
或許,有人叛逃天道,已經後悔了。
或許,有人窮且一生,都不會後悔。
冷子冽坐在那里,喝著屬下遞過來的水,劍眉深深皺起。
霜兒在哪里?她逃出去了嗎?他要去哪里跟她匯合。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水壺隱隱有些發白,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憂愁的神色。
她身受重傷,還要逃避天道和朝廷的追捕,她真的,可以安全無虞嗎?
他好想,現在就飛到她的身邊,給她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擁抱,一世都不分開。
以前總是不理解婠婠和方黎之間的感情,現在,他似乎有些懂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現在對霜兒,是生者可以死,婠婠對方黎,是死者可以生。
原來,這就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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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哦呼呼,終于又要開始言情了!親們,追文的都露個臉啊,好讓作者認識你們,感謝你們!她愛哭,卻又不喜歡被人看見她哭。
跟著這樣的人,轟轟烈烈一生,縱使落得個橫尸街頭的下場,也完全值了。
所有人都呆在一邊,靜靜思考著未來。
或許,有人叛逃天道,已經後悔了。
或許,有人窮且一生,都不會後悔。
冷子冽坐在那里,喝著屬下遞過來的水,劍眉深深皺起。
霜兒在哪里?她逃出去了嗎?他要去哪里跟她匯合。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水壺隱隱有些發白,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憂愁的神色。
她身受重傷,還要逃避天道和朝廷的追捕,她真的,可以安全無虞嗎?
他好想,現在就飛到她的身邊,給她有力的臂膀,將她緊緊擁抱,一世都不分開。
以前總是不理解婠婠和方黎之間的感情,現在,他似乎有些懂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現在對霜兒,是生者可以死,婠婠對方黎,是死者可以生。
原來,這就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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