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她劇烈掙扎起來,她瞠大驚恐的眸子,沒命的反抗,其中一只手竟然逃月兌出他的禁錮,一把推開他,他健碩的身體被他推的一個後仰,差點摔在馬車上。
她哭喊著,撩開簾子想要從疾馳的馬車上跳下,他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捂住她的嘴巴,將她狠狠的摁在身下。
她捶打著他的身體,感受著他撕裂了她的衣衫,隨著冷空氣侵襲著她嬌女敕的肌膚,她白皙滑膩的身體,就毫無遮攔的曝露在了他的眸中。
這一刻,他如一只剛剛出籠的野獸,她卻如一只無力掙扎的小白兔,她在他的身下呷泣著,素色的衣衫化為碎布。
毫無征兆的,他進入了她,她疼的瑟縮一下,嘶啞的聲音,從他的指縫中溢出,絕望的眼淚,蟄疼了他的五髒六腑齎。
他閉上眼楮,吻住了她的眼淚,將她睫毛上掛著的晶瑩淚珠,一點一點吻去。
他從狂野的沖動,到溫柔的,再到情不自禁的律-動,他已經很隱忍,卻還是弄傷了她的心和身。
當熱流灼進她的身體的時候,她微微的顫抖,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焦距,唇角溢出鮮血的紅色,他害怕的顫抖,然後緩慢的掰開她的唇瓣,他看見了她唇內一腔鮮血,紅的觸目驚心臾。
「棲霜,棲霜……」他害怕的叫著她的名字,有力的臂膀緊緊的摟住她嬌弱的身體,這一刻,他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平日里的殺伐果斷消失不見,有的只有恐慌。
長這麼大,他第一次這樣的在乎一個人,怎麼辦?怎麼辦?他不要失去她……
「棲霜,棲霜……」他惶恐的叫著她的名字,如一個失去了心愛的玩具的孩子,模樣無助。
外面依舊是暴雨如瀑,這樣大的雨,似乎要洗滌一切的污垢,他臉色煞白,緊緊抱著鳳棲霜,似乎她隨時會消失一般。
趕車的向左似乎听見了里面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頭,然後停下了馬車,從馬車的前方撩起那方淡藍色的簾子,看見了里面緊緊摟著女子的四爺。
姬筠風听見停車的動靜,一把拉過已經被他撕的破碎的衣衫,包裹在鳳棲霜的身上,他喘著粗氣,牙齒不住打架,這一刻他已經六神無主。
棲霜的生命,似乎正在一點一點流逝,大量的鮮血,從她唇內汩汩流出,他不知道,一個人竟然可以流這麼多的血,幾乎要將他的衣衫打濕。
他抱著她,身體隨著她的身體一起,不住發抖。
「四爺,發生了什麼事?」向左皺眉,擔憂的問道。
「不知道,棲霜,棲霜,她流了好多血……」姬筠風坐在那里,吐詞不清,似乎受到極大的刺激一般。
「掰開她的嘴巴看看,是不是咬舌自盡了……」向左為難的站起身,想要進入車廂內幫忙,卻有些尷尬,畢竟寒王妃衣不遮體。
姬筠風害怕的掰開她的唇瓣,果然看見了被她咬傷的舌頭,她怎麼這麼傻,他可以咬他,可以傷害他,但是她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自己?
「立,立刻調轉馬頭,找最近的醫館……」姬筠風臉色煞白,顫抖著說道。
他幾乎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她的衣衫穿好。來到京城最近的一家醫館的時候,暴雨已經停下。殘陽如血,照耀的大地一片通紅,他站在醫館的外面,緊握的手,幾乎要崩斷自己的幾根手筋。
向左急沖沖的從外面進來,手中拿著大夫需要的幾味珍貴藥材,看見姬筠風的時候,他腳步沒有停頓,「爺,宮中的御醫馬上就來醫館,爺想好怎麼跟御醫解釋吧……」
姬筠風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難看,他隨著向左的腳步想要進去,卻被向左一把攔住,向左眉頭緊皺,「四爺,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進去刺激王妃……」
姬筠風的腳步頓住,他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氣,陰鷙的眼神,從打開的房門中,重重的看了一眼躺在那里虛弱的女子,弧度完美的劍眉,皺成一團。
整整在醫館呆了三天,鳳棲霜才在御醫的護送下,回到了寒王府。
寒王府中,姬筠寒不緊不慢的問著御醫一些關于她病情的問題,御醫一一作答,末了,御醫交代了一些事情,隨即離開。
鳳棲霜坐在那里,臉色煞白如紙,她很多天沒有開口說話,幾乎忘記開口說話是什麼感覺。
姬筠寒坐在她的旁邊,黑色的面紗,遮住了他整張臉,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隔著面紗,她依舊感覺到了他的擔憂。
「棲霜,你放心,御醫說,你的舌頭沒事,過一段時間,你就能開口說話了……」姬筠寒伸手,握住了鳳棲霜的手。
他的手布滿丑陋的疤痕,還有一些筋骨扭曲的紋理,這樣的手,幾乎算不上是一只手,可是鳳棲霜卻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心。
她的眸光,順著她自己白皙柔滑的小手,落在他猙獰的手上,他如被毒蛇咬了一般,趕緊縮回了自己的手,藏在黑色的袖籠之中。
鳳棲霜知道,他自卑,他其實害怕別人看見他的丑陋,隱藏在暴戾之下的他,其實有著一顆自卑的心。
她緩慢伸手,握住了他袖籠中丑陋的手,另外一只手卻在桌子提起了筆,緩慢寫道,「對不起……」
姬筠寒握緊鳳棲霜的手,隱藏在黑紗後面的臉,神色微變,幾不可聞的嘆息,「別說對不起,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重要,棲霜,下次記住,不管你遇見什麼,首先想到的,是要好好活著!」
鳳棲霜低頭,神色落寞,淒涼的眼神,卻再也不敢落在姬筠寒的身上。
她對不起他,大婚之夜,她已經被破去了處-女之身。後來,她在中毒的情況下,跟姬筠風苟-合,她甚至還想著,有了孩子,她就要離開他。
可是他卻對她不離不棄,盡管她出了這種丑事,他依舊要她保護好自己的性命。
「棲霜,我去幫老四抓那個意圖非禮你的刺客,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直接寫字告訴菊娘,現在這個寒王府,已經是菊娘做主事了……」姬筠寒拍拍鳳棲霜的手,安慰著道。
鳳棲霜點頭,眸中卻已經流出了淚。寒王妃在回府的途中,遇見了刺客,刺客見寒王妃生的貌美,隨即試圖輕薄,寒王妃咬舌自盡……
後來四爺和向左一起,合力趕走了刺客,寒王妃卻咬傷了舌頭,變成啞巴。
這是民間流傳的說法,可是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除了當事人,誰也不得知。
太子妃大選,沒有因為鳳棲霜的事情受到影響,很快的太子妃的話題,也蓋過了鳳棲霜咬舌自盡的話題,因為太子妃最後的得主,實在太冷門了。
拔得頭籌的,竟然是一個地方知縣的女兒,曹曉魚。
曹曉魚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品行也不夠出眾,客棧中經常可以听見她呼來喝去的聲音,而且她經常一身男裝出沒在賭坊。
姬澄听見密探報來的曹曉魚的信息,眉頭深深皺起,這樣的一個女子,竟然會是他的太子妃,而且可笑的,父皇竟然允了。
想起母後的臉色,姬澄覺得好笑。
母後大概沒有想到,鳳遠漕竟然跟她玩偷天換日這一招,暗中,鳳遠漕一定將試卷交給了曹曉魚,不然曹曉魚不可能月兌穎而出。
這鳳遠漕究竟想做什麼?著實可疑。
門外,響起了龍三的聲音,他手中拿著一卷長長的布帛,上面寫滿了字,不用看,姬澄就知道,這是皇家送給曹知縣的聘禮。
「東珠三箱,綾羅綢緞八百匹,玉如玉一百對,千年血參一副……」姬澄看著布帛上面羅列的物品,唇角彎起一個弧度,想起龍四的對曹曉魚的調查,隨即眯起了眼楮。
「將這些都去掉,本太子有一樣重要的禮品送過去,可以蓋過這上面一切!」姬澄拿起筆,將上面的所有物品,全部劃去,最後加上了兩個字,鳳凰。
龍三一陣無言,鳳凰?這世上哪里有真正的鳳凰,太子殿下分明在嘲笑曹曉魚,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
「還不拿下去,給禮部好好準備準備!」姬澄放下筆,唇角浮著一抹嘲諷的笑意,不冷不熱的道。
「可是,這些東西是皇上欽點,目的就是為了讓別人,不小看了太子妃……」龍三結結巴巴的道。
「父皇那里,自有我去交代,你只管按照我的話去做!」姬澄瞟了一眼龍三,緩慢的道。
祁縣出了一個太子妃,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在曹曉魚回到祁縣之前,郴州的大大小小官吏都出動在祁縣,遠遠的迎接曹曉魚。
原本以為,這曹曉魚去京城選太子妃,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形勢逆轉,讓她拔得頭籌。
不管她以前的身世如何,也不管她以前的才學和品行,總之她現在是太子妃了,地位自然不一樣。
祁縣縣令的幾個姨娘,全部濃妝艷抹的等著曹曉魚回來,甚至有些以前欺負她太過的姨娘,在听見曹曉魚當選太子妃的時候,都嚇的逃跑。
風光無限的回到祁縣,曹曉魚覺得物是人非,甚至一向看不起自己的父親,都對她點頭哈腰有求必應。
可是她知道,太子妃不是那麼好當的,當初鳳棲霞將太子妃選拔的試卷送給她的時候,她就明白,這是一趟渾水。
皇後對她並不滿意,屢次表露出想要重選太子妃的想法,而皇帝的心思,她猜測不透,但是從他贊同太子娶她的做法來看,他應該是站在姬筠寒這一邊。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妃只能家族有勢力的人當選,比如,鳳棲霞,可是她娘家的人,沒權沒勢,這樣的太子妃,沒有辦法給太子帶來半點益處。
皇上這麼做,無形中等于削弱了太子的勢力,而此消彼長……
曹曉魚覺得自己不能想這些事情,其實,她一點也不聰明,甚至不關心國家大事,但是前些日子呆在京城,每日里耳燻目染,總是會明白一些什麼事情。
所以當禮部的人,將一只渾身金光燦燦的鳳凰送進曹府的時候,曹曉魚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哪有聘禮送鳳凰的,而且這明顯,只是一只羽毛上瓖金帶銀的假鳳凰……
所有人圍著那只金鳳凰竊竊私語,旁邊已經有刑部的人過來宣讀皇上聖旨,令太子妃曹曉魚七日之後進京參加四皇子姬筠風的婚禮。
姬筠風迎娶孫香香的事情,整個曼青國也傳的沸沸揚揚,看這婚禮的勢頭,不亞于太子大婚,所有人都對這一場婚禮拭目以待。
四皇子的婚禮,在寒王府舉行,因為四皇子府走水了之後,整個皇子府重建,時間大概需要一年左右。
寒王府處處張燈結彩,靜月軒也成了寒王府的主宅之一,以前四皇子府的下人,有一半都調來了寒王府,寒王府頓時熱鬧了許多。
鳳棲霜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她只是每日的淡漠坐著,看著外面的花開花落,雲卷與舒,自從發生馬車上的事情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姬筠風。
偶爾從小雅口中提起姬筠風,也都是一些風流韻事,她大多不感興趣,小雅見她興致乏乏,也就不再提起那個人,不管外面有多熱鬧,她的景陽軒,永遠都是安安靜靜。
菊娘做了寒王府主事之後,倒是忙了起來,她性子原本和善,肚子里又有些才華,此刻自然在寒王府施展起來。
這一日,菊娘說了一些王府這些天的趣事,見鳳棲霜似乎唇角彎了一下,心情有所好轉,隨即轉換話題,「小姐,二小姐每天都來王府求見小姐,可是都被王府的下人打發了……」
鳳棲霜剛剛轉晴的臉色頓時一變,舒展開的眉頭微微蹙起,抿著唇,眸光變得薄涼。
「當我沒說,其實二小姐也很可憐……」菊娘搖頭,嘆息,說著就招呼丫鬟推動輪椅,想要離開。
鳳棲霜卻阻攔了她,在紙上,一筆一劃的寫道,「讓她進來!」
「噯!」菊娘高興的點頭,然後吩咐了下人,將鳳棲霞迎了進來。
鳳棲霞看著臉色蒼白,柔弱的恍若紙人一般的鳳棲霜,眼淚沒有征兆的,就落了下來,她一把抱住了鳳棲霜,「你個笨蛋,你怎麼回事,怎麼每次都把自己弄成這樣一身傷?」
鳳棲霜心里微暖,撫模鳳棲霞的頭發,眼光也柔和了很多,提筆在紙上寫道,「我沒事,你和爹還好嗎?」你都成啞巴了,還沒事,該死的刺客,竟然見色起意,讓我抓住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鳳棲霞咬牙切齒,這一刻,關心鳳棲霜的神色,竟然是真的,沒有絲毫作假。
鳳棲霜搖晃她的手,讓她不要太過激動,拿出手絹擦拭她眼瞼上的淚水,直到她平靜下來,才拉著她坐下,在紙上緩慢寫道,「不要嫁給太子,也不要嫁給姬筠風,如果有可能,找一小戶人家嫁了……」
她剛剛寫了一半,卻被鳳棲霞搶走了毛筆,墨汁在她手心染上了黑色的痕跡,她坐在那里,看著自己的手心,沒有動。
鳳棲霞卻恨恨的道,「不可能,我一定要嫁給四爺,不就是一個孫香香嗎?我不信我斗不過她,姐姐你一定要幫我,七日之後就是孫香香和四爺的婚禮,到時候我要讓四爺一起迎娶我過門!」
鳳棲霜蹙起眉頭,眸中滿是對鳳棲霞的失望之色。
鳳棲霞卻捧住鳳棲霜的雙手,眼眸灼灼的道,「姐,我知道我不爭氣,我貪慕虛榮,但是沒有辦法,我肚子里面有四爺的孩子,我必須嫁給他,我不能讓孩子成為孽種……」
孩子,棲霞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鳳棲霜覺得自己似乎墜入冰窟,從頭到腳的血液都凝結起來,她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的一干二淨,怔怔的看著鳳棲霞。
「姐姐,你的孩子已經沒了,你難道想要我跟你一樣,讓孩子死在月復中,讓爹殺死我的孩子嗎?」鳳棲霞握緊了鳳棲霜的手,眼眸全部都是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