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知道?曼青國易主,當朝天子帶著眾多臣子王爺來到神女國結盟,說是要為曼青國挑選未來的皇後!」白瑞漫不經心的道。愛睍蓴璩
鳳棲霜呼吸一窒,曼青國……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曼青國的事情了,他應該,已經是曼青國的皇帝了吧。
精心謀劃了那麼久,曼青國確實該易主了。
她神色淡漠的坐在那里,任憑心中已經激起了千層浪,臉上,卻一絲表情也無旄。
白露以為她還在擔心去帝都的事情,坐在她身邊,搖晃著她的胳膊道,「你別多想了,其實去見曼青國的皇帝,也沒有那麼可怕,我叔叔的外甥的舅舅曾經見過曼青國的小皇帝,他好像叫做,姬澄什麼的,很平易近人的一個人呢!」
「現在曼青國的皇帝,可不是姬澄了!」白瑞一本正經的站起身,看著白露道,「姬澄兵敗,被軟禁起來,現在的皇帝……」
鳳棲霜屏息,打算會听到那個讓她痛徹心扉的名字,可是白瑞卻頓了頓,根本沒有繼續說下去嶗。
外面,媚娘再次出現,對著屋里面喊著道,「姑娘們,都出來,組織上又有福利了!」
「哦,太好了!」白露笑著跳起來,第一個朝著外面沖去。
白葉和白秋緊隨其後,鳳棲霜起身,隨著白瑞一起走出去。
只見媚娘後面,站著兩個黑衣男子,男子前面是幾口碩大的箱子,巷子里面珠寶首飾,漂亮的衣服,應有盡有。
「白霜,你先挑選!」媚娘笑著看著鳳棲霜。
鳳棲霜也不推遲,只是點頭,上前挑選了最不起眼的那一箱。
里面全部都是素淨的衣服,可是打開了看,樣式暴露的讓她簡直無法穿,索性有很多配套的首飾,可以遮掩一下。
她站在旁邊,微微一笑,「謝謝媚娘!」
媚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並不多說話。
白葉和白秋確實不服的看了她一眼,以前來東西,都是她們先挑選。
可是現在……
若不是她們一時失察,竟然沒有看出鶩有源是斷袖,這一次去帝都的機會,輪得到她嗎?
白葉和白秋各自挑選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回到房間,鳳棲霜站在那里沒有離開,只是看著媚娘。
媚娘眉眼溫和,輕聲道,「還有事嗎?」
鳳棲霜點頭,開門見山的道,「我想帶白露一起去帝都學習……」
媚娘的眉頭,微微蹙起,這事,不太可能。
「媚娘你也知道,白露的性格,是不適合留在這里的,與其讓她在這兒等著被淘汰,不如,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去帝都施展才華,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風塵女子!」鳳棲霜小聲的說道。
媚娘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她說的很有道理,白露這丫頭,留在這里,的確只有死路一條。
罷了,就當她做一回好人,看看她自己有沒有那個造化,在帝都闖入一個自己的天地吧。
媚娘嘆息,「我盡力吧!」
鳳棲霜知道,這算是她已經答應了,隨即甜甜一笑,挽起媚娘的胳膊,「媚娘,你真的是個好人!」
「別給我灌迷-藥,我不吃這一套!」媚娘笑笑,然後轉身施施然的離開。
白露在屋內,翻完自己的衣服,然後開始翻鳳棲霜的。
忍不住,她驚叫起來,「哇,白霜,你的衣服都是織錦天羅綢。這樣的布料,在神女國都是貢品!」
鳳棲霜剛好進門,微微一笑,「你喜歡就拿去吧!」
「這怎麼行!」白露笑笑,將衣服放下,然後上前挽住鳳棲霜的胳膊,「那個事情,你跟媚娘說了嗎?」
鳳棲霜點頭,「說了,但是能不能去,媚娘也不能做決定!」
白露有些失望的坐回自己的床上,來來回回扣著床單。
白瑞見她孩子氣的表現,上前安慰道,「只要媚娘肯說話,上面肯定會賣給她幾分面子的,你去帝都,很有希望!」
「真的嗎?」白露笑了起來,捧著手作可愛狀,「我也覺得我有機會!」
三天之後,上面來人,將鳳棲霜和白露,帶到了一個封閉的馬車上,馬車一路顛簸,徑直朝著帝都的方向駛去。
白露發現這是去帝都的線路之後,頓時高興起來,她晃著鳳棲霜的胳膊,「白霜,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我可以去帝都學習,月兌離人間底層了!」
鳳棲霜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到了帝都,她們被安排在一個很大的四合院里面,隨著一起來的,還有別的隊伍里一些姑娘。
學習說白了,其實就是學一些禮儀,包括說話走路,以及宮廷禮節。
這些對鳳棲霜都不是問題,只是學習到最後,竟然還有師傅專門教習媚態。
這讓鳳棲霜很費解,更令她費解的是,學習結束的時候,還有專門的人教習她們一些閨房之術。
白露和鳳棲霜都鬧了個大紅臉,別的姑娘倒是挺正常的。
學習堅持了一個月,一個月結束之後,上面交代了另外一個任務。
這一次曼青國的皇帝帶著青龍珠來到神女國,這顆珠子,不能落在朝廷人的手上,她們必須想辦法,將珠子奪回來。
參加學習的,一共有十五個人,但是參加這次任務的,只有八個人,剩下的七個人,都要被各自送回。
並不是每一個來學習的人,都有資格升遷,白露就在沒有升遷的名單之列,眼看著她要被送回原安鎮,她很著急,求救的眼神看向鳳棲霜。
鳳棲霜緩慢的站起身,「這次任務,若是沒有白露,我也不要參加了!」
眾人吁了一口氣,然後是嘲笑的看著鳳棲霜,她以為她是誰?沒有了她,任何還不能完成了?
「你叫什麼名字?」站在上方,負責這次培訓的嬤嬤,面無表情的看著鳳棲霜。
「我叫白霜,是原安鎮,媚娘那一隊的組員!」鳳棲霜表情平靜的道。
「你若是不參加任務,現在就可以離開!」嬤嬤面無表情,對這個組員,沒有過多的挽留。
每一年,擠破頭往上拱的人,她見的太多,鳳棲霜這樣的,根本就威脅不了任何人。
「神女國朝廷,分為左右兩派,白松和唐禮是一派,而黑羽和剛剛蘇醒的聖女鳳晴雨,是另外一派。白松和唐禮主和,一直以為,朝廷和天道相互依存。而鳳晴雨和黑羽,則是想要滅了天道的人,現在鳳晴雨有三姑娘支持,她佔了上風,若是你們想要貿然派人去神女國皇宮接近曼青國使者,那麼恭喜你們,你們正在自尋死路!」鳳棲霜淡漠的道,她開始收拾東西,打開離開。
而那個嬤嬤,則是瞠大了眸子,定定的看著鳳棲霜。
神女國朝廷的事情,一直都是機密,她是怎麼會知道的?
而且,聖女鳳晴雨竟然醒來了嗎?
這是不是真的?天道盡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眼看著鳳棲霜拉著白露走出房間,嬤嬤慌忙上前,拉住了鳳棲霜道,「你等一等,我需要听從上面指示!」
鳳棲霜轉身看著她,「你最好快一點,因為若是曼青國的人,去了神女國皇宮,你們想要偷青龍珠,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好,好!」那嬤嬤慌忙點頭,然後朝著外面跑去。
所有人竊竊私語,看著鳳棲霜,都在猜測著她的身份。
聖女醒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重大……
鳳棲霜並沒有等多久,就被帶入了一個暗室,暗室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她站在那里,眼楮看著四周。
周圍,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飄忽的,恍若從地獄傳來。
「你叫白霜?」那人開口問道。
「沒錯!」鳳棲霜毫不猶豫。
「你為何會知道,聖女已經醒來?」那人繼續問道。
鳳棲霜見無法隱瞞,便將自己被白松收為徒弟,然後誤以為是聖女魂魄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曼青國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暗處再一次寂靜下來,過了半響,那聲音繼續道,「白松豈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錯,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白松的弟子?」
這一個,還真不好證明,再說,她也不想打著白松的旗號招搖撞騙。
沉默了半響,鳳棲霜抬眸道,「我是個已經死過的人,相信你可以看得出來……」
那人嘆息,接著道,「果然跟聖女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刻生,但是你這命,奇怪的狠!」
「若是你還是不相信我,那麼就派人去白松的府上送信,告訴他鳳棲霜有難,他自然會立刻出來找我!」鳳棲霜保證的道。
暗處那人,雖然品階也不低,但是絕對沒有機會接觸白松這等朝廷的高層人物。
白露告訴過她,主持培訓的,大多都是暖流的人,暖流離高層,起碼還有源流,海子,眼楮這些階層。
相信暗處那裝神弄鬼的人,是沒有勇氣去找白松求證的,就算找了,她也不怕。
反正她原本就是白松的關門弟子。
暗處一陣沉默,接著繼續道,「你等著,會有人找你專門談話!」
鳳棲霜就繼續等著,然後她坐在那里,幾乎睡著。
不知道什麼時候,黑暗的屋子,頓時亮起一陣刺目的光芒,她睜開眼楮,用手指遮了遮眸子。
一個短發,黑衣的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如雕刻一般,俊美無儔,五官漂亮的美輪美奐。
他淡漠的瞟了一眼鳳棲霜,然後伸手,一把捏住了鳳棲霜的手腕。
鳳棲霜疼的臉色煞白,他的手摁住的不僅僅是她的手,而且連帶著她的魂魄一起。
她感覺,自己的魂魄似乎暴曬在眼前男子刺目的光芒下,渾身如針扎一般的疼痛。
她沒有辦法,只能念起白松教的止疼咒。
很快的,她平靜下來,而那短發的黑衣男子,也松開了她,淡漠的道,「沒錯,確實是白松的徒弟!」
「你是什麼人?」鳳棲霜氣喘吁吁,靈魂的疼痛,簡直太讓人無法忍受了。
「我是白松的另外一個弟子,你應該叫我,大師兄!」眼前的男子,一字一頓,淡漠的道。
鳳棲霜頓時蹙起眉頭,她並沒有听師傅提起過,她還有一個大師兄。
男子冷笑,「還以為,白松會收什麼優秀的弟子,不過爾爾!」
鳳棲霜咬唇,她就是爾爾了,怎麼了?
「你淪落人間,白松知道嗎?」男子繼續問道。
「不知道!」鳳棲霜毫不猶豫的道。
「很好,我很想看見,他另外一個徒弟,淪落邪道時候的表情!」男子背負雙手,在地上踱著步子。
外面立刻走進來幾個人,其中一個鳳棲霜認識,就是暖流的那個授課嬤嬤。
「方先生,白霜竟然是你師妹,這真是……」嬤嬤還想溜須拍馬,卻被男子一個冷厲的眼刀掃來,頓時噤聲。
「她以後需要什麼,都全部給她,以後每七天來一次我的臨危閣,明白嗎?」男子淡漠的看著鳳棲霜,聲音沒有絲毫溫度的道。
所有人慌忙點頭,只有鳳棲霜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的看著男子離開。
原來,她還有一個師兄在人間,而且這個師兄,似乎混的挺好的。
早知道,她就早把白松徒弟的名號擺出來了,還混的這麼辛苦干嘛?
「白姑娘,您看看,您還有什麼要求?」嬤嬤低頭躬腰,模樣十分恭敬。
方黎的師妹,開玩笑,不恭敬一點能行麼?
「我,想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鳳棲霜尷尬的笑著道。
「他是人間的法王,負責整個法堂,還有人間的次序,莫非白姑娘不認識?」嬤嬤難以置信的道。
「當然認識,他是我師兄,我能不認識他嗎?」鳳棲霜打腫臉充胖子,這個時候,能攀一點關系,自然是好的。
「方先生這個人,一向鐵面無私,連跟隨了他好多年的部下,都從不照顧,這一回對姑娘,可真是破了戒律!」嬤嬤笑著道。
鳳棲霜依舊一頭霧水,安慰著自己道,或許,他真的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呢……
有了方黎的這一層關系,任務自然交給鳳棲霜和白露,原本打算各顯身手的姑娘們,也都交給鳳棲霜指揮。
雖然大家都不服,可是看見嬤嬤對鳳棲霜卑躬屈膝,心里也都有了譜,恐怕這個鳳棲霜,來頭挺大的。
鳳棲霜仔細研究了,曼青國隊伍來神女國的線路,再有三天,他們就要經過原安鎮,然後到達京城了。
或許,他們可以在原安鎮下手,那里的地形,她稍微熟悉一些。
但是,她必須找個理由,將他們絆住在原安鎮。
這個簡單,一行人吃住總是要在當地解決,她只要想辦法,讓他們大多數人得了痢疾,然後就只能暫時呆在原安鎮了吧?
皇帝和皇帝身邊的權臣,衣食住行檢查的周致,但是下面的人就不同了……
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但是青龍珠究竟在誰身上,這個必須得查清楚。
打發走了其余的七個姑娘,她打算帶著白露單獨出手,這種事情,靠人多是沒用的。
回到了原安鎮,她第一個就帶著白露去看了三里客棧的掌櫃的,還有捕快丁彪。
丁彪看著她,幾乎要哭出來,抱著她的雙手道,「白霜,你可算出現了,你再不出面,老秦就要將我們家的房子拆了……」
秦掌櫃的正在里面撥著算盤,「你可是原安鎮的捕快,鎮上的人失蹤,難道你不該負責任嗎?」
丁彪頓時苦著臉,「她一聲不響的去投靠她的朋友,我能找到她嗎?」
鳳棲霜微微一笑,「對不起,是我不好,讓大家擔心了,掌櫃的,你現在生意怎麼樣?」
秦掌櫃的看著算盤嘆息,「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以後,客棧哪里還有客人?」
「我有個主意,可以讓掌櫃的你大賺一筆!」鳳棲霜微笑,輕聲說道。
「哦,說說,究竟是什麼主意?」掌櫃的湊上前來,仔細听著。
鳳棲霜將眸光投向一邊的丁彪,高深莫測的笑著,「這個主意能不能成,就要看丁大人肯不肯幫忙了!」
客棧很快的被裝扮了一番,其實根本就沒有怎麼裝修,只是弄了一些有顏色的紙,將牆壁和地面貼了一貼。
有些房間,被布局成了粉色,屋內陳設高雅。有些房間,則是綠色作為主色,恍若田園風光。而有些,則是金色,高端大氣。
這樣的十個房間,雖然不足以給行將路過的曼青國使者居住,但是好的是,旁邊還有大大小小不少客棧。
鳳棲霜讓掌櫃的,將那些客棧全部包下來,然後簡單收拾一番。
當然,其余的這些客棧就不用花那麼多心思,畢竟是給下人居住的。
然後所有的客棧,都換作統一的招牌,三里客棧。
秦掌櫃有些惆悵,撥弄算盤算著成本,裝修他自己的客棧,花了三十兩銀子。包下附近別的客棧,時間為一個月,成本是五十兩銀子,然後打點這原安鎮的官員,花了一百兩銀子。
里里外外兩百兩銀子的成本,這曼青國的使者,頂多在這里住兩天吧?
畢竟這里離神女國帝都也不遠了,他們不可能在這里住的太久……
若是只住一天的話,他還不得虧死。
可是鳳棲霜卻只是淺笑,安慰他,放心吧,穩賺不賠。
曼青國使者來到原安鎮的時候,按照原定計劃,原安鎮的衙門,出動了兩千多人,保駕護航。
他們自然入住在秦掌櫃和鳳棲霜早已經打點好的三里客棧,丁彪在這次計劃中,也起了莫大的作用。
曼青國使者來到神女國,照說,一路上應該住在行宮。
可是原安鎮只是一個鎮子,哪里來的行宮,這里的大大小小客棧不下二十個,也沒有多人敢接這些個達官貴人。
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跟銀子比起來,當然是命比較重要。
三里客棧,除了鳳棲霜和白露,當地的士紳又指派了別的丫鬟,一個像模像樣的客棧,就這樣開起來了。
鳳棲霜也靠著三里客棧的關系,能夠明目張膽的接觸,如今的這一群故人。
她和白露呆在自己的小房間中,臉色冷漠。
白露坐在那里,往自己臉上涂著胭脂水粉,「白霜,旁人都說,你跟方先生有些關系,你怎麼不早把這關系拿出來呢?」
「誰?」鳳棲霜微微一笑,收回了心思,接過白露手中的胭脂,幫她涂抹。
「方黎,人間的法王,傳說他的玄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你是他的師妹,你的玄術一定很厲害吧?」白露眼楮澄亮,笑著說道。
「沒有,我雖然跟他師承一處,但是我只學了三個月的玄法,所以我什麼都不懂!」鳳棲霜放下胭脂,拿起眉筆,幫白露描眉。
「白霜你命真好,長的這麼好看,又受媚娘器重,更重要的是,你還有方先生這種的師兄,嗚嗚……」白露抱著鳳棲霜,撒起驕來。
「我命好?」鳳棲霜微微一笑,她還是第一次听說,她的命好。
不過,她以前的命,確實不好,但是以後,會好起來的。
白露見她不說話,沉浸在自己的思想當中,隨即搖了搖鳳棲霜的胳膊,她最近越來越愛走神了。
鳳棲霜回過神來,繼續幫她描眉。
「你說,曼青國皇帝,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白露輕聲,拿出一枚銅鏡,照著自己的臉道。
鳳棲霜微笑,並不說話,只是給她花了一個素雅溫柔的裝束。
白露原本就長的清純無比,現在看上去,竟然如十三四歲,還沒有張開的小姑娘一般。
白露捧著自己的臉,不滿意,「嗚,你把我畫成這樣,若是媚娘見了,肯定要氣死!」
「你不是問我,曼青國皇帝喜歡什麼樣的,大概,他就喜歡你這樣的吧!」鳳棲霜漫不經心的道。
白露高興起來,捧著自己的小臉不住吐舌頭,「真的嗎?若是我真的做了曼青國皇妃或者皇後,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白霜!」
鳳棲霜只是笑著,並不答話。
三里客棧中,並不太長的走廊上,姬筠風靜靜的站著,旁邊跟著冬冬。
已經半年了,冬冬始終沒有長高,他這樣命理已經死去的孩子,是沒有辦法再長大的。
冬冬站在他的旁邊,稚氣的聲音緩慢響起,「爹爹,我不喜歡這里,我想要回家!」
「這里有很多會玄術的奇人異士,說不定,他們可以幫你……」姬筠風雙手撐在欄桿上,低頭看著自己的兒子,露出了溫和的神色。
冬冬仰著頭,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是一抹澄淨,他雙手拉住姬筠風的胳膊,「可是我想回去等娘親,若是娘親回來看不見我,她會傷心!」
姬筠風不再說話,彎腰抱起了冬冬,他一只手撐在欄桿上,極目遠眺,遠處灰蒙蒙的,什麼都看不見。
「等爹爹治好了你,一定帶你去回去,我們就在牛頭村,等著娘親回來,好不好?」姬筠風緩慢的道。
「可是我想念娘親了,娘親若是看不見我,她會很傷心的,她傷心就會哭,她的眼楮那麼漂亮,我不要她哭!」冬冬委屈的撇著嘴巴,緊緊的摟住姬筠風的脖子。
姬筠風將自己的臉貼在冬冬的小臉上,苦澀一笑,「娘親不會哭的,娘親會開心的看著冬冬長大!」
「爹——」冬冬忽然拉長了聲音,「娘親說,我會有弟弟妹妹,我的弟弟妹妹呢?」
姬筠風心里一陣苦澀,握著欄桿的手,也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他嘴唇動了動,聲音沙啞的開口,「弟弟妹妹,陪著娘親一起去了,娘親一個人很孤獨,讓他們陪著娘親一起,好不好?」
「好!」冬冬懂事的點頭,然後伸手模了模姬筠風的臉,「爹爹,為什麼我總是不能,同時跟你和娘親在一起?」
姬筠風實在沒有辦法回答冬冬的這個問題,只是抱著他,輕拍著他的後背,「冬冬睡覺好不好?睡著了,就能看見娘親了!」
冬冬乖巧的倒在他的胳膊上,然後眨巴亮晶晶的大眼楮,他看出了姬筠風悲傷的神色,然後閉上眼楮,緩慢的睡去。
娘,你在哪里?
你知道不知道,冬冬很想你,爹爹也很想你……
姬筠風抱著冬冬回房,房間是姬昀軒幫他挑選的,屋內的顏色,金黃色為主,這在曼青國,代表權勢。
他沒有拒絕,反正目前他的狀態,住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將冬冬抱在懷中,他看了一眼,鋪的還算干淨的床榻。
可是他還是不放心,冬冬的肌膚,越來越敏感,沾染了灰塵,就會紅腫不堪。
他抱著冬冬出門,然後吩咐了隨從,將他們攜帶的常用棉被找來,將床重新鋪了一番,這才將冬冬放在上面。
冬冬睡的很香甜,大概是連日趕路的原因,他將他放在床上,他竟然沒有醒。
往日的時候,冬冬總是要在他的懷中才能睡著,他一放下,冬冬肯定醒。
向左和向右都說,他將冬冬慣的不像話了,可是他只有冬冬這麼一個孩子,能不慣麼?
縱使他這一輩子,都讓他抱著睡覺,他也抱的。
坐在床邊,看著冬冬沉睡的小臉良久,姬筠風這才起身,然後吩咐守在外面的向右打水,他親自給冬冬洗臉洗腳。
當溫熱的毛巾,擦拭在冬冬臉頰上的時候,冬冬咕噥了一句,然後翻身躲避他的毛巾,繼續睡睡。
姬筠風看著冬冬可愛的樣子,笑了一笑,然後想要轉到床的另外一邊,幫冬冬洗臉。
向左正在檢查房間的一切,看見這情況,上前道,「主子,讓我來吧,這個我有經驗!」
「不用!」姬筠風微笑,湊近了冬冬,幫他洗臉。
向左開口道,「沒當爹的人,總是不懂當爹的心情,向右那小子就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寵著小主子,有時候,會寵壞孩子,也是當爹的一種幸福!」
「說起寵,鳳棲霞倒是被你寵壞了!」姬筠風月兌掉冬冬的襪子,開始幫他擦腳。
他將毛巾遞給向左,示意他將毛巾拿過去洗一洗,向左就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著毛巾去水盆的地方。
「主子,您別跟棲霞計較,畢竟,她自小刁蠻慣了,而且又一直為了王妃的事情,耿耿于懷!」他一直都叫鳳棲霜王妃,在他的心里,能當得起主子正妻的,也只有鳳棲霜。
姬筠風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只是接過毛巾,仔細的幫冬冬擦腳。
收拾完了一切,外面已經有人恭敬的請姬筠風出去吃飯,向左嘀咕,「真不明白,他非要主子跟著一起來神女國,究竟是何用意,主子你都將皇帝的位置讓給他了!」
姬筠風幫冬冬掖好被子,站起身道,「他待我不錯!」
「是不錯,選這麼一個房間給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主子是皇帝,然後刺客剛好拿主子當做靶子!」向左憤憤不平的道。
姬筠風皺眉,「胡說八道什麼呢?」
向左于是就閉嘴,端著水盆出去,不再多話。
姬筠風出去的時候,姬昀軒已經在一邊等著他,他沒有行君臣之禮,原本這些,他都不在乎。
姬昀軒倒是熱絡,拉著姬筠風的胳膊,「四哥,這原安鎮雖然只是一個小鎮,可是名吃不少,等會兒一定要讓冬冬出來嘗嘗,他肯定喜歡!」
「冬冬對很多東西都過敏,他不能亂吃東西!」姬筠風微微一笑,率先走下了樓。
樓下一個清秀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怔怔的看著那名少女,少年很年輕,約莫十四歲的樣子,小臉粉撲撲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腳步頓住那里,自己都不明白,他怎麼會盯著一個人這樣一直看。
白露察覺到了姬筠風在看她,她回頭甜美一笑,這個時候,姬筠風和姬昀軒都穿著便裝,她根本認不出來兩人的身份。
她只是覺得,這兩人,都長的好好看……
她這一笑,就跟鳳棲霜有些不像了,鳳棲霜永遠不會露出這麼燦爛的笑意。
姬筠風收回眸光,走到一邊的餐桌旁邊,他很自動的,坐在了下方,主位留給了姬昀軒。
「四哥,你這是做什麼?」姬昀軒拉著他,非要讓他坐在上面。
「兄弟之間,無需這些客套,坐在哪里都一樣!」姬筠風用下巴點了點主座的位置,眸中含著濃郁的愁緒道。
「多謝四哥!」姬昀軒這個時候,倒是不像個皇帝,微笑著坐了下來。
白露頓時瞠大眸子,那個,暗灰色衣衫的男子,是曼青國的皇帝嗎?
他好帥,也好冷,似乎,這天地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入的了他的眼一般。
當皇帝,應如是吧!
伺候布菜的時候,白露就對姬筠風格外上心,姬筠風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她好像,霜兒十年前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剛剛嫁給他,就是這麼一副羞怯的表情。
她做什麼,都是弱弱的,然後眼楮里面噙著淚水,仿佛他欺負了她一般。
他那個時候,確實經常欺負她……
想起往事,姬筠風不由得會心一笑,白露看的差點愣住,他笑了,他竟然對著自己笑了。
察覺到了白露的失態,姬筠風平淡的看著她,輕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露,我叫白露!」白露點頭,很歡快的介紹自己的名字。
「你家是原安鎮的麼?」姬筠風接著問道。
「嗯,我家里有瞎眼的女乃女乃,還有我姐姐,別的就再也沒有人了!」白露一邊幫姬筠風盛湯,一邊回答道。
這些口供,是她和白霜早就對好的,當然,瞎眼的女乃女乃也是有的……
官府的人在她們留在三里客棧的時候,早已經查了她們祖宗十八代。可是組織上將她們的所有資料都做的很全,縱使是查,也查不出什麼。
姬筠風于是沉默,不再問。
白露這邊踫巧有事,那邊有隨行的官員,需要添茶,她于是走了過去。
一頓晚餐,就在這熱鬧的氛圍中結束。
晚上的時候,白露在院子里,鳳棲霜幫她洗頭,洗了一半的時候,她發現皂角沒有了。
她就濕漉漉的走到前院去拿皂角,拿了皂角,她就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的目光。
那個人,是晚膳的時候,穿著暗灰色衣衫的男子。
她的心跳,莫名的就多跳了幾下,拿著皂角的手,不由得十分緊張。
進了後院,她發現鳳棲霜沒有坐在原地等她,而是拿著水瓢,將水舀了倒在自己的頭發上。
她的手邊,赫然發現,剛剛沒有了的皂角……
她的頭發又黑又亮,這一刻,恍如打濕的黑色綢緞。
她穿著白色的中衣,普普通通的質地,水珠沿著她的頸項,打濕了衣衫。
半濕的衣衫,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鎖骨地方,漂亮的曲線。
大概是听見腳步聲,她抬頭,看見了月色下,拿著皂角的白露,還有白露身後的姬筠風。
視線交匯的那一剎那,恍若火石電光,她臉色平靜,卻看清楚了姬筠風視線中的深深震撼。
她沒有說話,只是起身,濕漉漉的頭發貼在後背,將她雪白的中意濡濕了一片。
起身跑到白露身邊,她握住了白露的手,「這個是誰?」
她漫不經心的問道。
白露的眼中,出現深深的痛色,她竟然利用自己……
她白日給自己畫那麼個妝,目的就是讓自己吸引眼前人的注意,為她自己的出場做鋪墊嗎?
白露有些生氣,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鳳棲霜卻絲毫不以為然,只是握著白露的手,「你看看你,頭發還是濕的,就胡亂跑!」
「是姐姐你說,沒有了皂角的!」白露的眼中,有著受傷的神色。
鳳棲霜歉意一笑,這樣的笑容在白露看來,端的是風情無比,她握著她微涼的小手,「是我沒有看到,來,我先幫你把頭發擦干!」
「等一下!」姬筠風上前,呼吸有些急促,他怔怔的看著鳳棲霜,神色有些迷惑。
她究竟是誰?她是誰?
她不是霜兒,霜兒不會露出這種魅惑般的微笑。霜兒也不會這樣,穿著一件中衣,就站在所有人都能看見的院子里面。
她究竟是誰?
「公子,您是曼青國的客人嗎?這後院是我們下人住的地方,公子請回吧!」鳳棲霜微笑,聲音輕細,笑容柔雅,握著白露的手,就打算將她拉到水邊。
白露表面上配合,暗中卻用陰冷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她不就仗著一張臉比自己漂亮嗎?
白露原本也是清秀的女子,可是此刻卸了妝,站在鳳棲霜身邊比起來,立刻高低即現。
鳳棲霜的美,已經不能單單的用一個美字形容,那是一種從魂魄中散發出的靈動氣質,仿佛一尾兩年靈狐,修煉成了人形。
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媚態。
暗中捏了捏白露的手,白露這才反應過來,回頭對著姬筠風勉強一笑道,「公子,這是我的姐姐,她一向不喜生人,公子還是請回吧!」
鳳棲霜不說話,只是拉著白露坐了下來,用毛巾幫她擦拭著頭發。
姬筠風氣喘吁吁,他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
她是誰,她究竟是誰?
霜兒,是你嗎?
若是你,為何不肯跟我相認。
他咽下口中的腥甜,一步一步上前,扯過鳳棲霜手中的毛巾,開始幫她擦拭頭發。
鳳棲霜一驚,站起身來,「公子這是做什麼?」
「總是說別人頭發濕漉漉的,你自己還不一樣!」姬筠風摁住鳳棲霜,讓她坐下來,然後幫她擦拭頭發。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失態,可是他不管……
「公子,讓我來吧!」白露站起身,上前想要接過姬筠風手中的毛巾,她的手指在掠過姬筠風手背的時候,微微的停頓了幾下。
總之,她還是希望,這位曼青國的金主,能夠看上自己。
可是姬筠風的眼神,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他只是深深的,用沉痛的眸子,狠狠的盯著眼前的鳳棲霜。
鳳棲霜站起身,略微有些受驚的道,「我先回房!」
她說著,就朝著自己房間跑去,姬筠風緊隨其後。
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剎那,姬筠風站在外面,手足無措。
他著急了半響,這才平靜下來開始敲門,「姑娘,姑娘你開門!」
白露臉色難看的站在那里,她知道,後面根本沒有她的什麼事情了……
鳳棲霜站在屋內,後背抵著木門,她不肯開門,只是靜靜的站著。
姬筠風就開始捶門,「開門,快點開門!」
白露咬牙,看了緊閉的木門一眼,冷冷的離開。
其實幾個人中,白霜看似沒有心機,她的心機才是最重的吧?
攀上了曼青國這棵大樹,恭喜她以後再也不用回天道了……
鳳棲霜背靠著屋子,蹙眉思考,不知道冬冬來了沒有。
屋外,姬筠風焦灼的道,「姑娘,我知道我很唐突,可是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若是你依然沒有反應,那麼我答應姑娘,以後絕對不做無畏的糾纏!」
鳳棲霜的,「突突」直跳,然後緩慢的打開了房門。
姬筠風臉色焦慮的站在那里,他深深的看著鳳棲霜片刻,然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朝著客房的二樓跑去。
金色房間內,冬冬睡的正沉,他無意識的腦袋在枕頭上輕蹭,嘴巴里面叫著,「娘親,娘親……」
「他叫冬冬,今年四歲,他最愛的人,是他的娘親,可是半年前,他娘親離奇失蹤了……」姬筠風喘息著,拉著鳳棲霜的手,緊緊的不願放開。
鳳棲霜緩慢靠近冬冬,神色有瞬間的迷茫,她湊上前,伸手撫模冬冬的小臉,「我長的,和他娘親很像嗎?」
「別演了,我知道你就是鳳棲霜,你只是恨我,恨我母後,可是霜兒,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不是我想要看見的,霜兒……」他一聲一聲叫著她的名字,然後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她沒有推開他,只是任憑他抱著,他的眼淚,就滾燙的落在了她的肩膀。
她坐在那里沒有動,只是蹙眉看著冬冬。
「霜兒,回來好不好?我們回牛頭村,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姬筠風伸手,拿起鳳棲霜的小手,放在唇邊吻著。
「公子,不如,你娶我,然後,我們一輩子再也不分開!」鳳棲霜回頭,淡漠的笑著道。
姬筠風微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鳳棲霜,半響,他松開了她的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霜!」鳳棲霜緩慢的道,她伸手撫模了一下冬冬的小臉,神色漫不經心。
「白霜?」姬筠風苦笑,站起身,悲哀的看著這個衣衫單薄的女子。
「公子,您是曼青國的皇帝嗎?」鳳棲霜輕聲,站起身,神色如夢如幻的看著姬筠風。
姬筠風蹙眉,搖頭。
鳳棲霜的臉色露出失望的神色,她轉頭看了一眼冬冬,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說完,她朝著外面走去。
姬筠風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哪里?」
「這麼晚了,我該回房了,難不成,公子要留下我過夜嗎?」鳳棲霜挑眉,微微一笑的道。
姬筠風看著她媚態橫生的小臉,胸口疼的不能喘息,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半響轉身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然後披在她的身上,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鳳棲霜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這質地一般的衣衫,她伸手將衣衫扯下,丟在一邊,「我不冷!」
她蓮步輕移,朝著門口走去。
姬筠風的聲音,緩慢傳來,「不要讓冬冬看見你!」
鳳棲霜的腳步一滯,臉色瞬間難看,難看的神色瞬間就消失不見。
她款款回身,勾唇一笑,「公子別讓小公子出門,我自然不會讓他看見我!」
她施施然離開,順手幫忙關上了房門。
怎麼回事?姬筠風竟然沒有做皇帝?
他若是沒有做皇帝,那為什麼會住在主客房?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蒼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屋內,白露坐在那里,嘲諷的一笑,「怎麼?被人發現你不是原裝的,所以給趕出來了?」
鳳棲霜蹙眉,不悅的看著白露,「白露,現在我們是在完成任務!」
「任務?」白露冷笑,站起身,「別人不要你了,就記得要完成任務,別人要是稀罕你,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務嗎?」
鳳棲霜將眉頭蹙的更緊,她今天心情很復雜,不想跟她多話。
曼青國皇帝到底是誰?她一直刻意回避,竟然忘記問這個最嚴重的問題。
推開,房門,她走了出去,然後找到了秦掌櫃,秦掌櫃目瞪口呆。
她連這個都不知道?
曼青國皇帝當然是姬昀軒。
鳳棲霜臉色難看到極點,竟然是,姬昀軒?
她白白做了這麼多功夫,還讓白露對她產生了誤會。
不是她不相信白露,而是若是曼青國皇帝是姬筠風的話,白露出手根本就沒用。
她臉色慘白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白露已經躺下睡覺,看見她進門,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白露,你不是想要嫁去曼青國嗎?我給你機會!」鳳棲霜上前,推著白露的身體,緩慢的道。
白露彈簧一般起身,「真的?」
鳳棲霜點頭,白露不信任的看著鳳棲霜,「我還能相信你嗎?」
「你必須得相信我,不然,你就得回媚娘手下,繼續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鳳棲霜毫不留情的說。
白露訕訕,白了她一眼,掀開棉被,「你說吧,我要怎麼做?」
鳳棲霜湊近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麼,白露用棉被遮住臉,有些害羞,「這樣真的可以嗎?」
鳳棲霜點頭,「當然可以!」
曼青國隨行的很多人,都在原安鎮鬧起了肚子,大夫看了之後,個個束手無策。
所有的人馬,除了住在三里客棧主樓的人,別的都拉的腿腳無力,只能在這原安鎮住了下來。
飲食茶水,自然是檢查不出什麼問題的,鳳棲霜作為會一些玄術的半吊子玄術師,做出的手腳,自然讓他們檢查不出來。
索性沒有什麼大礙,一行人就在這原安鎮住了下來。
這一日,姬昀軒帶著冬冬在鎮上亂轉,想要挑一些好的東西,討這位小祖宗的歡心。
可是冬冬是個听話的孩子,姬筠風交代他,不能吃外面的東西,他自然就不吃。
也不能拿外面的一草一木,他自然也不拿。
跟著姬筠風這樣的爹爹,他也不缺什麼東西,所以這一日,他看見什麼,都心情懨懨。
「叔叔,我想回客棧!」冬冬站在那里,低著頭,抑郁寡歡的道。
「好不容易出來散心,為什麼要回客棧?」姬昀軒蹲子,扶住冬冬的肩膀。
冬冬搖頭,「我想我爹爹,我要回去找他!」
「可是你爹爹,今天出去見一位玄術大師,沒有把握之前,他不能帶著你出面!」姬昀軒沉吟著道。
冬冬嘴巴一撇,眼看著眼淚就要流出來,姬昀軒瞬間投向,「我帶著你去找他好嗎?我知道他在哪里!」
「好!」冬冬點頭,終于收回了眼淚。
「爹爹為什麼不能帶著我去見大師?」冬冬拉著姬昀軒的手,對這位相認沒有多久的叔叔,不算討厭。
「因為,你是中途改命,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發現,恐怕對你不利!」姬昀軒漫不經心的道。
「那,我們等一下,在爹爹回程的路上等他,不去和他一起見大師!」冬冬乖巧的道。
「好!」姬昀軒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這種小祖宗說什麼,他應什麼了。
站在原安鎮,天一山莊到鎮子的路上,姬昀軒吩咐人找來了馬車,兩人索性就在馬車上等了起來。
可是日暮十分,依舊不見姬筠風,冬冬有些著急了,看著不遠處,那陰氣森森的山莊,「爹爹會不會出危險?」
「你爹爹帶著不少高手,應該不會出危險,再說,這里是神女國,神女國的人,也不敢讓他出危險!」姬昀軒緩慢的分析道。
冬冬看了一眼姬昀軒,其實他想的是,這位皇帝叔叔會不會中途派人刺殺他爹爹?
畢竟,曼青國很多大權,都掌握在爹爹的手中。
可是想了想,他沒有敢多問,只能乖巧的坐在那里。
眼看著天色已經漆黑,姬昀軒決定不再等了,他吩咐前面的人趕車,朝著鎮子里面的三里客棧返回。
走了很久,可是始終不到鎮子里面,連趕馬車的侍衛,都有些著急了。
他們勒住韁繩,停下了馬車,姬昀軒撩起簾子,「怎麼停下來了?」
「皇上,我們迷路了!」趕車的侍衛,謹慎的道。
明明來的時候,只有這麼一條路,回去也應該只有一條路才對,可是他們沿著這條路,走了很久,都不見到達鎮子。
這實在太怪異了,算算時間,他們跑了往返,都錯錯有余了。
姬昀軒臉色頓時一變,他跳下馬車,環視四周。
四周的景色,還是他們剛剛出發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那些侍衛沒有注意。
他們落入了高人的法陣之中,看來,今日想要月兌身,沒有那麼容易了。
姬昀軒是會一些玄術的,他的玄術,比鳳棲霜好了太多。
不過這個法陣,也不是鳳棲霜自己布置,而是天一山莊的主人,天一散人。
也就是姬筠風今天要去求見的高人。
鳳棲霜和白露守在暗處,靜靜的注視著路上的姬昀軒,姬昀軒算的上鎮靜,只是閉上眼楮,用魂識想要找出突破口。
但是她們布置了許久的陣法,哪里能這麼輕易的讓他突破,多了良久,周圍的景色依舊一成不變。
「皇上,怎麼辦?」那趕車的侍衛,已經慌張起來。
他們不怕明刀暗槍的打,就怕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
姬昀軒沉默,然後開始盤膝打坐,想要魂魄出竅,然後看出暗中搗鬼的人是誰。
他剛剛坐下,遠處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睜開眼楮凝視著不遠處。
只見一群拿著長矛的蠻古人類,朝著他們沖來。
侍衛頓時大驚失色,那些究竟是什麼人?圍著皮草裙,光果著上半身,而且手中拿著石器。
他們是在搞笑嗎?
可是很快的,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這些人,竟然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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