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爺子辦事的效率不可謂不高,這前腳剛離開文定侯府,後腳宮里的公公就來宣旨來了,柳家的人穿戴整齊迎接聖旨,卻在听到將柳玉賜婚給齊家為世子妃,柳青賜婚給齊家二少爺為妻時,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宣旨的公公。
「林公公,是不是弄錯了,皇上怎麼會這樣賜婚?」
跪在地上的蘇氏完全不敢相信,前些日子還想著怎麼把柳玉這個庶女給打發出去,如今皇上卻突然賜婚了,對象還是自己親閨女的前夫,這樣的事實蘇氏實在是無法接受。
「放肆!柳夫人,你這是在質疑聖上的決定?」
林公公是先皇留下的老人,威嚴和勢力自然不小,蘇氏雖然潑辣但是也不敢得罪宮里的人,所以只能滿臉不甘的低頭,道︰「臣婦不敢!」
是個人,都能听出這句話里的怨恨,林公公眉梢一挑,也知道這婚事賜的不太地道,但是他也是熟知內幕的人,不看蘇氏,反倒是看著柳老爺,道︰「侯爺,接旨吧。」
「謝主隆恩!」
柳老爺接下聖旨,給林公公塞了一個鼓鼓的荷包後就送他出去,在柳老爺送林公公離開後,蘇氏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狠狠地給了柳玉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柳玉險些被扇倒在地。
「小姐!」
不遠處的夏煙急忙奔過來扶住柳玉,看著柳玉紅了的臉,瞬間落下淚來。
「母親!」
柳玉看著蘇氏,眼中的屈辱和憤恨眾人看得分明。
「不要叫我母親,我沒有這樣的女兒!你說,你是怎麼勾搭上齊連簫的,不要臉的下作東西,和你那個娘一樣!」蘇氏果然是氣極了,她不敢把別人怎麼樣,但是柳玉她還是敢動手的,一揮手就要繼續一巴掌閃過去,柳玉嚇的躲閃開來,猛地跪向了一旁的老太君。
「祖母,玉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就算再有本事,也無法影響聖上的決定啊,我一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母親如此說,是想要我的命啊!」
柳玉含淚跪在老太君的面前,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柳老爺在齊老爺子走後就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老太君,所以老太君也知道這賜婚聖旨里的彎彎道道,說起來柳玉這性子做世子妃比柳青更合適,老太君即便心里頭對這種倫理混亂的婚事很不滿,也只能壓下來。
想到這兒老太君張口正打算斥責蘇氏,一旁的柳青卻安撫住了蘇氏,看著柳玉笑道︰「二妹妹說的什麼話,母親若是想要你的命,你也活不到今天。」
「大姐姐!」
柳玉看著柳青,一副你恨我我很明白的樣子,看的柳青直皺眉頭,一旁的老太君見狀,生怕鬧出什麼事來,就道︰「好了,現在什麼都不要多說,聖旨已經下來了,還能抗旨不成。青兒扶著你娘回去,好好勸勸,你也放寬心些,這皇命難違,不然我們柳家也不能做這樣的親事。至于玉兒,這段時間來榮錦堂住,既然是要做世子妃的人,某些事,也是該了解的。」
說完,老太君揮了揮手領著李媽媽下去了,蘇氏惡狠狠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柳玉一眼,帶著柳青離開,倒是柳玉,在眾人走了之後從地上起來,膝蓋疼的,險些站立不穩。
「小姐。」
夏煙扶住柳玉,心中既心疼又欣慰,小姐終于可以如願以償了。而柳玉自然也是高興的,她本以為嫁入國公府需要幾多波折,卻不料事情居然如此容易。
「小姐,看來世子爺是將小姐放在心尖兒上的。」
小姐能得到未來姑爺的心,她們這些丫鬟也是開心的,柳玉也想到了齊連簫對自己的好,心中莫不感動,但是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之後,心中的那股怨氣是怎麼也制不住的。
蘇氏,這是你最後一次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在我柳玉成了寧國公府世子妃之後,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欺辱我和姨娘,到時候我是世子妃,你的寶貝女兒只是二少夫人,屆時,我會把我承受的一切,統統還給你們!
柳玉垂眸,掩藏住心里的殺機,帶著夏煙前往榮錦堂,雖然她如今成了世子妃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可進入寧國公府沒有娘家的依靠也不行,指望蘇氏肯定行不通,那麼她的靠山,就只有老太君了。
想到寧國公府的老夫人和老太君是閨中密友,柳玉的臉上就揚起了勝利的笑容。
不說柳玉心中如何想,那邊柳青和蘇氏離開後,就听著蘇氏破口大罵了好不短時間,待蘇氏心中的悶氣消了,柳青才笑著安撫道︰「娘,這事兒已經這樣了,我們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娘你也不必擔心女兒,女兒不是任人欺負的人不是。」
「青兒,你不懂,我如今氣的不僅僅是柳玉居然成了世子妃的事,那寧國公府世子妃如果真的那麼好當,你也不會被休棄,她願意吃苦是她自己的事,也不想想她一個庶女成了世子妃能不能鎮住那府中的人。倒是你青兒,你一個休棄的人再回到府里,那受到的白眼和流言怕都是戳心窩子的,娘是舍不得你去受苦的。」
蘇氏雖然性子沖動潑辣,但是能治理好文定侯府也不是個拎不清的,柳青一听蘇氏言語中對自己的關心心中甚是感動,眼眶一紅就撲到了蘇氏的懷里。
世上只有媽媽好,這話在古代封建大家庭里體現得淋灕盡致。
「娘,你放心,女兒不會再受委屈,也不會再讓人給我委屈受,寧國公府那個地方,女兒還不懼!倒是娘親,女兒第二次嫁人,這嫁妝是不是應該豐厚些呢?」
柳青作出一副貪財的小模樣,倒是讓蘇氏笑了開來,點了點柳青的額頭罵了一聲小財迷,這才舒心了些,婚期在一個月之後,自家女兒的嫁妝自是不會少的,至于柳玉嘛,一個庶女,嫁妝哪兒能多了去。
如此,蘇氏已經打定了主意,柳青見蘇氏心情好了不少也就放心了,回到自己院子里,就見自家二哥站在院子里那棵大柳樹下,白袍瑩白,墨發如緞,端的是一派仙人之姿。
「青兒!」
柳岩見到柳青就迎了上來,那眼中的疼惜和關切柳青看的分明,上前挽住柳岩的手,笑道︰「哎呀,這是哪家的仙人居然降落到我的院子里,能讓小女子瞻仰仙人之姿。」
說著,柳青一臉痴迷的看著柳岩,那小花痴的模樣倒是讓柳岩展顏一笑︰
「青兒,莫要調皮!」
微微一笑,公子傾城,竟讓柳青呆了呆。
「仙人,真的是仙人啊!」
柳青一臉虔誠的崇拜,倒是讓臉皮子薄的柳岩微紅了臉,敲了敲柳青的額頭,對這個寶貝妹妹也是無可奈何的很。
「見你這副模樣我也放心了,只是青兒,為著我們,你受委屈了。」
柳岩好歹是三元及第的人物,對于柳青做的事他哪兒能不知道,只是平日里不道明而已,如今見自家妹妹犧牲自己,若不是對象是那個人,他怕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抗旨什麼的,他可不懼。
「二哥,你說什麼呢,你妹妹我哪兒是受得了委屈的人。二哥放心,不就是嫁給齊連尹那個書呆子嘛,對付那樣的人,我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著,柳青自信一笑,讓自家二哥放心,見到柳岩眼中的擔憂和愧疚,心中頗有些感動。
「是,青兒不會受委屈,有二哥在也不會讓青兒受委屈,只是青兒,某些人不能只看表面,齊家二少爺,或許也不是那麼簡單。」
某些人若喜歡一個人,就會千方百計的得到,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了。
一想到那個心眼多的心已經成窟窿的好友,齊連尹免不了的為自己單純點的妹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