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發炮彈出膛,炮偵躲在隱蔽處用望遠鏡觀察射擊效果。通過這個德國產高倍望遠鏡,可以看到炮彈打在遠處小山坡上,小山坡上泥土還在冒煙,附近還有一些士兵在往下抬傷員。
炮偵把情況報告給胡承訓,胡承訓很高興,催促道︰「裝炮彈,繼續。」
第二發炮彈很快出膛,這次胡承訓調整了一下射擊諸元,向對方的縱深射擊。
轟
轟轟轟
一發炮彈打過去之後,隨即引起了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巨響和連環爆炸。只見對面陣地上陷入一片火海,火光沖天之中許多士兵象沒頭蒼蠅一樣亂跑。
方大牛他們看傻掉了,「我的娘咧,這炮彈咋這麼大威力?」
胡承訓笑了,說道︰「高爆彈哪有這麼大威力?我想八成是擊中了他們的炮彈或者**什麼,才引起連鎖反應的吧。」
方大牛很興奮,問道︰「那咱們還繼續嗎?」
胡承訓笑道︰「團長又沒說停,那咱們就繼續。」
「好 !」方大牛喜滋滋地和幾個戰士一起去扛炮彈。
又是幾炮打過去之後,炮偵發現對面山頭沒人了。不一會,指揮部傳來消息,讓他們停止炮擊。
胡承訓意猶未盡地帶著方大牛一班人下了山頭,一路直往指揮部來。等到了門口,警衛員見了他就說道︰「團長正找你呢。」
「就來。」胡承訓用袖子擦了擦汗,整了整衣領,就大踏步進了指揮部。
指揮部已經有四個人,李默涵、劉慕聖和兩個穿著藍軍裝的軍人,胡承訓猜想他們應該就是對面山頭的鎮嵩軍。
「致敬。」胡承訓舉起右臂敬禮
「榮譽。」李默涵舉起右臂還禮
一旁兩個藍衣鎮嵩軍只覺得兩人莫名其妙,他們是鎮嵩軍其中一人操著濃重的豫西口音說道︰「李團長,我們柴標統的意思很明白,紫荊關鎮是豫西地界,這白朗是在咱們豫西歸的案,功勞也算你們一份就是了。」
鎮嵩軍是一支豫西刀客為基干力量組成的地方武裝,袁世凱任命劉鎮華為鎮嵩軍協統兼豫西觀察使及豫西剿匪總司令,統領三標一營,相當于一個旅的兵力︰第一標分統柴雲升,第二標分統張治公,第三標分統憨玉昆,炮兵營長武衍周。
這次來交涉的,就是柴雲升部下的一個相當于營長的營官郝茫。
李默涵完全不理會他的話,只是對胡承訓說道︰「胡連長,我事忙,你負責接待一下。」接著李默涵又叫來郭四德,說道︰「四德,你陪著胡連長。」
說罷,李默涵直接無視鎮嵩軍的人,大模大樣地走了。
「個七孫~成臉子是吧?」郝茫一見李默涵傲慢,也好不客氣地起身說道︰「咱們鎮嵩軍兵強馬壯,你要是尥蹶子,有的法擺置你。不交人,老子保管你們過不了豫西。」
「哼。」李默涵冷哼一聲,「你們鎮嵩軍有多少人?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們的人多,還是我的子彈炮彈多。」
李默涵依舊背著手不搭理他,胡承訓也不客氣地說道︰「那就不送了。」
郝茫也冷笑幾聲,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送走鎮嵩軍的人,李默涵立刻把大伙兒找來商議對策。眾人一听鎮嵩軍如此明目張膽的搶功勞,各個義憤填膺。
「他姥姥,這白朗是我們抓的,憑什麼?」
眾人憤憤不平時,前方又傳來壞消息,說是紫荊關鎮北面富土鄉來了一隊人馬,打著旗號是毅軍。
「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劉慕聖嘩啦一聲打開折扇,「來者不善吶。」
李默涵長長地嗯了一聲,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擊著。如果毅軍也是來搶功勞的,那麼自己有沒有能力同時應付毅軍和鎮嵩軍兩個敵人呢?
指揮部里十分安靜,眾人或是望著李默涵,或者是低頭沉思,李默涵腦海里也進行著各種推測和思索。
半晌之後,劉慕聖打破了安靜,他嘩啦一下合起折扇,說道︰「我到有一計。」
李默涵忙問︰「什麼計謀?」
劉慕聖又嘩啦一聲打開折扇,說道︰「富土鄉一帶是當年僧格林沁打太平軍的古戰場。從咱們出發前往富土鄉,有兩條偏僻的小路。一條名叫黃龍溝、一條名叫黃泥坎,都是極為險峻的山間小道。但是從哪里走可以繞過大路,攻擊不備。」
一旁馬遷安搖頭道︰「我們剛剛和鎮嵩軍鬧僵,難道還在和毅軍樹敵嗎?」
劉慕聖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兩條山間小路極為險峻,更兼偏僻,若不是本鄉本土的人哪里知曉?我們是遠道從豫北來的,怎麼會知道這兩條險道呢?除非~~」劉慕聖故意賣了個關子。
「除非是鎮嵩軍這種老豫西。」李默涵恍然大悟,隨即他笑道︰「馬遷安,你立刻找五十個擅長爬山的精兵隨時待命,口音帶豫西腔的最好。」
這時候,馬遷安也醒悟過來,他沖劉慕聖捏著嗓子模仿《水滸》中西門慶的腔調說道︰「師爺,此計雖然上不了凌煙閣,卻也端的是條好計。」
劉慕聖則笑著拱了拱手,說道︰「謬贊謬贊,過獎過獎。」
眾人都是大笑。
話說趙倜听說黨衛軍李默涵在紫荊關生擒白朗,心中既驚又奇,便帶著人馬連夜行軍,來到紫荊關北的富土鎮。
老行伍趙倜打算和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後輩見一面。趙倜便寫了信,找了一個當地鄉民,給了他五塊大洋,讓他連夜把這封信送到紫荊關去。
送信的還沒出門,就听外面想起了槍聲,隨即轟轟兩聲巨響,像是有炸彈爆炸。
「怎麼回事?」趙倜拔出配槍,沖出了營房。
門外,小兵緊忙來報,「報翼長,有人趁著夜色模營。」
「白朗?」趙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朗,不對啊,白朗都讓那個什麼李默涵給生擒了。難道是白朗余部?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趙倜不慌不忙,對小兵說道︰「傳令下去,各部人馬原地不動,見著亂跑亂竄的立刻開槍。」
「是。」
不多時,就听外面毅軍的士兵大叫︰「我們是毅軍,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管你什麼軍,打得就是你。」
隨即槍聲一陣緊過一陣,而且似乎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趙倜有些慌了,他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把抓起來,胡亂塞進一個皮包里。
這時,趙倜的副官闖了進來,「將軍,到處有槍聲,不知道敵兵來了多少。您先隨卑職換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嗯!」趙倜一夾皮包,跟著副官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這樣亂糟糟的情形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槍聲才漸漸遠去了。趙倜一夜沒合眼,眼楮都熬紅了。
第二天一早,趙倜胡亂用水洗了臉,在副官的陪同下從重兵把守的營房里出來。這時,幾個軍官便圍了上來。
「將軍,根據前面和敵兵交手的弟兄們說,他們是從後山兩條小路繞上來的。」
「我查問過鄉民了,這兩條山路又險又偏,當地人也只有上了年歲的人才知道。」
「那些來偷襲的人都是河南口音,似乎是豫西腔。」
趙倜只是听著部下的匯報,心中暗自把這些線索串聯了起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鎮嵩軍統領劉鎮華。
可劉鎮華干嘛要派人來偷襲呢?趙倜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