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大帥府的後院里.林尚勇帶著24個剛剛畢業的狙擊手靜靜地站在那里.他們站得筆直.沒人說話也沒人東張西望.就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他們不象24個人.而是象24棵大樹.
從他們來到後院已經快2個小時了.但是傳說中的大帥一直沒來接見.甚至警衛員把他們領到這里就走了.只是派人來說讓他們在那里等著.之後的2個多小時里.既沒人來招呼.也沒人來過問.
雖然包括林尚勇在內.大家心里都很疑惑.但是高強度的機械式訓練已經把他們完全培養成了服從命令的機器.既然大帥命令在這里等.那就在這里等吧.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午飯時間.一陣陣飯菜的香氣飄了過來.林尚勇和狙擊手們肚子里餓得咕咕直叫.但是每個人依舊站得筆直.又過了幾個小時.晚飯時間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佣人們捧著各式盤子從這些人面前走過.
狙擊手們畢竟也是人.在美食的誘惑下.部分人終于還是喉頭動了幾下.
到了晚上七點左右.終于有人來招呼他們了.「林少校.大帥讓你們去後花廳.」
「是.」林尚勇發出口令.「立正.稍息.立正.列隊.齊步走.」
林尚勇帶著狙擊手們在佣人的帶領下來到後花廳.後花廳里已經擺下了三張大圓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式菜肴.而這些菜就是剛才他們在後院看到的.
「很好.你們的表現我很滿意.」李默涵和蔣方震、馬遷安、肖文龍等人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
「稍息.立正.敬禮.」林尚勇一踏地.抬起右手向李默涵敬禮.「致敬.」
李默涵笑笑.雙手下壓.「來來來大家都坐下~」
「是.」林尚勇和一班狙擊手主動做到下首
李默涵朝林尚勇招了招手.「尚勇.你坐下首席干嘛.過來.」
「是.」林尚勇站了起來.來到李默涵那一桌坐下.不過神情還是有些拘束.「卑職受寵若驚.」
「尚勇.雖然這桌上每個人的職務和官餃都比你大.但是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只要你努力.你就有機會和他們平起平坐.」李默涵拍了拍林尚勇的肩膀.
「卑職惶恐.」林尚勇很謹慎地回答道
肖文龍說話很直.他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帥.按照卑職的理解.所謂狙擊就是打冷槍.這種暗箭傷人的手段.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為人不齒的.卑職實在不明白大帥為什麼看重這種伎倆.」
李默涵莞爾.然後又問劉慕聖、馬遷安、胡承訓等人.「你們呢.你們也這麼認為嗎.」
「呃~這個~」眾人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他們的表情就應該說明一切了.
蔣方震說道︰「好吧.既然大家心里有疑惑.我斗膽來為大家解開這個疑問.可不要小看這所謂的冷槍.你們知道嗎.美國能夠從英國殖民地**出來.並成為世界強國.狙擊手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狙擊手並不僅僅只能影響某一場戰爭的發展.有時還可能改變歷史的進程.在北美**戰爭中.英**隊中的帕特里克?弗格森上校倡議建立和發展的狙擊手們被大陸軍稱為英國殖民軍中最危險的部隊.弗格森本人也是一位著名的狙擊手.然而使他揚名的卻是他那著名的「未開的一槍」.
在賓夕法尼亞州的日耳曼城附近.當時弗格森在2碼距離上瞄準了一名美軍軍官.由于這名軍官轉身離去.弗格森可能是因為紳士風度而沒有向他後背開槍.他本來可以改變整個歷史.因為被他瞄準的這個人正是領導美國**的喬治?華盛頓.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弗格森本人卻在780年0月被大陸軍的肯塔基步槍手在40碼距離上打死.他的部隊投降後.英軍將領康華利將軍被迫放棄了對北卡羅來納州的進攻.
與此相反的是.777年0月7日.北美大陸軍肯塔基步槍隊中的一名狙擊手墨菲在薩拉托加戰役中擊斃了率隊偵察的英軍將領西蒙?弗雷瑟將軍.弗雷瑟的死直接影響了戰局.導致英軍將領約翰?伯格因的突圍計劃破產.薩拉托加戰役由此成為北美**戰爭的轉折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狙擊手墨菲射出了也許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分量的一顆子彈.
眾人都很是意外.想不到小小一個一個狙擊手.居然成就了一個國家的誕生.
肖文龍對狙擊手的惡感也消減了不少.不過他還是不甘心.他說道︰「這就是踫巧了而已.比如現在的西南戰事.袁世凱又不會去西南前線.就算蔡鍔有成千上萬個狙擊手.又能拿袁世凱如何.」
李默涵接下話茬.說道︰「一個高水平的狙擊手不只是消滅敵人的首腦.優秀的狙擊手還會使敵軍產生了很大的恐懼心理,對于打擊敵軍的士氣起到重要的作用.比如在前線.狙擊手可以狙殺敵軍的中下層軍官.使得敵軍高層的命令無法第一時間得到執行；軍官培養需要時間.大量軍官被狙殺.敵軍就勢必提拔基層士兵來充任.使得敵軍的整體素質下降；最後.大量狙擊軍官會使得軍官們產生恐懼心理.膽小一點的說不定就不敢上前線了.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當官的怕死不敢來到前沿陣地.士兵們心里會怎麼想.軍官和士兵不同心.這仗還怎麼打.」
劉慕聖恍然大悟.他呼啦一聲收起折扇.在手上輕輕一敲.說道︰「這就是四兩撥千斤.換在兵上說.便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有理有理.」眾人都是行伍出身.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肖文龍也因此消解了對狙擊戰術的成見.他站起身來.沖林尚勇敬了一個禮.「林少校.我之前對你們狙擊隊的人有所輕慢.出言不遜.我現在向你道歉.」
林尚勇趕緊起身回禮.「卑職不敢.」
馬遷安在一旁打圓場.說道︰「小林.你也別客氣.老肖就是這樣真性情的人.所以才好相處咧.」
林尚勇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笑笑.
李默涵說道︰「好了.今天找大家來.一來是要為我們培養出了第一批狙擊手慶功.二來也是要考較一下你們這些人這些年來的訓練成果.」
林尚勇啪得一聲站了起來.「保證完成任務.」
李默涵笑了.他朝林尚勇擺了擺手.「坐下說話.」接著.李默涵又說道︰「大家都知道了.北洋軍正在四川和蔡鍔打得難分難解.梁啟超先生從南京發來密電.說馮國璋很惱火袁世凱的出爾反爾.打算聯絡各省都督發通電.一致要求袁世凱取消帝制.所以.我決定.咱們是時候起兵了.」
劉慕聖又補充似的說道︰「蔡鍔第一個起義.這首義的桂冠是戴定了.如果等馮國璋發了通電咱們再起兵.那麼我們就只能勉強排第三了.」
蔣方震點了點頭.說道︰「狀元沒得當.也等整個榜眼.若只當個探花.那就沒什麼大意思了.何況我們黨衛軍人強馬壯.北上直搗黃龍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大帥管軍.梁啟超先生管政.我們一班屬下戮力同心.一定能扭轉頹勢.」
胡承訓問道︰「那麼咱們先拿靳雲鵬開刀.誰叫他堵著津浦鐵路的.」
馬克成插口道︰「但是.我們剛剛把濰縣和益都讓給他.還賣了大批軍火給他.翻過臉去就拿他開刀.是不是有些反復無常.」
劉世杰顯得有些不以為然.他說道︰「不是常說公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以為我們可以這麼來︰孫文的革命黨是反對袁世凱稱帝的.而靳雲鵬目前的態度曖昧.只要他一與孫文的軍隊交戰.咱們就給他扣上一頂擁護帝制.反對共和的帽子.」
肖文龍說道︰「一旦我們起兵.難免幾面受敵.首先是江蘇的馮國璋、其次是安徽的倪嗣沖、第三是河南的趙倜、第四是山東的靳雲鵬、第五是駐扎在河北的曲同豐以及其他北洋軍.不知道大帥是不是已經有了全盤計劃.」
蔣方震象變戲法一樣拿出一份文件.說道︰「肖師長放心.我們參謀部已經有了全盤打算.你請看.這就是我們的《一號作戰計劃》.方才你說的幾個情況.我們都已經考慮到了.馮國璋方面由梁啟超先生負責穩住.同時我們也會派楊雲龍旅在沭陽、宿遷、響水、灌南一帶布防；安徽的倪嗣沖是段祺瑞一脈的皖系人馬.段祺瑞如今都稱病不出.以倪嗣沖的心機斷不會自己跳出來的；河南的趙倜和大帥有那麼一點交情.而且此人土匪出身.沒有政治信仰.慣會見風使舵.我們對付他的手法主要是收買；山東的靳雲鵬對袁世凱稱帝的態度也很曖昧.听說最近和馮國璋過從密切.而且還有山東的革命黨牽制.也難有作為；至于河北的曲同豐嘛~」
說道此處.蔣方震眉宇間露出一絲憤恨.當年在保定軍校.就是這個曲同豐處處和自己作對.「此人不足為慮.以我們黨衛軍的勢力.絕對可以摧枯拉朽、沸湯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