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十八娘終是醒來了。
老王妃派來的黃鸝見了,不禁松了口氣,她可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交代人將王妃按著常太醫的囑咐伺候好了,而她二話不說就跑去給老王妃報信去了。
瀾鳳蒼在書房也得到十八娘醒來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折子便大步跨到朝著這邊的院子走來。
當他進屋的時候,十八娘已經坐在桌邊喝著熬得粘稠的小米粥了。
她這一覺醒來,肚子可是餓壞了,暗道自己定又是睡了不少時間,她還沒來得及問僕俾就聞到這香噴噴的小米粥了,于是便下床,先用粥,待身子恢復些力氣再問問她昏迷後的事。
正晃著神,見瀾鳳蒼進來,便起身給他見了禮。
瀾鳳蒼坐在旁邊,看她依舊無半點血色的臉,眉宇輕攏,「身子不適不要多禮了,先喝粥吧,兩天沒吃東西了。」
十八娘心里一動,面上還是淡笑著謝過他。
私下暗道,自己這一睡又是兩天,家里的三個包子可是又要擔心她了。
心里記掛著孩子,表現出來便是心神恍惚的吃著粥的動作,也沒有去理會旁邊男人那越攏越緊的眉額。
瀾鳳蒼見她出神,便出言問她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常太醫還在老王妃的院子里照料小鋒子,可要讓他過來再瞧一瞧。
十八娘聞言,回神過來忙道,「讓王爺擔心了,婢妾身子好多了,不日便能夠回偏宅去。」
她在這里全身心都惦記著三個孩子,肯定是歇不下去的。
以為她在擔心自己趕她,瀾鳳蒼道,「你會錯意了,我沒有要你走的意思,你身子不便,以後便留在府里養身子吧。」
十八娘錯愕的看著他,他要留她下來常住?他不是很討厭她這具身子的嗎?
而且,她若留下來,那她三個孩子怎麼辦!
她正欲開口果斷拒絕,聞訊而來的老王妃被黃鸝扶著進屋了。
十八娘不得不停下到了嘴邊的話,起身給老王妃行禮,歉意的說道,「十八娘讓婆婆擔心了。」老王妃進門時候,那眉間的真心關心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對她好的人,十八娘自然不會吝嗇她的禮貌。
瀾鳳蒼也起身給老王妃行禮問安。
老王妃讓他們都不用多禮,見到十八娘正在喝粥,知道她昏睡了兩天身子定餓壞了,道,「十八娘先坐下把粥喝了。」
見老王妃關心的眼神,十八娘便頷了頷首,說實在的,她的肚子也確實餓了,于是便不再多客氣,將粥喝了。
待得喝完,十八娘起身給老王妃跟瀾鳳蒼福了一禮,「婢妾剛剛無禮了,還望婆婆王爺見諒。」
不待瀾鳳蒼說話,老王妃便黛眉微蹙的對十八娘說道,「十八娘,可是說錯了,你是王兒的王妃,應當自稱為妾,豈可自貶身份自稱為婢?」
十八娘看了一眼瀾鳳蒼,暗道,這不是因為你的王兒要休了她麼?她若是再自稱為妾,豈不是給他一個意欲糾纏不休之嫌疑?
當然,心里是怎般做想,面上是絕不敢表面出來的,誰敢在老王妃面前說她王兒的不是呢?
她福了福身,「婆婆教訓的是,妾知曉了。」
老王妃見她知禮懂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囑咐道,「你身子弱,快過來坐罷,今兒剛醒,可要多休息,也好讓王兒放心。」
瀾鳳蒼聞言,耳根有點泛紅,語氣羞怒道,「母親。」
老王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語氣不驚不波的說道,「母親可是說錯了?今早兒吩咐人拿下去炖的血燕哪來的?若不是母親記錯了,那可是今年西域進宮給皇上的貢品,就是太後她老人家皇上都舍不得給,而皇上自己也只用過一次便舍不得再用了。王兒,你那珍貴的血燕哪來的?」
老王妃要不是念在十八娘身子不好的份上,恰逢那常太醫又說那西域進貢而來的血燕對十八娘的身子用處極大,換了別些時候,她的兒子這般為了另一個女人去求皇上,老王妃定是要吃味一番不可。
自己那麼疼他,他可是都沒這麼為自己去讓皇上將那珍貴的血燕賜他,然後拿來孝敬她呢!
老王妃知道消息後不滿的在自己的房間里嘀咕了這麼一句。
一想到常太醫給這個緣薄的兒媳把脈時候說的那些話,老王妃便又無措的嘆了口氣。
十八娘听著老王妃的一番話,驚詫的抬眸看向身邊這個男人,而瀾鳳蒼見她看過來,錯開了眼,「常太醫說那東西對你有用,你吃了身子能好上些許,若是你吃身子真能好過來,我再去西域那邊跟他們多取一些。」
十八娘知道那血燕的珍貴,聞言忙道,「妾謝過王爺,妾吃了這一回便好了,王爺不用再去為妾跟西域汗皇索要。」
血燕,盛產西域地帶,西域距離這里豈止萬里路程?
而且,這血燕也不止是在他們這邊珍貴,就是在西域那邊,也都只有他們的皇室最高人方才有資格享用,他若是前去給西域索要,其中付出的代價想必定不會少!
老王妃道,「十八娘你暫且放心,王兒答應了皇上要去為他訓練一批精兵,酬勞便是這一批血燕,今日炖了一些,但府里還剩好多呢。王兒明日便要前去軍營了,十八娘你可莫要辜負了王兒的一片心血,要留在府里好好調養身子,那一批血燕,足夠你吃上許久的了。」
這也是老王妃最不滿他王兒的地方,他才剛回來不久,這就要又要去軍營里訓兵了,這一去怕又是得許久才能回來,她那抱孫子的夢就又要落空了!
听著老王妃的話,十八娘應了聲是。
心里嘆了口氣,自己前不久在院子里收了他不少物件,這才過了不久,又得了他這一批連皇上都舍不得用的血燕,真真是越欠越多了。
瀾鳳蒼見她低頭不語,道,「明日我便啟程,你便好好留在府里歇著罷。」
十八娘點了點頭,她若真的留下來,恐怕那後院的一群女人不會安生的吧。
而且,她也不可能留下來,暫時應下她不過是多在這兒待兩日罷,待他走了,她再想辦法回去。
這番正想著,丫鬟進來稟告說,李尚書以及李尚書夫人親自過來要跟她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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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雖然遲了些,但總歸還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