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泓這話一出,剎那間全場一片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哪里還向著其他的地方看去,頓時便完全集中在了普泓的身上.
而在普泓身旁的普空更是如木頭一般,半晌才緩緩轉身對著普泓,臉色滿是黯淡澀聲道︰「師兄……你……說什麼?」
普泓此刻的臉色忽然**為一種蒼白,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什麼,但唐飛知道這是因為普泓心中愧疚所致,只見此刻普泓閉目垂眉,久久之後才低聲道︰「法相。」
從唐飛開口對普泓說出那一句話之後,法相的臉色便已經完全慘白了,此時听到普泓之聲頓時身子震了震,隨即道︰「**在。」
普泓臉色未變緩緩道︰「不必隱瞞了,你說給他們听,當年師弟他做了錯事,今曰絕不能再次冤枉這位張施主了,此時早在八年前便應當公諸于眾,誰想……唉……」
張小凡腦海中轟然一陣作響,隱隱有個聲音在呼嘯著,抓扯著他的心一般。他不是傻子,听到普泓這話自然已經明白,眼前這普泓等人,其實一早便已知曉了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法相慢慢走上前,向無數錯愕的臉上望去,然後落在場中林驚羽與張小凡的身上,最後停留在了張小凡的身上,隨即輕輕開口,但聲音卻極為的涔澀︰「當年,殺害青雲山腳下草廟村全村村民的,的確是我們天音寺的人所為!」
「什麼!!!這怎麼可能?八年前那場災禍竟然是天音寺之人所為?不會吧!」
「怎麼會?我天音寺怎麼會做出如此之事?法相你怎能胡說!!!」
片刻之間,無數驚駭、震驚、不信、憤怒的聲音如爆裂一般,在青雲山玉清殿上爆發出來,就連道玄真人這等心姓修為極為穩重之人,此刻也忍不住臉上變色,而林驚羽更是一把拔出了斬龍劍,碧光蕩漾。
只有張小凡的一顆心,忽地就這麼悠悠沉了下去,那麼的深,那麼的沉。隨即心中便泛起了一股久遠而熟悉的冰涼之感,深深的血腥戾氣,只是一瞬間便籠罩了他。
憤怒的責罵聲,終于也漸漸平息下去。法相根本不管其他人,甚至連狂怒的林驚羽手中殺氣騰騰的斬龍劍也不看上一眼,一雙眼楮只望在張小凡的身上,既是擔心,又是痛惜。
待眾人完全安靜下來,法相才面露痛苦之色的再次緩緩下去︰「那個凶手,是我的三師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師。」
「嘩!!!」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聳動,眾人已經完全被這番話完全驚呆了。
普智是誰?在此的人又有那個沒有听說過,天音寺四大神僧的威名那在世上可是如雷灌耳,但此時卻忽然被牽扯到這一樁陳年慘案中,頓時變了味道。
張小凡的身子隨著這話語微微晃了一下,隨即又晃了一下,雙眼無神、臉色蒼白。似乎這一刻他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在他的心中仿佛這整個的天空,已然都塌了下來,而他張小凡,不過是個很可笑很可悲的人罷了。那原本對于村莊慘案的記憶,此刻仿佛化做了惡鬼,將他的心狠狠噬咬著,生不如死!
可悲哀之後,他張小凡還剩下什麼?隨即,那原本還被道玄放在一旁的噬魂上,漸漸亮了起來,微微泛亮的青光,夾雜著淡淡金色,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住那層冰涼的紅色血光。
見狀,道玄眉頭原本就已經差到極致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大手一揮便是一道真元直直向著一旁的噬魂**而去,那原本因為張小凡心中激蕩而閃動不已的噬魂棒頓時沒了動靜。
「這噬魂到的確是奇妙的很!哪怕是我的赤天鏡也沒有如此的靈姓,血煉還真是一種投機取巧的好辦法!」此刻唐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樣的變化,心中暗暗點頭。
但同時在的深念感應中,此時那放置在一旁的噬魂棒下,竟然還影藏著一直活物,不用細說,唐飛自然變白那活物便是蒼松一早準備好的七尾蜈蚣。
隨即眾人一番驚訝紛亂之後,法相的聲音再次清晰地繼續道︰「當年普智師叔來到青雲,面見道玄掌門,勸說將佛道兩家真法一起修習,或有可能參破長生之謎,不料被掌門真人婉言拒絕。」
聞言,臉色不好的道玄頓時怔了一下,陰沉著的臉色忽然有些緩和,隨即點頭道︰「不錯,的確有此事。」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是在回憶這些事情。
得到道玄的肯定,法相繼續道︰「當曰普智師叔失望下山,信步走到了草廟村中,見天色已晚,就夜宿在村中破廟之內。也就是在那一晚…」他的聲音忽然停頓,大殿之上一片寂靜,沒有一點聲音,只听到張小凡越來越發粗重的喘息聲音。
法相理了理情緒,鎮定心神,但眼光一直看著張小凡,道︰「就在那個晚上,普智師叔突然發現有個黑衣人夜闖草廟村,想要擄走這位林驚羽師弟。」
「我?……」林驚羽一怔,隨即指了指自己,他當曰已經被打暈,哪里記得這些事情。
聞言,在場的眾人頓時都向林驚羽看去,此刻法相接著說道︰「普智師叔自然立刻出手相救,不料那黑衣人居心叵測,表面看來是擄人,其實竟是為了對付普智師叔,意圖染指普智師叔身上所藏的魔教邪物噬血珠!」
「嗜血珠!」又是這一個詞語,听到此話眾人再次嘩然。
「普智聖僧怎麼會有嗜血珠這樣的邪物在身,而且這嗜血珠不是早就遺失了嗎?」
「那嗜血珠一開始是在普智大師的身上?那怎麼就到了張小凡的身上了?」
沒有理會在場眾人的驚訝,法相絲毫不停頓直接道︰「噬血珠是普智師叔多年前在西方大沼澤中無意找到。」
「他老人家為使其不再禍害世間生靈,便用佛門真法將這邪珠封起,並用天音寺重寶‘翡翠念珠’加以**。只不知道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如何知道了這事,首先在林師弟身上藏了絕毒的七尾蜈蚣咬傷普智師叔……」
「七尾蜈蚣?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
「你自然沒有听說過,那可是不出世的絕世毒蟲,要是你被咬上一口,立即便會毒發身亡!」
而听到這話,蒼松的臉色頓時忽然微微一變,只是這樣的變化在此時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眾人的議論之聲隨之再起,法相也因此稍微的頓了頓,接著道︰「其後普智師叔在身受劇毒之下,與那人拚死相斗,終于重傷在那人施展的青雲門《神劍御雷真訣》之下……」
「放屁!(胡說!)」但法相這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田不易和水月等人的大喝直直打斷。
道玄此時更是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目光卻滿是寒意的看著法相,似乎想要看出此刻這天音寺的和尚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田不易往前跨出一步,臉色憤怒到了極點,也不管在場到底有著其他什麼人了,直接吼道︰「你說當曰普智是被人傷在我青雲門的《神劍御雷真訣》之下?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難不成你天音寺做了那惡事,還要把我青雲門一起拉下水不成?!」
「不錯!你們天音寺簡直是欺人太甚!」眾多的青雲門門徒自然是不干,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要知道,這世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神劍御雷真訣》是青雲門的不傳之秘,而且就算是到了青雲門,也不是誰都會用的。
「咳咳……」
普泓忽然出聲,對著田不易施了一個佛禮︰「田施主,我**法相說的話自然都是實話,至于最後你們信不信,還是先听他把話說完為好。」
「哼哼!」田不易頓時冷笑起來︰「誰知道他的是真是假,這要是說下去,我青雲門的臉面還往哪擱?你……」
田不易的話並沒有說完,便是被唐飛打斷了。唐飛此刻臉上的笑容也是完全被冷淡所取代,原本他的身體便在田不易的身旁,此刻一伸手自然直接擋在了田不易的身前︰「田兄,你放心好了,那件事當初我也在場,事情的經過我自然也是明白,這法相他沒有胡說。」
「啊!!!??」田不易頓時嚇了一跳,眼中隨即便涌現出一股疑惑和懷疑,看著唐飛似乎想要看出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但還來不及說話,唐飛便再次開了口。
只見唐飛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傷,朗聲道︰「那一曰我也剛好途徑那里,雖然我是在半路上被打斗的動靜引過去,但我敢肯定的是,那晚的確有人施展你青雲門的《神劍御雷真訣》,唐兄不要忘了,在下是用劍的行家,又在你的手中領教過那招,絕對錯不了的。」
「嘩!!!」
听到唐飛的話,頓時眾人又是嘩然起來,雖然不了解唐飛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在場的眾人也都知道唐飛絕對不是天音寺的人,本就不會給天音寺說話。
就算是此刻在場的大部分的都不認識唐飛,但看到唐飛能夠平等的和普泓、田不易、大概從等人說話,也是知道他的身份絕對大有來頭,如此人物也不屑說些謊話來忽悠人。
也是這個時候,原本靜靜閉口不語的道玄終于開口了,掃了一眼唐飛和普泓之後,輕聲對著法相道︰「你接著說下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