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冗長,像一盞油燈點點燃盡,雨霧漸停,灰藍的天際浮現一線魚肚白
被雨水沖刷過後的皇宮,在朝霞中更顯金碧輝煌,鵝卵石鋪就的乳白石道上一前一後的走來兩抹身影,一紅一白,分外顯眼。
「太子,再過兩日您就要回北晟國了嗎?」玉晴面色含羞,低垂著眼眸,眼底卻有看不見的凌厲。
「小王後日一早便動身」,晟玄宇的眼光一直落于庭中嬌艷盛開的牡丹花上,並未看玉晴一眼。
「瑾哥哥整日念及太子的傷勢,若不是瑾哥哥也受了傷,想必早就進宮探望太子了?」
「小王的傷勢早已痊愈,說來上次遇刺一事,多得瑾王和王妃的挺身而出,小王在臨走前理應上門致謝。」他腦海中掠過一張驚艷絕美的臉龐,他在回國之前,確實很想能再見她一面。
「太子覺得今晚如何?恰巧玉晴今晚也要去瑾王府,可與太子同行。」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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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府
燦爛如霓裳的晚霞漸漸在夜色下淡去,王府大殿內,晟玄宇與玉晴同為座上賓,慕容瑾謙與兩位側妃一同作陪,大擺筵席。
慕容瑾謙與晟玄宇把酒言歡,興致正濃,一旁的玉晴不停為他們斟酒,席間觥籌交錯,二人皆已幾壺酒下肚,眼看時辰不早,為盡地主之誼,慕容瑾謙盛情邀請晟玄宇留宿一晚,而晟玄宇也欣然接受。
冷宮中,秦月隔著緊鎖的院門,與門外的小環如往常一般的聊天說笑,只要不下雨,小環每晚入夜時都會來陪陪她。
「好了,小環,時辰也不早了,你也該早些回去歇著了」,話音剛落,秦月只覺得有人點了她的穴道,下一秒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
一身黑衣的神秘女子扶著已經昏過去的秦月,扯下蒙面的黑紗,對著門外道︰「小環,一炷香之後,你去幫我把王爺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告。」聲音居然和秦月的如出一轍。
「小姐,是出了什麼事了嗎?」門外響起小環滿懷擔心的回應。
「你不必多問,照做就是,一定要讓王爺過來。」
「是,小姐。」
听見小環離去的腳步,黑衣女子微微一笑,把秦月扶進房間的榻上,接著將一股伴著怪異香氣的迷煙用掌風送入秦月的口鼻,這才伸手一點,解開了她的穴道,在秦月還未徹底轉醒之際,已躍出窗欞,消失在了房內。
秦月慢慢轉醒,她清晰的記得剛才當她正準備轉身回房的時候,被人弄暈,但她現在卻安然無恙的睡在榻上,她心中驟然升騰起強烈的不安,肯定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如今她已身陷冷宮,為什麼還有人想要對付她?但她現在毫無招架之力,腦中飛轉的思緒被身體上源源不斷涌出的熱流逼退,她此時覺得自己喉嚨干渴的厲害,渾身火燒般的燥熱,難受得像有千百只螞蟻在啃食,想要發泄,四肢卻癱軟的使不出力氣,意識也開始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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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呼救聲傳入晟玄宇的耳中,他正隨著王府家丁向客房走去,剛經過後花園的長廊,就听見絲絲求救聲,如果不是習武之人,恐怕很難捕捉那般細微的聲響。那聲音和她的竟是那般相似,難道是她在呼救?他耳廓一抖,辨別出聲音的準確位置,腳下輕點,飛身尋著呼救聲而去,原地只留下了一臉茫然的家丁。他追隨那道聲音,徑直落在一座看似廢止的院前,門被一把玄黑色的大鎖鎖住,他翻身進院,聲音已戛然而止,他大步上前,推開掩著的房門,頓時全身的血液沖向頭頂,當場愣在了原地。
室內,月光從窗欞灑進來,朦朧的籠罩在躺在榻上的嬌柔身軀,絕美的臉旁,面帶潮紅,媚眼如絲,紅唇微張,聲聲低喃著,小手在胸前不安分的拉扯本就單薄的衣襟,貼身的粉色肚兜已露出了一角。那身軀的主人,竟然是他心中念及的人兒。
自從上次她為他挺身擋劍之後,他的心就時常不受控制的想起她,剛才在宴席上不見她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此情此景,他一眼便看出她中了媚藥,這種宮中女人勾心斗角的伎倆作為一國太子的他見得太多,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他必須馬上離開,他自命風流卻不下流,決不能趁人之危,但他的雙腿卻慢慢向著床榻上的人兒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