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輪紅日再一次冉冉升起之時,南陽國城外的延綿小徑上,金車玉輪,青驄駿馬,叢人半百,浩浩蕩蕩的行著一批送嫁和親的隊伍,隊伍的兩頭由二十余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錦衣衛坐鎮,隊伍中間前後行著三輛華貴的馬車,中間那輛馬車黑楠木車身,周身雕畫著百花競艷圖,花草皆為金葉所飾,花心由各色寶石所嵌,華貴非常,正是南陽國玉親王之小女玉晴郡主的坐轎,里面跟隨著貼身伺候的宮女。後面緊跟著的馬車里載滿了各色綾羅綢緞、奇珍異寶的豐厚嫁妝,最前面一輛馬車即是送嫁和親的慕容瑾謙的坐轎,轎身是上等的紫檀木而成,四爪金蟒浮雕于上,金色流蘇瀉于轎頂,彰顯著主人尊貴的身份和桀驁的霸氣。
三輛馬車周圍圍繞著錦衣衛數十余騎,慕容瑾謙也緊隨玉晴的轎身左右,他一身暗紫色長袍裹身,勾勒出修長完美的體魄,雙眉如峰斜挑入鬢,一雙惑亂人心的桃花眼微微眯眸眺望著遠方,高挺的鼻梁下是一雙緊抿的性感薄唇,三千青絲隨風輕擺,身下一匹通體墨黑的高頭駿馬,整個人在晨光中宛如神祗。
慕容瑾謙的馬車里,正坐著一身艷如孔雀的白秋蝶和一臉愁容的秦月,馬車里擺放著能同時容納三個人躺下的睡塌,古色古香,塌上疊放著紫紅色的錦衾被褥,純白色的棉質床單,睡榻兩側是鏤空雕花的檀木櫃子,一切皆是奢華而暗沉的格調。
靠坐在睡塌一角的秦月,根本無心欣賞馬車里的精美布置,她掀開繡錦蘭花的錦簾,想讓迎面而來的微風吹散心中的煩悶。
瑾王府的辦事效率的確讓人折服,昨日短短半日的籌備,慕容瑾謙就為青鸞和小環準備了一個簡單而不失隆重的喜堂,她和他作為媒人,皆座于高堂之上,受了新人的跪拜,昨晚一對璧人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今日的北晟國之行,慕容瑾謙也極好心的沒讓青鸞一同前往。
本來一切皆在她的計劃之中,待小環與青鸞喜結連理,她也就能了卻一樁心事,好趁著慕容瑾謙出門送嫁之時,尋機逃離王府,但是千算萬算卻沒料到,慕容瑾謙今日一早匆匆派人命她一同隨行送嫁,更讓她煩悶不已的是,她居然要個他還有那只花孔雀同乘一輛馬車。
秦月趁著上車之時,才算真真正正將這慕容瑾謙的新歡白秋蝶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個絕色美人,膚若凝脂、眉黛如畫、一雙如絲媚眼、眉眼間一抹火紅的朱砂,縴腰豐臀,好一個性感you物。秦月心中不禁冷笑,難怪連之前得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柳依依也被慕容瑾謙拋諸腦後,果然是喜新厭舊,成癮的風.流壞胚。
一行人在玉晴的哭鬧中走走停停,春末的陽光帶著一股燥熱之氣,讓馬車里坐了將近一上午的秦月渾身都浮出一層香汗。
在花孔雀的嬌嗔和獻媚下,慕容瑾謙終于下馬,坐進轎里相陪,一時間,轎子里原本就稀薄的空氣變得更加令她窒息,離她只隔一丈之遙的慕容瑾謙一手握著兵書,一手摟著花孔雀的腰肢,從進轎以來都未曾看她一眼。而那只花孔雀整個人幾乎趴在了他身上,還旁若無人的用手在他的胸襟前來回挑.逗,直到他被她弄得幾乎衣襟半敞,他才放下手中的兵書,握住花孔雀那不安分的小手,兩人居然當著她的面公然調起了情。
一股燥悶伴著一絲酸意夾雜在她的胸口,秦月暗暗甩掉那些令她不安的思緒,再一次掀開車簾,將頭探向車外,故意忽略那令她煩悶的根源。
忽然,在不遠處一個穿梭在林間的純白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可惜那抹身影在她還沒來的及看仔細時,就已經一閃而過,雖然沒有看清那人容貌,但是那抹身影卻是她極為熟悉的,難道是他?秦月在心中暗自腓月復。
車馬又將近行了一個時辰,眾人紛紛下馬稍作休息,隨從的宮人們伺候他們用了點干糧,而那只嬌貴的花孔雀因不適舟車勞頓,撒嬌讓慕容瑾謙陪著到遠處些的地方走走。
秦月發覺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用了點糕點之後,獨自去了周圍散步,舒展舒展坐了一個上午的脛骨,突然眼前出現的一片碧如墨玉的湖泊吸引了她的注意,沒想到這山間小路上竟有如此世外桃源般的景致,青山環抱,倒影斑駁,湖面被微風撩.撥得泛起粼粼波光,她情不自禁的向這片湖泊走去。
「璃兒」,一聲伴著濃濃情愫的溫潤低喚,秦月回眸望見了一張溫潤如玉般的俊顏,一襲白衣,衣袂飄飄,只是眼神間少了往日的清澈,多了一抹莫名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