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往西非地區的c-130「大力神」運輸機上
「听著!我只說一次!」平穩的機艙內,馬第尼斯少校正對著某些略微緊張的士兵們講話,「還剩下三個小時!飛機將會經過西非的塞拉利昂上空,也就是任務地點。你們需要準時進行空降,完成測試!」
「這次是你們十五名預備成員的最後檢驗,通過的標準就是在特種部隊的協助下,完成指定的任務目標!另外,擊殺、俘虜主要目標都可以獲得額外的加分!但請注意,由于任務的危險性,你們的行動必須要遵循作戰計劃的安排,否則一律以違規論處!相關的資料你們已經在三天前看過,我不再重復!我希望這次沒有人是被抬著回來的!我也相信你們接受的訓練能夠幫助你們順利通過!」
「最後,祝你們好運!」
「是,長官!」
士兵們齊聲答道。距離第一天的集訓已經度過了一百八十五天,半年期的訓練淘汰掉了當初參一半以上的新兵,而能夠堅持留下來的,大部分都是意志堅定的角色,並且還對未來抱有巨大期望。但不可忽略的一點是,盡管不斷有教官的指導,但這里面起碼有十四個家伙都是沒見過血的新手。而這一趟旅途也並不會簡單,根據羅伯特中校的樂觀估計,能通過三個就算是優秀!
兄弟會需要的都是有用的精英。
「babysitter!」大毛轉頭對坐在他身旁的維克多說,他以及一部分士兵都是照顧著十五名新兵的「特種隊員」,但這里面除了維克多外,其他人在他們眼里都不外乎是添麻煩的拖油瓶。
機艙集中了全部的十五名新兵,另一架運輸機裝著武裝直升機。現在,機艙內三倍以上數量的士兵都是兄弟會訓練的特殊士兵。少數幾個維克多也叫不出名字的家伙听到大毛這麼貶低他們後,忍不住把厭惡的目光掃了過來。不過這家伙卻若無其事的抱著槍,還一臉挑釁的與其他人對視著,他甚至還說道︰「有誰敢跟我打賭?如果你能當著我的面把一個家伙的腦袋按在地上,一槍打碎,當他的腦漿像西瓜一樣精彩的炸開,你仍舊面無表情的話,我幫你完成任務!不過我提醒一句,你們最好應該擔心自己!我上次經過那兒時,听說過當地的軍閥喜歡把他們的敵人剝光了,用繩子綁起來吊在樹上,然後把一根削尖的木棍插在他屁.眼上,立在池塘里!通常意志力越堅定的人喊得越痛快,一直到三四個小時後,木棍捅穿了腸子和肚子,尖的一頭從嘴巴里沖出來時,那個倒霉的家伙才徹底的回歸上帝的環抱!」
「祈禱不要被他們抓到吧!」
說完,大毛還享受的舌忝了舌忝嘴唇,他這副「享受」的模樣令不少新手當場彎腰干嘔起來,不過「少爺們」的這副慫樣卻更是惹得其他老兵嘴里一陣哈哈大笑!機艙里彌漫著一陣殘忍的歡樂,徹徹底底的證明了同樣是人,但確實存在著完全不同的世界!上頭給了他們一個倒霉的任務,這誰都知道。讓一群只經過半年訓練的家伙去與當地的私人武裝打仗,盡管指揮官已經做了詳盡的安排,但在一切都沒有結束前,這十四個家伙永遠是令人厭惡的,而且會害死人的蒼蠅。
除了維克多例外,沒有人擔心他。當初他第一次夜間訓練就差點想要把黑熊的脖子擰斷,再也沒有新兵能夠像他一樣的彪悍了。他完全就不屬于那群什麼都不懂的新手,甚至是像現在——竹竿踢了一腳對面一個迷迷糊糊的家伙,他壓低聲音陰測測的威脅道︰「新兵!你該知道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該將自己的槍口對準友軍!」他的話音落下,那名士兵慌張的把翹起來的槍口壓了下去,嘴里不停地道歉。
「收回你的抱歉,你該慶幸槍並沒有上膛,如果在下面你的表現也同樣愚蠢的話,我會跟著你!我會先干掉你!我保證!因為我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小命放在你這種傻蛋的手里開玩笑!這種玩笑我開不起!」
禿鷲從駕駛艙內走來,看著機艙內熱鬧的眾人,問一旁的刺客︰「都在聊什麼這麼熱鬧?」
「在聊該找什麼辦法無聲息的宰掉這群新兵。」刺客同樣不懷好意的配合著大家。
「那還不簡單!」禿鷲的音調提高了幾度,「我們把貨艙門打開,讓這些家伙排成兩隊,一個個踢出去。八千多米的高空,從這兒跳傘,能夠活下來的幾率一半一半,而且戰場還極容易收拾!」
新兵們的臉色再一次齊刷刷的變了。
「閉嘴,別再嚇他們了,這次我們是帶著任務來的!」馬第尼斯少校終于站出來讓隊員們適可而止。
「是,長官!」禿鷲笑眯眯的說。
「長官,我有問題!」一名士兵揮了一下手。
「說吧,新兵,什麼問題?」馬第尼斯看著對方。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傘降,而不是找一個地方降落,然後再繼續行動?」
「他怕了!」大毛對所有人說。
「我沒怕,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不同的方案。」那名士兵反駁道。
「除了傘降之外的方法啊?」禿鷲倒是倚著機艙牆壁想了想,「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我們會停在那個國家中部地區的機場上補充燃油。但我得提醒你,那個機場離任務區域有一百多公里的距離,當你們趕到目的地時,空中支援小隊估計已經回家了。而且,機場的設施並不是太完善,降落完全靠目測,跑道也只有八百多米長,如果是無負載的狀態,興許我可以比較輕松的降落。但如果帶上你們這群人,就萬事難料了。」
「什麼!八百米長的跑道?」
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玩命地搖頭。禿鷲臉上帶著一股笑意,簡單的幾句話就把他們的膽怯給嚇跑了!新兵們心里卻一致認為,在自己訓練過的項目上拼搏,至少小命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把生命交給面前這不靠譜的飛行員——甚至是現在,他把開飛機的任務交給其他人,而自己來這兒聊天——太危險!
「嘿嘿,好吧,照顧你們這群新兵蛋子!」禿鷲笑眯眯的說,「經過幾名飛行員的一致商討,我們把跳傘高度由原來既定的500米改為現在的800米,我想這個高度已經足夠你們安全的降落到地面了。但散落的地點太廣,估計會讓尋找你們的特種隊員麻煩一些。最終的方案就是這樣。」
「你怎麼看?」大毛問一旁的沉默的維克多。
「什麼?」
大毛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湊過頭來說︰「你不會也是害怕了吧?」
「去你的!」維克多粗魯的推把他的大腦袋推開,「我做過比現在刺激一萬倍的空降!」
「難道還有比我們三百米低空速降更爽的?」
「當然有,不過是更高的高度。」
「有多高?」
「嗯……大概是在星球的低軌道上吧。」
大毛張著嘴巴,睜大眼楮︰「看你這正兒八經的模樣,我還差點就相信了!」
維克多笑著,但他說的是真的。軌道空降在未來雖然不是新鮮的話題,但仍是挑戰十足的任務,也是星船傘兵的終極挑戰。從被運輸艦內彈射出來的那一瞬間,無重力,無氣壓,一切都將會在行星引力的吸引下進行自由落體,而且途中必須要掌握好反向推進的時機,絕對不能夠讓速度無節制的增大。不過就算如此,外面三層防護的護板依舊會完全的被燒成一鍋煮沸的粥然後月兌落,一直到落地完成空降。彈射的總重量超過三噸,最後留下來的卻只是自己一點點的體重。
「**還是認真的?」大毛忍不住了。
「信不信由你。」維克多聳聳肩,「估計這會兒快到目的地了吧?」
「我敢肯定你是在游戲里面跳的。」大毛絲毫不信,「大概吧。刺客,時間還剩多少?」
「還剩二十分鐘。」刺客說。
「改成十五分鐘了!機長由于急著要吃早餐所以就加速了!」馬第尼斯少校走了過來,「听好!士兵們!現在給我提起精神來!檢查傘包,帶上自己的裝備包,準備空降了!十五分鐘後進行!」
「著急著吃早餐?」
「這也行?」
世界觀徹底被顛覆之時,提示傘降的時間也到了。傘兵們排成兩排,他們要在飛機保持最低飛行速度時空降,從機艙兩側的傘兵空降專用艙門跳出去。在排隊緊張等待的時候,維克多對面的埃爾頓•尼爾發話了︰「嘿,羅曼諾夫!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這次的行動按人頭算,誰多誰贏?」
埃爾頓敲了敲自己頭盔一側安裝的攝像頭,證據就靠它收集了。
「no!no!no!」大毛插話了,「這麼簡單有什麼意思?三個頭目按五個人頭算,我相信你們也殺不了多少人。而且我押維克多這邊,兩倍!他拿到的人頭總數算你兩倍時才算贏,有誰敢賭嗎?」
「賭注是什麼?」其他新兵問,這總算能夠減緩一些緊張了。
「談錢就來的太不現實了點。」大毛說,他知道這群少爺們的底細,哪個不是有錢的主兒?
「那就來點爽的!」竹竿說,「誰要是輸了,回去就給我穿著雨衣,兩手分別拿著兩塊磚頭,並且戴著防毒面具沿著b排的營區門口一直到海岸線,總共八公里的距離來一段耐力跑,怎麼樣?」
「這個夠勁!」刺客嘿嘿笑著。穿著雨衣長跑受到的阻力是難以想象的,而且會越來越累;拿著轉頭跑听起來輕松,但實際路途一長,兩只手就僵硬到幾乎不像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只能搖著兩條腿跑,同樣是折磨人的損招;至于剩下的防毒面具,這簡直是堪稱考驗耐力的經典工具——三個方式同時加起來,能直接把人搞殘!
「沒問題,我壓小白臉這邊的!」竹竿抱歉的對維克多說,「哥們,不是我不支持你,如果沒有我們,這群新兵加起來都干不過你!但他們現在還有我們帶著,你的賭注是兩倍,加上我也想看看大毛跑起來的憋屈樣,所以不要怪我們……」
「你會比我先後悔的!」大毛自然是沒得選擇的站在維克多這邊。
「算我一個!」刺客說。
老兵們加入了下注的行列,賭注就圍繞埃爾頓和維克多的勝負上!在傘降的前三分鐘,這已經不是一次單純的新兵考驗,也夾帶著老兵們的殘忍賭注——誰也不想輸,因為竹竿想出來的招……實在是太損了,沒人想成為嘗試的那一個!
「維克多,告訴我你是可以相信的!」大毛看著維克多。
「看天意吧。」維克多說。但他現在有點想揍人,兩倍!如果只是一對一,就算是三倍都沒問題,但現在一對一的性質已經變了,另一幫家伙會幫助埃爾頓,他們會為他爭取到更多可能的機會。
「時間到,行動!」馬第尼斯少校發出了指令,「一個挨著一個的跳,別猶豫!快!快!快!」
新兵和老兵是互相交叉著進行傘降的,這麼做也可以避免新兵滋生的害怕情緒互相傳染。等到他們一個個消失在艙門口時,也輪到了維克多,他沒有猶豫,縱身跳了出去,飛機一下子就把他甩在後方。風聲呼呼,黑夜中,他看見大多數人的降落傘打開了。現在大約是02:30左右,天只有蒙蒙亮,但還是能夠看清下面黑色一片的荒蕪山野,四周沒有一點兒燈光,沒有人煙,塞拉利昂的中部一般沒有什麼人居住。
但維克多仍然沒有打開傘包——想要獲得時間優勢,他就必須要把落點精確,過早的打開降落傘只會影響後面的集合,他需要把高度降低一些。他自己所處第三小隊,隊友是大毛和刺客!一共有五支傘兵小隊,一個小隊三名新兵,六名老兵。剩下的則負責其他方面的安全,甚至還會有武裝直升機負責必要時刻的空中支援。這次的行動如同大毛所說,老兵們做著保姆的工作。
「ok!全部跳完!」禿鷲掃了一眼已經空了的機艙,「長官,你就不感興趣他們到底誰輸誰贏?」
「誰說的?」馬第尼斯少校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