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風重沒想到一個慌神之間安錦已經進了暗門,一巴掌拍在桌上︰「沒用的東西!快點追!要是讓少爺知道了,你們就自行了斷!」
門內立著的侍衛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猛的沖向暗門。另一波人紛紛沖出門外,到暗門鏈接的每一個入口堵截安錦!
「踢踏,踢踏」清亮的腳步聲在靜謐狹窄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安錦一腳踢掉腳上的木屐只穿著長襪在冰涼的地面上奔跑。暗道四通八達,連接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安錦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許多汗。她的左手緊壓著右腕,心里默默數著脈搏跳動的次數計算著時間。
這個方法是唐照教她的,雖然快速的奔跑會有一些差錯,但她只要知道大致的時間就可以了。
安錦腳下一絆,摔倒在地。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已經在這個地方跑了十五分鐘了。可是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樣,怎麼跑也不是盡頭。暗道連接的房間她進去過幾次,可不是被封閉的儲藏室就是有重兵守著等著她的出現,幾次逃亡都是險象環生。如果不是暗道中每隔五十米都裝有一盞電燈,能夠發出些微弱的光芒,安錦想她會真的瘋了。這中寂靜到可以听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的地方,根本就是用來將人處以死刑。
現在,她真的跑不動了。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安錦心里一緊,靜下心來細細的數著。來的人有五個左右,腳步聲很散。
安錦咬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快速拾起木屐將電燈關掉然後跑到另一條暗道的深處,側耳凝听。腳步聲越來越近,安錦屏住呼吸,等待著來人經過。
來人似乎是在搜索著什麼,幾分鐘後才听到一人說︰「沒發現人,不過這里有股子淡淡的香味,像是女人身上的,說不定那個安小姐就在這附近,快,咱們快去找找!」
腳步聲比來時多了些匆促,卻漸行漸遠。安錦放下捂住鼻子的手,靠在牆上松了口氣。
忽然一只手捂住安錦的嘴,安錦心里一驚,猛的狠狠下腳,踩在男人的腳上。
男女的力氣差別在這一刻顯示的異常清晰。安錦見掙月兌不開,慌忙狠使盡渾身的力氣瘋狂的踩在來人腳上。那人悶哼一聲,唇貼著安錦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阿錦,再踩腳就廢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稱呼,一瞬間,安錦渾身僵住,緩緩轉身向來人望去。
深沉的眼,高挺的鼻,薄涼的唇。在看到風赫的那一瞬,所有強裝的鎮定,堅強都不攻自破。安錦猛的撲到他的懷里,不敢哭出聲來,只能咬緊下唇,低低的抽泣。
「阿赫……」
風赫一震,然後緩緩的,伸手輕抱住懷中抽泣的女孩。只是輕輕的摟著,似乎怕是一個一觸就碎的夢,再一次將自己傷的遍體鱗傷。
「小錦……我,難道又在做夢了?」
安錦拼命搖頭︰「沒有,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阿赫,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一聲一聲壓抑的抽泣,像是輕打在棉花上的拳頭。風赫猛的將她緊緊抱住,像是要融入身體里。
「阿錦,阿錦,阿錦……」
安錦終于哭出了聲,「是我。」
「嘩啦!」一整袋的玻璃渣全部到在女人的頭上,林宛芸尖叫著想要躲避,卻被綁著雙手雙腳的繩鎖束縛著,只能將錐心的痛苦全部承受。玻璃渣劃過光滑的臉頰,鑽進衣服中。林宛芸尖叫著張開嘴,玻璃渣滑入嘴中,劃破了口腔,劃破了舌頭,直刺到喉嚨深處。
鮮血從臉上,脖間和手腕處流出來,匯聚在一起滴落在地。
林宛芸的臉已經千瘡百孔,玻璃渣將它割成一塊一塊,再也無法復原。
唐照坐在她上方的座位上,冷淡的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具死尸,不論美丑都燃不起他的一絲興趣。
「小錦在哪里?」唐照冰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林宛芸慘淡一笑,小錦小錦,他的眼中從來都只有他的小錦一人,他的心里從來就容不下其他任何一個人!即使現在遭受這種待遇的是他的媽媽,他也不會心痛一瞬。
她林宛芸到底哪里比不上安錦了?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眼中都只看到她?從來就不把目光多投入到自己身上哪怕是一瞬?為什麼?憑什麼?!
林宛芸一笑,聲音嘶啞的像是染病多年的老人般蒼涼︰「安錦?她死了。我找人殺了她。唐照,我的不到你,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得到你!你無法給我幸福,別人也別想享受到!」口中吐出鮮血和玻璃渣,鑽心的疼痛林宛芸卻絲毫不在意。她變成這個樣子,和人彘有什麼區別。唐照不會放過她了。就算是放過她,被毀容的她又怎麼能抬頭挺胸的走過大街?
唐照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一個手下直接將一桶鹽水將她從頭灌到腳。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在精密的房間顯得很是滲人。林宛芸渾身的肌肉緊繃,全身抽搐了,被折磨得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唐照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濃濃的誘惑看著她︰「怎麼,還想繼續嗎?」
見林宛芸垂這著頭,唐照淡淡說道,「我唐家的酷刑還有很多種,我可以一一的讓您演練。」
林宛芸渾身顫抖,驚恐的望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的唐照。
「不要,你不要過來!你這個瘋子,魔鬼!」
唐照對她竭嘶底里的吼叫好不在意︰「你罵吧。以後也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唐照忽然一挑眉,從侍衛處接過手套戴上,笑著說道︰「我最近發明了一種新玩法。你之前一直不是說我不陪你,冷落了你嗎?今天就一齊補回來好了。」
林宛芸驚恐的望向他,瘋狂的搖擺這頭︰「你要干什麼?!不要,不要靠近我,走開走開!」
一個侍衛提著一個箱子進來。唐照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小罐子。罐子里面是一只藍色的小家蟲。唐照將小蟲用捏子捏起來,放在林宛芸鼻尖不到一寸的位置。
「這個叫做尸水蟲,只要放上一只在創口上,他就自動尋找好聞的血肉,鑽植入皮膚的表層下面。一定狠好玩,你說對面嗎」
林宛芸渾身抽搐的看著他,「走開,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放我吧!」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闖入房間,掩不住的大吼大笑。讓人不解。
他沖到唐照的身邊,看著林宛芸被放到在坐在地板上披頭散發血肉模糊的樣子,有些惡心的皺了皺眉,然後附首貼耳快速說了幾句。
唐照雙眼猛的發亮,將手中的蟲子隨意丟在腳下踩死。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林宛芸︰「你就等著我回來吧。」
安錦坐在沙發上抱著咖啡淺嘗一口。環顧了四周。這是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干淨,整潔,桌上擺著的幾盆笑話又讓原本冷清冷的房間不失暖意。
安錦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頭。這個房間,是上一世他們所住公寓的樣式。安錦熟悉它的每一個角落。抄起一個抱枕抱在懷里。緩緩走到桌子前,伸手拉開右手第一個抽屜,果然里面是滿滿的信封。
上一世,安錦不太喜歡用手機。有什麼事情都是通過寫信的方式宣泄感情,所以買了很多的信封。雖然和風赫住在同一個地方,卻習慣了每日清晨和傍晚在抽屜中發現新的信件,打開它的那份喜悅,是安錦無論經過多少世都無法忘記的。
安錦抿了抿唇,伸手從抽屜中取出一份信封拆開。
入眼,是風赫熟悉的字體。
「阿錦,這已經是第一千三百封信了。我不知道還要等到多久才能再見到你的笑容。我很想問你,為什麼我們本該相遇的那一天你沒有出現?為什麼你會和唐照在一起?為什麼你不願听我的解釋?我知道你的性子剛烈。*一個人就是要他的全部。我知道自己做了那些傷害你的事情這是事實,我知道即使你原諒了我也不會再轉過身投入我的懷抱,但是我很想告訴你。我*的是你,至始至終*的就只有你一個。我只想告訴你我的心意,哪怕被嘲笑,被拒絕我都會笑著接受。阿錦,原諒我的自私吧。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唐照。我承認,我想讓他痛苦,讓他也經歷一便會失去你的痛苦。我甚至有瘋狂的想過,如果唐照對你的其實並沒有那麼深那麼重,他放開了你的手,那麼我能不能重新將你抱在懷里?阿錦,我真的很自私對不對。這樣的我,骯髒,虛偽,早已失去了擁有你的資格。但是阿錦,我會一直默默陪著你,當你累的時候,一回頭就會看到我。」
一滴淚水打濕了薄薄的信紙。安錦抹去眼角的淚水。風赫,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厲害。知道我會做出的選擇。
是的,我原諒你了,但我已不會再*你。
安錦擦干了眼淚,將信紙疊好放回抽屜里。這段感情,還沒有開花結果就夭折了,但是我會將它塵封在記憶力,阿赫,我能做得,也有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