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問安道︰「要是一次就買三個從八品的官位,那倒是可以便宜些,但便宜多少,卻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了,要不然我回去給你問問?看看具體能便宜多少?」
楊澤想了想,花錢買官,對于嚴誠厚來講,這個太簡單不過了,嚴家有的是錢,缺少的只是功名,可就算是嚴家再有錢,卻也不見得能拿出上萬貫的錢,去替付丙榮他們買官,而對于付丙榮等人來講,自己完全可以給他們弄到官職,所以對于買官這樁生意來講,他並不是特別的需要.
楊澤道︰「這事兒……還是等等再說吧,在有些細節方面,下官得回去再商量商量,現在沒法給茅都尉準信兒!」
茅問安嘿嘿笑了笑,心想︰「細節方面?所謂的細節也就是錢上的事了,看來他還真把幾萬貫錢的價錢當真了,還是年輕啊,不懂得討價還價。」
兩人說罷了正事,酒菜擺上,二人推杯換盞,吃飽喝足之後,各自該干嘛干嘛去了。
茅問安回了公主府,見著永安公主之後,把見著宇文武略的事說了,又把楊澤想要買官的事說了,永安公主听完,大感驚奇。
永安公主道︰「真沒想到,宇文武略堂堂大員,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拉下馬了,看來李正隆沒怎麼幫他的忙啊!」
茅問安卻道︰「小三郎能有啥本事,也就是有個好爹罷了,就算他幫忙,又能幫上啥的忙,他小胳膊小腿兒的,還能擰過你大姐去,誰信啊!對了,那楊澤想要買官的事,你看怎麼辦?看樣子他是挺有錢的,我和他說了錢的事,他竟然沒有還價,只是猶豫能不能拿出幾萬貫來!」
永安公主眼楮發亮,想了片刻,卻道︰「你也是的,把話說得太滿了,三個從八品官的官位,我哪兒弄得到,這得和大姐商量才行,只有她的手里,才會有這樣的空缺。」
「不能塞到工部里去嗎?找齊獻忠說說,三個從八品而已,他還想不出辦法來麼。」茅問安說道,他是很想得到幾萬貫的,那可是好大一筆錢呢!
永安公主也想得到這筆錢,而且楊澤這種大羊牯實在是少見得很,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千載難逢了。她道︰「楊澤可能會去打听價格的,他要是知道你開出了好幾倍的價格給他,怕是就不會從咱們手里買官了,直接去我大姐那里不就得了,再說他自己也能往大理寺里插人的,對他來講又不是什麼難事!」
茅問安道︰「這倒也是,可他干嘛不往大理寺里塞人?啊,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滿臉的恍然大悟!
永安公主看了眼她的草包丈夫,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茅問安聰明無比地道︰「他是想往別的部門里摻沙子啊,可能是替你大姐安排的,你想啊,要是你大姐往各部里塞人,那別人不就都知道那是她的人了麼,別人就有了防備啊,可通過楊澤買官,又走的是咱們的路子,那別人就不知道了,所以這事十有**是你大姐安排的,只是不能明說罷了!」他一臉的這事雖然做得隱蔽,卻還是被我給察覺了的表情。
永安公主猶豫了一下,道︰「要是我大姐辦事,她是不肯這麼麻煩的吧?」可轉念又一想,這也是沒準兒的事。她忽然興奮起來,道︰「要真是這樣,那不如拉楊澤下水,咱們那筆生意,可以讓楊澤也入一股,這樣一旦出事,楊澤跑不掉干系,他又是大姐的人,大姐豈有不保他的道理,只要保他,咱們不也就保住了嗎!」
茅問安拍手笑道︰「還是公主你聰明,只要你大姐肯出手保人,那在皇上那里,咱們也就不必擔心了,皇上總不能把你大姐也怎麼著了吧!」
夫妻兩人一通分析之後,感覺把楊澤拉下水,實在是一個好主意,最後決定還是由茅問安出馬,卻找楊澤談這事。
第二天一早,茅問安便找到了楊澤的住所,說是要找他談筆大買賣。
楊澤剛剛起床,便听茅問安來訪,大感奇怪,他來到客廳,見茅問安正背著手,在看牆上的字畫,他問道︰「茅都尉,這麼早來找下官,可有什麼事情?」
茅問安笑迷迷地道︰「楊大人,你這住處可真是不錯啊,能在長安里有這麼座大宅子,真是讓人羨慕啊!」
「茅都尉開玩笑了,這宅子再好,又哪比得上駙馬府呢,再說這不是我的宅子,是別人的,我借住在這里!」楊澤笑道。
兩人分賓主落座,待僕人送上茶湯,楊澤又問道︰「茅都尉來找下官,可是有什麼要事?」
茅問安喝了口茶,這才說道︰「還不是為了楊大人昨天說的事兒嘛,我替你打听清楚了,要想買三個從八品的官兒,倒是用不了幾萬貫,但一兩萬貫卻是少不了的,楊大人你要出手買官,那肯定不能買閑散的,要不然沒有差遣,你也不好沖別人交待不是!」他暗示楊澤,你得沖長公主有所交待啊!
楊澤可沒听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是啊,這麼大一筆錢花出去,得對得起出錢的人才行!」他指的是對嚴誠厚要有個交待,甚至也得替嚴誠厚買個官當當。
茅問安心想︰「果然如此,被我一套話,就套出實底了。」他道︰「要是楊大人手頭不寬綽,我倒是可以替你想想辦法,總得讓你能交待過去,免得落埋怨才好。」他指的是,花長公主的錢,越少越好,免得長公主認為你辦事不給力。
楊澤立即又點頭,道︰「可不是嘛,錢得花在刀刃兒上才行,實不相瞞,我花的不是自己的錢,所以得替花錢的人著想啊!」
「就是這麼個理兒!」茅問安笑道︰「我有個大買賣,有驚無險的那種,但這買賣得保密,這買賣一旦做成,說不定你不用花錢,還有錢賺,當然賺的錢你自己落袋就成,就不用和出錢的那位說了,她的錢你照拿就是。」
楊澤眨了眨眼楮,道︰「什麼生意?有驚無險,這話何解?」
茅問安笑道︰「這生意簡直得很,一旦開始做了,只要在有驚時,你能幫個小忙就可以了,那樣不就無險了麼。楊大人有沒有听說,咱們長安的玉蒼江,要修河堤了?」
楊澤一愣,道︰「玉蒼江?就是和曲江池相連的那個玉蒼江?」
茅問安點頭道︰「當然啦,還能有哪個玉蒼江!曲江池就是引的玉蒼江的水,那玉蒼江可是京畿最大的江河了,水量充沛,尤其是春季漲水時,楊大人你是初來長安,不知道以前玉蒼江有多威猛,那一發大水,能把整個京畿全給淹了,在前朝那是第一禍害啊!」
楊澤點了點頭,道︰「這個下官倒是知道,玉蒼江一發大水,可是著實嚇人呢,但這條大江卻也養活了整個京畿附近的百姓,而且听說都好多年了,這玉蒼江也沒發過大水啊!」
茅問安笑道︰「當然沒發大水了,因為江堤修得好啊,用得可是上好的石料,堤壩可結實著呢!」
楊澤听他這麼說,忽然明白了,玉蒼江的江堤修得好,但再好的江堤也是有使用年限的,過了年限,就要修修補補,而玉蒼江又位處京畿,順著長安城外圍向東流,那麼這江堤修得好不好,關系就大了,不但要保證京城長安不受洪水的威脅,而且還是天朝帝國的臉面。試想,如果番邦屬國的使者來到長安城,看到的是破破爛爛,隨時都有可能決堤的江堤,那會是一種什麼想法?
楊澤問道︰「怎麼,茅都尉是想包下這個修堤的工程?這工程很大,賺頭也不少,可責任卻重大,如果萬一出點兒什麼意外,那後果可嚴重了,再說干這工程很辛苦的,干好了是應該的,干不好那可就是重罪,茅都尉你雖然身份特殊,可皇上一樣不會饒了你的。不如听下官一句勸,這工程不包下來,才是好事啊!」
他早就看出來茅問安是個草包,這種廢物混吃等死是沒問題的,可要是干點啥大工程,那純屬是扯淡,再說要是由茅問安去修江堤,他還真不敢在長安住了,隨時都會有危險的啊!
茅問安嘿嘿一笑,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才不會去做呢,修堤的事我是不會去干的,這工程由將作監去完成的,宇文武略不是滾蛋了麼,換誰主持還不一定呢,我就算有這個本事去包工程,新任的將作監大將也不能答應啊!」
楊澤點了點頭,你知道自己是廢物就好。他問道︰「那茅都尉你說的大生意是什麼?又怎麼個有驚無險法兒了,這和下官沒啥關系吧?」
茅問安忙道︰「要說沒關系,那還真沒有,可要說有關系,那當然就是有了。是這麼回事,不管是由誰主持修堤,都得用石料吧,沒有石料,拿什麼修堤啊,總不能用木料吧,那也太丟咱們長安的臉面了,你說是這個理兒吧!」
楊澤心想︰「這不是廢話麼,我當然知道必須要用石料的,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還想開山采石,賣給將作監石料麼,估計以後將作監的大將是長公主的人,不管是誰當這個官,都不可能便宜你的!」
可惜,這回他還真猜錯了,茅問安竟然又道︰「我想把石料供應的生意給包攬下來,這里面可是大有賺頭的。」
楊澤大吃一驚,道︰「難不成茅都尉你要開山采石?這可是苦差事,而且賺頭不會很大的,純是賺點辛苦錢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