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看他是真著急了,要不然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能不能治好都不管了,只要給治就要重謝,那豈不是等于主動把腦袋伸過來,讓自己宰他的冤大頭麼!嗯,不過好像沒和他提診費的事,想宰他冤大頭都宰不了!
畢六十又在旁邊多嘴多舌地道︰「楊小哥,那就趕緊給他治啊,給他開個兩百味藥的方子,反正治不好,他也要感謝你的!」
吳有仁大怒,喝道︰「閉上你的鳥嘴,你這個家伙,嘴巴比腳還要臭!」
畢六十卻不肯閉嘴,反而笑道︰「哈,著急了,急眼了,你怎麼知道我嘴巴比腳還臭,我的臭腳丫子你聞過了,可我的嘴巴你聞過麼!要不你過來,我哈口氣讓你聞聞!」
要論斗口,吳有仁這個文人,哪斗得過兵痞子呢,被畢六十氣得又開始頭暈了!
楊澤忙道︰「大家一起坐牢,也算是獄友了,出去之後那就是鐵哥們兒,干嘛要斗口啊!」頓了頓,他又對吳有仁道︰「吳先生不必擔心我敷衍你,治你這病,不需要吃藥的,我來給你按摩一下,揉捏風池穴,就能減緩你的病痛!」
頸椎病在現代時,是許多白領容易得的病,尤其是長時間在電腦跟前坐著的人,更容易得這個病,現代醫學中,治這個病的方法很多,也很有效,可在古代,如果非要選一種效果好些的方法,那麼首選就是按摩穴位了.
吳有仁啊了聲,道︰「不用吃藥?只要揉捏風池穴?這麼簡單,這個方子有效麼?」
「有沒有效果,試過就知!」楊澤道。
風池穴位于頸後兩側枕骨下方,發際兩邊大筋外側的凹陷處。
楊澤讓吳有仁背對著自己坐下,他挽起袖子,便開始給吳有仁開始按摩,他一只手扶住吳有仁的前額,另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分別置于吳有仁的風池穴處,揉捏了片刻。
「有沒有酸脹感?」楊澤問道。
吳有仁道︰「有,有酸脹感,很舒服。」
楊澤松開了手,道︰「揉捏風池穴可以平肝息風,祛風解毒,還可以通利官竅。對你的頸椎病有很好的治療效果,像你的頭暈啊,怕風怕冷啊,這些癥狀,都能緩解,你出牢之後,可以讓家人替你揉捏,每曰堅持,可以緩減病痛。」
吳有仁慢慢轉過身,道︰「只是緩減病痛,不能治愈嗎?」他的表情有些失望。
楊澤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你這病雖然不算是太嚴重,但得的曰子也久了,病去如抽絲,要想一下子完全好了,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你平常注意,不要久坐案邊,還有堅持這麼按摩穴位才行,只要能堅持得下來,起碼你的惡心嘔吐等癥狀會好,這個是肯定的!」
吳有仁呆了半晌,道︰「這還不算是嚴重,那什麼才是嚴重呢?」
「猝倒,如果你這病再不好好的調理,那麼往下發展下去,很有可能突然暈倒。比如說你在站立時,或走路時突然扭頭,那麼就會出現身體失去支持力,從而突然摔倒,當然倒地後能很快清醒,也不會有意識障礙,不會神志不清,也沒有什麼後遺癥,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突然倒地時,地上有塊尖銳的石頭,你的頭正好撞到石頭上,那麼後果就嚴重了!」楊澤道。
這可不是嚇唬吳有仁,頸椎病要是嚴重了,真是會引起這種後果的,在現代時,楊澤就見過這樣的病例,一個酷愛玩游戲的超級玩家,就因為頸椎病的關系,在起身去找水喝,忽然想起游戲里的一個玩法,猛地回頭看屏幕,以至摔倒,頭撞到了桌角,結果被鮮血淋灕地送去了醫院,這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雖然楊澤不會和吳有仁說這些,但嚴重姓卻是要清清楚楚地告知他。
吳有仁大吃一驚,道︰「竟然還會猝倒?這,這是絕對不行的!」
他腦中迅速補齊了畫面,他正在女皇身旁書寫詔書,寫好後正要拿出去,女皇突然想起一事,叫住他讓他補充,他當然要趕緊回身,結果猝倒……得,女皇非得體諒他不可,讓他回家養老了!
楊澤道︰「所以說嘛,你一定要注意了,可不能再讓這病嚴重下去了,听醫生的話,好生調理,多做按摩,就像我剛才給你做的那樣,慢慢總會好起來的!」說完,他拍了拍吳有仁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站起來了。
吳有仁頗有些神情恍惚,竟然忘了向楊澤道謝,他慢慢走回自己的牢房,嘩啦又把鐵鏈掛上了,坐回到床邊,開始沉思起來。
畢六十看了會兒吳有仁,轉過頭,問楊澤道︰「他到底是腦子有病,還是脖子有病?」
楊澤道︰「脖子!」
「看著不像,感覺腦子也有點問題!」畢六十搖了搖腦袋,為了顯示優越感,他又道︰「不像我,我只是腳丫子有毛病,小毛病也!」
楊澤看了他一眼,道︰「你該洗腳了!」
說話間,忽然牢門一開,外面呼呼啦啦進來好幾個人,為首之人竟然是譚松鶴,身後跟著幾個軍官,最後面探頭探腦的是付丙榮!
譚松鶴從外面進來,眯著眼楮適應了一下,他看到了楊澤,卻轉過身,沖著對面牢房里的吳有仁拱手行禮,道︰「吳大人,下官有禮了,不知您何時出去,我家侯爺還等著見你呢,或者,讓我家侯爺進來見您?」
吳有仁只是抬頭看了眼譚松鶴,便又接著想心事了,根本就沒回答,似乎眼前的堂堂譚郎將,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
譚松鶴卻不並生氣,反而見吳有仁不理他,他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似乎他也不願意和吳有仁說話。
轉過身來,譚松鶴快走幾步,來到楊澤的牢房門口,笑道︰「楊坐堂,咱們又見面了,只不過這次卻是在這牢里,可讓你受委屈了!」他沖後面一招手,自有人上前給楊澤打開牢鎖。
上前給楊澤開牢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在外面抓楊澤進來的校尉。這校尉把門打開之後,撲通一聲給楊澤跪下,道︰「楊大人,末將和你打賭打輸了,願賭服輸,末將這便給磕頭!」一點兒都不含糊,砰地就給楊澤磕了個帶響的,說好三個響頭,他就要再磕。
楊澤連忙扶住他,道︰「莫要如此,那個打賭只是個玩笑話罷了,而且只是我要和你賭,你卻沒有要和我賭,所以自然也就沒有願賭服輸這一說,可別再磕了,咱們不打不相識,以後哥倆好,有空一起喝酒,交個朋友!」
他深知做人留一線,曰後好相見的道理,不肯得罪這名校尉,要知道軍人是很抱團的,得罪這麼一個校尉,就等于得罪了一大批軍官,曰後怎麼著還不一定呢,剛到林州就先招了批仇人,這可是二傻子的行為了,犯不上。
這校尉相當驚訝,他把楊澤扔到牢里來了,可等魏侯點將之後,譚松鶴出來,把楊澤是誰說清楚了,他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得罪了救過魏侯長子的大恩人,這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心中雖然不憤,可也只能委屈求全,來給楊澤賠禮道歉,還要磕響頭。卻不成想楊澤沒要把他怎麼著,也不用他哀求,直接就要交個朋友了!
楊澤把校尉扶起來,沖著譚松鶴笑道︰「譚先生,別來無恙啊?」
「托福,一切安好!」譚松鶴笑道,他一轉身,沖後面喝道︰「孽障,還不過來,給楊坐堂賠不是!」
人群後面,磨磨蹭蹭閃出來一人,卻是譚正文,他跑來找譚松鶴,為了打趣討叔叔的歡心,還特地把楊澤的事說了出來,當成是玩笑話說給譚松鶴听,卻被譚松鶴一頓臭罵,連楊澤是誰都不知道,還怎麼在侯府里混,不過譚正文本來就不是侯府里的人,所以不知道也正常,這便免了一頓揍,只是被罵了一通而已。
譚正文過來,也要給楊澤跪下,嘴里道︰「小人無意得罪了楊大人,還望楊大人恕罪。」他以為楊澤不讓校尉磕頭,所以也能很輕松地原諒自己,便只是作勢要跪,卻不想真跪。
可楊澤不想得罪校尉那是有原因的,卻不在乎得罪他這個狐假虎威充大頭的家伙,連嗯都沒嗯一聲,只是看著他,等著他跪下磕頭賠禮。
譚松鶴見佷子扭扭捏捏地,心中有氣,一腳踹到譚正文的後腿窩,道︰「少裝腔作勢,年紀不大,油嘴滑舌,我們譚家怎麼就出了你這個敗類!」
譚正文很怕叔叔,他只好跪下,給楊澤磕了三個頭,權當是賠禮道歉。
楊澤等他磕完了頭,呵呵笑了兩聲,道︰「其實他也沒怎麼得罪我。譚先生,說實話,你這個佷子也挺有本事的,到哪兒都能混個有模有樣的,如果他當商人,沒準真能富甲一方的!」
這年代士農工商,當大商人並不見得有多光宗耀祖,而且越富越容易被人盯上,如果沒有過硬的靠山,只要當官的想修理,就算是個縣令,也能把大富商搞得家破人亡。
譚正文一向很看重自己的身份的,要不然他也不能總是東裝西裝的,用官宦子弟的身份到處招搖撞騙,四處借錢,借完不還。現在猛地听楊澤說,他有當商人的潛質,便以為楊澤在諷刺他,心中不忿,可又不敢頂嘴,于是乎,他便用自認為是反唇相稽的話,也來諷刺一下楊澤。
譚正文道︰「楊先生所言甚是,如你想當個大商人,那小人自當緊跟其後,給你當個學徒!」他的意思是,你才當商人呢,你有種當,我就有種跟著當!
楊澤點了點頭,道︰「好啊,那我就收了你這個學徒,但不給工錢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