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八章「隻果」和「香蕉」
正在與長三角僵持的時候，我猛然看見，一輛出租車正在疾速往足球場奔馳而來，我嘴角一咧，隨口說道︰「鬼頭到了！」
學校平時是不允許出租車進院子的，鬼頭平時能說會道的，經常跟門衛有個姓趙的老頭來個小恩小惠什麼的，他打車回校，一般都讓開進院里來，所以一看出租車往這趕，估計就是他。果然不出所料，鬼頭坐在前面，付了款，又從後面叫下兩個女生快步跑了過來。
「這孫子，還真是吃涼粉兒去了！」錢包在一旁小聲罵道。
「叫你去安排個飯局怎麼去這麼長時間？」看到鬼頭湊到眼前，我先入為主，順便給鬼頭使了個眼色。
「頭兒，老歪他們叫我去預定個包間，我又順便找了兩個美女過來，給咱們當啦啦隊助興。」這小子真是個人精，馬上反應過來了。
鬼頭本名叫牛本先，也是本地學生，初中和高中跟我就是同學，跟我同年出生，但大我兩個月，鬼頭是我在這學校里最要好的哥們兒。
「馬上做準備活動，今天要是踢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長三角這臉瞬間又平靜下來了。
我把鬼頭的行頭扔給他，這時才注意到他身後的兩個女孩兒。這倆個女孩子長得都挺俊俏，一個個子一米六七左右，身材修長，腦袋後面扎兩個小辮子，瓜子臉，高鼻梁，大眼楮，兩片紅唇飽滿圓潤，顯得精氣十足。另一個身材一米六出頭，剛才跑過來的時候就特征很明顯，胸部像兩個充氣的氣球蹦來蹦去的，可能是平時缺乏鍛煉，就跑了這幾步，已經是氣喘吁吁。鴨蛋兒臉，額頭上一排整齊的劉海，底下是一雙烏黑的丹鳳眼，皮膚白女敕細膩。
「老歪，這是麗麗和她同學劉小紅，我去換衣服，你幫著把她倆照應一下。」鬼頭順手一指那站在他身後的高個女孩兒，順便給了我一個很自豪的微笑。
這句話我听出來了，麗麗是他新交的女朋友，矮一點的他也不是很熟。
「放心吧，你快點啊，長三角剛才都火兒了。」我往前走了一步，對著兩個女孩點了一下頭。鬼頭扭身找地方換衣服去了。
我還沒說話，錢包先搭上腔了︰「兩位美女好，他叫劉佑專，我叫錢大偉。老歪，你也趕緊做準備活動吧，他倆就交給我了。」錢包也不等我說什麼，興高采烈地拉著她倆徑直就往看台走去。
錢包參加我們的球隊，長三角一開始就不同意，但扛不過錢包的軟磨硬泡，就讓他參加了。錢包練球純粹是為了減肥，屬于混子球員，但腿腳還算勤快，對長三角和我這個隊長安排的統一裝備采購工作效率極高，校方只提供場地和幾個足球，剩下的球衣球鞋襪都是隊員自費解決。錢包繼承了他父親的商業天賦，總能采購到又好看又實惠的服裝和鞋襪，有時訓練用球丟了，他就不知從哪弄回來一兩個，在隊里大家伙兒還都挺喜歡他，長三角對他也不大管，願練多少就練多少，唯一要求嚴格的就是那次「被獎勵」的萬米跑了。
我之前跟女孩兒沒怎麼直接接觸過，看錢包這麼大獻殷勤，正好順其自然。轉過身來向場地跑去，利用剩余不多的時間跟著其他隊友熱身去了。
「歪哥,那倆女孩是誰呀,身條兒真不錯,在咱學校可沒見過啊？」耗子這時跑到我身邊，好奇地問道。
「你沒看坐出租車來的，估計是外校的。」
耗子是我們系的學弟，那時上大一，本名叫胡剛，個頭不到一米七，一頭直發順著大腦門兒平鋪下來，兩只眼楮不大，可是特別聚光。他習慣踢邊鋒位置，老在球場邊上躥來躥去，所以大家伙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耗子。他這個人本分老實，可對女生很喜歡評價一番。耗子對我們這幾個學長比較有禮貌，管我叫歪哥，錢包叫包哥，鬼頭叫鬼哥。我和錢包倒無所謂，鬼頭則听著很不舒服，讓他改口叫牛哥，我和錢包又不同意，說「頭」和「哥」是一個意思，鬼頭和鬼哥差不多，好在鬼頭也是個喜歡鬧的人，就這麼一直叫著了。
耗子邊跑邊喘著氣，呵呵笑道︰「噢，鬼哥真行，禍害完咱學校的，現在開始在外面打野食兒了啊？」
鬼頭在我們學院是有名的之徒，剛入校時在班里就不老實，見到稍有姿色的就往上湊，我是早就了解他了，但他也就拉拉手親個嘴兒什麼的有本事。照他的話，有時也想再深入一下，可關鍵時刻還是縮頭了。說什麼過程比結果更重要，這女人就比如一個鮮美的大隻果，看著甜，聞著香，模著爽，要是啃上一口，除了甜水兒就剩渣子了，萬一里面再有蟲子就惡心了。我說你也就見過隻果，還是香蕉好，怎麼的也得扒了皮兒才能吃，吃完成了沒胡兒也沒渣子。他說香蕉越是表皮好看的品種果肉越不好吃，我說那以後你就照著隻果使勁吧，把香蕉都留給我。高中時有幾個跟過他的女孩兒，學習成績掉得很厲害，可這小子雖然花心，可學業上卻從不耽誤，在高中時每次考試都是級部前三名，而我最好也就拿過班級前三名。可偏偏鬼頭高考時考砸了，本應是上本科的水平，卻又跟我一起到了這個學院。但他嘴上不服軟，說是想和我在大學里還當同學，知道我考不上本科，有兩門功課故意沒好好答題才考成這樣的。他當時啥樣我最清楚，一門子奔著北京的名校，考試前拼大勁了，神經衰弱總睡不著覺，後腦勺上掉了兩綽毛，考試前記憶力突然大降才出了意外的。我們當地管這種病稱之為鬼剃頭，後來因為踢球給他起的外號還是有些淵源的。
「我這叫走出去，請進來！死耗子，你就好好跟你牛哥學點兒本事吧！」鬼頭這時候不知不覺地也跟我們跑到一起了。耗子管他叫鬼哥他都習慣了，可他在耗子面前則總是以牛哥自居的。
「老歪，今天我讓麗麗把她同學也給捎來了，那個小紅，這兒那麼大！夠哥們兒意思吧？」鬼頭一邊跑著，一邊用雙手往胸前捂了捂。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是你自己有想法吧？」
鬼頭撇了我一眼︰「靠，她倆是鐵姐們兒，我至于那麼下作嘛！你小子真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