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七十八章不懼威脅
六月初的濱城，已是初夏季節，大地被綠色籠罩。
在此期間，周處長在外出開會的時候，曾經自己去過工地兩次，回來之後，他對工程質量相當滿意，為此還在處里開會時專門表揚過我。在我的一再邀請之下，金科長坐著我的摩托車來到工地。我先是領著他在工地轉了一個大圈，把工程進展情況詳細向他進行了匯報。
王氏父子自從那次被我找出毛病之後，每次我到工地，都是緊緊跟隨。經過我的多次檢查，發現基本上沒有再出現大的問題，隨著工程規模日漸擴大，只能就主要節點進行細查，其他方面則進行抽查了。听說金科長是我的領導，他們倆更加畢恭畢敬，在金科長身邊轉來轉去。
金科長偷偷地笑著跟我說道︰「小劉，你有點兒道道，這倆包工頭被你訓練得服服帖帖的。」
「這些人，就不能給他們好臉色看，給個笑臉，他們就忘乎所以了。」我又拿出工程日志給他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記滿了我每天的巡查記錄。節假日期間我也沒閑著，抽空也跑過來，簡單察看一遍。
金科長不停地笑著點頭，同時謙虛地說，他對工程施工不熟悉，要說裝修，還是有一些經驗的。
我們來到存放水泥的場地，站在上次和孔婧到過的角落，我揭開罩著水泥的塑料棚布，我告訴金科長，工程選用的水泥都是本省的知名產品。
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包水泥的包裝袋上，一個多月了，我上次的腳印還有些模糊的留在上面，這一堆水泥離工地最近，按常理，早就應該使用到工地上了。
我轉身來到後面的水泥垛旁邊，扯開蓋在上面的棚布，包裝袋基本相似，但很明顯，與前面的那垛水泥不是一個廠家的。可是，前兩天我還看過進貨發票，全都是一個廠家的啊。
這里面肯定有鬼！
我憤怒地看著身邊的王氏父子，眼露凶光，王氏父子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嘿嘿，金科長，劉工，咱們到經理室喝杯茶去吧？」王大虎假裝殷勤，皮笑肉不笑地拉著金科長就往辦公區走去。
「站住！」我大喝一聲，走過去把王大虎拉了回來。
金科長也被我的怒吼給嚇了一跳，十分迷惘地看著我。
我把王大虎拽到後來扯開棚布的水泥垛邊上，義正言辭地問道︰「早就不下雨了，天氣這麼好，你們把水泥捂得這麼嚴實，這是為什麼？」
「這……這……噢，是這樣，早晨起來，露水挺大的，我們擔心水泥受潮嘛！」王大虎語無倫次地說道。
滿嘴胡言,糊弄三歲小兒還差不多!看著他慌亂的面部表情,我就知道他在說謊。
「這就不是一個廠家出的貨，你們在玩弄什麼鬼把戲？」
「我……我……唉呀,被你嚇死了!紅星水泥廠缺貨,我們臨時從老鄉那里調來些備用的,不信你問問他們?」王大虎變得更為緊張起來，伸手把周圍的工人叫了過來。
那些工人紛紛做證，幫著王大虎說好話，一听口音，都和王氏父子一個腔調，這些人全部都是他的鄉黨，他們的話誰能相信！
金科長也感覺到問題嚴重起來，靜靜地觀察事態的發展。
「為什麼不事先報告？這筆賬我先給你記著，走，到下面去看看！」我扯著王大虎的胳膊，向基礎工程部分走了過去。
我已經初步認定，王大虎他們偷換了水泥，其他主材，尤其是鋼筋，很有可能也會暗中做了手腳。前一陣子，我看過進貨發票，也實地檢驗過，均未發現問題，這幾天就沒再把注意力放在此處，王大虎一直跟著我，肯定是也察覺到了我檢查的重點發生變化，說不定，在鋼筋的使用上也偷梁換柱了。
我來到基坑工作區，地上擺放著一捆已經切割好的25號鋼筋，我取出一根，用力一撾，感覺韌性略有不足，掏出卷尺測量了一下外徑，少了一毫米多。我又走到剛剛綁扎好的梁柱前面，用尺一量，和剛才測量的是同一種規格的冒牌貨。
我沖著王大虎怒吼道︰「太不像話了！把已經綁扎好的這些劣質鋼筋全都給我撤下來！」
「你小子，瞎吆喝什麼？就細了一點兒，人家都用22號的替代，我們這算是有良心的了！「王小虎跳到我跟前，揮舞著拳頭，一副想打架的樣子。
「五十步笑百步，沒什麼本質區別，你想干什麼？」我私毫不懼威脅，我是按章辦事，你是成心欺詐，還敢動手打人嗎？
「劉工，你消消火，有問題，我們馬上改正，千萬別傷了和氣！」王大虎伸手把他兒子的拳頭拉了下來。
「爹，我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整天刁難咱！這小子，他娘的跟霸王一樣，想咋樣就咋樣？誰也不許撤，看誰敢動！」王小虎晃了晃肩膀，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我。
「小劉，先這樣吧，咱們回單位再說。」金科長沖我擠了擠眼楮，暗示我不要激動，從長計宜。
如果按金科長說的去做，我們前腳一走，他們隨後就會把材料撤換掉，那時候還沒有手機，照相機也沒帶在身上，沒有證據，依王氏父子的德性，他們肯定會耍賴的。但我要是強硬下去，周圍全是他們的人，動起手來，絕對要吃大虧，可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我心有不甘！
幾個工人猶猶豫豫地抬起一斗攪拌好的混凝土，全部倒進了綁扎好的鋼筋框架之中。王小虎揮了揮手，王大虎攔了一下沒攔住，看樣子，這個工地真正說了算的是王小虎啊！
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沒見過這麼過分的，連撒換的要求都置之不理，這簡直就是示威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