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一百一十六章掛職回避
第二天一上班，萬書記就把鬼頭叫了過去。鬼頭昨天下午看萬書記並沒有把他叫過去談蘇眉的事情，覺得蘇眉還是不敢去找萬書記告狀，忐忑的心情，已經基本平靜下來了。
到了萬書記的辦公室，萬書記拿起一份人事局上報的當年安排干部到貧困縣掛職的草擬名單,讓鬼頭送回去。鬼頭看了一眼，有一個他認識的干部名字被劃掉了，自己的名字，卻被頂在上面。
一開始,他還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是萬書記親自改動的筆跡。他抬起頭,莫明其妙地看著萬書記，驚慌失措地問道:「萬書記,您是不是弄錯了,我的名字怎麼會在這上面呢?」
萬書記面無表情,從容說道:「你還是到艱苦地區鍛煉鍛煉,回避一下,對你目前的狀況,也是個保護措施。」
鬼頭若有所悟，又不便明著問，只能無所適從地站在那里發呆。
萬書記看著鬼頭的窘樣，直接嚴肅地將話挑明︰「昨天下午,有個叫蘇眉的女孩子找我來了，你自己干的好事,打算怎麼收場？」
鬼頭徹底慌了神，坐到椅子上問道︰「萬書記，您不會為了這件事，不要我了吧？」
「這要看你自己的表現，我是不會要一個有菲聞的秘書的！」
「這，這，她都怎麼跟您說的？」
「據實稟告！」
「萬書記，您是怎麼看待這個事情的？」鬼頭的臉紅了起來，跟一個女領導說這種事情，真是太難為情了！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便多說，但你是個男人，要敢做敢為！要是在八十年代初，你說不定就進班房了！」
鬼頭大驚失色，看來蘇眉什麼都跟萬書記說了！他心有不甘，辯解道︰「我這是有原因的，她一開始就沒跟我說實話，您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侮辱女性、玩弄感情的人。」
看來這其中還挺復雜，萬書記並不清楚前面的故事，有些不滿地說道︰「不管細節如何,都是你太冒失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否則你就不要再回開發區工作了!」
鬼頭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他是真舍不得離開萬書記。她雖然對鬼頭嚴格要求,但一年多的時間，兩個人已經建立起了濃厚的相互信任關系和感情,對一個秘書而言,這是極其重要的啊！萬書記從未對他發過火，在生活上也是相當關心，有幾次他感冒發燒，萬書記從她家中拿來藥品，督促鬼頭按時服用，到了晚上，她還專門打電話詢問病情。工作不到兩年，就當上了科長，可從副科長到科長，鬼頭從沒有主動要求過，都是萬書記主動安排的。雖然機遇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如果沒有萬書記的培養和關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萬書記為人正派，工作中不徇私情，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人情事故，這讓鬼頭也跟著少操了不少心。這樣的好領導，能讓他鬼頭遇上，真是太難得了！鬼頭想起這些年萬書記對他的種種關愛之情，萬分感動。他紅著眼圈兒說道︰「萬書記，如果處理好了，我還想給您服務，您可千萬把我要回來啊！」
萬書記其實也舍不得鬼頭離開自己的身邊，拋去個人感情，這就相當于揮淚斬馬謖，她動容地說道︰「小牛，你今後的發展空間很大，我對你的人品和工作能力，一直是相當肯定的。我在開發區，最多干滿這一屆，為了你的長遠考慮，我認為你還是要進一步地充實和完善自己，在溫室里，你永遠都長不高的」
听了萬書記這些語重心長的話，鬼頭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看來萬書記決心已下，鬼頭知道萬書記的脾氣，這回自己闖了大禍，只能如此了。他是真舍不得離開萬書記的身邊，如此一別，再回到她身邊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他傷心地說道︰「萬書記，我做了錯事，辜負了您對我的期望。我走之後，您一定要注意保重身體，別太勞累了。我很感激您對我的真誠幫助，跟著您，我學會了很多，我我萬書記,我真的是舍不得離不開您啊」說著說著,鬼頭熱淚盈眶,情不自禁地痛哭起來。這是一種真情的流露，自然而又真誠,萬書記俯身拿起紙巾,遞了過去。
鬼並低著頭還在哭泣,並沒有看見眼前的紙巾。萬書記極力控制住感情，聲音嘶啞地說道︰「我知道！你個人的事情，一定要深思熟慮，我相信你能夠圓滿解決。到了南口縣，好好工作，遇到困難，就給我打電話，找機會，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鬼頭把頭抬了起來，用手把眼淚擦干，萬書記的兩眼已經濕潤了，鬼頭不忍心再讓萬書記難受，站起身,戀戀不舍地走了出去，走到房門口，他轉過身來，流著淚，深深地給萬書記鞠了一躬。
萬書記再也無法控制住情感，慈母送游子遠行的傷感油然而生，兩行熱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她拿起紙巾，朝鬼頭擺了擺手，低下頭,盡情地發泄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