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一百一十九章大眼瞪小眼
我想起了鬼頭的委托，跟周處長請了一天的假，就開著摩托車，拉著錢包上路了。鬼頭已經到了南口縣，在齊山鎮掛職任副鎮長，應該算是低掛了。他讓我們給蘇眉準備三千塊錢，他平時的工資獎金，大頭也給父母了，這種事情，他沒法跟老人張口，就讓錢包先墊上吧，一年之內，他就還上。錢包二話沒說，到銀行就把錢提出來了，他的工資從不上繳，他們家不缺他這點錢。
到了開發區，按照鬼頭提供的電話，我們倆把蘇眉叫了出來，請她出去找個地方談談，被她一口回絕。我從沒見過比她長得還漂亮的女孩兒，果然是非同凡響，難怪連鬼頭這樣的「花神」都把持不住。錢包眼都看直了，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問，蘇眉走後，他仍在恍惚之中。
蘇眉臨走之前撂下一句狠話︰」要談就叫牛本先自己來，不然我就把孩子生下來！我豁出去了！」
錢包說咱們快別管這閑事了，這麼個長得跟天仙似的女人，誰能忍心讓她去流產啊？我知道他是開玩笑，心想鬼頭這家伙也真可以，要是讓我做決定，我也不忍心！
我和錢包面面相覷，大眼兒瞪小眼兒！這可怎麼辦？朋友有難，必須要拔刀相助，可這把刀，下一步要往哪兒插呢？
我和錢包肚子也空了，找了個小飯店坐了下來。我問錢包調整得怎麼樣了，他沒心沒肺地說了句︰「我想好了，以後就給你或鬼頭當辦公室主任吧。」我很喜歡錢包這種阿q式自我精神勝利法，給他回了一句︰「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要找個女辦公室主任！」
錢包笑道︰「呵呵,你找個女辦公室主任沒問題,要是鬼頭也找了,那中國的百家姓里面，姓牛的可就海了去了。」
我哈哈一笑，接著又安慰他道︰「你這次考得真很好，千萬別灰心喪氣。」
錢包撇了撇嘴︰「我想得開。你別說，我這里不順，我爸可又掙大錢了。前幾個月股市大漲，上證指數漲了300％多，老爺子掙錢掙得都心發慌了。」
我對炒股一竅不通，照錢包這麼說，我媽肯定也跟著沾了點光。我好奇地問道︰「你爸總共掙了多少？」
錢包搖了搖頭︰「我只管花錢，只听他說去年跌了一陣子，那時候多買點就更好了。」
我問道︰「還能老這麼漲嗎？這麼掙錢，誰還去上班啊？」
錢包喝了口水，憂心說道︰「我爸早想撤了，怎麼的，也要保住勝利果實是吧？現在已經開始不好了，下一步如果稍有風吹草動，他肯定就跑路了。」
錢包他爸的經濟頭腦，我早就有所聞，他爸那套緊跟政府的理論相當管用。九三年開始，我們的工資都漲了，可總覺得物價的漲幅更大，這都不是什麼好兆頭。我跟錢包說道︰「你幫我盯著點，你爸要是準備撤了，馬上告訴我一聲，我媽也炒股，跟你爸買的都差不多，不過她膽子小，沒多少，你可別忘了！」
錢包笑道︰「嘿嘿，我這都有壓力了，我想著這事兒，放心吧。」
飯菜端了上來，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鬼頭曾說過，蘇眉的父母也開飯店，她能去找萬書記打小報告，我們就不能去找她的父母嗎？蘇眉現在正在氣頭上，她的父母能不考慮影響，一下子把兩個青年都毀了？我馬上給鬼頭打了個傳呼，他很快就回了，那個小店他也沒去過，但知道地址和店名兒，他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囑咐我不要亂來，我說你就請好兒吧，這件事辦不好，我賠你一個女朋友。
吃飽了飯，我和錢包在開發區的海邊逛了逛，一直玩到晚上七點多鐘，我把我的想法跟錢包說了說，他一開始不敢去，我說我自有辦法，盡管放心吧。
找到「宏眉」酒店，已經快晚上八點鐘了。我把摩托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車頭沖著馬路邊兒，一旦打起來，準備騎著摩托車就跑。我正要把鏈子鎖住車輪，錢包急忙給扯了下來，他比劃了一下，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以防萬一，也是個好點子，最起碼也能起震懾作用嘛。
這個店名起的很有意思，我和錢包估計，蘇眉的哥哥可能叫蘇宏，進去一坐，听她父母和她哥哥彼此之間的稱呼，還真是如此。小店兒不大，她媽負責收款記賬，她爸跑堂送菜倒水倒茶，她哥在里面當廚師，她媽長得很白淨，一家三口長得都不錯。
店里面只有兩三桌客人，我和錢包點了兩個炒菜和一些小海鮮。不一會兒，蘇眉他爸就把菜端上來了，錢包又要兩瓶啤酒，自己喝起來。又吃了兩口，錢包咂巴咂巴嘴，自言自語道︰「這炒菜做得太一般了，小海貨倒是挺新鮮的。」
我一邊吃飯，一邊仔細觀察蘇家人的長相，沒顧得上和錢包閑扯。我看老蘇家這三個人，都長得慈眉善目的，應該是講道理的人。只是蘇眉的哥哥體格健壯，五大三粗的模樣。听說石島區的老百姓民風淳厚，辦起事來，大多是一根筋。我暗自擔心，一旦我把話挑明，他哥哥也不冷靜，從廚房里拎起菜刀，把我和錢包給剁了，那就麻大煩了！
看我沒答理他，錢包接著說道︰「鬼頭這小子拉完屎，咱們倆給他擦，回去以後，可不能輕饒了他！」
我正在想著應急措施，順口說道︰「要是打起來了，你上去攔一下，我發動摩托車之後，你就往外躥。」
錢包一听就急眼了，用筷子指著我道︰「把我當擋箭牌，你狠點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誰叫你不會開摩托車的？」
錢包反應很快，擺著手說︰「我去發動摩托車，坐在後座上等你，你招呼他們。」
我笑罵道︰「瞧你這點出息，你皮糙肉厚的，挨兩下根本就試不著！」
錢包無賴地說道︰「你從小就有挨揍的經驗，去年又被暴打過，還是你上吧。」
這話氣得我牙根癢癢，指望這個胖子是沒戲了！我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因為我還在公示期間，盡量不要因為此事而導致前功盡棄。要是在平常，早就一馬當先了。發生沖突的可能性極小，錢包這家伙，真他媽的是個軟蛋。
我無奈地對錢包說到︰「那我等會兒跟他們談的時候，你就先到外面把車發動起來，坐在後面先等著我吧。」
錢包說道︰「嘿嘿，我覺悟沒那麼低，要是真打起來了，我用這個輪他們！」他把鏈子鎖提留了起來，得意地笑了笑。
這還差不多，沒白交這個朋友。我囑咐他千萬別莽撞，人家要是罵我們幾句，就先忍著吧。這種事情，人家是受害者，說什麼都是正常的。
還剩下一桌客人了，我和錢包又點了兩個菜。他閑著無聊，又開始對蘇眉的長相評頭論足起來了，我提示他小點兒聲，他吐了吐舌頭，接著就把聲音給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