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痛 92.第四十七章3

作者 ︰ 憨夫子

第92節第四十七章3

第四十七章3

很心痛,至少浪費了兩個半小時。當卯生趕到金琬身邊時,已是午夜十一點多了。一如既往,金琬正等著,壺內燒有燙腳的水,爐子邊有溫著的飯菜與烈酒。

卯生今晚語言很少,兩眼游弋躲閃間不敢過多看金琬,他像做過賊一樣見人心虛、發怵。但他飯吃得很香,狼吞虎咽。因為他很餓,還是中午時在張老師家喝了幾盅酒,至今顆米未沾。這些反常現象,很快被金琬捕捉到了。她問,卯生支支吾吾。

這一夜,卯生很瘋狂。仿佛想用身體和行為彌補他對金琬所犯下的罪過,同時有種即將失去心上人的痛苦,演變成的野蠻的發泄。他的努力和拼搏,得到了她的一次次的興奮與配合。但這又一反常現象,終于迫使她在他身下問︰

「你今天,到底咋了?」

「沒什麼。也許是喝酒太多吧。」

「我說過酒後不好……」

「管它呢!」

∼∼

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不能包火,想掩藏的東西也未必能掩藏;何況卯生只是誠惶誠恐,並未蓄意隱瞞。卯生說媳婦的事情,金琬終于有了耳聞。

一連多天,卯生除了用行為努力撫慰金琬外,也等待著金琬有一天的火山爆發。這是情理中的事情。設身處地,將心比心,她完全可以將卯生此舉此視為負心的拋棄,視為對他們愛情的褻瀆與背叛。她完全有資格煽他兩個耳光,也有可能踫死在他懷中。

然而卯生錯了。他等來的不是火山爆發,也不是仇恨和耳光,而是和風細雨,以及金琬痛人肺腑的無奈和諒解——

「你說的媳婦兒,明天來看家?」

她偎在他懷中,聲音如游絲。

「你曉得了?」

「听人說。」

「不恨我?」

「你應該恨我。」

「你!」

金琬終于忍不住哭了。她拼命地摟著卯生,頭在他的胸脯上輕輕蹭動,淚水很快浸濕了他的衣衫。他知道,這是她心情失落與痛苦的一種宣泄。這是金琬,換另一種女人當是捶胸頓足了。

許久,卯生輕輕推開她的肩頭,揮淚道︰「真的,我真希望此時此刻,你能煽我兩耳光!」

金琬苦澀地搖搖頭,抽泣道︰「能解決問題嗎?如能,我真願打你十巴掌!」

他們相依而坐後,金琬終于冷靜下來了。

她說,前些天,她從卯生近期諸多反常現象中感到了不安,由此她心存疑慮地去過表姐家,從而知道了卯生曾去過表姐家的大概情況。為此她內心十分仇視表姐的舉動。回來一打听,卯生還真的「狗膽包天」,還真的正在「說媳婦兒」。

金琬猛得這消息猶同晴天霹靂,她憤恨不已,痛不欲生,一睡兩天兩夜,淚水浸濕多條枕巾。但她于痛苦中終于想明白了︰卯生是被迫的。多少年了,她深知他待她的心,待她的情。她至死也不肯相信,卯生會無緣無故背叛他們風雨兼程熬過來的愛,會背叛他們心心相印結下的情。所以她深深感受到了,卯生近來的作為,正如劉禹錫詩中所寫「道是無晴卻有晴」。令她十分感動。只是她內心很痛,很難接受這種現實……

看著淚人般的金琬,卯生的痛苦無法形容。但他始終一言未發。說什麼呢?此刻,就雙雙痛苦的心情而言,說什麼都將是火上澆油,說什麼都會更加摧殘人心。更深一層說,他此刻的確是滿腔淒苦而又無言以對,也顯現出了,他在命運面前面的確是個無能為力的悲劇角色。

無言中過了很久,最終還是金琬先開口。但她一開口即大出卯生意料,她說事到如今,她也想透了︰無情的是現實,是社會;既然他們無力回天,沒有前途,也就只能听從命運的安排了。只是她要求一點,要求卯生定親之後,一年以後再結婚。這樣,他們相愛的時間就能再延續一年。如果能那樣,加起來,他們相愛的時間有七年。七是個巧數。七的疊數——「七、七」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是天上情人別離的日子。有這七年間的舍生忘死、相濡以沐的恩愛,她很滿足,說比那短命夫妻的時間還要長。

她說得情真意切,語氣懇切而又堅定,似乎不容商議。卯生于心痛中未加思索,連連點頭。听她用「短命夫妻」相比,不由肝腸寸斷。不由想起她的母親與養父。他想,如果金琬此刻說他那媳婦明天不應該或不能來「看家」,他也一定會滿口應允,明天定叫那些東西滾他媽的蛋。

可是她沒有說,她不說。

——也許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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