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喜歡拈輕怕重!」
「可司,給鄉親們治病的工作可不輕松哦,要先研究配方,再根據配方制造出解藥,還要一個一個地給鄉親們服下去,既繁瑣又拖沓,這種工作怎麼是你做得來的呢?」蝦皮「狡辯」道。
我知道他說的也是實情,當下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去找那個朱婷婷。不過,我們究竟該到哪里去找她呢?」
「我們探測到了她的磁場信息,是在羅市街,離此一百二十公里。」傅瑩答道。
「可司,她很可能已經和一名正常人無異,而且一定就混跡在正常人里面,要想將她找出來,其實還是很容易的。」蝦皮看著我道。
「那只要查羅市街的外來人口,不就可以找出她來了嗎?」我也看著蝦皮道。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據資料顯示,羅市街的外來人口有好幾千人,多是打工者和從事第三產業的人,很多人都沒有登記身份,流動性非常大,要想將朱婷婷找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傅瑩道。
我搔著頭皮,看著蝦皮和傅瑩道︰「我現在就象是小學課文《小馬過河》里的小馬,老牛說水很淺,才淹到腳踝,松鼠則說水很深,它剛剛有一個同伴才淹死在了這條河里。我到底該听誰的呢?」
「你自己親自去試一下不就得了嗎?」傅瑩微嗔了我一眼。
「可我畢竟不是小馬,我面對的也不是河,我該要怎樣去試一下呢?」我看著傅瑩微笑道。我知道傅瑩一定已經有了某種線索,只要按照她說的線索去做就行了。不過我卻仍然故意這樣問了一句。目的是要逗傅瑩發笑。
這時候傅瑩的臉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紅光,似乎有點羞慚。不過她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接著走近我,貼著我的耳朵道︰「我告訴你,她因為沒有正式的身份,只能混跡于流動人口中,目前她很可能是一名煙花女子,你只要往那個方面查找,就一定能找到她!」
「啊?」我頓時就呆在了那里。因為我知道煙花女子是怎麼回事,這里也沒有必要特別點明,某些事情說得太直白也就沒有了意思。讓我震驚的是,一具復活的、帶著致命性病毒的女尸竟然去做了煙花女子!
「楊大哥,你不用太擔心,我也陪你去找她。」傅瑩微笑道。
「楊浩哥哥,我也去。」楊柳也眨巴著眼楮道。
「這不是去逛街,你就別去了。」我看了楊柳一眼道。
楊柳的嘴巴頓時翹了起來。傅瑩道︰「你就讓她去吧,她的感覺說不定對我們也會有幫助呢。」
既然傅瑩開了口,我也只好點頭同意。
「可司,你還要帶上兩個人。」蝦皮忽然插嘴道。
「我還要帶上誰?」我轉頭看著「四眼鬼」。
蝦皮扶了扶眼鏡,狡黠地一笑道︰「當然是黃跑跑和陳漢奸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
「什麼?我為什麼要帶上他們倆?你這不是給他們提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機會嗎?」我聲音激動地大聲抗議道。
「因為,只有他們倆能認出朱婷婷,而我們都不認識她。」蝦皮道。
「你們難道就沒有朱婷婷的照片嗎?為什麼一定要帶上這兩個活寶?何況他們還在關禁閉呢!」
「他們已經關了一個星期了,也該‘刑滿釋放’了。我順便告訴你一句,我們是有朱婷婷的照片,也會將她的照片給你以作參考,但朱婷婷的變化非常大,光看照片並不一定能認出她,非要直接當事人不可!何況,黃跑跑和陳漢奸在這件事情上栽了跟頭,我也希望他們從這件事上再站起來!」
「不行!他們要是站起來了,我恐怕就躺下去了!」我的頭仍然搖得象拔浪鼓。
「可司,你別再搖晃你那花崗岩腦袋了,你就算把頭搖掉了也沒有用的。我順便再拔一員上將助你,這員上將就是衡其。另外還有穩重的農民和‘風水先生’老神……」
得,又是一個不能幫我辦事、反而礙我手腳的「觀光團」。沒辦法,我只能接受了蝦皮的安排。
第二天上午,我們出現在了羅市街的街頭,我們混在趕集的人流中,慢慢尋訪著我們的目標。我對尋找「煙花女子」可以說是一點經驗也沒有。衡其、農民等人似乎也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至于傅瑩和楊柳,那就更加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我回頭看了看黃跑跑和陳漢奸,見他們兩個的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在討論什麼事情,于是朝他們兩個低喝道︰「你們兩個快過來,別在那鬼鬼祟祟、嘀嘀咕咕!」
黃跑跑和陳漢奸象兩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靠了過來,低聲道︰「可、可司,什麼事?」
「你們兩個有什麼眉目沒有?」
「可司,我們也和你一樣,哪有什麼眉目呀?」黃跑跑愁眉苦臉道。
「你們兩個知道怎樣找煙花女子嗎?」我臉皮微紅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想要表達的意思,結果就說成了怎樣找煙花女子。
也不知道是蝦皮沒有跟這兩個混球交待清楚還是怎麼回事,這兩個混球竟然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要「尋花問柳」,當下都將哭喪相拋到了九宵雲外,換成了色迷迷的笑臉,並將我拉到了一邊,悄悄道︰「可司,你是要找小姐嗎?是要找站街的還是發廊里的,還是酒店里的?」
「什麼站街的、發廊里的、酒店里的?」我听了個雲里霧里。
「站街的就是最差的一種,一般都又老又丑,而發廊里的又稍微強一點,不過價錢也比站街的高,至于酒店里的,那也分為低級的和高級的,但無論是低級的還是高級的,都比前兩種要強得多!」黃跑跑一本正經地給我解釋道。
「可司,據我觀察,這種地方沒有什麼豪華的大酒店,只有站街的和發廊里的。雖然這兩種不如酒店里的,不過也可以將就將就。」陳漢奸也插話道。
「是啊,站街的和發廊里的就好比是一群雞,可總有一兩只鶴會站立在雞群中的。」黃跑跑也晃動著花崗岩腦袋道。
「你們這兩個混球!」我氣得差得要摑這兩個家伙的耳光。不過要找到朱婷婷,恐怕還得借助這兩個混蛋。當下我沒好氣道︰「你們兩個,分頭去找朱婷婷,誰先找到有賞!」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竟然說出了「有賞」的話來。
「有多少賞啊?」黃跑跑和陳漢奸一齊露出了期待的臉色。這兩個混球這次不僅從賀良生那兒得來的一百萬塊錢泡了湯,還被蝦皮關了一個多星期的禁閉——其實公安局是要把他們抓進「悶子」里去的,還多虧蝦皮在公安局的人面前講了一籮筐好話,公安局才同意不將這兩個混球關進去,而是由我們特處小組自己內部處理。同時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一定要治好那些鄉親們的尸毒癥,以及抓到朱婷婷這個禍害,否則還是會追究兩人的罪責!從這件事里也可以看出,平常愛罵人的蝦皮其實也是非常護短的。
因此這兩個家伙現在一听我說有賞,立刻就露出了那種貪婪的神色,似乎期待著能听到一筆可觀的「賞錢」。
我怒罵道︰「一人一百耳光,行了吧?」
「啊?」黃跑跑和陳漢奸慌忙一齊捂住了耳朵。不過黃跑跑很快又腆著肥臉笑道︰「可司,我的要求不多,賞一百塊就行了。」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找‘小姐’的那筆錢能報賬就行了。」陳漢奸也笑道。
「可司,這兩個混球在說什麼呢?」衡其、農民和老神都走了過來,傅瑩和楊柳也好奇地看著我們。
「沒什麼——你們兩個還不快去?」我朝黃陳二人吼道。
黃陳二人忙撒開腳丫子逃了開去。
「你讓他們上哪去?」傅瑩認真地看著我道。
「我讓他們去找小姐。」我月兌口而出道。
「啊?」傅瑩的臉立刻紅了起來,衡其、農民等人也都驚訝無比,臉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是,是找朱婷婷!」我連忙分辯道。
「楊大哥,其實我已經有所判斷了,應該就在東面的那條小巷子里……」傅瑩眼角的余光看著前面砌著灰色磚牆的小巷子。
「嗯。」楊柳也點了點頭。
「那我們過去看看。」我對眾人道。
我們一行人便朝那條小巷子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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