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8章︰劉巧珍懷春
第8章︰劉巧珍懷春
深秋的風，吹熟了莊稼，也吹快了農民們收割農作物的步伐。田野里，到處響著勞動的號子和豐收的歡聲笑語。這是農民們干得出色活得歡快的時期。
劉巧珍戴著一頂大草帽，象其他農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砍甘蔗，割水稻，挖番薯，鋤地種辣椒……，前段時間忙得真象「一只勤快的小蜜蜂」。
這樣的季節，她的老鄰居吳叔叔（吳國福）夫婦，也拖著老邁的步子，忙里忙外地干活。吳叔叔患有哮喘病，一到深秋的農忙季節，哮喘引發的咳嗽聲，便如斷斷續續的鞭炮，听得巧珍姑娘既難過，又是焦慮——因此，她常主動到吳伯伯家看看，順便幫忙干些挑水劈柴的活計。
巧珍的農活接近了尾聲。今天傍晚她種完了冬季辣椒，早放工回家。半路上巧珍看到吳叔叔在田里勞動的情景︰他弓著腰，麼喝著老黃牛，一邊犁地一邊喘氣咳嗽；有時候累得不行，就支著犁把停下來休息——氣喘得比老黃牛聲音還要大。
巧珍鼻子一酸，她的眼淚禁不住在眼眶里打起轉來。她背過臉，吸吸鼻子，擦擦眼楮，就微笑著下田幫起忙來︰吳叔叔犁地，吳大媽下辣椒種子，巧珍操起耙子，下肥蓋土。三人分工合作，天黑前終于種完了一畝地的辣椒。
活剛干完，巧珍就搶過吳叔叔那把沉重的鐵犁，放到自己的右肩上，鐵耙子則扛在了左肩。她與吳大媽相伴著，有說有笑地往村子趕。吳國福老漢踩著淡淡的星光月影，吆著牲口跟在後面。他望著老伴和巧珍的背影，心里覺得又暖又酸︰劉巧珍就是那個掛著長鼻涕的小丫頭呀，一轉眼就長大成大姑娘了。而自己的老友，孩子她爸撤手走了多年啊，唉，世事易變啊……，他甚至破天荒地想，如果巧珍是自家的媳婦，那該多好啊︰世交，睦鄰，賢媳，親子女；不過，他自己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可能性不大啊。」
巧珍把犁耙送到吳家後，便回家月兌下「黃河大俠」裝備，洗了個熱水澡，更衣後捧著一杯白開水，疲憊而舒適地坐在的院子里，閉眼休息起來。
「咳，咳，咳……」隔牆的咳嗽聲，打破了鄉村的夜的寧靜，也打破了巧珍心境的平靜︰她想起吳叔叔，想到吳好舞，想起自己一個多月前偷偷去找好舞的情景來……
那是九月份最後一個周五，也是她「送甘蔗」給好舞後的第六天，劉巧珍實在壓抑不住見見好舞的想法，就決定去學校去找好舞——我「農二代」劉巧珍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會會好舞有啥好怕的，大不了笑罵由他嘛。
那天上午的活一干完，巧珍就精心地打扮起自己來︰她洗干淨頭發，涂上保濕定型膠，梳理後，用蝴蝶結扎了個馬尾辮子；沐浴後，在耳垂和腋下，抹涂了幾點香水；手腳洗得特別干淨和仔細，連指甲縫和腳趾縫的一點點污泥都清洗挑淨——此種洗法堪稱「預防禽流感淨手法」；臉面不化妝，不涂脂，深知︰素面朝天，勝過「出水芙蓉」；上身是大翻領的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裝；黑色的西褲，搭黑色皮鞋。
這樣一整弄，村下的泥巴味洗盡，頗具「都市麗人」的味道來。
她原想拎個竹籃子，里面放一些地里剛摘下來的甜瓜水果等，送給吳好舞。但覺得菜籃子一挎，又不免「村姑」起來，就放下這一「裝備」，只在口袋里多裝了二張百元鈔票，準備騙他說是「吳叔叔給學生儂的伙食費」。
巧珍下午三點就趕到了城里，打算放學後就到學校找好舞見面談談。現在時間還早，她到人民大道逛起街來。女人逛街易誤事呢。她在「鄰家女孩」商店看中了一條黑底白花的連衣裙，很美但很貴。于是猶豫不決，討價還價，最終狠狠心買下來時，街燈已亮，大街上人流潮水般涌現，千軍萬馬朝花城劇院的門口擠。
巧珍逆潮流而行，擠出人流，好不容易到達了花城中學門口，打听到吳好舞的班級和宿舍，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他的人。一直在「淒風冷月」中等到晚上11點，仍不見好舞回來，就只好失望地離開了花城中學。——也想過給他打電話，但猶豫再三，終是不打︰沒緣分的話，有電話也沒用啊。
半夜到花城二中找了個以前的初中女同學，在女生宿舍「蹭」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點兒悻悻地回家了︰下次吧，下次必定能見到好舞哥。——就像張學友的《祝福》所唱嘛︰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劉巧珍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很夜，她決定，明天再去學校找好舞——既然周末找不到人，就上課日去吧︰必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