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29章︰偷听
第29章︰偷听
吳好舞走進影院大廳時，電影已開始。大廳里黑暗一片，只有屏幕和微弱的壁燈在閃耀。在服務員手電光的指引下，好舞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靜靜地坐了下來。
「任務是找人，而不是看電影。」好舞暗暗地提醒下自己，便開始東張西望地留意起觀眾席，想在人群中找到鳳姐。
前面座位，黑壓壓的一片，都是人頭。人們一排一行的，肩並肩地坐；鄰座的兩個人，許多頭緊緊地挨著，看得出是沉綿的情侶；好舞面前，活鮮鮮的就又一對呢︰男的把頭擱附在女的左肩上，偎依著鬢耳廝磨；不知何處，有人在悄聲低語地說話，嗡嗡的聲響似蜂在飛蝶在舞。
好舞在後面悄悄地觀察了好半天，不由覺得有些氣餒︰黑發如麻，想在其中辨認出鳳姐的秀發，談何容易？
「這樣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呢！」好舞「賊」眼溜溜地再巡察了一遍，終是「瞅」不出鳳姐的辮子，便暗暗地自我嘆息起來。
他鼓著嘴，在黑暗中悄悄地嘆了一口氣，就閉起眼，身子向後一仰︰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身體一放松，便听到肚子咕咕隆隆地響，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吃晚飯呢。
「走吧，溫飽都還沒解決呢。」小伙子肚子一打鼓，雙腳粘不住地想走人，心想︰「有誰餓著肚子，去管別人的思不思婬樂的閑事嘛。」
想到這，好舞直起腰，前移到椅子的前三分之一外，準備緩緩地站起身，靜無聲息地離開影院。
「鳳姐！我要…….」好舞的剛悄悄地翹起，前傾的雙耳里，突然傳來了「鳳姐」兩個字︰甜津津的，似融化的糖糕一樣，叫人有點肉麻。
好舞唬的心一跳，就輕輕降低身子，重新坐回椅子上。他坐直腰，豎起耳朵傾听。——哦，聲音就是他面前的一對男女發出的呢。原來鳳姐倆人就坐在他的眼皮底下！
「乖，乖！人多著呢。回家姐姐給你，啊？」一個女聲壓得又低又細，像是從厚厚的被窩里捂出來似的。
好舞听在耳里，心似暖水燙了一下，頓時熱了起來。他挺直腰板，坐如鐘，以期離前座更近些。︰貌似專心致志地看電影，實則全神貫注地偷听起兩人的對話。
可是，兩人再沒聲響，只是頭踫頭地依在一起，像個連體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隔了半晌，男聲再響，聲細如蚊︰「姐姐！好難受呀，……現在嘛。」女聲急促地低響︰「哧——，乖乖！保持安靜，姐姐悄悄地給，啊。」果然，男子一下子安靜下來，把頭歪倒到鳳姐的肩膀上，一動不動的，挺听話的樣子。
「鳳姐在給什麼嘛？」好一會，听不到任何聲響，好舞心里納悶起來，暗想︰「給東西用不著這麼神秘呀。」他靜靜地等著，可再也听不到兩人的說話聲。不禁，前傾身子，吞聲屏息地把耳朵靠上前去。
「哦，哦！就這樣……」男子聲如游絲，像又斷過氣似的申吟了起來︰「我愛…你的手呀，姐姐！」
好舞大吃一驚，心里甚是納悶︰「鳳姐給了他手？」。他不禁搔頭繞耳，卻終是不解。忽听鳳姐吃吃地笑了笑，嘆聲說道︰「好多水呢！弄得人家滿手都是了。」接著，響起了急促的呼吸聲和窸窣窣的衣服和紙巾的摩擦聲……
「啊？鳳姐給他‘打飛機’？」好舞突然嗅到一陣濃濃的腥味，才恍然大悟過來，黑暗中，他自個兒的臉禁不住變得又熱又紅起來︰像是自己做了一件虧心的事。
好舞覺得羞羞的，想離開影院，可又不舍；想留下來，可又有點怯怯。就呆呆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日，鳳姐的聲音又響︰「今晚跟我回家過夜！」
「怎敢？林行長會打死的！」
「別怕！那老鬼，出差到北京了。」
「呵……」
「現在走？」
「那走吧！」
說著，兩人起身，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影院。
好舞怦怦跳的心，也終于平靜下來︰乃乃的，不是究竟是誰干了虧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