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8節︰懺悔
男人見不得女人的淚水。
「你別哭,我不是和你嘔氣,我是在和狗子嘔氣。從小到大頭上戴著個成份不好的帽子,現在又讓我戴頂綠帽子,帽子實在讓我戴怕了。」永祥忙用手擦去沈芳的淚水。
永祥的這番話不但沒安撫下沈芳的情緒,反而觸動了她的痛楚。初夜權是天下所有男人都認定的,是一種男人的榮耀,是一種男人的自尊。沒有了那種榮耀和自尊,永祥還能夠有做男人的那種自信嗎?
貞潔是女人的顏面,是女人的純潔,是女人情感財富的象征。如今失了身,還有什麼權力祈求永祥給予她無私的愛?還有什麼理由要讓永祥承受一個女人的恥辱?
想到這里,沈芳伏在床沿上失聲痛哭。她後悔,那天就不應該讓永祥救活自己,就不應該為了自己的**讓永祥摻和進來,和他戀愛,和他成親。她為自己害了凡家而自責,越哭越傷心。成親時的那些美好幸福的畫面,現在成了她的催淚劑。
拜天地時,手拿紅寶書的沈芳在向**像鞠躬後,向高堂婆婆春兒鞠躬時,轉身時腳沒站穩,自己就先跌了一跤不算,還把永祥也拽倒在地,引得賀喜的村民們哄堂大笑,紛紛取笑道。
「天還沒黑,就想往男人身上拱,新娘子看來是個急性子人。」村里的老娘們要麼不開牙,一旦開了牙,男人們都退讓三分。
三姑女乃是村里的頭牙,罵起剎蠢來句句不重樣。她瞅了瞅沈芳的說「這個女人蠻尖的,養下的小把戲準定是個歪歪貨。」
春兒馬上打岔道「老姑姐,嘴里積積德,我還等著報孫子哩!你又不大,又不圓的,不是照樣生了明光他爹嘛!」
「你看,這個永祥人高馬大的,沈芳在床上肯定是要吃虧,不給永祥壓在身下騎死才怪哩?」王家嬸子在一旁逗趣的說道。她有點嫉妒永祥。自己的兒子和永祥一般大,成果份又好,到現在還沒有說上媳婦。相了幾次親,人家女方家嫌她家兒子個頭小,身子單薄,怕將來結婚後日不出兒女來。
「你懂個屁,女人就貪男人身上那二兩肉。哪個像你家那里寶貝兒子,垛在女人身上如同我們家養的小洋雞。沒斤沒兩的男人,哪個女人喜歡?我們家永祥身上的那點肉,沈芳姑娘怕是喜歡還來不及哩。」三姑女乃不忍容許人家說永祥的不是,于是把牙擱在了王家嬸子身上。
……
新婚三日無大小。大家信口開河,只要高興,說出了格,誰也不會往心里去。
永祥怕沈芳不愛听。人家到底是城市里來的姑娘,哪里听過這些騷話葷話?忙說「各位鄉親,長輩,永祥這廂有理了!請大家入席喝酒!多說點文明的話。」
「什麼話?這小子有了女人,就嫌我們講話不文明?等一會兒,新婚入洞房時,我看你們倆怎麼個文明法?是不月兌褲子就日啊,還是褲子在一旁賣呆啊!如果這個樣子,你們倆能夠把小把戲養下來,我就服你,從此喊你凡永祥爹,喊你沈芳娘。」大隊會計端起一杯酒玩笑的說。
「喝你的倒頭酒吧!公鴨嗓子,好像少了你說話,天要塌下來似的。」大丫笑著吹了大隊會計一拳頭,轉身對永祥說「永祥,我們再喝,也沒有新娘子喝你的酒開心啊!」
永祥要歸沈芳了,這讓大丫心饞。她對坐在同席的三姑女乃說「你看人家沈芳多水靈啊,今天夜里不把永祥給淹死才怪哩!」
三姑女乃回道「你以為人家像你大丫一樣,褲襠里的騷水快趕上村後漲水的小河了。」
坐在大丫身旁的狗子接嘴道「三姑女乃,你老有眼力,我家老婆有三多,上頭是眼淚多,中間是女乃水多,下頭是騷水多。不過,永祥的家什大,淹不死。倒是要當心新娘子被永祥兄弟高壓槍澆死。」
婚禮在說笑中進行著。
听了這些話,沈芳心里有點起毛發怵。結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生活?一對原本陌生的男女走到一起,靠床鋪上那點兒事情真得能夠白頭到老?沈芳是希望婚禮能給她的人生帶來轉機。
沒想到婚宴快結束時,喝多了的狗子一句酒話,把她身上的偽裝剝得精光。像過年時的莊戶人家的宰豬,在眾目睽睽下,被人褪去一身的棕毛,成為屠夫宰割的對象。
現在,這個屠夫就是永祥。她現在已經是永祥的女人了,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在乎的是永祥如何對待她。
陽剛的男人能上刀山下火海,但見不得陰柔女人的淚水。永祥憐惜地把沈芳摟在懷里「好了,別哭了!有我在,別人再敢胡說八道,我打爛他的滿嘴狗牙。」說著,他吹滅了燈,吻著沈芳的淚臉,吻著沈芳光滑的脖頸。
永祥恨自己不像個男人,剛才就應一拳打掉狗子那嘴臭牙,還懷中這個女人的一個清白。可剛才听到那席話後,第一個想到的卻是自己的男人尊嚴。永祥,愛不能這樣。男人的愛就是要保護女人,讓女人有安全感。
這是永祥的第一次。為了這個時刻,他在夢幻中不知操練了多少次。夜色中,那種期盼讓這個男人的血脈沸騰。他褪盡自己身上的衣裳。他要用整個身心來安撫沈芳的驚恐。熱烈奔放的搏斗,充滿激情的慰藉,誠摯懺悔的撫模,終于使沈芳停止了哭泣。他感到沈芳的臂膀,像生命旺盛的藤蔓死死地纏繞著他的腰,嘴里發出歡快的申吟。村里過來人常說,要拿得住自己的娘兒們,第一夜要給她下馬威,讓她嘗盡喝足稱心如意,對男人產生一種敬佩感畏懼感,從而留下終身不斷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