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6節︰套子
政治學習一般都是放在陰雨天或者農閑時。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也不知是哪個干部發現了學習與勞動之間的關系，于是動不動就搞個學習主題，既突出了無產階級政治，又冠冕堂皇的逃避了勞動。
學習是費腦門子的事，但比起下田干活還是輕松了不少。身上不出臭汗，手上不磨老繭，肩膀上的皮也少月兌了幾層。上面能夠這樣做，下面怎麼不能夠學模學樣？
公社的政治學習多了起來，白天學不完，晚上接著學。有的干部喜歡這樣做，可狗子不適應。
他是猴子坐不住，喜歡每天使點勁出身汗，渾身才能感到適宜快活。在勞動的過程中，人們可以一邊出大力一邊講葷話。話輕話重沒有人計較，只當是調節勞動的氣氛。在會議室就不行了，誰要是講了，大的是資產階級思想泛濫，小的是要加強無產階級世界觀的改造。
為貫徹落實黨中央最新下達的關于知青上山下鄉的文件精神，狗子組織知青辦的同志已經學習領會了好幾天了，板凳把他都磨疼了，腿都歇軟了，腰都坐酸了，腦袋瓜子坐脹了。這才使他體會到，坐在辦公室里辦公的人也不是一件輕交事，有時比干體力活還要累。
酒足飯飽後，把前來檢查的領導安排就寢後，狗子也伺候大姐睡下。
然後，一頭倒在床上，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月兌，就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夢境中，狗子感覺自己被人捆綁起來了，是抽得他自己的褲腰帶作的綁繩。他想反抗，可整個身子沉得很四肢發軟。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母老虎蹲在自己面前。他撒腿就跑，可是腿軟跑不動。母老虎把他拍翻在地，撕開他身上的衣裳，然後舌忝著他的身子。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于是把整個身子撞向老虎的懷里，與它進行拼死搏斗。老虎突然對他的褲襠感了興趣。聞了，揉了，舌忝了，還給他戴了什麼東西？後來見老虎沒有吃他的意思，只是想和他玩玩，于是他也就不怕了，在老虎身上模東模西來著。再後來他騎到老虎身上，擺出一副武松打虎的架勢……一夜的噩夢。
看來不能夠再蹲在公社辦公室里搞政治學習了，要到農村廣闊天地里模爬滾打去了。再蹲下去，不發力干活，身體會發虛的。
到了天亮時分，酒意褪盡的狗子這才睜開睡眼，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他是和那個領導大姐睡在一張床上的。倆人的身子都被月兌得精光光的。大姐還摟著他的一條胳膊，壓在她自己松泡泡的胸脯上。
狗子慌了神，不曉得自己闖了多大的禍，原來夢里的母老虎就是這個女人？急忙套上衣褲溜回自己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連喝了幾大口白開水，還是鎮不住撲通撲通的心跳，這種心跳就像伏天的田雞嘴一鼓一張的。一搪瓷缸水下了肚，尿泡漲了起來。
他跑出辦公室到了茅房，拽下褲子發現自己那個東西上面還有個白塑料套兒，套嘴尖子里還存有一口膿痰似的液體。他曉得夜里和大姐做了那個事了。
奇怪的是看到避孕套後，他的心跳反而平靜下來。這個套子肯定是大姐替他戴的，人家大姐做了那麼大的干部都不怕，我芝麻綠豆大的小干部怕個屁。再說下級服從上級，要錯也是大姐的錯，是她跑進了我的房間，睡在我的床上的。
狗子過去是有色心沒有色膽。看到好看的女人，那里就有反映喜歡搞小動作。每當此時，他總是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掏出翹起來的東西草草拿捏幾下，白漿兒一淌出來，渾身就輕松了許多。後來成了婚，有大丫這塊肥沃的田地，夜里他那點肥水有人收拾了。盡管他還是喜歡看好看的女人，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騷得難受了。昨天夜里的事如果是真的話，那領導大姐是他睡過的第二個女人。
這個女人自己並沒有看上啊，怎麼就睡在一起了哩？狗子納悶著，細想起來，剛才逃出那個房間門時，大姐好像並沒有生氣，反而十分開心，還關照他把衣裳穿好了再出去，不要受風寒。
分明大姐沒有惱，我干什麼要惱？他用力扯下那個套子扔進茅坑里，架起那物對著漂在糞水上面的白套套撒著熱尿，「噠噠噠！」如同抱了挺連發的機關槍，不一會兒白套子終于被這個男人的尿槍擊沉在糞水之中。
扣上褲襠的鈕扣後，剛才還戰戰兢兢的狗子突然惋惜起來，和大姐在一起是什麼滋味？怎麼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避孕套是搞全民計劃生育時才在農村出現的，由大隊婦女主任挨家挨戶免費發放的。後來發現這個文明的套子很難管得住騷男人的野蠻東西。有它沒它，小把戲還是一個勁的比著落地。
于是，縣里主管部門出台了一個土政策，是凡生過一胎的人家強制性的做節扎手術，至于是男人去做還是女人去做，由各個人家自己商定。
結了婚的，還沒有領到準生計劃的人家，是用藥物避孕的。什麼時候拿到了準生證，什麼時候才可以停止服藥，這才總算把人口增長的勢頭給壓抑住。
憑良心講，和自家的女人做那個事，戴上套子總感到不爽，就像進的不是正宗的窩，棲得不是正宗的鵲。沒多久避孕套改派其它用場了，不少人家的孩子拿著當氣球泡泡吹。第二天，檢查匯報繼續進行時，大姐對他毫無異常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做派。匯報結束後，大姐對他說「身板壯實得真像頭牛！小家伙，只要好生的干，大姐看得上的人是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