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第2節︰身孕
**過後,大丫還是舍不得從永祥身上下來。
她把頭枕在永祥的肩上,看著地上的光影說「永祥,你看我們倆人地上的影子,像不像你娘剪的窗花紙?好看不好看?」
「有點像,但不好看!」永祥說著要把大丫放下。他覺得腰桿酸了,大丫的身子越發沉重起來。
「永祥,再多抱我一會兒!」大丫身子在永祥懷里忸怩了幾下,不肯下來。
「你想累死我啊!我可不是你家那個騷狗子。」永祥扳開大丫摟在脖子上的手臂。
這個時候,屋里傳來小把戲喊娘要屙尿的聲音。「死丫頭,尿頭倒短哩!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現在來。」大丫的身子無奈下了地。「你們男人都是一些偷雞模狗的貨!」
說著,大丫把氣喘噓噓的永祥推出了院門。
出了門,永祥渾身不由地打了個顫。他順手在大丫家院門口長得打碗花上薅了一把花葉子,擦干淨了褲襠里那個東西上面的粘液。臭哄哄的,這種女人也只有狗子那樣的男人歡喜。
不過,大丫的主動熱情,還是讓他對女人做那個事產生了回味。和沈芳在床上勞作時,怎麼從沒有過這樣的奇異吸引力?誘惑他一步一步走向女人的縱深。
掖好褲門襟,永祥心滿意足地朝自己家院落走去。夜半的小熱風,吹在身上十分舒坦。踩著月光,他心情歡愉地回到家。
他見娘住的廂房還上著燈。「娘,還沒睡?又在做針線活?」
春兒放下手中縫制的小衣裳,高興地說「永祥,小芳有了坐床喜啦!你快要當爹嘍!」
這個消息像八級台風,把他剛得到的佔有大丫,報復狗子的喜悅一下子全部掃光。這樣說來,與狗子相比,自己雖然佔了大丫的身子和心靈,但還是一個大輸家。人家把種兒撒在你的女人肚子里都已經發了芽了,這記悶棍打得永祥暈頭轉向。
沈芳身子已經像只缺了口的茶杯了,現在這只茶杯里竟然還裝著狗子那個腥臭無比的泔腳水?眼不見,心不煩。將來沈芳生下了狗子的種,天天在自己眼門前晃來晃去的,自己怎麼忍受得了?他覺得自己無法面對。
春兒見永祥沒有一點做父親的興奮反映,罵道「愣種,都要當爹了,還掛著張苦瓜臉做什麼?這不,抽早晚空閑時間,我搶著做幾件小把戲的衣裳。」說著把手中的針線活遞到兒子眼前。
永祥腦子亂得很。這個沈芳,這種事怎麼不先告訴我一聲?娘要是不曉得的話,他會讓沈芳去公社衛生院去做人流。現在娘曉得了這個事,要做人流,恐怕娘這一關過不了。
再說,告訴娘,沈芳懷得是狗子的種,娘不氣暈過去才怪哩!娘是要強的女人。她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
為了娘的高興,為了她一心抱上孫子的心願,永祥決定打落牙齒往肚里咽。「這個小芳怎麼跟老母豬似的?說懷就懷上了?」
「呆話!女人不生孩子還算什麼女人?還怪人家小芳哩,你怎麼不怪你那個騷種好,落下就能夠生根哩?」春兒一臉的喜氣,停下手中的針線責怪道「永祥,以後晚上早點回來,多疼點小芳,女人拖身子的日腳好遭罪喲。」
「娘,你是想要我替她懷身子啊?我們男人要是能夠挺起肚子,還要女人干什麼啊?」永祥沒有好氣的說。
「你今天吃了什麼炮仗藥下了肚啦?怎麼一點就著?是不是你們小兩口斗嘴鬧矛盾了?」春兒想到這里,不放心的問。
沈芳的害喜是春兒中午時分偶然發現的。她把蒸的一塊香噴噴的咸肉端上條桌時,沈芳聞後打著嘔心捂著嘴轉身跑到院子里。春兒見沈芳難受的樣子以為是病了,忙嚷著讓兒媳婦下午去村里赤腳醫生那里去看看,小病不醫大病吃苦。
婆媳倆說話的時分,趕上來凡家借曬匾三姑女乃見此情景,笑著說「春兒妹子,沈芳這不是病是害喜,你等著抱孫子吧!」
春兒沒有懷過胎,不懂這些。她說「她三姑女乃,你是經歷過的人,這個事你得幫我參謀參謀。告訴沈芳得注意些什麼?千萬不能夠大意失荊州。」听說媳婦有了喜,春兒覺得往下的日子更有活頭了。這個寂寞的屋子里好常時間沒有听到嬰兒的哭聲了。
在三姑女乃的追問下,沈芳承認是懷了孕。
三姑女乃又問「什麼時候開始身上沒有見到紅?」
沈芳把時間往後推了一個多月。
三姑女乃掐指一算,對春兒說「你兒子有本事,一槍就中,是害的坐床喜。」
春兒听了這個話,臉上立即堆滿了笑意。「老凡家終于有後繼香火了。」從那刻起,她就沉浸在幸福之中。
兒子晚上沒有回來吃晚飯,她和沈芳吃好後,娘兒倆說了一歇關于沈芳懷孩子的事後,各自回房睡覺。回到房間春兒找出幾塊零頭布和舊衣裳,一邊做起尿布與和尚衫,一邊等著永祥。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兒子。她听人家說頭生胎容易流產,所以她要警告永祥最近少做那個事。
這個話原本該是沈芳說的。春兒見婚後的沈芳,十分害怕永祥,什麼事都依著永祥。她怕沈芳說上去的話永祥不待見,于是決定還是自己親口對兒子說。現在見兒子不起勁,春兒板起面孔說「永祥,我不管你們小倆口鬧什麼包子,但不準傷害小芳肚子里的小把戲,那是我的大孫子。你們要是傷了我的孫子,我和你們倆口子沒完。」
「曉得了!為了你的大孫子,我一定把沈芳當菩薩捧在手掌心里供著,娘看這個樣子還不行?」永祥緩和了語氣說。他不想讓娘也跟著攪進自己的苦惱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