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第十六章standordie（堅守或死亡）
第十六章standordie（堅守或死亡）
（國內的評論家則將這個命令，歸結為一句三個單詞的話︰「standordie」（堅守或死亡）。由于美國人的觀念里，生命向來是第一位的，這個命令里透露出的無視生命的意味，立刻遭到了輿論的譴責。）
在東海岸，北朝鮮第5師和766**團進展一直很順。由于太白山脈的阻隔，這個小小的戰場實際上是一個孤立的作戰區域，無法得到其他進攻線路的配合，在北朝鮮5師的進軍線路上，只有南朝鮮3師的一個團在防守。北朝鮮5師也是一個純海龜師，前身是東野的164師，師長的武功和方虎山同出一門，打出的套路也基本一樣。北5師在挺進一段距離後，也分派一部分人，進入西側的崇山峻嶺中搜尋可能的南朝鮮部隊，以防止自己孤軍深入後，被山中竄出的南朝鮮部隊掐斷後路。這樣一路掃蕩一路推進，到7月17日終于攻佔了盈德。
盈德是沃克計劃中的防守線的東面起點，屬于不可丟棄的地方。7月18日，在美軍炮火的掩護下，南朝鮮3師23團反攻，一舉收復失地。此後，圍繞要地盈德，南北朝鮮的部隊在這里反復拉鋸，你來我往如鐘擺樣在盈德進進出出。到8月2日，在美軍海空火力配合下，多次增兵的南朝鮮人才在第4次攻佔盈德後，站穩了腳跟。北朝鮮5師激戰旬日，天上飛機炸、海里艦炮轟、地面同胞死拼，士兵死傷過半，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北5師在盈德拉鋸時，北2軍新上任的軍長武亭中將為解開東海岸的困局，命令從丹陽過江的12師，在榮州左轉直插浦項。12師也是一只由原東野士兵組成的部隊，接替崔仁出任師長的崔春國為了完成任務，命令部隊不分晝夜行軍，一路上為美空軍添了不少戰績。7月27日開始，在安東和南朝鮮的阻擊部隊死戰5天，最後雖然攻佔了安東，但是全師已經死傷大半，崔春國也一命嗚呼。冷板凳上的崔仁重新接過師長大印後，命令部隊原地休整。
在美軍的正面，情況卻不妙。25師在尚州被擊敗，其全由黑人組成的24團更是听見槍聲，就扔下武器轉身逃跑；35團也被擊敗，只有27團在團長約翰？米凱利斯上校的指揮下，采用主動撤離一線陣地，由二線陣地上的美軍用火力截殺迂回的北朝鮮部隊的戰術，殺傷了大量北朝鮮第2師的士兵，算是給驕傲的基恩少將找回了一點面子。
第一騎兵師的師長霍巴特？r？蓋伊少將，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曾擔任過巴頓的主任參謀，和同是巴頓部下的沃克是老相識。當蓋伊少將在釜山登陸時，沃克將軍親自前往迎接。寒暄幾句後，沃克要求只上來兩個團的騎1師立刻前往永同接防，堅守永同，為沃克布置防線贏取時間。
7月23日，在大田休整了一天的北朝鮮3師開始進攻騎1師。套路還是老套路︰正面壓制掩護側面的部隊滲透，當迂回部隊在敵軍後方的公路上建立起路障後，正面再加大進攻力度，將陣地上的美軍驅趕到路障前面，在公路上殲滅運動中的美軍。24師是這樣被擊敗的，騎1師也不例外，整個戰場表現甚至比孤軍作戰的24師更差。到7月25日，北朝鮮3師攻佔永同。
眼看前方美軍不斷失敗，沃克26日給東京的麥克阿瑟打電話，請求後撤部隊到預定陣地，同時要求將大邱的司令部後撤到釜山。電話那頭是參謀長阿爾蒙德少將，他堅決不同意部隊後撤，並勸說麥克阿瑟第二天親自去大邱和沃克談話。27日，沃克的司令部，麥克阿瑟和沃克長談90分鐘，沒有提及沃克前一天的電話內容，只是強調了第8集團軍堅守陣地的必要性。午飯時，麥克阿瑟告訴司令部的參謀們，這里是朝鮮，不是敦克爾刻，美軍必須停止撤退。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沃克視察了他麾下的每一個師，給部下打氣；下令堅守陣地，不準後退。跟著沃克轉悠的記者們，整理了他這兩天的講話，登載在國內的報紙上︰「我們正在進行的是一場爭取時間的戰爭，不能再有後退，什麼調整戰線之類的名詞也不能再出現。我們不再後退，各部隊必須反擊，使北朝鮮人的進攻陷入混亂失衡狀態。不能再有敦克爾刻的翻版，也不能再有巴丹的悲劇，撤退到釜山將會造成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之一，我們必須戰斗到底。被北朝鮮人俘虜比戰死更糟糕，如果我們當中必須有人死去，那就讓我們死在一起。誰丟失陣地，誰就將對成千上萬名戰友的死難負責。我要求你們把這一命令傳達到全軍所有的人，我希望人人都明白，我們要守住這條戰線！我們必勝！」
在朝鮮戰場上，這個充滿悲壯之氣的命令讓一部分官兵感到欣慰，他們早已厭倦了無休止的撤退，現在可以停下來決一死戰；也有一些官兵覺得這個命令意味著「呆在原地戰死」，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這樣的命令。國內的評論家則將這個命令，歸結為一句三個單詞的話︰「standordie」（堅守或死亡）。由于美國人的觀念里，生命向來是第一位的，這個命令里透露出的無視生命的意味，立刻遭到了輿論的譴責。議員們也開始指責這是無視人權的表現，稱這是民主危機，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直到8月1日，麥克阿瑟說了一句「軍隊沒有民主」，才替沃克平息了這場風波。
作為一名有深厚戰術素養的高級將領，沃克從來不是一個死板的教條主義者，當7月31日晉州失守後，沃克立刻在8月1日下達了總退卻令，第8集團軍要主動後撤到沃克選定的戰線——洛東江防線，進行防御作戰。
25師從次日開始撤離戰場向西線轉移，目的地是150英里外的馬山。為了疏導交通，沃克派出了集團軍司令部所有可以抽調的軍官，在南朝鮮警察的配合下沿線嚴密監控，隨時調度所有能找到的交通資源給予支援，終于使得25師在8月3日上午就將先頭部隊35團移動到馬山；到晚上24團也抵達目的地，27團的米凱利斯上校則直接將部隊推進到防守馬山的要點——鎮東里。
對這次在36小時內完成的戰役機動，二戰的攻勢權威沃克說，「是有史以來最快的機動之一」。在部隊月兌離戰場機動的過程中，北朝鮮人也沒有對金泉正面發動攻擊，而在南方活動的游擊隊，在南朝鮮警察部隊的打擊下也沒有對鐵路造成大的破壞。這次步行加鐵路的混合輸送，讓25師及時出現在最危急的地方，並打敗了方虎山對馬山的總攻擊，確保了釜山防御圈能成功構成。
24師的撤離也是從8月2日開始，34團首先撤過洛東江，當天晚上21團1營在配屬的南朝鮮17團的掩護下也撤到洛東江東岸。8月3日，擔任後衛的南朝鮮17團撤到東岸後，負責指揮的斯蒂芬斯上校命令炸毀了大橋。24師19團到的要晚一點，而且臨撤離前還和方虎山的13團在「大峽谷」激戰一場，阻止了北朝鮮6師的推進。8月3日，19團將陣地交給25師35團後，剩余殘兵于4日撤到洛東江東岸的昌寧整補，並擔任24師的預備隊。
騎1師的撤離是在激烈戰斗中完成的。蓋伊少將讓他的騎5團擔任後衛，和尾隨的北朝鮮3師戰斗，7團先撤8團隨後，在8月3日撤到洛東江東岸進入陣地。黃昏時候，斷後的第5騎兵團通過由第8團防守的橋梁後，蓋伊的麻煩就來了︰在5團後面是成群結隊的難民，一眼望不到頭，中間還混雜有北朝鮮游擊隊員，不時向守在橋頭的士兵開冷槍。難民隊伍緊緊地貼著後撤的美軍，以至于8團擔負守衛的士兵不得不結成人牆阻攔。當美軍指揮官讓組成人牆的士兵跑步撤過大橋時，後面的難民也跟緊跑步過來，無法阻攔，開槍恐嚇也沒有用。部隊無法甩月兌人群，在橋上造出一段足夠的空間，以便安全地炸橋。
太陽西下，已經可以望見後面北朝鮮3師的追擊部隊了，蓋伊下令炸橋。大橋炸毀時，橋上擠滿了難民，橋塌時許多難民命歸黃泉。
事實上騎1師制造的難民災難，遠不止洛東江炸橋這一次。稍早一點的時間，在騎1師從永同後撤的過程中，由于北朝鮮游擊隊混在跟隨的難民隊伍里向美軍射擊，擔負後衛任務的美騎兵5團在遭到射擊後還擊，最後發展成向他們後面尾隨的難民進行無差別攻擊。這種作法一直持續到7月28日，據戰後統計，共有約400名南朝鮮平民被美軍射殺。由于大多數尸體是在一座位于老根里附近的橋梁下發現的，這一事件就被稱為「老根里大屠殺」。
對「老根里大屠殺」的調查並沒有一個最後的結論，也不能確定是誰下得向難民開火的命令。我們也許可以歸罪于混在難民隊伍中，向美軍開槍射擊的北朝鮮游擊隊，也可以歸罪于剛剛走上戰場的美軍新兵，因為戰斗壓力造成內心恐懼而瘋狂，還可以歸罪于美軍基層士官對部隊控制不力，甚或就是他們下令對平民開火，犯下罪孽。但是，假如人類不因意識形態紛爭而妄動刀兵，在這個狹小半島上會有這麼多槍彈橫飛的場面嗎？假如人們都有機會用平和的方式，選擇自己願意的生活形態，有誰會支持用戰爭的方式來解決分歧呢？
根據聯合**朝鮮戰場指揮官沃克的命令，北面戰線的南朝鮮部隊也在激戰後撤到洛東江北岸，東海岸的盈德也于8月2日被南朝鮮部隊奪回。到8月4日，形成了沃克早就謀劃好的防御圈︰以釜山為中心，洛東江為防線，東西寬90公里，南北長160公里的矩形防守地域，史稱釜山防御圈。該防御圈東起盈德，向西在叢山峻嶺中延展到倭館，然後順洛東江而下直至與南江匯流處，西南角上是馬山。
防御圈形成時，聯合**從西南到東北的配置如下︰美軍步25師、步24師、騎1師、南朝鮮1師、南6師、南8師、首都師、南3師。美軍步25師師部在馬山，與之對陣的是北朝鮮6師和105裝甲師的83團；步24師師部在密陽，與之對陣的是北朝鮮4師及其配屬的裝甲團；騎1師師部在大邱，防線延伸到倭館北5公里處，于南朝鮮1師的陣地相接，與之對陣的是北朝鮮3師及其配屬的坦克團；在倭館到盈德的山嵐間和南朝鮮部隊對陣的依次是，北15師、北13師、北1師、北8師、北12師和北5師加上766**團。
在沃克緊張地調動部隊時，此前被憲兵強行送到東京的瑪格麗特？希金斯小姐又回到大邱，並在司令部見到了上次未見到的沃克將軍。雖然沃克仍認為前線無婦女立足之地，但他還是執行了麥克阿瑟將軍的決定，並向希金斯小姐保證從此以後給予她完全平等的待遇。最後直率的沃克要求她，「千萬不要被殺死或被俘虜」，因為美國人民不能接受一位婦女在戰場上出事。
希金斯小姐感受到了沃克的熱情和誠懇，也表示願意听從將軍的吩咐，盡量在安全的地方活動，但是關于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了。當這位美麗的女性，得知深受沃克贊賞的邁克？米凱利斯上校的27團，正從防御圈的東面向西南的馬山快速機動後，她就駕駛著一輛借來的吉普車翻山越嶺來到了鎮東里米凱利斯上校的指揮部。上校的指揮部設在一處靠近峭壁的學校里，因為戰爭，學校師生早已逃光，校舍也破爛不堪。這里離前沿陣地也就幾公里遠，並不是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在晉州集結了全部6師的士兵後，方虎山于8月1日夜派出尖兵向馬山偵查前進。從晉州前往馬山的公路，在一個叫茂村的地方分成南北兩條，北邊的路較近，穿過中岩里附近的一條大峽谷後進入馬山，南邊的一條較遠，繞行到了馬山南面的鎮東里。擔任尖兵的13團在茂村交叉口分兵兩路，一路偵查大峽谷美軍的布防，一路前往鎮東里打探虛實。
撤出晉州的美軍19團選擇的阻擊陣地正是大峽谷。穆爾上校沒有采取分兵逐次抵抗的策略，而是直接將所指揮的部隊一次性全撤到這個防御線上，提前構築阻擊陣地。雷亞中校的1營配置在峽谷右側，依托掛榜山（455米）構築陣地，配屬指揮的南朝鮮閔支隊在左翼山稜上建立陣地，麥格萊爾中校的2營在大峽谷北側擔任預備隊，29團1營的威爾遜中校將在次日帶他的營去執行偵查任務。在鎮東里防御的是米凱利斯上校的27團，默奇中校的2營在西邊11公里的谷安里高地布防，切克的1營在2營身後集結，準備8月2日前往晉州偵查敵情。偵查任務是丘奇少將下達的，北邊的穆爾和南邊的米凱利斯各派出一個營，在茂村的交叉口匯合後，再前往晉州試探方虎山的虛實。
8月2日晨，大峽谷東口，方虎山的尖兵營和威爾遜中校的29團1營，迎頭相撞。威爾遜的隊伍中有一個新到的中型坦克排，坦克雖然是在日本緊急翻修改裝的二戰舊貨，但終究是m4a1謝爾曼的底子啊，裝甲厚度還在！5輛坦克開路，卡車緊隨其後，可是剛開出谷口大約100米，就受到攻擊。打頭的一輛坦克由于艙蓋敞開，加上運氣不好，被迫擊炮直接命中，乘員都魂歸西天了。卡車上的步兵被路旁的機槍掃射，死傷慘重，余下的紛紛跳下車，躲進道溝。道溝里卻早已擠滿了北朝鮮士兵，于是雙方的步兵在道溝內展開白刃戰。美國人個個人高馬大力量足，出發前還吃飽了肚子，而方虎山這一段時間都只給士兵配發一半定量的大米，搏斗的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美軍剩余的坦克和峽谷內的無後坐力炮，也對北朝鮮的機槍陣地進行轟炸，谷口的戰斗場面很快就被威爾遜控制住了。可是大峽谷兩邊的預設陣地卻都出了事︰右側雷亞中校1營b連的士兵，8月1日晚因為太累沒有爬上掛榜山頂，就在半山腰宿營了；左側的閔支隊因為將陣地構築在稜線的最高地域，位置就偏離了谷口2公里。8月2日清晨，右側半山腰宿營的連隊，還在睡夢中就被從山頂沖下來的北朝鮮士兵捅死了不少（連長就是倒霉鬼中的一個）；左側露出的空隙，又成了北朝鮮作戰經驗豐富的士兵最好的滲透路徑，北朝鮮士兵穿到美軍後面，從背後向峽谷口的威爾遜營開槍。
戰斗開始後，穆爾上校就快速趕到前線指揮作戰。1營c連在炮火支援下，奪回了掛榜山，滲透進來的北朝鮮士兵也被麥格萊爾中校的2營肅清。激烈的戰斗持續到下午，北朝鮮人終于頂不住撤退了。戰斗中，北朝鮮士兵將美軍俘虜捆綁後，推在進攻隊伍前面擋子彈的暴行，激起了美軍士兵的憤慨和決戰意志。戰後清點戰果，美軍戰死90多人，北朝鮮士兵死亡200多名。
在南面的切克，凌晨4點就帶著他的營，在4輛由m4a1謝爾曼型坦克改裝的中型坦克的帶領下向茂村進發了。一路上切克營打死了在路邊宿營的北朝鮮一個排的士兵，推進到茂村交叉口時已是下午。切克並不知道北面發生了戰斗，他一面讓載步兵的汽車返回，一面在交叉口布防等候另一支偵查隊前來匯合。不久切克就看到大批北朝鮮車輛從晉州方向開來，切克讓坦克領頭，向北朝鮮車隊發起攻擊。北朝鮮的車隊是運送給養的，一見美軍的坦克，打頭的十幾輛車的司機連頭也不調，丟下車就跑。
切克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主，他帶著手下緊追不舍，一直追到晉州山口，遭到阻擊，領頭的兩輛坦克被擊傷，駕駛員和射手戰死。切克在步兵中征集自願者來駕駛坦克，在另兩輛坦克車駕駛員的指點下，自願來的步兵像模像樣地當起了坦克手。就在切克開設簡易坦克課程的時候，飛機投下了米凱利斯上校的命令︰「返回。退路已被切斷，用坦克開路。進入射程後我將給與炮火支援。」
切克讓士兵爬上炮連的汽車，坦克上也站滿人，在飛機掩護下，一路沖殺，在天黑前進入27團炮兵的射程內。在猛烈炮火的掩護下，切克營直接越過默奇中校的2營在谷安里高地的防線，在半夜進入鎮東里團指揮部所在的學校宿營。因為這次出色的偵查行動，切克中校獲得了一枚十字勛章。尾隨切克的北朝鮮部隊攻佔了默奇設在風岩里的前哨陣地。當疲憊不堪的切克回到鎮東里時，瑪格麗特？希金斯小姐已經在米凱利斯上校的指揮部里睡著了。
8月2日，方虎山的偵查隊在進入馬山的兩條公路上都受到打擊，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獲。偵察兵回來說，鎮東里只有指揮部和炮營，沒有步兵，馬山也沒有步兵布防。這個消息就8月2日來說，準確；但是午夜過後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切克的1營返回後，就在團指揮部所在的學校附近宿營，其中1營的炮連和a連就在校舍內過夜。這個變化，方虎山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很興奮地依據他偵查到的「假」情報，制定了奇襲鎮東里和馬山的計劃︰第13團進攻掛榜山，14團從西北繞過去進攻馬山和鎮東里，15團進佔鎮東里北面的西北山地區，建立師的前進基地。部隊連夜行動，8月3日晨發起攻擊。
8月3日，希金斯小姐正在吃早餐，突然一排子彈從附近的高地傾瀉而下，穿過她吃飯的房間的窗子，將她昨晚睡覺的床打得稀爛。方虎山的襲擊開始了，校園里頓時一片狼藉，慘叫聲不絕于耳，正在吃飯的士兵紛紛鑽到汽車底下，躲避山上射下來的子彈。希金斯小姐急忙跳出房間，躲在牆後面，全身瑟瑟發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懼。
米凱利斯上校、切克中校和團部的其他軍官沖出房間，將車底下的士兵一個個拉出來，命令a連連長帶著士兵進攻指揮部附近的高地。a連連長洛根？韋斯頓上尉是27團的戰斗好手，此前在報恩附近的戰斗中，他親自用3.5英寸火箭筒擊毀了一輛t—34。炮連很快就擊毀了山頂上的北朝鮮機槍陣地，步兵在韋斯頓上尉的率領下，向山頭發起沖鋒。激戰中，韋斯頓上尉被子彈擊中大腿，經急救後他繼續指揮戰斗，此後又兩次負傷仍不下戰場，直到步兵攻佔了威脅指揮部的山頭，才撤下戰場回到學校。在醫療室幫忙的希金斯小姐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抽完了手中的煙，才平靜地對軍醫說︰「我想我最好打一針嗎啡，取出身上中的兩顆子彈。」
步兵佔領了山頂陣地，開始引導炮兵對北朝鮮人集中的地方炮擊，切克也領著1營的士兵開始掃蕩周圍的北朝鮮士兵。不久，第8野戰炮營的特力中校發現30輛汽車沿著咸安公路過來，在離鎮東里大約1000米的地方停下，讓搭載的步兵下車。特力抓住了這個戰機，他使用定時引信炸彈對這個增援車隊進行轟炸，炮彈在北朝鮮士兵頭頂爆炸，彈片象雨點樣射向地面的士兵。北朝鮮士兵紛紛向山里逃竄，增援行動被瓦解了。
到下午一點，連零星的槍聲也停止了，北朝鮮士兵從鎮東里撤退了。清點戰場，方虎山的14團留下了600多具尸體，其中被特力的榴彈炮炸死的超過400人，而切克營只有13名士兵陣亡。開戰以來連戰連勝的北朝鮮6師，在馬山附近連敗兩陣，死傷士兵超過千人，失血過多的方虎山失去了繼續進攻的能力。8月3日白天，在釜山登陸的第5戰斗群，趁方虎山的14團回援鎮東里時，進入馬山布防，釜山防御圈的西南角也被填實了。
在士兵清點戰場時，米凱利斯上校終于有時間來關照希金斯小姐了。上校建議她最好呆在馬山的師部，上校認為那里對記者而言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靠近前線又比較安全。現在，希金斯小姐也記起了沃克的話，「足夠安全的地方」，不管怎麼看，鎮東里都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地方。和米凱利斯上校告別的時候，希金斯小姐說她要把這場戰斗，報告給國內的讀者——在寫了那麼多失敗的場面後，她要給國內支持她的讀者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